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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嫌疑人15
    許天跟應教授把高勳的論文和文章都整理出來, 一共六篇涉及催眠,裏邊的實驗對象很少出現,只提到過兩次, 就像應教授說的,是脫離實踐的理論分析。
    其中一篇探讨了如何使用催眠達到逆向心理建設。
    許天挑出這篇文章,皺眉問:“應教授, 這也是你們的研究課題嗎?”
    應教授嘆口氣:“我們很忙的, 誰沒事研究這個,做心理疏導就是要幫病人建立起完善的精神心理體系,從對自己的認可, 到如何悅納自己, 如何抗壓, 如何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和家庭關系,這些才是我們需要研究的。哪怕是重症病人,在藥物治療後, 也需要這樣一個過程,可高勳的論文并不實用,可以說是一種單純的學術研究。”
    寧越快速翻完那篇論文:“他是想證明催眠不但可以治療心理疾病,也可以摧毀正常人的心理防線, 甚至可以利用催眠左右他人的認知和行為?”
    他說完看了許天一眼, “看來你的顧慮沒錯,肖老師的精神崩潰, 還有她兩次殺人,都有可能跟高勳有關。”
    許天之前只是猜測, 看到這篇論文也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沒錯,可惜他沒有像那篇文章一樣, 把案例寫進來。”
    應教授說:“就算寫進來,他也不會指名點姓,還是構不成證據,我看你們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身敗名裂,讓省廳把他除名。同時交往三名女性,光作風問題就夠他吃一壺了。”
    許天嘆道:“如果這次放過他,我相信他還會利用自己的技能為非作歹。”
    應教授笑道:“沒了這身光環,他還怎麽騙小姑娘?”
    許天無奈道:“我覺得他的目的并不是以此誘騙女性,而是對催眠的執念,他似乎想證明什麽,就算褪去專家光環,他還可以利用催眠來影響身邊的人,這很危險。”
    寧越也有些犯愁,“說實話,把他除名都難,省廳已經來人了!他立過功,又是專家,沒有确鑿證據,光憑着作風問題,很難把他絆倒。再說安然已經去世,肖老師說是自己主動追求高勳,只有李美月肯指認他。可李美月又是殺人犯,還曾經對安然下藥,你說她的口供有多少分量。”
    許天不由皺眉,是啊,應教授和寧越說得對,她拿高勳根本毫無辦法,可她不甘心啊。
    三人坐在辦公室裏商量對策,可除了這些文章,再找不到一點證據。
    許天道:“如果高勳的執念是研究催眠術,那我覺得他不會把他的成功案例藏着掖着,一定會用某種方式發布出來,他們內部有沒有什麽刊物?或者他有沒有寫成故事投稿到故事會或報紙雜志?”
    寧越道:“這确實是個調查方向,可就算找到了,也跟這些文章一樣,不能構成直接證據,他可以說是他編造的,虛構的。”
    許天嘆口氣,“難道就這麽把人放了?”
    可再不甘心也沒用,很快到了晚上八點半,昨天傳喚高勳的時間。
    孫副隊長過來詢問,“要放人嗎?省廳的人等着呢。咱們沒問出口供也沒找到證據,再扣着人,恐怕不好交代。”
    寧越看了許天一眼,見她沖自己露出個無奈的表情,也微嘆一聲,“放人吧!”
    許天起身道:“我去送送他。”
    她以為高勳從審訊室出來時,會趾高氣揚,哪想到他還是十分淡定,“寧隊,昨天我接到你們的求助,放下手裏的事情,馬上跑來幫你,哪想到你們居然把我關了一天一夜,如此恩将仇報,連句道歉都不說嗎?”
    寧越氣笑了,“如果确認我們找錯了嫌疑人,自然會道歉,如果對你造成了精神或物質上的損失,你甚至可以申請賠償。可我們沒有找錯,只是沒有證據,不過我會把這案子的所有筆錄整理出來,把跟你有關的一部分上交省廳,由他們自己做決定。”
    “做什麽決定?開除我?”高勳笑得十分開心,“你大概不知道,當初我放棄了海外工作,留在省廳心理研究室。如果他們開除我,我正好去選擇另一種生活,但我絕對不會因為你們的猜忌和攻擊就放棄我熱愛的專業。”
    “熱愛的專業?”許天突然開口,語帶嘲諷,“有多熱愛?如果你真熱愛心理學,你會發現不了肖老師的反常?也不知道她殺了她丈夫?你會不知道安然的精神狀态出問題了?熱愛的話,不是應該把心理學發揚光大嗎?好沒見你治好過幾個人……”
    高勳冷笑:“許天,你腦子有問題吧!我主攻的是犯罪心理學,跟應教授可不一樣!他是精神科醫生,我是通過罪犯心理和行為特征來抓人的。我曾經通過心理側寫畫出了通緝犯的逃亡路線,還有一次通過審訊擊垮了連環殺人犯,讓他招出了藏屍地。這才是我的專業!”
    “哦?那你怎麽沒看出肖老師就是殺人犯?你不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嗎?”
    “知道什麽叫燈下黑嗎?我想不到肖老師會做這種事。怎麽?你就是這麽推測的?許天,我勸你好好去當你的法醫,別以為帶個醫字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收屍撿蛆蟲,才是你的拿手好戲。”
    寧越不由呵斥道:“高教授,過分了吧!”
    “我過分?還是你們更過分?”高勳也沒好臉,“什麽證據都沒有,就憑着肖倩那個瘋女人幾句話,就把我關了一天一夜,我回去怎麽交代?你們替我想過嗎?”
    許天卻仍舊笑嘻嘻的,“高教授,省廳的人都來接你了,我想也用不着交代什麽。只是我還有很多問題沒來得及問,對了,你收到過信嗎?用報紙上的字拼湊起來的信。”
    “沒有!你又想誣陷我什麽?”高勳警惕地看着許天。
    許天攤攤手,“你放心,我只是擔心你被其他人當作嫌疑人,肖老師和李美月都收到過恐吓信,我相信應該還有人在查這件事,比如安然的父母!”
    “安然父母早就接受了女兒自殺的事實,只有你這個瘋子還在發神經!不會是你給他們寫恐吓信,再自導自演這一出吧。”
    寧越皺眉:“許法醫不會這麽做,這案子确實是她堅持要查,也查到了兩名嫌疑人。李美月給安然下了藥,肖老師承認殺害了安然。她沒有查錯,至于你做過什麽,高教授,你自己心裏很清楚。”
    高勳嗤笑一聲,“我的天哪,寧越,你為了你的小女朋友,原則都不要了,這是一個刑偵隊長該說的話嗎?我自己清楚?清楚什麽?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許天剛想反駁,卻聽寧越不緊不慢地說:“小許現在還不是我女朋友。”
    許天一愣,這話什麽意思?以後會是嗎?寧越想追她?
    卻聽寧越又道:“高勳,我說這話是因為你的精神狀态和你那些論文,而不是因為我跟許天的私人關系。高教授你看起來一直淡定自若,實際上心裏很恐慌吧,寧願在辦公室趴桌睡,也不肯去監室裏,很害怕這一去,再也出不來嗎?”
    高勳眉頭越皺越緊,“你簡直不可理喻,跟許法醫一樣瘋癫,真想抓我就趕緊找到證據,別在這裏逞口舌之快。”
    他說完不再理會衆人,轉身就走。
    許天知道現在不是研究寧越的時候,她收回心思,看着高勳的背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說他差點出國工作,還有留學背景,那有沒有可能在國外發表過論文?”
    應教授一愣:“可以查一下!以他的水平發表全英文的專業文章,絕對沒問題,可還是那句話,就算真查出來,又有什麽用呢?”
    寧越雖然一直勸許天先查肖老師,但看着高勳這樣嚣張地離開,也很不甘心。
    他馬上道:“還是先查一下吧,如果高勳在國外發表類似文章,肯定不會半遮半掩,沒準他能如實寫出利用催眠對別人的操控。”
    孫副隊長看看表,“太晚了,我看明天再查吧,不急在這一時。”
    寧越叮囑許天先去休息,他借了分局的車把應教授送回家。
    許天心裏很亂,好像一團亂麻就要找到頭緒了,卻無從下手。她把小陶送去招待所,又回來跟孫副隊長請示,想到監室去看肖老師。
    肖老師一進監室就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床上,抱着腿,埋着頭,半天了,一動也不動。
    許天幹脆打開門,坐在她身邊,“肖老師,你的精神問題其他人發現過嗎?高勳有沒有幫你治療過?”
    肖老師抱緊自己的腿,用蚊子一樣的聲音低聲說:“我沒有問題……我不是瘋子……”
    “沒人說你是瘋子,我只是想請你回憶一下,你不焦躁不亢奮時是什麽樣子,跟高勳交往前,你跟你丈夫關系如何?”
    提到她丈夫,肖老師似乎又亢奮起來,“我很讨厭他,我想殺了他……他該死,那女的只是倒黴,誰讓她跑去我們家!都該死!”
    “你想殺人這個念頭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是莫名其妙就想要殺了他們嗎?”
    肖老師擡起頭,她眼睛腫得厲害,只一天時間,就憔悴了不少,“對,我就是想殺了他們,心裏才不堵,還有你,我也想殺了你!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你寄給我的?”
    許天不想撒謊,可她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原主寄的,“發信地址是豫北嗎?”
    “對,就是豫北寄來的!一定是你!”肖老師又開始咬牙切齒。
    許天嘆口氣:“信上都寫了什麽?這事你還跟誰說過?”
    “你還裝什麽?你在信上說我是殺人犯!還說知道我都做了什麽!我當然得讓你死!”
    許天問:“這事你跟高勳說過嗎?”
    肖老師搖頭:“我去找過他,但沒說這事,我不想連累他,我想把你弄死再自殺,也算贖罪了,反正我絕對不會進監獄。”
    “自殺?收到恐吓信後,你去找過高勳,但沒談這封信,那你們談了什麽?他對你催眠了嗎?”
    肖老師冷哼一聲:“小天,你是不是對高勳因愛生恨?怎麽總是诋毀他?”
    許天啼笑皆非,她一開始就對高勳很防備,怎麽可能因愛生恨。
    她看着肖老師恍惚的眼神,沒回答,接着問:“你去過豫北嗎?”
    肖老師再次搖頭:“給我寄恐吓信還不夠,想讓我自投羅網嗎?”
    許天再想問什麽,肖老師突然暴怒,“我該把你推下去,對啊,我該跟你一起跳下去的,我既然已經打算自殺了,為什麽不敢跟你一起下去?”
    “是啊,為什麽呢?會不會先殺了我,再自殺這樣的順序是別人植入你腦子裏的?高勳從豫北回來後,你見過他,對不對?”
    肖老師卻已經聽不進話了,嘴裏嘟嘟囔囔的,一直在懊惱自己沒有跟許天同歸于盡。
    許天怕真把她逼瘋了,只得先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寧越叫上許天去招待所餐廳吃飯,“我跟應教授說好了,今天聯系一下外事部,讓他們查一下高勳有沒有在國外刊物上發表文章。”
    許天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點頭道:“嗯,我猜他肯定是在他留學的國家發表,咱們還可以查一下他的跨國信件和海外關系,他要投稿只能用信件方式,除非有人來回往返幫他帶去國外投稿。跨國信件速度慢,審核嚴,肯定會留下記錄。”
    “好,包在我身上,你留在分局跟孫副隊長一起再把肖老師跟李美月的口供整理一下。不管怎樣,高勳必須付出代價,不能再讓他利用職務之便為非作歹了。”
    寧越安排完,把碗裏的粥喝完,匆匆去了。
    許天剛到分局,就被孫副隊長喊住,“有你的電話。”
    她以為是胡東或小廖他們打來的,哪想到接起電話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許法醫,案子辦得怎麽樣了?”
    “高教授,我還以為你不關心結果,既然這麽放不下,為什麽急着走呢?”
    高勳輕笑:“小許,你對我的偏見該放一放了,之前在豫北市局我就跟你說過,有心理問題記得找我,現在這句話仍舊生效,我的辦公室大門随時向你敞開。”
    許天一愣:“你已經回去工作了?”
    “當然了,你以為我會背處分嗎?”高勳語氣輕佻,“小許啊,你太不了解我了,真以為你一個收屍工,能把我整下去?”
    他的話很讓人冒火,許天忍着氣,腦中急轉,高勳在挑釁自己,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難道想讓她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