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吗？”陆小苒冷着脸。
陆兆华舔着脸说：“云晴给傅总裁生了孩子，你又抓住了傅总裁的心，爸爸有你们两个女儿，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话让陆小苒浑身不适。
甚至有种生理反胃。
眼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看，陆兆华终于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陆氏如今的经营不如以前，资金缺口也大，如果能让傅总裁注资……一家人，双赢嘛。”
陆小苒冷着脸不说话。
陆兆华笑嘻嘻说：“和帝锦财阀比，陆氏毕竟小，那点资金对傅总裁来说是牛九一毛，只要你说句话，他不会不答应你的。”
陆小苒一手捂着胃，那里已经开始翻搅了。
“小苒，你得知道，傅总裁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今天喜欢你，对你好，明天说不定就喜欢谁了，趁着他对你的新鲜劲儿没过去，你得捞足好处！”
“我是爸爸，你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吗？”
“你想想你妈，她临死前是不是说了，得听我的话。”
“小苒……”
“小苒……”
胃蓦地一疼，陆小苒忍耐不住：“够了！”
她声音不大，眼神却冷得像淬冰，一下子镇住了陆兆华。
陆小苒不在乎陆兆华是什么表情，淡淡道：“招招，小翎，我们走。”
陆招招推着傅翎，紧跟在陆小苒身后。
不管陆兆华怎么喊，陆小苒都没有回头。
一直都到快下电梯的地方，陆小苒才勉强站住脚。
“妈咪……”陆招招没见过陆兆华，他猜出其中缘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小苒稳住情绪，回头对两个孩子笑了一下：“出门遇晦气，我们回去吧。”
只是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陆招招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小苒，傅翎则是眼眸深处慢慢黯淡下来。
晚上傅予爵回来时，敏感察觉到不对。
吃完晚饭，书房门被敲响，傅翎的轮椅驶了进来。
“今天发生事了吗？”傅予爵直接问。
傅翎没有隐瞒，三句话内，把事情说清楚。
在傅予爵微微蹙眉时，他忽然问：“我到底是不是陆云晴的孩子？”
傅予爵很难得地顿了一下。
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怎么会这么想？”
“直觉，”傅翎淡
淡道：“我对她没有任何亲情感，从来不觉得她是我的母亲。”
“直觉也未必全准吧？”傅予爵淡笑。
“还有你，”傅翎看向傅予爵：“如果你的择偶标准是陆小苒，那你不会接受陆云晴——她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就——只是因为这两点？”傅予爵扬眉。
“我对我的身世有疑虑，本来也不急问你，因为我觉得，你既然不说，就你不说的理由，我可以等，但是爸爸，她很伤心。”
傅翎口中的“她”指的是陆小苒。
“你很在意她？”傅予爵问。
“是，”傅翎平淡承认：“我很在意，她不是我的母亲，但她给了我超过母亲的爱。这份爱，也超过了爸爸你给我的父爱。”
傅予爵淡笑：“听起来，你似乎在指责我？”
“没有。”
傅翎冰雕的小俊脸一派沉寂：“爸爸的身份注定了你给不了更多温情，我早就知道。”
傅予爵走到傅翎身边，轻拍了拍儿子瘦弱的肩：“所以，你来问我，其实不为自己，为苒苒？”
“她不该被你这样对待。”
傅予爵不给傅翎温情，傅翎能理解，没有指责，但这句话中，满是职责。
“她和陆云晴是亲姐妹，如果我是陆云晴的孩子，那她要怎么自处？”
亲姐妹共侍一夫，是对道德的践踏。
陆小苒那样的人，饿得起，穷得起，唯独骨气不会折。
傅翎只要想想她今天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发酸。
是他的存在，是傅予爵的所作所为，让她难过了。
他见不得陆小苒难过，一星半点都见不得。
傅予爵明白傅翎心中所想。
他慢慢弯下腰，与傅翎对视一线。
“你不是陆云晴的孩子。”
傅翎瞳色猛地一颤：“真的？”
“真的。”傅予爵说。
挺得笔直的脊背，慢慢松懈下来，缓缓地靠在轮椅背上。
心里砰砰直跳，是说不出来的悸动。
“不过，虽然你不是陆云晴的儿子，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另一半基因来自于谁。”
傅予爵轻眯了一眼：“在这件事没有查清楚前，要稳住陆云晴。”
“可以告诉她吗？”傅翎急切的问。
“如果你想，可以呀。”傅予爵笑得很轻松。
“谢谢爸爸！”傅翎立刻调转轮
椅，去开门。
看着傅翎急急出去，傅予爵勾了勾唇，他还是不告诉傅翎，陆小苒已经知道的事了。
他希望陆小苒也明白，这孩子是在意她的……
—
陆小苒盘膝坐在别墅外的地板上花设计图。
今天遇见了陆兆华，半点好心情都没有，设计图也花得一团乱。
撕下一张纸，揉揉丢在一旁。
下一张纸画了几笔，又撕掉揉揉，扔的时候，纸团没落地，反而砸在了轮椅上。
“小翎？
陆小苒扭头。
傅翎看向陆小苒：“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啊？
陆小苒问。
傅翎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不是陆云晴的孩子。
陆小苒：？？
傅翎以为陆小苒愣住了，再度重读：“我不是陆云晴的孩子，爸爸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我自己也早就怀疑过了，我不是她的孩子。
⒉)
陆小苒哦了一声，沉吟地问：“……然后呢？
傅翎解读不清楚陆小苒的表情，只能急切地说：“不管我的另一半基因来自于谁，总归不是陆云晴，爸爸和她没关系，我也和她没关系，所以你不能为难，也不用难过——尤其是对我，我不是你讨厌的人的孩子，你也不需要因为我顾虑太多，我就只是爸爸的孩子，我其实……其实……
陆小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翎。
这小东西一向都冷若冰霜，稳重得很。
今天会这么反常……
回想他刚刚那些话，陆小苒好像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