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扯那么多,男人年纪大点不要紧,坐过牢也不要紧,只要有钱,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我不是说了吗?坐一年给100万,坐几年给几百万,多好的赚钱机会,你们这么急着让他出狱干什么?!”
    “我知道他急了不想在里面待了,所以你们劝劝他,为了钱忍忍,出狱之后他可就是千万富翁了,还不包括我每个月给你们家的生活补贴。”
    “行了,就这样了,等会儿我把今年的100万转给你们,再给你们多转10万。是,这10万不算在坐牢钱里面,算生活补贴。”
    舅舅挂了电话,朝着身后梧桐狠踹了两脚,平常那么沉稳的舅舅,除非暴躁到极点,绝对不会在外面控制不住脾气。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竟然是空白的,下意识蹲了下来,绕着水池躲开了舅舅。
    舅舅离开后,她心乱如麻,反复思索着舅舅电话里提到的:你儿子差点强女干的不是普通omega,是苏家大小姐。
    这话是什么意思?嗯?什么意思?
    舅舅啊,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不要随便揣测,不会的,那可是舅舅,怎么会,怎么可能,不会的。
    她恍恍惚惚回到酒店走廊,没有回宴会大厅,而是去了洗手间。
    她下意识想找高姐帮她查一下舅舅的通话记录,确认一下舅舅刚刚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可又想到高姐是舅舅的人。
    她还能找谁?她身边除了舅舅的人,好像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难道告诉母亲?不行,母亲太脆弱了,万一结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沈黎。
    她给沈黎打去了电话,沈黎毫不迟疑就答应了,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赵锋。
    查赵锋的通话记录原本并不容易,可好在沈黎有个好二叔,没多大会儿,沈黎就把通话记录截图发给了她。
    她看着最后那串号码,迟疑了下,让沈黎找个普通号码打一下,打听一下是谁。
    沈黎见她这么谨慎,没有多问,很快就回馈了信息过来。
    【沈黎:是陈亮父亲的号码。】
    陈亮,这个梦魇一样的名字,哪怕时隔多年,才听到依然让她心惊胆战。
    真的是他!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真的确认了,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坐在肮脏的马桶上,再怎么光洁如新又怎样?这整个洗手间都让她作呕,好脏,到处都是病菌,好恶心!
    她想吐,可她不想离开厕所间,她恶心这里所有的一切,却想单独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
    至少在这个方寸之间,她可以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和她独处。
    她捂着嘴不住干呕,自虐一样越是呕越是靠着让她作呕的马桶。
    她甚至跪在了地上,掀开马桶盖,扒着马桶呕吐。
    吐不出来,好难受,为什么这么恶心却偏偏吐不出来?明明胃袋里那么多酒!
    她知道现在不是呕吐的时候,她应该想办法查出真相。
    可似乎不查,真相已经在脑子里。
    表哥为什么突然出国?陈亮在庭审现场为什么一直看向表哥的方向?
    舅舅为什么要给陈亮那么多钱?他堂堂苏氏集团的二把手,有什么能被陈亮拿捏的把柄?
    她扒着马桶自虐地涕泗横流地呕吐着,胃部终于在不断的痉挛中挤出了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酒液和食物,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起来,抽了厕纸擦掉嘴边的呕吐物,擦掉满脸的眼泪鼻涕,又擦了擦粘腻的手,按下冲水马桶。
    以往她从来不会用公共场合的厕纸,今天不仅用了,居然还擦了嘴。
    她恍惚地笑着,推门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空无一人,只有她走到洗手台边,像个没事人一样,挤了洗手液伸到感应水龙头下。
    温凉的水流了下来,还没冲干净她的手,又没了。
    她缩回手再伸过去,水又流了出来,没几秒又没了。
    她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厌恶这种设计,暴躁地转身走到保洁专用低矮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痛快地冲洗着。
    手心手背,脸上嘴里。
    她顾不上妆花不花,只想洗到满身的恶心感,洗不干净她甚至没办法坚持回家。
    洗手间的门当啷一声推开,她弯着腰挡在门口,门只能开一个不宽的缝隙,她下意识转眸望去,和门外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对视。
    是边鹿,她认得她,这个女人在学校和圈里都很有名,只不过有名的方式不同。
    在学校边鹿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人设,据说连保安都勾引。
    在圈里边鹿是岑清珂最忠心的狗,岑清珂当着边鹿的面和别的omega胡来,边鹿都能忍着,还帮忙递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