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陆招招站在走廊里，看向陆小苒。
陆小苒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事……我再去帮小翎拿一杯热牛奶……”
她不善于伪装情绪，匆匆下了楼。
傅予爵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见陆小苒下来，做了个手势，和对面说了什么后，挂断电话。
“他没喝？”傅予爵看见一杯牛奶还是满的。
再看陆小苒不太好的脸色，蹙眉：“吵架了？”
“没有，”陆小苒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喃喃道：“小翎很有礼貌，虽然性格冷了些，但也很懂事……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之后的话，她没有说。
但傅予爵明白她的意思。
安慰了陆小苒良久后，陆小苒摇摇头：“不会没有办法的，小翎还那么小，一生又那么长，我不相信他就这样一辈子。”
“我也不信，所以从来没放弃过。”傅予爵说。
“当然不能放弃了，假如我们都认命，小翎怎么办呢？希望再渺茫，也还是要有的。”
陆小苒深吸一口气：“总之——不能沮丧！”
傅予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晚上陆小苒睡主卧，床太大，左翻右翻的，始终觉得睡不熟。
失眠到半夜，陆小苒爬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月光正好，院子里的铃兰花静谧盛开。
这个景象太美好。
陆小苒翻出画本和笔，靠在落地窗前，边欣赏边勾图。
她之前已经有了大致的灵感和方向，再下笔时，行云流水。
涂涂改改，补补画画。
到陆小苒自己觉得满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一半。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陆小苒抻了抻懒腰，放下画本，洗漱换衣服。
她有晨练的习惯，换好衣服后，敲了敲傅翎的房门。
半晌，门才开，陆招招眯着眼，含糊不清地问：“妈咪，什么事？”
“五点半了，”陆小苒挑眉：“去洗漱换衣服，准备做早功。”
“早——妈咪！”陆招招哀嚎：“你不是早已经放弃我了吗？！”
和陆小苒一样，陆招招的习武资质也好，但这破孩子太贼，不肯乖乖练童子功。
奸诈耍滑的次数多了，陆小苒干脆不管他。
这会儿怎么又拉人起床啊。
“以前是放
弃了，现在准备捡起来了，”陆小苒皮笑肉不笑：“而且小号练废，我打算练大号。”
陆招招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叫小翎一起。”陆小苒说：“早上是一天之始，最适合练功，身体也最适合舒展，快点，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不出来我就亲自抓人。”
陆招招哭都没地哭：“你折腾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干嘛还要折腾哥哥啊！”
“少废话快点！”陆小苒一脚把陆招招踹回去：“十分钟啊，我计时呢。”
陆招招边哭边往里面跑。
与他懒散成性不同，傅翎有极高的自制力。
陆招招打哈欠，歪脑袋，整个人都要站着睡着了。
傅翎坐在轮椅上，脊背挺得笔直。
陆小苒背着手，看向这俩崽：“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教你们传统武术，先说明一点，习武是很辛苦的过程，十年八年都未必有成就，还要看个人的理解和天赋，最重要的还是勤奋练习。”
“妈咪……”陆招招哈欠连天：“这些开场白可以省略吗？我好困啊。”
“好，接下来先讲基本功。”
陆小苒把理论的东西能省略就省略，几句话说完后，对陆招招道：“扎个马步。”
“哦。”
陆招招不情不愿，扎好马步。
“至于小翎，”陆小苒笑了笑：“马步不用蹲，但我腰训练你腰部的力量。”
傅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
长期以来，他不使用双腿，腰部也从未锻炼过。
陆小苒伸出手：“下来。”
傅翎迟疑片刻后，把手放在陆小苒手上。
陆小苒轻轻一拽，把他拽下了轮椅。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瑜伽垫，傅翎整个人躺在垫子上。
陆小苒一手在他背后，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跟着我的力量，坐——”
借住陆小苒的力气，傅翎坐了起来。
“好，躺回去，慢慢的，再继续来——你腰部没有力量，只能先借我的，但在借力的过程中，慢慢使用腰来发力。”
陆小苒一边帮傅翎坐起身，躺回去，一边解释：“用这种办法，一个月左右，你的腰部会有能控制的力量来源了。”
腰有力，没用，腿还是……
“别说话。”看出傅翎要开口，陆小苒严肃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传统武术，讲究外练筋骨皮，内
练一口气。内力这种东西
虽然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
但也不是完全杜撰。”
“学武术的人
心中有股气
武术才能更加精进。所以
内外要双修
我三岁起就跟着外公
打坐练基本功练吐纳
长年累月
自然身轻如燕
体质特殊。”
“小翎
你要学会控制气息
伴随你的动作。呼吸之间
天地在明
俯仰之际
日月在手。”
陆小苒说的是一个境界。
陆招招弄不明白
他始终还是个懒鬼。
但傅翎却隐约明白。
那不是电视剧和小说里能摘花飞叶的内功
是一种气息
在体内循环往复的“气”。
帮傅翎这样运动了一个半小时后
陆小苒才停了手。
“今天是第一天
就先到这里
明早继续。”
陆招招直接躺在花海中：“明天还要练——我不活了！”
傅翎喘着气
身上有些薄薄的汗。
腰上尤其严重
汗水浸透衣服。
傅翎回忆着刚才的动作
试着动了动腰。
还是没什么力气……
“别急
”陆小苒朝他笑了一下：“都说了练武是个积累的过程
只要你不放弃
一个月后
我保证你的体力和体质
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除了双腿残疾
傅翎的身体想来不好。
陆小苒不死神仙
治不了他的腿
但让他变得健康
她还是有把握的。
傅翎感觉到陆小苒的认真了。
……虽说是后妈
但她和傅予爵又还没结婚。
即便结了婚
?)
后妈对继子
都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