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貓狗
“硝子硝子！”
先一步吃完飯,正守在醫務室順便刷劇的家入硝子聽到熟悉的聲音，頭也沒擡。
沒辦法，習慣了鬧哄哄的小夥伴們。
然而很快,閃現到醫務室的青年捂着眼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六眼出問題了？
家入硝子‘唰’的站起來，急道,“你眼睛怎麽了？”
白發青年放下手,露出沒戴墨鏡的雙眼,以及通紅的臉。
家入硝子湊近,左看右看，沒看出眼睛出了什麽問題，反倒是這張臉,“你是蒸熟的螃蟹？”
不僅臉通紅,腦袋還在冒熱氣。
她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熱的。
“硝子！”五條悟大聲喊了句,可要提及接下來這件事時,又下意識降低音量,跟做賊似的說,“傑和小不點，他們在宿舍裏啵嘴！”
“哦？”眼角有淚痣的女孩挑眉。
她不意外兩人坦白談戀愛,不過才談就親嘴,這進度挺快嘛。
誤把這聲當做不信,五條悟指了指還在播放視頻的平板，“就和他們倆一樣！”
視頻正好播放到男女主親吻,不過這吻比較平淡。
純情青年盯着看了會,撇撇嘴，“感覺和傑他們不一樣,傑他們比較真。”
這是在質疑男女主演的演技？
家入硝子有些好笑，又好奇那兩人到底吻得多……“咳咳，只是親吻你就吓成這樣？”
“誰吓到了？”
五條悟不服氣，紅着臉囔囔，“我、我就是沒想到！”
“嗯嗯，你沒被吓到。”
家入硝子又拍拍他的腦袋，心中已經确定，他們當中的最強也是最純情。
“那和我說說細節？”
話一出口，五條悟的臉更紅了，腦袋不停冒熱氣。
家入硝子更覺好笑，又不敢真的笑出聲，否則這家夥肯定會鬧。
不願意承認自己害羞的五條悟嘟囔起來，“他們倆怎麽就在一起呢？完全沒發現。”
發現家入硝子無動于衷後，他眼神逐漸犀利，“硝子，該不會你之前就知道吧？”
家入硝子：“……”
感覺下一秒小夥伴就要高喊‘你們排擠我’！
夏油傑和林羽不在，光靠她一人，能安撫好打滾的悟貓？
她當即冷靜反問：“說起來，你不覺得一切有跡可循嗎？你看啊，上次溫泉旅行，你問夏油有沒有喜歡的人時，他看了林一眼。”
五條悟回憶起來。
“我注意到了，但沒往那方面想。”
“還有啊，你還問過我，是不是林也有喜歡的人，哪有那麽巧，兩個人同時有心上人。”
五條悟更郁悶了。
當時他的反應是什麽，是小夥伴們偷偷有喜歡的人不告訴自己，可把他氣壞了，哪裏想到，他們是互相喜歡啊！
白發青年一會鼓起臉，覺得自己被瞞在鼓裏不開心，又覺得自己沒喜歡的人輸了，一會又臉蛋紅紅，覺得小夥伴們談戀愛後變得奇奇怪怪，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而他站在門外，怎麽都扒拉不開門縫。
想想還是好氣，又羞羞！
家入硝子好笑的看着他變來變去的臉。
“反正他們倆現在在一起了，”家入硝子坐回原位，十分淡定，“才談就這麽勇猛，以後類似的事不會少。”
餘光瞥見某人默默散發熱意後，她忍不住壞心眼道，“你得早點習慣啊。我們還好，不湊近看不到。你就不同了，六眼自發收集情報，隔着老遠就能知道他們倆在……”
一只新鮮的的白毛紅臉貓出現了。
“我又關不了六眼，”紅臉貓哼唧，“傑他們要收斂點，我們還是寶寶呢！”
家入硝子無語，一米八幾的寶寶嗎？
宿舍。
一吻畢，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他們又恢複純情的模樣，看天看地不看對方，耳朵臉蛋一片薄霞。
摩挲被咬了幾次的唇珠，夏油傑努力找話題，“食堂真有限量的草莓大福？”
“當然有，”林羽也摩挲有些紅腫的嘴唇，“不然五條一個瞬移到了食堂，發現沒有，肯定會馬上瞬移回來，不就壞了我倆的好事……咳咳……”
兩人又不好意思了，如果讓家入硝子來形容，就是扭扭捏捏。
又很快這對戀人心有靈犀，紛紛扭頭對視，“該不會他來過……又被吓走了吧？”
“……”
兩人憶起小夥伴的純情，幾乎是瞬間腦補了一只受到驚吓炸毛的白貓形象。
“呃，現在怎麽辦？”
林羽眨眼，“讓他自己消化還是安撫？”
夏油傑反問：“要直接公開嗎？”
語氣裏有濃濃的期待，目光更是要黏在林羽臉上了。
才消退的熱意爬上來。
“我都行，我的态度向來是順其自然。”
“就怕有人不長眼，”夏油傑并未掩飾自己的目的，雙向奔赴後，他的強勢更加外露，“跑來打擾羽。”
林羽覺得這個‘有人’特指那些別有目的的小爛橘子。
“咳咳，其實在他們眼裏，我們早就是一對了。”
那群人的評判标準便是他願意用NPC投喂夏油傑。
以己度人，老橘子都舍不得幫助自己的伴侶變強，當出現這種情況時，他們直接篤定兩人感情匪淺，否則也不會想出那麽爛的招數。
夏油傑眼神更加犀利，“如果是這樣，他們罪加一等。知三當三更可惡。”
“行吧，你想怎麽公開？我配合。”
夏油傑沒想好，不過很受用戀人願意配合的态度。
他悄悄挪得更近一些，“接下來看什麽節目？”
“接下來應該吃飯啦！”
林羽推開熱源，“那什麽可不能當飯吃！”
“也是。”
夏油傑跟着站起來，他關閉電視機，聲音很輕，“其實會更餓。”
聽得一清二楚的林羽：“……快走快走。”
兩人沒在食堂裏碰到五條悟，回宿舍後五條悟也沒和以前那樣來找他們玩游戲。
第二天早上，他們一起去食堂時，恰好看到五條悟從食堂裏出來，遠遠看到他們，五條悟猛地停下腳步，就像貓咪觀察人類一樣，謹慎觀察後，才慢悠悠的走過來。
将他炸毛、打量的動作收入眼裏，新晉情侶的臉蛋又熱起來了。
果然，昨天小夥伴看到他們啵嘴了，還受到驚吓，現在看到他們還先要觀察。
“今天我會第一個到教室！”走近後，五條悟得意道。
“夜蛾老師肯定很欣慰。”林羽下意識道。
“哼！”白發青年擡起下巴。
下一秒，他遞過來一張清單。
“這是什麽？”
“我想吃的甜品，誰做任務誰順手買，”五條悟語氣幽怨起來，“你們要為我的眼睛負責。”
為你的單純負責才對。林羽在心裏悄悄吐槽，不過還是把清單接過來了。
小夥伴沒鬧已經很棒啦！
夏油傑也是這麽想的，“我今天有個人任務，回來時買一些，還想要別的嗎？”
“比以前更好說話，”五條悟狐疑，又忍不住好奇，“難道昨晚……”
“昨晚什麽都沒發生！”林羽飛快道。
他踮起腳尖去捂五條悟的眼睛，“乖孩子不要看！”
“我才不是小孩子，”白發青年再次炸毛，完全忘記昨天自稱還是寶寶，“我懂得可多了！”
說着使勁揉林羽的腦袋，“你才是小孩，傑老牛吃嫩草！”
這還是他昨晚惡補的詞彙！
紮着馬尾的青年黑了臉，“我不老，也就比羽大幾個月。”
“我是說身高啦！”
輪到林羽黑了臉，“我這是正常身高，将來還能長！”
他威脅道：“小心我買減糖的甜品。”
幾乎被拿捏的五條悟哼唧：“那我天天偷看，反正我偷看你們也發現不了。”
現在想到那個畫面還是會害羞，可兩個當事人肯定更不自在。
來啊，互相傷害啊！
林羽和夏油傑同時僵住。
路過的家入硝子瞅了眼，“一大清早就大眼瞪小眼？”
其實她更想說一大早貓狗狐就要打架，也不怕夜蛾老師來鎮壓？
短暫僵持後，林羽和五條悟各自收回說的話，相安無事的分開。
·
夏油傑順利完成任務，又去排隊，分別買了林羽和五條悟想吃的食物，還給家入硝子帶了香槟生巧。
提着大包小包，他還是在商業街流連忘返。
總覺得這個戀人可能喜歡吃，那個可以帶給戀人嘗嘗。
路過服裝店，又開始腦補林羽穿上不同風格衣服的模樣。
可以說，除了工作時全神貫注，其餘時候，一不留神就會想到戀人。
溫和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些甜蜜。
行人匆匆，偶爾會有人看這個面容清逸身材高大的青年一眼。有經驗的人一眼就發現這個年輕人墜入愛河，不由自主跟着露出笑容，順帶在心裏偷偷感慨，年輕真好啊。
早上才強調過自己很年輕的夏油傑終于準備返校。
他買了太多東西，輔助監督又早就離開，幹脆朝郊區的方向走去，準備在無人時乘坐咒靈。
路上，他遇到一只小狗。小狗肥嘟嘟毛茸茸的，沒有狗牌，應該是流浪狗，又做了絕育，毛發有光澤，他左右看了看，發現好幾家商鋪外都放着狗盆。
啊，是一只共養小狗。
夏油傑蹲下逗了會，實在沒忍住，喜上眉梢道，“羽和我告白啦，現在是我的戀人了……我們可是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哦……”
小狗被吵出飛機耳，不過等夏油傑拿出食物，它又開心的‘汪汪’了幾聲，耳朵豎起來。
多給點，随便吵！
終于停止分享的夏油傑繼續前行，又碰到一只從公園裏竄出來的貓，同樣毛發有光澤做了絕育。
他投喂了一些食物，在貓貓小口進食時，又沒忍住分享起來。
畢竟還沒想好怎麽公開，直覺又告訴他，如果真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下場會很慘，他只能跑來和貓貓狗狗分享。
唉，分享喜悅怎麽這麽難？
說得口幹舌燥後，夏油傑才戀戀不舍的起身，說服自己快些回校。
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穿着羽織的年輕人表情複雜的凝視自己。
夏油傑微微眯起眼。
根據護調查的情報，這人叫小柴三郎，也是第一個妄圖知三當三的人。
他直接忽略小柴三郎別有目的靠近林羽時，他們倆還沒在一起。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家夥別有用心！
故意外洩的殺意撲向小柴三郎，小柴三郎頓時清醒了。他是沒見過這樣的人，談個戀愛還要和路過的貓貓狗狗分享。只是比起吐槽，他更需要拯救自己的小命。
知道往日所為暴露，他頗有靈性的擡起手，“夏油君，恭喜啊。祝你和林君百年好合。”
夏油傑：“……”
大家族裏，光有天資還不夠，能屈能伸也很重要，深谙此道的小柴三郎繼續說，“你們要結婚時麻煩提前發請帖，我好準備簽證出國參加。”
縱然心裏覺得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可結婚就太荒謬了，只是剛剛小柴三郎聽到那句‘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幹脆說這話哄對方放自己一馬。
他是為利益靠近林羽，可他得到了什麽？一頓毒打和威脅啊！
夏油傑重新認識了新一批的小橘子，發現他們比老橘子更加靈活變通，“禮到就行，人不用來。”
“那也行。”
雙方看似和諧友好的分開。
确定夏油傑不見蹤影後，小柴三郎立馬聯系另一個家族與他交好的小橘子，吐槽今日所見所聞。
電話那頭的小橘子吐槽：“原來是個戀愛腦啊。還有那個林羽，裝什麽裝，明明早和夏油談了，還說我們污蔑他！嘶，我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全。”
夏油傑之前和貓貓狗狗分享時并未說他和林羽在一起的具體時間，小柴三郎又先入為主，當下認可了另一顆小橘子的說法。
“要不是打不過林，我都想去嘲笑他了。”
“哦，你想嘲笑誰？”
一道清脆稚嫩又帶着危險的聲音響起。
小柴三郎回頭，發現是咒術界赫赫有名的特級咒靈護守座敷童子！
她身後，還有幾個‘咒靈’，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幾乎是瞬間，他明白這些咒靈的來意。
“夏油傑也太小心眼了！”
他大叫着逃跑，“我都祝福他百年好合了，居然還派咒靈追殺我！”
早知道會挨揍，他就祝兩個煞神分手快樂了。
電話在不知情時被挂斷，小柴三郎暗罵對方。連他遭遇了什麽，如今在哪裏都不打聽，顯然是不打算伸出援手。
家系咒術師之間沒有真友情！
“砰！”
小柴三郎被特級咒靈一腳踹飛。
不等他施展術式，也不等他求饒，護守座敷童子就小手一揮，阿明阿竹等撲過來，一頓拳打腳踢。
給足教訓後，護守座敷童子模仿林羽踩人的動作，哼笑，“把和你打電話那人約出來，居然敢說羽哥哥壞話，該打！”
小柴三郎有些猶豫。
“不約他，你就死。”護守座敷童子言簡意赅。
小柴三郎不覺夏油傑是個濫殺無辜的人，可特級咒靈又不是人，對方遠程操控，萬一特級咒靈失手……他打了個哆嗦，“好，我幫你約他。”
“什麽幫我？”護守座敷童子不吃這一套，“是你貪生怕死。”
打他還要言語羞辱他，他……小柴三郎憋屈的想，他打不過特級咒靈。
只是讓小柴三郎沒想到的是，在坑了與自己交好的小爛橘子後，護守座敷童子竟纏上自己了。隔三差五來找他，要求他提供情報。
“難不成夏油要把所有人收拾一頓？他不怕得罪人？”
小女孩抱着胳膊哼笑：“是你們得罪他，也得罪我了！”
何止是夏油傑，她也早就看這些人不爽了。
之前是咒靈高發期，夏油傑忙，她也忙，如今某人忙着談戀愛，就只能她來幹辛苦活了。
這麽一想，護守座敷童子更不爽了。
她奉命收拾壞蛋，功勞夏油傑得，戀愛也是他談……“氣死我了！”
誤以為是生他們的氣，小柴三郎不敢多話，麻溜的提供情報。
轉眼林羽等人進入高三第二學期。
這天，夏油傑和五條悟各有單人任務出門，夜蛾正道也有事，留下林羽和家入硝子自習。
看到林羽拿出一張地圖，家入硝子湊過來，“全都找一遍了？”
“不，還有三處是最近打聽到的。”
二十根宿傩手指散落各地，又因這些年的動蕩和一些人別有用心，許多下落早就成謎。
往往他們拿到情報，卻得知手指早就被轉移，無法判斷最後是否去了無限世界。
花費這麽久，林羽等人也只确定有十根手指去了無限世界。
“六根在咒高忌庫，三根散落在這三處，但不确定是否還在原處，還有一根被毀了。”
咒靈高發期已過，接下來他們有更多時間追查兩面宿傩的下落了。
林羽點了點三處，“等傑他們回來，我們就去探查。”
家入硝子托腮，慵懶道，“一人一處？”
林羽表情尴尬。
家入硝子‘啊’了聲，“你想效率最大化，夏油否定了這個提議，怕你單獨對上兩面宿傩。”
“是怕大家都單獨對上詛咒之王。”林羽強調。
瞥了眼他發紅的耳根，家入硝子搖頭，“好神奇，你們倆不親熱時一個比一個純情，一親熱又和猛獸……戀愛中的男人都這麽矛盾？”
‘男人’是重音。
明明他們正值青春年少，卻這麽強調，林羽覺得這位看似淡漠的小夥伴看透了一切，更不好意思了。
“人本身就很矛盾。”林羽擺出哲學臉。
家入硝子搖頭，又說，“需要我幫忙就說，我打不贏兩面宿傩，守住後方還是沒問題的。”
“還好，兩面宿傩如今的水平在五到八根手指之間。”
在無限世界得了五根，如果沒被咒高控制的三根也被得去，那就是八根。
林羽認為以自己的水平，能打贏八根手指的兩面宿傩。
“重要的是提取力量。他也知道規則之力的秘密，就怕他發現我們的目的後自爆，又或是……”
“又或是盯上你。”
一個曾在千年前肆意妄為的詛咒之王，在發現藏有力量的手指一些去了小世界找不回，一些在咒高忌庫，又發現新的力量體系，會怎麽選不難猜測。
聳聳肩，林羽樂觀道，“強者紮堆，我們必贏。”
家入硝子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笑了笑，“你變了很多，和剛入學那會完全不一樣了。”
“啊？”
“更鮮活。”
“我一直很有活力，那些被收拾過的爛橘子可以作證……等等，傑打來電話了。”
林羽接通電話，只聽呼吸聲，他就發現夏油傑的情緒不對。
“傑，發生什麽了？”
電話那頭的青年顯然又調整了呼吸，盡量平靜道，“有一個村落的村民虐待兩個小咒術師。兩個孩子的狀态不太好……”
“我去接你們。”林羽立馬說。
自談戀愛後，他們每次出任務都會交代任務地點。
并非認為對方無法解決任務，而是喜歡這種牽挂與被牽挂的感覺。
家入硝子：“我也去，早點給孩子們治療。”
電話那頭的青年真正平靜下來，“好，我聯系過咒術保衛廳了，到時他們會派人和警方一起過來。”
這是告訴林羽不用再安排人了。
林羽：“我們很快就到。”
他曾經下過和虐待有關的副本，根據他的了解，被虐待的孩子不僅受傷，可能吃不飽穿不暖，幹脆帶了些食物。
想到夏油傑沒說性別，又各借了兩套阿竹和阿明的衣服。
其實護守座敷童子的衣服更多，只是最近她總是往外跑不跟着夏油傑做任務，有時候電話都聯系不上，就沒費這個功夫。
帶着家入硝子從直升機上跳下去，一落地，林羽就聽到一群村民叽叽喳喳的聲音。
“傑，你太心軟了。”
發現村民們只是被揍了一堆，又被一群咒靈圍着，林羽不贊同的拿出卡牌。
“虐待小孩可是重罪，得好好懲罰。”
說着，分批将人收到場景卡裏體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