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电话的过程和清若预想的偏差不大，永佳是多年的国民平价品牌，知名度自不必提，但他们也有高端线产品，只是传播度远不如中心品牌。
因为清若一开始阐述的态度就很冷静，就事论事，客观的分析了给品牌造成的损害影响，以及分析现在能采取的补救措施，后续能不能就此事事件为引子推动一下旗下其他品牌的知名度。
她说的切实有可行度，并且约了过两天见面，所以品宣的代言人负责经理并没有直接给结论或是拒绝，约定了过两天的见面时间。
并且算是友善提醒了一句，“陆小姐，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因为这段时间您的各种新闻确实已经有消费者在从各方面冲击品牌，公司领导层肯定要首先考虑消费者。”
“我能帮您争取一个当面谈的机会，但不确定当天领导是否会到场，如领导不到场，我们无法决定您继续代言。”
对方顿了顿，话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不知道今天这通电话的谈话内容是陆瑶背后的经纪公司准备的，还是她请了新的工作人员替她准备的。
但按照现在交谈所反映出来的水平来看，他话说到这，背后的团队都能很清楚的领悟意图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不仅是交流无障碍，还有很多省心省力的便捷。
清若笑了笑，道了谢，接下对方提醒的好意，“好的，麻烦吴经理了，我会准时到，期待与您见面。”
电话结束之后，清若没有继续给下一个品牌方打电话。
手机放在一边，问陆瑶，‘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陆瑶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很负责，她匮乏的语言无法准确形容。
她确实抱着努力学习的心态，清若打电话的每一句话，每一处她都认真在看，在思考。
包括清若没屏蔽传递给她的感触。
她内心纠结忐忑，还有点要低头求人的羞耻和无措。
但清若显然是坦然、直白与自信的自然。
陆瑶这会没回答，反问清若，‘姐，假如，我是说假如对方一上来态度就非常恶劣，说话伤人，并且直言不可能了，那怎么办。’
陆瑶最近听了太多阴阳怪气，也听了太多直白辱骂。
这和她从前认识的世界完全是南北极两面。
应激、障碍、无所适从的自尊与性格的偏板。
都是心理的折磨。
清若摸了摸她的头。
“陆瑶，首先，正常的工作，对方能成为一个有规模的公司领导，首先他是个正常人，其次，在商场，在公司，包括在个人，利益为重。”
“如果你提出的是会对他有利的点，不管有没有可行度，他会听完。”
“会保持理性正常交谈。”
“但也不排除有性格暴躁、或者单纯就想发泄侮辱人的神经病。那这件事黄了，是你幸运，远离这种人。”
“这圈子说小很小，好的资源相对集中，但这圈子说大也很大，工作机会非常多。这个工作不行，就下一个，下一个工作还不行，就再下一个。”
“工作不可能一帆风顺事事如意，人生也一样，今天糟糕，不代表一直糟糕，定好目标，朝着目标努力，明天会比今天好一点就行。”
陆瑶鼓了鼓脸，想说话，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忍住了。
倒是清若感觉到小姑娘的纠结惆怅了，戳了戳她鼓鼓的小脸，“紧张和忐忑都是正常的，会紧张就要好好准备，会忐忑就要鼓励自己勇敢，保持对所有事的敬畏，这其实是一个人能往上努力的良好品质。”
“尽人事，才听天命。”
陆瑶看不见她，碰不到她，只能在她戳过的地方，也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脸，似乎指尖的温度在她脸颊上交.合，好像她也触及到了清若的指尖。
“姐姐，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很紧张和有点害怕……”陆瑶说得有点心虚，但她又不想骗清若。
清若笑了笑，“哪能一下就改变的，又不是可以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陆瑶喜欢这句，咱们有的是时间。她和姐姐，还会一起很久很久。
于是点头，给自己加油鼓气，“嗯！”
不同于永佳，其他几个品牌虽然定位不一，但国民度都不如永佳。
所以清若的交谈内容重点也不同于永佳。
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立足的中心点和品牌短时间内无法回避的痛点或是短板。
这种问题，和代言管理的品宣部门探讨显然不对口，但清若只是需要他们给一个机会，暂时不要解除代言合同，一个见面阐述的机会。
到下午五点多，周女士来敲门问清若想吃什么，准备做饭的时候，清若除了永佳，一共只打完了三家的电话。
其中一家被直接拒绝了，对方态度坚决，解除代言合同，违约金部分已经发到陆瑶的经纪公司，十五天内，不按此履行，便会提起诉讼。
清若暂时没表明态度，依旧维持着冷静的理智和对方两句客套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听到周女士叫她，回应了一句。
搁下手机，拉开了房间门。
周女士小心翼翼的看她，看她状态如何，清若直接挽了她的手，“在打电话没注意，都这个点了。先不打了。”
周女士握着她的手，很用力，但没弄她她，紧紧的握着。
带她去看冰箱里的菜，让她点菜。
等清若按着陆瑶的喜好挑完了菜。
周女士才有点犹豫的和她说，“那个瑶瑶，下午你何姨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电话打不通。”
陆闻德切了西瓜，递给周女士，周女士拿着，清若正戳了块西瓜吃着。
闻言想了想是谁，“何玖镁？她不是和季无风他妈比亲姐妹还亲，打电话给我干嘛？”
周女士吸了吸气，嘴巴动了两下才道，“说、说是季无风他妈妈想找你，但是联系不上，所以你何姨才电话打到我这了。”
她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大概是四点左右打的，妈妈听着你在打电话，就没和你说。”
季无风他妈？清若挑了挑眉。
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她之前以为，昨天的李涛是季无风未婚妻的手笔，因为陆瑶和季无风未婚妻利益冲突最大，而且他未婚妻家里在港岛那边的发家史本身也不够白。所以有这种下作手段。
但是，现在是季无风他妈要找陆瑶。
清若鼻息冷哼一声，好歹那些年季无风父母和陆瑶父母关系也不错，陆瑶因为从小跟着季无风屁股后面跑对季无风他妈也是真心实意的尊敬，前面几年没少为了季无风给她买东西，嘘寒问暖，忍着她阴阳怪气的挑剔。
“你就说我不在家，你们也联系不上。”
周女士有点猜测，难受又满心怒火之后的悲凉，凑着清若的肩膀，小心的问，“瑶瑶，她，想找你什么事啊？”
清若不想再让父母跟着忧心难受，耸了耸肩，“不知道，管她呢，我跟季无风都断了，更不会跟她再有交集。”
周女士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还是难受，但是没说话。
坐在一边的陆闻德重重点头，“对，他们家的人，今后都不要再有来往了，季无风，也是爸爸看错了。”
晚饭的时候，陆闻德给她夹菜，然后稀松平常的开口，“不行就回来，房子虽然在我和你妈名下，但是你买的，是你的，车也一样。这
几年你给我和你妈的钱，我们都存着，做点小买卖不成问题。”
“你那公司也不是正经公司，干不了就解约，要赔多少钱，我们凑凑，不够咱们慢慢还。”
“回来家里，爸妈再怎么样，你也不会让你饿肚子。”
清若揉了揉意识里眼眶通红的小陆瑶的头。
朝明明很紧张却要装作不在意等着她回应的夫妻两笑了笑。
给他们夹了菜，笑嘻嘻的，不认真，也不是玩笑，“好，我知道了，我再试试，不行就回来。”
在两人无言以对的沉默氛围中，跟了一句，“回来当个啃老的米虫。”
周女士还要再劝，陆闻德脚碰了碰她，“好，吃饭。”
“不行就回来。”
吃完饭，清若准备表现下孝心，想找个围裙洗碗。
被夫妻两合伙轰出了饭厅。
“你手还包着呢，我和你爸又不是周扒皮，等你手好了再洗。”
清若坐到沙发上，吃着水果，和陆瑶笑着道，‘嗯，我刚刚回忆了一下，小陆瑶好像从来没洗过碗。’
陆瑶笑了笑，一脸小傲娇，‘嗯，爸妈舍不得。’说完自己批判了一下，‘所以我这么懒又不懂事，完全就是爸妈溺爱！’
‘成，还怪上爸妈了。’
夫妻两碗还没洗完，周女士拿着手机出来了。
“瑶瑶，那个季无风给你爸打电话。”
清若一下来劲了，坐直了身子，“接了？”
周女士示意了一下手里还在震动的手机，“没接，你爸说问你，听你的。”
如果刚才陆瑶还不确定到底是季无风他妈还是季无风的未婚妻搞得下作事这会季无风他妈想来帮着收场。
那这会确定了，就是季无风他妈搞得恶心事。
“呵。”清若冷笑，“别接。直接拉黑。”
周女士顿了一下，点头，挂断，拿着手机回去厨房，“老陆，瑶瑶让你直接拉黑。”
陆闻德模糊但斩钉截铁的声音，“那就拉黑。”
等他们两收拾完厨房，装好了垃圾从厨房出来。
陆闻德问陆瑶，“瑶瑶，我们去丢垃圾，顺便去散步，你要一起去吗？”
周女士听见这话，从后面快步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啧。”
显然是觉得陆闻德这话问得不合适。
陆闻德也皱眉，压低了声音，“你干嘛，瑶瑶出去走走散散心。”
周女士压低声音骂他，“现在那么多人盯着她，她出去被认出来怎么办。
陆闻德想说，他闺女又不是见不得人，认出来就认出来。
但是想想也不对劲，所以不说了。
只是闭嘴有点生闷气。
清若问陆瑶，‘想去吗？’
陆瑶猛摇头，并且给出解释，‘姐，这一片认识我爸妈的好多，出去那些伯伯阿姨的要揪着问半天，啥都问。’
清若懂了，来自长辈们的亲切问候。
确实，有点难抗。
于是清若朝父母笑了笑，“你们去吧，我不太想动，回来帮我带个酸奶。
夫妻两一听女儿提要求了，一下来劲了，“好好好，你小时候最爱喝纯初的酸奶，等会我们给你买。
看他们兴致高昂，清若笑着补了一句，“少买点，喝不完过期了。
“知道知道。
清若起身，在鞋柜旁边斜靠着墙看他们两换鞋准备出门。
“你去坐着啊，手不舒服别在这靠着。
清若笑了笑，“爸、妈，我那古筝还在不在？
“在！
“在书房！
“妈妈带你去。
ü)
“不用。
清若身体斜依着的身体直起来挡了一下，“我现在也弹不了，就是想起来问一下，你们去走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