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我……”
    啪!
    她在柱子后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巴掌响,边鹿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岑清珂压抑的愤怒。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狡辩!你没事冲人抛什么媚眼?!没事往他身边凑什么?你不就是故意让他摸你吗?!”
    边鹿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到:“我没有……”
    岑清珂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边鹿,把我惹恼了,那后果你承受不起!以后给我检点点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让我发现还有下次,你求我也没用!”
    岑清珂拂袖而去。
    边鹿一个人站在原地,仰脸望着走廊外昏暗的夜空,明明平时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种时候却只是仰着脸,该哭偏没有哭,只是看着夜空,直到手机响起才默默低下头回了会场。
    她从柱子后走出,看着边鹿离开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她不愿意否认自己的判断,否认自己的判断就意味着否认自己,她是一定要重掌苏氏集团的人,她绝对不能否认自己,不能击碎自己的自信。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就算边鹿看上去再可怜,也是她自找的,她自己不反抗,还指望谁?指望她吗?她是欠她人情,可也是救急不救穷,她救不了这种懦弱不自爱的人。
    可她……可她也似乎理解了边鹿为什么每次面对咸猪手都装作无事发生。
    或许边鹿也像她一样无人诉说,即便告诉自己的alpha,换来的不是为她撑腰,而是更无情地羞辱。
    所以边鹿默认了被嘲讽欺负,也是因为岑清珂根本不管她,甚至还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吗?
    有了这个猜测,她开始连带着观察起岑清珂。
    是的,她的猜测并没有错,甚至更糟糕。
    边鹿被嘲弄时,好多次岑清珂都是发现了的,可岑清珂只当没发现,甚至还会在私下讥笑边鹿是个不上台面的货色,带着她应酬了这么久都没办法融入,活该被人家笑。
    她承认那一瞬间她的火气被挑了上来,可也就是那一瞬间,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很可笑,边鹿和岑清珂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好气的?
    她开始厌烦参加那些对她帮助不大的应酬,渐渐的能让她出面的应酬越来越少。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忙于对付张连升,没再关注边鹿,还人情的事也暂时搁置。
    等她终于靠着D.T公司的合约在集团站稳脚跟,她才再度想起还人情的事。
    早点还完,早点心里干净,她不喜欢欠着别人。
    可到底怎么还,她依然没有头绪。
    不如,去找岑清珂旁敲侧击一下?
    岑清珂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许真能问出点什么。
    她翻了翻最近递来的邀请,大部分都是她不会参加的,她选了最近的一场,确定岑清珂一定会出席的,接受了邀请。
    那晚,她又见到了边鹿,她像往常一样的无视,和岑清珂“相谈甚欢”。
    岑清珂真是个不长脑子的玩意,又想讨好她,还总挑不开的那壶拎,竟然问起了当初奥赛的事。
    她半真半假地敷衍着,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边鹿。
    边鹿沉默地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灌酒,和平时岑清珂和别的omega打情骂俏时的淡定不同,明显心情不好。
    她觉得可笑,边鹿该不会以为她看上了岑清珂吧?
    就岑清珂这种货色,白送她都嫌恶心,边鹿倒是有胆子敢想?!
    只是想一想就是对她的侮辱。
    她越聊越觉得无趣,也觉得自己可笑,想打听边鹿的事,随便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她何必要亲自出马?结果效率低下不说,还恶心了自己。
    就在她意兴阑珊,打算收场离开时,边鹿突然站了起来,捂着嘴似乎想离开,可醉酒的脚下虚浮,绊了一脚,直朝她趴了过来!
    她刚想伸手扶一把,就被吐了个稀里哗啦。
    好、好恶心!
    别说她有洁癖,就算没有,这样被人迎面吐了一身也得发疯。
    她推开边鹿就站了起来,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尽量从容地离开会场,去了洗手间。
    她看着身上恶心的呕吐物,举着手,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她想马上脱掉礼服扔得远远的,可她没有替换衣服。
    她强忍着恶心先给助理打过去了电话,让她赶紧送套衣服过来,这才走到水池前,目测了一下距离,转身又到了保洁专用水池前。
    这家酒店的水池不是在门口,是在整排客用洗手台的最里侧。
    她拧开水龙头,俯身直接贴到水流下,让水直接冲刷衣服上的呕吐物,她实在做不到下手去碰。
    正弯腰冲着,门哐啷一声推开,一道人影踉跄着进来,边走边发出“呕呕”的不规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