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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第 52 章
    周霧想帶她去醫院上藥, 說完還冷飕飕地補了一句:“順便驗傷。”
    溫辭一直笑着搖頭,她說:“想去你家。快兩個星期沒有去了。”
    回到家,溫辭洗完澡出來就被叫去沙發。
    棉簽很輕地劃在她額頭上, 淡淡的藥油味飄散在房間裏。
    給她上完藥, 周霧把棉簽扔進垃圾桶, 與她面對面對視, 過了幾秒忽然說:“還是去醫院吧。”
    溫辭一愣:“怎麽了?我洗完澡看了一眼,沒那麽腫了吧。”
    “應該是砸到腦子了。”周霧聲音冷冷淡淡, 挑眉, “不然怎麽挨打了還在笑。”
    溫辭從看見他的那一刻起,臉上就一直挂着笑——不是那種逞強的假笑, 他分得清。是很淡的,真正覺得高興的笑。
    額頭腫了這麽大一塊包,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溫辭聞言,抿了一下嘴唇,笑得更深了:“沒有挨打,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她身子一偏, 側身靠在沙發上, 擡眼看他, 沒頭沒尾地說,“周霧,我現在覺得很放松。”
    周霧學她,也側身靠進去:“為什麽。”
    “不用再撒謊了。”溫辭一頓,“也不用再當乖小孩了。”
    溫辭額頭頂着一個大腫包,眼睛卻溫柔。周霧看着她, 一直緊繃的神經好像也随她平靜下來,唇角輕揚, 懶懶地接她話:“原來你是壞小孩嗎?”
    “那也不是。”溫辭笑了下,慢吞吞地說,“就是,可能,沒有那麽乖。”
    小時候,逢年過節親戚們唠嗑,每次聊到她們家,都要把她媽生她時難産的事拿出來說一遍,最後的結束語永遠是:“溫辭,你媽生你不容易,你一定要聽你媽的話。”
    溫辭一直也是這麽做的,小時候她媽讓她學什麽興趣班,她就學;上學讓她選什麽科目報什麽志願,她照做;長大讓她做什麽工作,她聽從。但她媽媽還是不滿意。不滿意她偶爾的成績退步,不滿意她撿的狗,不滿意她某件不那麽端莊的衣服,不滿意她結交的朋友……
    去年,她媽忽然在某個晚飯間對她說,你年紀差不多了,這兩年多去接觸接觸異性,交往一年左右結婚吧,争取在三十歲前生孩子,那時候媽還能幫你帶。
    那一瞬間,溫辭突然覺得好痛苦。
    她的人生好像不是她的人生。
    她那段時間甚至在懷疑,她真的是個人嗎?還是這個世界其實是為了她母親創造的,而自己只是一個背負着希望的載體,一個從出生就被設置好的程序。
    就在這個時候,周霧出現了。
    在婚禮上見到周霧的那一刻,溫辭想,她要去證明。
    證明這個世界不是圍繞着她媽在轉;證明她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想;證明她是一個沖動的、活生生的、自由的人類。
    溫辭安靜地看了他很久,忽然開口:“周霧。”
    “嗯?”
    “想親你一下。”
    周霧傾身,跟她碰了一個很短的吻。
    -
    溫辭的行李箱敞在客廳,裏面是幾個相框,幾件她自己常穿的衣服,周霧的衣服,以晴送給她的裙子,以前的校服還有她的電腦和工作資料。
    溫辭收拾得很快,快到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想想,可能她在潛意識裏排演了無數遍,早已經規劃好了離開時要帶走的東西。
    周霧在洗澡,溫辭坐在陽臺的長椅上,半靠着椰椰,給她媽媽發消息。
    【溫辭:媽,我到落腳點了,很安全,你放心。】
    她拍了一張額頭的照片,也發過去:【額頭的腫塊也要消了,沒什麽事,別擔心,你幫我轉告爸。】
    對面自然沒有回應。
    窦以晴很快給溫辭來了電話,語氣着急地問她有沒有事。
    “我沒事。”溫辭問,“我媽找你了嗎?”
    “沒,找的我媽,她說你爸跟你動手了,真的假的?”窦以晴這會兒站在教室走廊,正在上晚自習,剛才她媽打電話來劈頭一頓罵,聲音大到連旁邊的學生都聽得見,現在好幾個學生都透過窗在偷偷看她,她回頭問,“看什麽看?想出來站?”
    “沒有,就是用書扔了我一下,也沒扔到哪,”溫辭抱着腿,嘆氣,很愧疚地說,“對不起,以晴。”
    “再說這個我就要生氣了啊。”窦以晴支着腦袋望天,喃喃,“你可終于跑了,早該跑了,多可憐啊。”
    溫辭莞爾,又覺得鼻子酸酸的。好奇怪,明明被砸的時候都沒有想哭。
    窦以晴:“那你現在在——”
    “周霧家。”
    “我就知道。”窦以晴放心下來,“接下來什麽打算?”
    “找房子呀,正準備看呢。”
    “行,我也幫你留意一下。”窦以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你心情平複下來後還是給家裏報個平安……”
    “已經報了。”
    窦以晴“啊”了一聲。她都忘了,她的好友是個情緒穩定到可怕的女人。
    窦以晴想起自己離家出走的時候,那叫一個雞飛狗跳,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八百米遠,還要回頭用整條街都能聽見的音量大罵:“放心!老娘就是在外面餓死!也不可能再花你們一分錢!”
    後來某次,關系緩和下來,她媽對她抱怨:“你看你,潑婦似的,人家溫辭就不會像你這樣。”
    窦以晴很贊同:“你說得對。溫辭如果離家出走,一定不是一時沖動,不是負氣而逃,也不會破口大罵,她會很安靜地走,沒準到了住的地方,還會給家裏報個平安。”
    窦以晴從回憶裏回神,感慨:“要不怎麽說咱倆是好姐妹呢?”
    溫辭:“什麽?”
    “沒什麽。”窦以晴說,“先挂了啊寶寶,我在班裏看晚自習呢,看見一個在玩手機的,我去給他繳了。”
    周霧洗完澡出來,看見行李箱攤開在地上,裏面的東西都還安安穩穩地放着,溫辭只拿了洗漱用品和睡衣出來。
    他擦着頭發,倚在陽臺邊:“要不要我幫你收……”
    溫辭從手機裏仰頭:“什麽?”
    周霧瞧着她手機裏的找房軟件:“你在找房子?”
    “對。”溫辭眼睛彎彎地,“運氣好,最近學校附近空出了好多房。”
    “……”
    溫辭挑得很認真,時不時挪到周霧眼前,問他覺得比較下來哪套更合适。
    周霧神色不明地坐在她身邊,有點刻薄地評價:“兩套都不行。”
    “好吧。”溫辭說,“那我再找找。”
    “我這離你學校很遠嗎?”
    溫辭一愣,擡頭看他,随即明白過來,嘴角淡淡地揚起:“不遠。但是——”
    “但是,”周霧懶洋洋地把她的話接完,“剛在一起就同居,不合适。”
    “……而且我天天早起,會打擾你。”溫辭笑起來,“我有空會常過來的。”
    “好的。”周霧點頭,“雖然你上次這麽說之後,兩個星期都沒過來。”
    “對不起,最近真的很忙,”溫辭笑着靠過去親他下巴,“以後一定。”
    -
    找房子比溫辭想象中還要順利。沒幾天窦以晴就聯系她,說自己對面那戶租客工作被調去外地,正好要搬走,溫辭看了房,和房東聊過後,果斷地租了下來。
    她挑了個周末搬家,說是搬家,其實就只有一個行李箱。過去途中,她和周霧還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點生活用品。
    房子裏大型家具一應俱全,沒有什麽要添的大件。溫辭把吃的放進冰箱,終于蹲下開始收拾行李,打開一看,發現自己的24寸行李箱裏滿滿當當,裏面不僅有她的東西,還有周霧的。
    周霧坐在擁擠的小沙發上,懶散地支着腦袋:“同居不行,留宿兩天總可以吧。溫老師。”
    “可以的。但是椰椰怎麽辦呢?”
    “誰管它。”周霧說完,停頓了幾秒,又道,“找人定時去溜了。”
    這間屋子只有40多平。因為之前幾任租客都是女生,留下來的各類家具都比較小,周霧站在這間房子裏,與所有東西都格格不入,洗澡時,擡頭甚至能頂到淋浴頭。
    這些周霧都還能忍。
    但到了晚上。
    他伏在溫辭頸窩裏,剛想去親她的耳朵,被緊緊摟住脖子。周霧起初還以為她太舒服,直到溫辭用力地晃了他兩下,他才擡起頭來。
    “怎麽了。”昏暗中,周霧肩頸線條像連綿的山峰,嗓音帶着淡淡的啞。
    溫辭臉頰紅撲撲的,一臉驚恐地伸手,貼在他小腹上,喘息着用氣音說:“周霧,你,你先別動。”
    “要到了?”
    “是……不是,”溫辭臉更紅了,“你沒聽見嗎?”
    “什麽?”
    “這個床,它會響。”
    周霧挑眉,試了兩下,還真的是,木板嘎吱嘎吱響,很新鮮。他笑着低頭,跟她親嘴:“挺好。”
    “?”溫辭懵了一下,然後又被弄,她慌不擇路,伸手直接捏住了周霧的鼻子,“不好。”
    鼻子被捏住,周霧聲音悶重:“哪裏不好。”
    溫辭用氣音朝他喊:“以晴在隔壁!”
    “……”
    周霧忘了。
    他揚眉:“那怎麽辦?”
    “你……慢點呢。”溫辭想了一下,“慢點就不會響了。”
    周霧爽快地點頭,最後就是溫辭被磨得快瘋了,一直在要到不到的邊緣徘徊,身上一片薄汗,所有感覺都被拉得很綿長,持續了一陣後,溫辭忍無可忍,湊到周霧耳邊詢問:“你還有力氣嗎?能抱着我嗎?”
    ……
    後背因為緊貼着牆壁而感到微涼,身體卻是滾燙的。溫辭被托着臀,人好似還在雲端,趴在周霧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周霧呼吸也重,伸手随意地幫她擦了一下汗濕的後頸,剛要開口——
    “叩叩叩。”
    兩人都是一頓,默默地擡眼對視。
    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叩叩叩”,但沒那麽近,仔細一聽,好像是隔壁的,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來:“開門啊,窦以晴。”
    -
    秦運帶着淡淡的酒氣,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他嘀咕一句“媽的,又戴耳機工作”,拿起手機剛要打電話,聽見咔嚓一聲,對門開了。
    他倚在牆邊頭也不擡地看手機,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紅包,遞過去:“不好意思啊妹妹,又吵到你睡覺了?”
    對面接過,拆開,然後冷淡地問:“五百塊打發誰?”
    “?”
    兩秒後,秦運舉起剛接通的手機,語調平靜地朝對面說:“開門,窦以晴,沒騙你,我這次是真醉了,我他媽看見周霧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