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夏继南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便直奔厨房。叶籽听到厨房的门被带上的声音,说了一句:“外面等着,就蒸好了,鸡蛋膏再有几分钟也好了。”
    夏继南问他:“用我去兑调料吗?醋哪儿呢?”
    天渐渐晴起来,光线透过窗子射进来,正好照在切菜的案板上。叶籽转身问他:“你不生气啦?”
    夏继南低着头认真地兑调料,“锅开了。”
    味道鲜美的蒸饺,滑嫩可口的鸡蛋膏,在那氤氲的热气里,心里被涂满了一层又一层的温暖,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出来,年龄渐长,求的不再是那些轰烈的热恋,而是能心安地把每一天过掉的平凡。
    中午吃的火锅,秦乐淮比以前开朗了不知多少,整个吃饭过程,他都在张牙舞爪地说着话。叶籽沉默地吃着东西,时不时给夏继南夹菜,鱼丸虾饺嘛的全都先搁自己碗里,不是太烫了再给他。
    叶籽喜欢吃香菇,夏继南不知从小孩筷子底下抢走了多少。气的秦乐淮瞪他:“哥,不带你这样的啊,全给叶哥吃了,一个都不给我留。”林青宪听了赶忙把碗里的香菇都夹给他。
    一顿饭吃的格外贴心,夏继南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休闲毛衣的青年,不再是当年怯懦不安的青涩,他长大了,阳光明媚的开朗性格。夏继南觉得很欣慰,那是他至今不曾有过的开朗。
    下午四点多他们才告别,把他们送出去,夏继南往沙发上一躺抱怨:“累死了,帮我拿盒酸奶过来,今天吃多了,怕一会不消化。”
    叶籽把大桶的酸奶倒杯里,端到他面前,继续收拾家务。夏继南仰头喝了一口对叶籽说:“过来。”
    叶籽回头看他:“又怎么了,小祖宗?”
    “你过来陪我坐会啊。”
    叶籽听话地走过去坐下,夏继南很不客气地把头枕叶籽腿上,过了一会问道:“幸福吗?”
    “嗯。”叶籽点点头,伸手揉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
    夏继南叹了口气,往窗外看去,冬天的傍晚,就算有阳光,也会让人觉得萧索冷清。夏继南说:“叶籽,我们走了那么多的路,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叶籽说:“那才叫个圆。”
    两个人被这对话弄的思绪翻涌,最初的爱和最后的爱,总归是有区别的。但同样是爱,又能有什么区别呢?多少深夜寂寂,正赶上一场秋雨,打落了枯黄的树叶。多少白日漫漫,独自行于日光之下,满目苍茫,找不到一丁点的方向。这样惊心动魄的岁月回不来了,经春历冬,剩下的只是互相鼓励彼此时握紧的双手。宽大温暖的手掌,默契的微笑。因为理解了生活的不易,才更感恩于相逢的慈悲。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房间里逐渐暗下来,叶籽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出去吃?”
    夏继南难得地抓起叶籽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他说:“好。”
    窗外的路上正人来人往,华灯初上。两个背影,离的那么近。而生活,不过是峰回路转后的重新开局。忘掉所背负的沉重,努力活得轻松一些,和身边的人相亲相爱,这大概就是被人提过千百次的圆满吧。
    正文完。2011年5月15日 23:30
    作者有话要说:拖到现在才把正文弄完,呼口气……会有番外吧,嗯。
    ☆、番外一
    番外一海
    这是我和叶籽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正是春初,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还带有淡淡的凉意。我点了支烟,静静地倚在窗边注视着小区大门的方向。叶籽说家里做菜没调料了,他出去买一些。楼前面是个小型的花园,由于冬季刚刚过去,里面新生的一些杂草并未有人及时处理。两边的人行过道上的高大树木也开始抽出新芽。
    下午五点钟,夕阳在风里投下一层薄薄的晕,暗的石榴红色里透着几抹青,风吹动额前的头发,连眼睫毛似乎也会跟着轻轻颤动。就在这样的情形里,我远远地看到叶籽的身影,挺拔的身材,走路的时候略微低着头,衬衣随意地卷到胳膊肘,手里拎着刚买回来的食材。
    爱着这个人,好像是从青春的尾巴开始,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总在吸引着我不断地探索。他的手温暖安全,自然流淌而出的温柔,总让人无法抗拒。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我听到他打开防盗门上楼的声音,接着就是‘蹬蹬’的脚跟地面的接触声。很快房门被打开了,听着他把钥匙下,开始换鞋。一会他就开始叫我:“宝贝,过来拿东西啊。”
    我笑笑,把烟头隔着窗弹出去,睡衣就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前襟的扣子全是开着的。我走到他面前,装作不在意地瞅了眼袋子里装的东西说:“就这么点,值当叫我么?”
    叶籽伸手捏我的脸:“看把你懒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个习惯。在一起生活的久了自然会怄气,其实我假生气的时候多,其实…我是特愿意看到他哄我的时候。先是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再压到床上或沙发上,轻轻啃我的脖子,总上人全身发麻,哪还有狗屁时间怄气。
    晚饭是他做,三菜一汤,清淡爽口。饭间他对我说:“宝贝,正式在一起五年了,这个季节正好,要不咱们出去旅行吧。”
    我嘴里填的满满的全是菜,吱唔道:“好啊……”
    他怕我噎着,赶紧给我盛汤:“慢点,没人跟你抢。喂…鱼有刺啊笨蛋啊你!”
    我含情脉脉地看了他几秒钟说:“要你管!”
    叶籽喝了口汤,随口说:“不要我管,要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