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镜生看着乖巧站在一旁一无所觉的相聆秋,突觉一阵荒谬。

    原著里正赶上作者卡文,对这段剧情的描述尽是些花前月下,囫囵吞枣地混过去了,还是后来为了圆剧情伏笔,才又提到主角在此方小秘境发现了二神器之一,是男主后续修炼突破瓶颈的关键,倘若没有神器,男主根本没有飞升机会。

    集齐二神器,是男主飞升的重要条件。后文再提到三神器时男主已全部集齐,至于秘境里得到的是哪样神器,更是没提,显然是作者的吃书产物。

    然而现在相聆秋身上的神器,并不是二神器之一,“烛阴弦”他闻所未闻,原著里丝毫没有提到这段。

    闻镜生问:“敢问前辈,二神器之外还另有神器?”

    娘娘小脸上写满了问号:“什么玩意,一直是四神器,哪里来的二神器?”

    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怪你外求神器,他这神器在他身上不过是让他成为一个靶子,一旦被发现他会立刻成为各路隐居大能的觊觎对象,故而封印极深,他自己都未必能用。”

    她话锋一转:“但是呢,你算是找对了人,本尊是用过魂香引的天才,倘若你只是想根据神器参悟一二,与他识海亦或神魂相融即可,一旦他的识海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便能接触那神器而不被伤害。”

    闻镜生一时间疑窦丛生。

    原著里闻秋和男主朝夕相处,甚至为了男主几乎生机断绝。

    事实上原著男主到杀妻证道前都在费尽心思唤醒闻秋,虽然后期被嘲讽深情男人设大崩,然而每次作者反复写到的桃雾林回忆杀和夺仙骨前的情投意合,还是会令对这段爱情以嗤之以鼻的读者感到意难平,大骂作者写感情线太烂,是“功亏一篑”,差一点就能封神。

    曾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到头来玉解珠沉,人心如水东流,誓言如琉璃碎,当不得真。

    然而若是神器实则有四,而非二,那么男主飞升失败始终卡关不得突破是否也有少一神器的原因?

    原著闻秋会为了男主不顾一切,却连自身的秘密都没有告诉过男主?

    即使闻秋对自身神器毫不知情,然而取仙骨的禁术施展需要神魂契合,男主若是和闻秋神魂契合,怎会不知闻秋身有伴生神器?

    闻秋身有伴生神器,出身又在何处?

    男主在秘境里究竟有没有得到神器?

    这些身处剧情中的关键细节,原著统统没讲。

    娘娘无所谓地挥挥手:“你想想罢,这难道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她伸手一招,小脸上写满了孩子气的期待:“信函。”

    闻镜生回过神,将信函递过去,娘娘迫不及待一把接过,边拆边问:“你是怎么认识思归的,那女人死了二百多年了。”

    相聆秋也有些好奇地看来,闻镜生动了动嘴唇,说:“是一次偶然,晚辈有幸遇到了思归仙尊的一缕仙魂,说是百年后有事交代与您。”

    如何遇见,他并没有说。是系统在检测异世之魂时无意中发现了在仙界游荡的思归仙尊分魂,他这才知道思归仙尊亦是穿越者。

    娘娘拆得满心欢喜,仔细拿小手去一行行读文字,不到两秒,突然将信刷地随手一扔。

    相聆秋吓了一跳,见娘娘满脸不似小孩的嘲讽,整个世外涧的天迅速阴沉,乌云聚顶,江水奔流,一派昏天暗地之象。

    她胸膛剧烈起伏,突然化作一粉裙少女,作凡人间的贵族王孙打扮,穿金戴银,满身红尘俗物,不似修士。

    娘娘冷笑:“我还道她竟记挂我,被雷劈死上百年还托信前来,原是让我不要记挂她!好,好……”

    她显然处于盛怒中,但意外地并未任性如先前那样一言不合就开大,纤手一指殿外:“我予你二人挑选法器宝物的机会,去把那柳林全给我拔了!”

    她手中的信随着刺骨寒风飘出去,相聆秋远远瞥见一眼,信上寥寥字迹看不清,但因没几个字而写得极大,隐约扫见柳林二字。

    娘娘气得躺在地板上打滚,过了一会儿坐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她让我把这她曾为我亲手种的柳林拔了,我竟不知她死后何必再来一道诛我的心!”

    她怒气冲冲,相聆秋突觉衣袖一动,低头一看,是闻镜生轻轻碰了碰他,说:“走?”

    相聆秋点头,她们师徒俩的私人恩怨,他们两个带来信的外来人,再留下去恐怕要被迁怒。

    正要离开大殿,娘娘突然喊住相聆秋:“喂。”

    相聆秋一愣:“娘娘有何事?”

    他一时间分不出娘娘是不是心情太差,她哭了没几声,这会儿已经恢复镇定,宛若戏剧变脸,小声嘀咕:“你这个……袖夹是哪儿弄的?如今的修真界会卖这种东西?”

    她眼睛有些亮,盯着相聆秋袖子上缀着金玉的小巧花状袖夹,相聆秋见她满头金银饰,倒也不奇怪。

    这位出身凡人间的娘娘显然如她的法名“红尘”一般,好修士

    眼里的红尘俗物,许是因为这些皆是她少时不可得之物。

    她又恢复奶娃娃的体型,凑上来,扒着相聆秋的袖子端详半晌,又开口:“你把这个给我,本尊可以给你分出一缕仙魂助你复仇,你不是很想夺回你的身份么,本尊可助你。”

    她开的条件极其不对等,主要体现在她大亏,相聆秋赚大。

    相聆秋确实陷入了极大的犹豫中,没有修士会嫌宝贝和机遇多,况且他这些年一刻未停地在琢磨回归相家的办法。

    若是他能多一个大能的助力,杀回相家的筹码自然多不少,然而……

    这是闻镜生送的东西,他如今一身东西大部分都是闻镜生所赠。

    尤其是这袖夹,乃是闻镜生第一件做出的法器,其中无论是海棠还是旁的桃花,都是闻镜生问过相聆秋的喜好后为他一点一点亲手打磨成形。相聆秋外出几乎不曾摘下。

    他藏得隐蔽,便是闻镜生也未曾看见,倒叫这位爱首饰的娘娘一眼看见了。

    其意义之重,一时竟让相聆秋无法开口。

    他微微一笑:“娘娘,实在恕我不能割爱。这是我幼年时的物件,已经老旧,不适合外送……”

    娘娘说:“无妨,我不嫌弃,好看就是了。”

    相聆秋头疼,这娘娘真是个连根拔的能手,他现在明着解释,出去了又要怎么和闻镜生装傻糊弄自己的身份?

    现如今根本不是闻镜生有没有发现的问题,是出去后如何解释,若是不点明,他有一万种耍赖甚至倒打一耙的话术,反正闻镜生少言寡语说不过他。

    他犯难地看向闻镜生,闻镜生见他面有纠结地看向自己,眉梢一动,突然丢下一句“你们聊”之类的话,行礼后转身出了大殿。

    闻镜生一出去,相聆秋顿时松了口气,冲娘娘一拱手:“不瞒娘娘,这袖夹是我自小到大亲如兄长的挚友亲手相赠,倘若不是他给的也就罢了,然而此物实在恕在下无法割爱。”

    娘娘有些遗憾,说:“原来是限量绝版。”

    相聆秋又说:“但我这位挚友手下的金铺还设计了不少高价对外售卖的绝版法器,皆是尚未对外出售的新饰,价值千金,不知娘娘可愿意要?”

    闻镜生有时候也会设计些东西拿到养金阁售卖,总会先给相聆秋看。相聆秋上次在养金阁库房,依审美挑了几样样品。

    娘娘兴致来了:“要!”

    她想了想:“你芥子好像还因为被幻境封着,我且先替你屏蔽,给你二息时

    间,你需得尽快。”

    她伸手,碰到相聆秋手臂的那一刹那,相聆秋只觉身上一轻,哗啦啦从芥子里倒出十几样金饰,诸如什么金纹飞龙壁画灯,鸾凤金丝垂花长枝步摇……娘娘拿起其中一个长条东西,问:“这是?”

    “这是可以不沾墨、不需灵力即可书写的毛笔。”相聆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东西。

    娘娘又拿起其中一份镶银玉纸,问:“这是什么?地图?”

    相聆秋说:“这是导航,亦是我竹马所做。”

    导航?

    相聆秋将闻镜生当年给他解释的话又原样解释:“输入灵气即可当做会指路地图使用,可以详细到位置及细节。需得身处修真界各条灵脉中才可使用,如魔界、特殊秘境等地方是用不了的,且需得自己照台词录入语音包。”

    娘娘听得一阵茫然:“修真界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本尊尚在时闭关百年,出来依旧是那副样子,怎么本尊才死了没几年,竟看不懂了?”

    相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都是我竹马干的,他……做了许多新奇物件,风靡修真界。”

    娘娘看向闻镜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显然她知道相聆秋的竹马正是闻镜生。

    她说:“哦,原来如此,好风光,你的竹马是大总裁。”

    相聆秋没听懂:“?”

    娘娘说:“思归写的话本,《震惊!霸道总裁的小夫君竟是男反派》,好看、不长嘴、还帅的巨商大富,年轻天才,不就是你竹马么?”

    她思索片刻,又补充:“眼里只有你这点也符合,那都藏不住的,噢!”

    这位娘娘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相聆秋,那目光看得相聆秋一阵不自在。

    她笑眯眯说:“哎呦,你俩还挺甜。”

    相聆秋一个字也没听懂,这位娘娘显然深受她那天外来客的师尊的话本荼毒,说的话当真如天书。

    他沉默一会儿,只好艰难地试图理解:“那他,也确实种菜……还养鸡鸭鱼鹅。”

    娘娘显然在和他鸡同鸭讲,马嘴对驴头,愣了愣说:“原来是位接地气的霸总。”

    气氛一时不知为何分外尴尬,最后娘娘说:“灵石这种东西,没甚大用,本尊知道你来是为何,你先前受伤过重,再不封印,恐怕要压不住这神器的存在感。”

    相聆秋神色一肃:“麻烦娘娘了。”

    他顿了顿,还是说:“只不过这是我竹马所赠的东西,倘若我

    得了好处……”

    娘娘挥了挥白嫩的小手,一副小大人的高深模样:“你不若现在把他叫来,看他是否愿意?再说你怎么知道对他没好处?你们不是亲如一家人么,本尊乃是红尘娘娘,仙号月老,你信不过?”

    相聆秋:“我们也只是兄弟……”

    娘娘一竖眉:“本尊也管兄弟情!本尊修仙千百年,此乃预占,你莫非还不信本尊这曾窥见天道的大人物么?”

    相聆秋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他想不出不信的理由,于是盘腿坐下,说:“信。”

    娘娘很满意,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伸手在他额心轻点。

    相聆秋垂目,识海深处隐藏的烛阴弦一察觉到有封印降临,当即嗡鸣,“铮”地一声,这声音宛若天外仙音,眼前似乎能浮现日月同辉,仔细去看却又令人头痛不已,内府如被天火焚烤。

    相聆秋忍了一息不到,“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来,只觉五脏六腑都出现不受控的扭曲感。

    以他为中心,整个大殿绽开巨大的火浪,那跳动的火光热烈而绚烂,流光溢彩,如同靡丽的花,很容易让人心醉神迷,忽略那触碰一下即神魂俱灭的焚烧之苦。

    闻镜生远远地站在殿外江水上方,望见殿内忽明忽灭的金红。

    这样的力量,的确只有神器才能发出,但原著里从未有神器甚至超天级法器符合“火焰焚烧”这一特征。

    只听娘娘冷喝一声:“心定!”

    相聆秋竭力压下痛苦带来的神志模糊感,强行运作经脉,眉心的巽卦亮起碧光,在娘娘的灵气运助下骤然暴起,反压过燃烧的烛阴弦。

    许久后,他睁开眼,娘娘身形大了一圈,露出少女的模样,有些疲惫:“好了,我为你加固了一层临时封印,但你最好找个修坎卦的水灵力修士助你压制烛阴弦。”

    娘娘说:“你若是修离火或坎水,便不必如此痛苦,自然能和离火属性的烛阴弦相合,修重离卦或者修六十四卦水火既济也可,然而你偏偏是巽卦,木生火,烛阴弦一旦解开封印,会大量泄耗燃烧你的灵力乃至于仙魂。这宝物只会让你成为靶子,你完全用不得。”

    相聆秋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说:“但它却害得我几近家破人亡。”

    娘娘说:“修真界世事无常,这封印不知谁为你所下,水平极高,怎会松动?”

    相聆秋感激地谢过她,说:“十几年一直无恙,然而前些日子我去雨山救人,杀妖兽时封印莫名松动,我猝不及防,因此重伤。”

    这也是为何闻镜生当时把脉没把出来的原因。

    娘娘说:“你已接近元婴,这样伤势,显然没法渡雷劫,尽快修复罢。坎卦太难找,找十几个六十四卦和坎水有关的修士应当也行,只是效率低了点。”

    相聆秋茫然地:“嗯?”了一声。

    娘娘说:“你这伤势找人双修,哪怕是识海先相接一下也是好的。”

    她一拍脑袋:“你那位竹马不就是水灵根吗,真是近水楼台,天作之合哪!”

    她那种诡异的笑容又出现了。

    相聆秋想也不想就否定:“双修不是道侣间才能做么,我若是与他双修,也耽误他找心上人,不妥。”

    他倒是没什么窘迫感,但也完全想不出怎么和男人双修,当然,女人也想不出。

    娘娘说:“又不是凡人间那套死封建,兄弟间互帮互助一下怎么?你和他双修,他实际修为比你低许多,进步自然一日千里,这是双喜临门哪!”

    相聆秋:“……”双喜临门是这样用的吗?

    她说:“话本里都这么写,你先让他生气,再趁机说和他识海修炼,修炼完你们定然不会生气,且信本尊一言!烛阴弦造成的伤势和寻常伤并不同,慢慢养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本尊乃是能窥见天道一隅的大人物,你信不过本尊,还信不过天道?”

    “……”相聆秋觉得天道并不会教兄弟之间怎么双修。

    娘娘又说:“你不知,他也是为阴阳八道的事情而来,他那炼器要想更进一步,需感应融合些旁的阴阳八道之力,若是有神器则再好不过,瞧瞧,一箭双雕,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事哪!”

    娘娘是苦口婆心,相聆秋觉得自己有所悟,但又不太对劲。

    娘娘说:“就这样罢,你二人遇到我,也算有缘,至于秘境外那位梦见此地的修士,恐怕并不是与我有关的机缘,不必再问。”

    她显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起来喜怒不定,犹如稚童,实际考虑周全。

    又有些阴沉沉地说:“种树去吧。我也嫌弃这柳树甚阴,哼,她脑子进蓬莱海,想拔就拔罢!”

    眼看殿外又有阴云罩顶之意,相聆秋连忙同娘娘道别,出殿去拔树。

    闻镜生正在殿外等他,见他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目光停在相聆秋空荡荡的袖子,凝固了。

    相聆秋看见他的目光落点,连忙把袖子往身后藏了藏。

    先前是他大意没取袖夹,现在幸亏他把这袖夹取了,

    不然岂不是又要被闻镜生拿捏?

    他冲闻镜生有些灿烂地笑了笑,然而闻镜生不言不语地挪开眼,连招呼也不再打,转身走了。

    相聆秋有些疑惑:?

    闻镜生怎么又生气了?

    他摸了摸脸,难不成闻镜生是颜控,对他这伪装不满意?

    那便没办法了,相聆秋想着,追上闻镜生,歌女采薇站在船上笑眯眯地等着他们。

    船停靠岸,二人落步在柳林,抬头望去,却没有来时那般阴沉。

    柳林那女鬼漆发般的长柳枝在天光照耀下飘逸若仙,细嫩碧绿的青条柔韧轻灵,随风一吹,飒飒打转。

    外界已经秋日,柳林里乃至于世外涧却仍如二月初春,正是柳枝盎然抽芽的时节。

    相聆秋不解:“怎么思归前辈的遗言竟然是拔掉柳树?她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么?”

    闻镜生瞥他,一身气势冷若冰霜。

    但他气似乎又不是对着相聆秋,于是神色缓了缓,说:“柳是四大鬼树之一。”

    相聆秋了然:“若是风水布局巧妙,也能安魂。”

    “安魂?”

    闻镜生突然笑了笑,他的笑极罕见,十分意味不明。

    他说:“你再感应。”

    相聆秋狐疑地闭眼感应,他属木,对木气十分敏感,越感应越眉头紧皱:“生门落于艮,惊门凶门封死,死门之上再封死……”

    他一时间难掩震惊之色:“这是锢魂?是想让她魂飞魄散么。”

    那为何又在生门落乾兑,亥水酉金之物为她护住仙魂的五行之气,在吉门都费尽心思调整最适应她的五行?

    娘娘什么灵根,相聆秋并不确定,但明显她用金水极重,若是不感应,这江水乃至于柳林,相聆秋都会以为是极助力于娘娘、甚至保她灵魂长久不散的风水宝地。

    若是对她克得极死,她一缕死后仙魂,绝对无法以情绪就能影响到整个世外涧。

    闻镜生淡淡地说:“只是让她无法离开罢了,此地乃是一处华美的天然囚笼。”

    他说这话时冷静的眸光依然落在相聆秋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聆秋不理解:“人死如灯灭,仙死也一样,何必硬留?我看娘娘伤心成这般,这位思归前辈也不像对她有情的样子,恐怕是走火入魔了罢。”

    他突然伸手,捏住闻镜生的脸向外扯:“你别用这种瘆得慌的表情看我,仿佛我是你的什么猎物似的,你们外来的都这么神神

    叨叨?

    ▇)

    他笑吟吟地看着闻镜生,开玩笑:“怎么,你也觊觎龙……傲天的老婆?

    闻镜生的脸被他强行扯出来一个弧度,原本喜怒难辨的神情彻底维持不住,变得有几分滑稽。

    他突然问:“我若是觊觎龙傲天的老婆,你会如何?

    相聆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兄弟难得接他一回玩笑,相聆秋有些高兴,在浅滩上蹦跳着来回踱步,犹如一只轻灵的飞鸟。

    他认真想了想:“你是觊觎龙傲天的老婆,还是作为龙傲天觊觎命定老婆啊?

    闻镜生握着重剑的手悄无声息地收紧,尽量维持着开玩笑的态度:“若是我全都要呢?

    相聆秋吓了一跳:“那可不行!

    唯一的兄弟是龙傲天,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怖故事。

    他连忙拦住闻镜生:“停停,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换个玩笑罢。

    他没看闻镜生,而是对着柳林慢悠悠地说:“话可不能乱说,谁是龙傲天我就杀谁。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闻镜生只觉降低生命值时五脏六腑的扭曲感又来了,他面色白了白,平静提问:“没有例外?

    相聆秋毫不犹豫地说:“没有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