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闭目,心绪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
    两个月前收到独一份的荷包,他确实极为喜悦,但小姑娘太过殷勤且只绣了一只,他直觉有异,让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结果并无异常,那会他还自嘲,心道阿妧向来乖巧,怎会算计他?
    他此时想想一个月前的那场情事,悔恨不已,千防万算,没能抵得过美人计。
    事已至此,他只能谋划以后的事,不管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阿妧都不能有事。
    “我、我高兴。”谢煊低头吻在她的发顶,难得在言语上磕磕绊绊,不知所云。
    宋妧察觉到他心不在焉,她隐隐有些不安。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肚腹上,语气里有着担忧和期待:“阿煊哥哥,你说我以后会是一个好母亲吗?”
    “我很怕自己会照顾不好她,担心很多很多事,说都说不完。”
    谢煊被她的话扯回思绪,顿了片刻,他柔声蛊惑:“阿妧,这才刚开始你就如此慌乱,以后的麻烦会更多,不如这孩子就不要....”
    宋妧的泪水十分迅猛,眨眼间淌了满脸。
    她气恼,奋力挣扎,话不过脑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太过分,不顾我的意愿,千方百计阻拦我生子,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你还不想要!”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太过分了....”
    谢煊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搂住她乱扭的腰肢把人抱紧,放低身段连连说着软话:
    “阿妧别生气,是哥哥说错话,都是我不好,别生气。”
    哄了半天,小姑娘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搂着人躺到床上,耐心教导:
    “生而为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母亲,没有人规定母亲就应该无条件付出所有。”
    “母亲的慈爱之心和孩子的孺慕之情都很珍贵,互相给予才能圆满,你作为母亲不求回报,但也要学会培养孩子的感恩之心。”
    望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少女,他无奈笑笑,“阿妧,希望你明日能够说服那个疯子....”
    翌日。
    宋妧睡的正香,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亵裤,她下意识捂住肚子,猛然惊醒,直接喊了出来:
    “我有身孕了,不能碰我!”
    谢行之被她吼得止住了动作,反应过来后,满是不可置信。
    他声音里尽是压抑的怒气:“身孕?孩子是谁的!”
    第191章 妥协
    谢行之裤子都脱了,正准备大展雄风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孩子是谁的?”过好一会,再一开口问出来的还是这句话。
    宋妧衣衫不整,大片莹白的肌肤甚是晃人眼,她蜷缩在那,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余,但又透着那么一丝合理。
    她想到行之哥哥说过的那些威胁之言,心惊肉跳下,不敢瞎糊弄,只能实话实说:
    “是....是阿煊哥哥的。”
    话音刚落,谢行之单手扣住她的腰身,将人捞至眼前,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戾气,沉冷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阴鸷的骇人:
    “他找死。”
    他内心充斥着滔天怒火,特别想带着宋妧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同自尽,共赴黄泉。
    但怀里的温香令他无端心软,小姑娘忐忑又委屈的模样,又令他心疼不已。
    怪不得,最近他数次求欢被拒,原来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瞒着我商量好了这件事,对不对?”
    宋妧急忙摇头否认:“不是的,是我自己用了小小的手段,半是算计半是强迫了他,他事先不知道这回事。”
    强迫?
    这是什么戏码?
    一听就是好事,又被那伪君子给吃了去,谢行之心里除了怒火又猛地填满了嫉妒。
    他嗤笑,“你们玩的倒是花哨,宋妧妧,你背着我找那奸夫生子,你可是觉得我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宋妧就知道他会闹,然而此刻直面男人的怒意,还是挺吓人的。
    对上他要笑不笑的眼睛,她心惊肉跳,抓住他的手臂,脊背不受控的绷紧,声音放轻:
    “夫君别生气,你身为帝王,如果膝下无龙嗣,朝臣们定会紧咬着这件事不放,我很喜欢孩子,眼下怀上了,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多好啊....”
    “行之哥哥别生气,好不好?”她软下来的语气勾着丝丝媚色,瞧着很会哄人。
    谢行之情欲褪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扯开床幔,窗外明亮的光线掠过他的眼底,虽冷沉但出乎意料的平静。
    可就是太沉静,才让人摸不着底,叫人吃不消。
    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衫给她披上,手虚虚的扣握住她的脖颈,慢条斯理的开口:
    “世间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谁能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谁就能定这天下的规矩。”
    “我历经千辛造反回京,主宰天下之后,我已经为了你克制隐藏了许多性情,区区规矩罢了,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谁规定后宫一定要安置三宫六院?谁规定帝王必须要诞下龙嗣?谁规定继承皇位的人只能是皇室血脉?又有谁规定做皇帝的必须是男人?
    宋妧动也不敢动,心跳都漏了一拍,这些话说的她无法反驳。
    谢行之很轻的笑了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继续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手段和能力,就算将她或他推上皇位,又有何用?”
    “养育一个合格的储君,对于我与谢煊来说,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你别心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