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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嫌疑人20
    高勳再次回到審訊室裏, 再沒了之前嚣張淡定的姿态,眼神也不再犀利,只重複着一句話:“我沒殺人!”
    許天看着他, “那你先解釋一下熏香是怎麽回事?”
    高勳不答,寧越就把那些海外文章扔在他面前:“這些又是怎麽回事?裏邊明确提到了肖老師和安然。”
    高勳見到這些文章,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是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
    許天道:“你用‘匿名者’做筆名, 在海外專業心理期刊上連載實驗過程,其中涉及的被試者除了肖倩和安然,還有三個年輕女孩。我們已經根據她們的化名找到了人, 其中一個還是你們省廳的, 你去豫北出差時, 她幫你找了保姆照顧老人!”
    寧越忍不住說:“人家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高勳,你是把你身邊能利用的女性都利用了一遍啊。可你研究出了什麽?真正的實驗結果是什麽, 你敢公布嗎?”
    高勳冷冷道:“你們怎麽證明這些是我發表的?”
    許天無語極了,“高教授,這話你也問得出來?雁過留痕,難不成你這些文字是通過腦電波傳到國外編輯手裏的嗎?”
    寧越道:“因為你在省廳工作, 身份敏感, 所以你委托做貿易的朋友從香港幫你寄出。我們已經找到你這位朋友,他一聽涉及兇殺案, 馬上把海外郵的存單傳真給我們,時間日期都有!他甚至還幫你往回帶過讀者來信, 據說有二十來封。對了, 他還告訴我們,如果有需要他會回來作證。”
    高勳眼裏露出一股狠意, “那又如何?這些全都是我編造的,我從沒做過實驗,就是無聊騙老外玩呢,看到他們信以為真,我就覺得好玩,怎麽,這犯法嗎?”
    許天看着他略顯猙獰的表情,笑道:“你生氣了?覺得你這位朋友不夠朋友?可他憑什麽要為你承擔風險?你對親生母親都能下得去手,何況是朋友,要是知道他會出賣你,你是不是也要給他來一場洗腦?或者安排一次意外?”
    高勳冷冷地瞪着她,“許天,你對我的偏見太重,非要把莫須有的罪按到我頭上,可又不是我讓你去我家找我的,也不是我讓陳曉蘭那個瘋子殺了我媽,什麽叫對親生母親下手?說這種話你不覺得過分嗎?”
    “過分?不是你自己多次向陳曉蘭訴說你媽如何偏執,如何束縛你嗎?你對身邊女性的仇恨,不是源自你母親?高勳,你媽對你做了什麽?讓你對她恨之入骨?”
    高勳怒道:“閉嘴,不許侮辱我母親!”
    他伸手指着許天,對寧越道:“寧隊,我要換人審!她對我有偏見,把我想得太龌龊了,我說什麽都沒用。”
    寧越無奈攤攤手:“對不起,嫌疑人沒有選擇審訊人的權利,而且你說什麽都沒用,并不是因為許法醫的偏見,是因為證據确鑿!”
    “怎麽就确鑿了?陳曉蘭就是個瘋子,不信的話你們讓應教授給她做精神病測試,她的話根本沒有效力。”
    高勳說着指指桌上那些傳真來的文件,冷笑道:“還有這些東西,我編的故事也能算證據?你們要真把這些當證據,就趕緊送審吧,我倒看看到了法庭上,法官會不會認同你們這些證據。”
    他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許天卻冷笑起來,“陳曉蘭就算瘋了,也跟你的洗腦有關,你別忘了還有你藏在暗格裏的熏香!對了,我也是人證,難道你也要把我當成瘋子嗎?”
    高勳皺眉:“我也沒把你怎麽樣,那熏香确實有治療效果,這在國外也是一種療法!許天,我确實不該把你跟陳曉蘭一起留在家裏,可我沒想過害你。”
    許天嗤笑一聲,“高勳,作為心理醫生,你自己有心理創傷,沒辦法痊愈,卻把挖別人痛處當樂趣,甚至還要利用別人的創傷來把受害者逼瘋,簡直是業界恥辱。你別忘了,還有三個女孩也被你當做實驗對象,她們同樣也可以作證,當這事傳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主動站出來,你真覺得你在這裏硬扛就能沒事嗎?我勸你還不如把你跟你母親的心結說出來,也許坦誠些,你的病能痊愈也說不定啊。”
    “許天,你在說什麽鬼話?我沒病!”高勳本來邊聽邊想對策,可聽到許天最後一句話,他氣得站起身,恨不得沖過來打人。
    寧越把他推回椅子上,呵斥道:“坐好,不要亂動!”
    高勳坐回去,眼中戾氣十足,“如果你們執意讓許天侮辱我,我不會再說一句話,等到法庭上再說吧。”
    許天氣笑了,“高勳,都到這時候了,你怎麽還一副你有理,你無辜的架勢。”
    “我本來就無辜!除了那兩盒熏香,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高勳冷冷地道。
    許天嘆口氣:“大學畢業時,我跟陳曉蘭在安然跳樓的地方相遇,我跟她說了我的懷疑,她一時沖動寫了三封恐吓信,分別寄給你和肖老師還有李美月,你們三個都開始心虛。因為信是從豫北寄出來的,我又進了公安局當法醫,所以你一開始懷疑信是我寄的,曾經跑到豫北想滅口,見我沒事,又跑來我們局裏充當心理專家,暗中觀察我。”
    高勳不敢看她,卻仍舊擺着臭臉說:“呵,我看你比我會編故事。”
    許天不受他幹擾,接着道:“之前我還以為你是想引我來查這案子,借機擺脫肖老師的糾纏,現在才明白你突然離開是因為你知道了信是陳曉蘭寫的!當時你就打算利用她了對嗎?讓她當你的刀,用完了再把她送進去,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高勳攤手:“證據呢?許天,你把你被砸失憶的事都怪到我頭上,全憑臆測來辦案?還是那句話,回去收你的屍吧,法醫處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根本沒權力進審訊室。”
    寧越道:“法醫也是刑警,許法醫當然有審訊的資格。高勳,我會請應教授盡快安排給你會診一下,先确定你的精神狀态。”
    “我拒絕!”高勳立馬跳起來,額頭青筋顯露,看起來十分激動。
    許天跟寧越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他的弱點不是他媽媽,而是‘他有病’這句話。
    許天心中一動,“高勳,你媽媽是跟你相處時間最長的女性,她也認為你有病對嗎?”
    “閉嘴閉嘴!”高勳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來,顯然怒極。
    許天追問:“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要是先天的,那你媽媽真是太可憐,生下有病的孩子,可又血脈相連,母性使然,她不得不愛你,可也不得不管教你,這是你恨她甚至想殺她的原因嗎?”
    高勳像是崩潰了一樣,只會聲嘶力竭地喊着:“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寧越再次把他按回椅子上,順便刺激他,“看來我得趕緊請應教授來一趟,你這病得不輕啊!”
    高勳梗着脖子,聲音嘶啞,“閉嘴!我沒病,我沒病!”
    “讓一個有病的人當心理醫生,這是你媽替你做的決定嗎?難道她是想以毒攻毒?可惜啊,有些反社會人格,除非切了腦額葉變成傻子,不然永遠也不會停下來。”
    高勳見她跟寧越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他當做了精神病人,甚至是反社會人格,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寧越看他只會喊閉嘴,有用的話一句也套不出來,只能先暫停審訊。
    “我去給應教授打電話!”一直旁聽的孫副隊長說。
    許天道:“寧隊,我還想再把他家徹底搜查一遍,這類人很喜歡留下罪證,作為自己的戰利品,那些篡改過實驗結果的文章滿足不了他的變态需求。”
    旁邊來幫忙的搜證人員說:“我們已經查得夠仔細了,沒這個必要吧。”
    “書桌裏有暗格,那其他地方呢?會不會也有暗格?”
    那位同志撓撓頭,“這我們倒是沒仔細找,都覺得已經有藏東西的地方了,就疏忽了,該把牆壁都敲一敲,家具都翻過來仔細找的。”
    寧越道:“沒關系,那咱們就再去找找!”
    這次他和許天跟着一起去,還真在書架腿上找到一個小小的暗格,說是暗格都不太準确,好像是有人特意挖了個小洞,放進去一把鑰匙。
    寧越拿着鑰匙皺眉:“只有鑰匙,看來還有其他上鎖的暗格,還得找,不行搬儀器來檢測吧。”
    許天接過來看了眼,“不用找了,寧隊,這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
    “銀行的?”一起來的搜證人員驚訝道,“難道高勳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心理學知識斂財了?”
    寧越道:“不一定是錢財。”
    許天指指鑰匙上的字母,“這是銀行縮寫,咱們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銀行保險箱裏居然是三本厚厚的日記!
    一本是高媽的,另外兩本是高勳自己的。
    許天先拿起高媽那本,第一頁的日期是十九年前。
    “六月十三日,陰
    最近一直在圖書館翻閱心理學相關書籍,希望能幫到小勳,偶然翻到一本《犯罪人論》,是意大利犯罪學家龍勃羅梭所著,他提出了天生犯罪人的理論,認為這種人在生理心理甚至體質上都有着與正常人不一樣的特質,會讓他們不可避免地犯罪。
    我從沒想過我的孩子會是這樣的人,可看到這本書,我似乎懂了。
    樓下吊死的流浪貓,被小勳推下水的鄰居女孩,都無一不在提醒我,小勳跟正常人不一樣。
    我實在迷茫,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可我是他媽媽,我必須管教他,不能聽之任之,再這樣下去他就毀了!
    什麽犯罪學家,天生犯罪人,我只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我的孩子不可能是壞人!
    小勳爸爸在天之靈也一定會保佑我們小勳身心都健康成長。
    當初他給孩子取名勳,是期盼着孩子能功勳卓越,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從今天起我會跟小勳一起寫日記,從我的視角記錄下他的行為,再從他的內心反思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們會一起成長,直到他變好的那一天。”
    許天看完不由嘆息一聲,“還真是我想的那樣,當媽的發現了孩子有問題,認為自己有能力糾正,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根本不可能治愈。”
    她跟寧越一目十行地把這三本日記都翻閱一遍,更是唏噓不已。
    高媽這一本只記錄了不到一年,高勳就好轉了,變成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高媽自己也努力得到了更好的職位,工作生活環境都變好了,一切都在好轉。
    高勳的第一本日記,從八歲開始寫,一開始字跡很亂,不認識的字用拼音,可就是這樣幼稚的筆體寫出來的話,才更讓人毛骨悚然。
    “小貓很teng,我就很開心。”
    “我把媽媽做的雞蛋bing給他,是因為他媽媽死了,我說你再也吃不到你媽媽做的bing了,他哭了,我很開心!”
    這樣的文字隔幾天就會出現,之後随着高媽的教育和引導越來越少,直到高勳上三年級時,沒了拼音,沒了錯字,每一篇日記都積極向上陽光開朗。高勳還經常做好人好事,受到老師表揚。
    許天嘆口氣,“他學會僞裝了!”
    寧越也是一聲嘆息,“他才小學三年級啊!居然僞裝得這麽好,看來這位犯罪學家說得沒錯,存在天生犯罪人,并且沒有治愈的可能。”
    這一本日記很厚,整整記錄了高勳的整個小學,很多時候就像打卡一樣寫上一行字。
    高媽的記錄更短,到升四年級時,發現高勳再也沒出現過惡念,就寫了一段總結性的陳詞,說工作忙,不能每天記錄,但她要再接再厲,要随時監控高勳,不讓他再犯病。
    在這篇日記裏,高媽還嘲諷了那位犯罪學家,認為他是以偏概全,其實只要有愛有責任感,就一定會把孩子教導好。
    許天無奈道:“看來專業的活兒還是得專業的人幹啊!高媽太理想化太容易被騙了。”
    寧越道:“也許就是因為這段經歷,讓高勳選擇了學心理學,甚至也成了犯罪心理專家。”
    許天被他提醒,翻着高勳工作後的那本日記,“難道他搞這些研究是想逆向證明,正常人會被逼成瘋子?”
    這本日記裏詳細記錄了他發現安然喜歡他,于是釣着她,折磨她,還有跟肖老師的師生戀,對李美月的治療和侵犯。
    他在她們三個中挑撥離間,讓她們互相嫉妒,裏邊甚至還誇了李美月一句,說只有她看透了男人的本質,說分手就分手了。
    日記裏還有其他被他選中的女孩,他喜歡看她們崩潰,甚至會用藥物和心理療法引導她們去傷害自己和他人。
    當這三本日記擺在高勳面前時,他眼裏的驕傲徹底被擊碎。
    許天翻開其中一頁:
    “聽到肖倩躺在治療椅上忏悔不該殺安然,我真的很想笑,不過她也算有本事,居然沒人懷疑她。”
    她又翻開另一頁,“李美月很緊張好像又有些期待,我并不是她繼父那種老男人,所以看不到她害怕的樣子,有點可惜。”
    “肖倩居然真的殺了她丈夫,連那個藥劑員也沒放過,也許我可以請她幫我處理掉隔壁房間的老巫婆。”
    許天念完這段,寧越忍不住問高勳,“老巫婆指的是你媽媽?雖然她有些自負,對反社會人格認知有限,可她是個好母親,從沒想過放棄你,她想讓你融入社會,不想看你進監獄。”
    許天道:“高勳,我很奇怪,你早就想讓她死,為什麽不敢自己動手?按說你不會在意親情,更不會害怕弑母啊。”
    高勳這時也不裝了,他冷笑起來:“那多無趣?老巫婆早就知道她的日記療法失敗了,一直等着我殺她呢!我不會如她的願,得給她添點樂趣。”
    許天翻到最後一頁,“你收到了恐吓信,開始害怕,馬上把日記鎖進了銀行保險櫃裏,所以你還是不想暴露自己,想繼續以高教授的身份為非作歹。這樣看來你媽媽對你的社會化訓練并非沒有作用。”
    “作用?小孩子貪玩犯錯是多正常的事兒?我明明就是被她逼瘋的,你能想象自己媽媽把你當精神病人一樣監控嗎?”高勳惡狠狠地說,“也許我該早點下手,免得受她的精神折磨。”
    許天冷笑一聲,“所以你就拼命證明,你可以把正常人逼瘋?高勳,你不信你媽也不信我們,那你敢不敢讓應教授幫你做測試!反社會人格在測試中是無法僞裝的,腦部結構甚至都跟正常人有區別。”
    “好啊!”高勳居然痛快答應下來,他眼神陰冷,盯着許天的樣子像是毒蛇在盯着獵物。顯然他覺得如果沒有許天,他還能風風光光當心理專家,被人尊敬。
    應教授很快叫來了醫院的同事,組成三人小組,幫高勳做了測試和腦部檢查。
    第二天,應教授拿着檢驗報告匆匆趕來,“高勳就是天生反社會人格,這類人具有額葉、頂葉、枕葉系統的功能障礙,一般很難跟他人共情,可他媽媽一直逼他共情,所以他才對研究人的心理創傷和變化感興趣吧。”
    高勳得知結果,表情仍舊冷冷的,這次他沒有激動,只是攤攤手,“哦?然後呢?我可沒有動手殺人,她們這麽容易被我掌控,只能怪她們自己太軟弱。”
    許天把他那句話還了回去,“那就等着看法官會不會信你的鬼話吧。”
    等出了審訊室,寧越道:“看來他之前的氣憤,怒吼都是裝出來的,他知道什麽時候該表現什麽樣的情緒,現在毫無表情的他才是真正的高勳。”
    “是啊,只可憐了肖老師、安然還有陳曉蘭!她們都被他害了,我甚至懷疑李美月殺她繼父也是受高勳影響。直到現在肖老師還認為是自己先主動的,其實她從一開始就被高勳牽着鼻子走,如果沒有高勳,她也許只是個跟丈夫貌合神離的英語老師。”
    肖老師知道真相後,久久沒有開口,等許天要走時,她才說:“我能見見他嗎?很多話我想當面問清楚。”
    許天知道她不想信也不甘心,可那又如何呢,她已經背了三條人命。
    “這就不歸我管了,你跟孫隊長打報告吧。”
    陳曉蘭悔恨交加,她在應教授的疏導下徹底擺脫高勳束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敢動手殺人。
    李美月并不後悔殺了她繼父,也做好了承擔責任的準備。
    “小天,你能幫我去給安然送束花嗎?”
    “好,我跟小陶一起去,代表我們五個!”
    小陶都吓傻了,“高教授居然是這種人?我以前還羨慕過安然,雖然她愛到癡狂,但高勳很優秀啊!真沒想到。”
    誰又能想到呢?
    省廳的那位主任都直接傻了眼,他後怕極了,“幸虧你們把他揪出來,不然他以後肯定還會犯更大的事!”
    許天買了束花,跟小陶去了安然墓前,墓碑上的照片是安然的入學照,笑得很燦爛。
    她看着照片似乎看到一個活潑明豔的少女,在高勳的精神攻擊下漸漸崩潰,甚至衆叛親離。
    “安息吧,安然,等審判結果出來,我會再來的。”
    雖然有這些日記和應教授的診斷結果,可這案子過于複雜,完全取證、送審,再排期開庭,至少也要等一兩個月。
    案子有孫副隊跟省廳的胡主任督辦,許天跟寧越要先回豫北了。
    他們在省城待了五天,賀局打了兩通電話,第一次指責寧越來開會怎麽查起了案,還查到省廳的人頭上去了。
    第二次倒是誇了他跟許天幾句。
    許天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時,又被老媽催婚,還說孟浩媽給她找了位外科醫生,人家是動手術的,生死看淡,不嫌棄許天經常做屍檢。
    何桂花還說這樣的好對象千載難逢,讓許天回去就趕緊相看。
    許天沒想到剛處理完大麻煩,自己老媽又在家給她找麻煩,不由一個頭兩個大,可再煩也不得不回豫北。
    回去的火車,寧越問她,“高勳一次次說你是收屍的,也算是一種精神攻擊吧。”
    許天笑起來:“寧隊,你也太小瞧我了,他哪怕說得難聽百倍,我也不在乎啊。我知道我的職責,收屍的怎麽了?為生者權為死者言,我幹的是髒活兒,走的卻是陽光大道!”
    “這怎麽能叫髒活兒?”寧越很無語。
    許天想到家裏爸媽的催促,無奈道:“人家都嫌棄我是收屍的啊。”
    “誰說的?我就不嫌棄!”寧越見許天看自己,鼓足勇氣,又補充道,“不止不嫌棄,我還很喜歡!你看咱倆要不要發展一下?”
    許天剛要謝他,聽見最後一句又愣住,“寧隊,你認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行,我嫌棄你!”
    寧越像紮了孔的氣球,瞬間蔫了,“嫌棄我什麽?是能改的嗎?”
    許天看着他沮喪的表情,好笑極了,想想寧越對她的信任和支持,突然覺得跟他發展一下好像也不錯。
    她笑起來:“嫌棄你的表白太随意!我不需要鑽戒和鮮花,但也不能一句不嫌棄就算表白吧。”
    寧越心花怒放,不顧車上人的目光,起身單膝跪地,“親愛的許法醫,鑽戒和鮮花會有的。‘喜歡你’這三個字我早就想說了,以後我會每天表白一次,只要你不嫌膩。”
    許天吓了一跳,忙把他拉起來,“确實油膩,已經開始嫌了!你快起來吧。”
    寧越拉住她的手,順勢坐回她身邊,兩人十指交握。
    這時車上廣播員報站的聲音優雅地響起,‘各位旅客,豫北站馬上就要到了,有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
    許天輕笑,她已經準備好了,不管前面是艱難險阻還是平地坦途,心中有信念自會光明一片。
    她剛想拿包下車,卻被寧越接過去背在肩上。
    寧越一直沒放手,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心中意外地安穩,起身跟他一起朝車門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