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都过去了。”
霸道小狗在失控边缘,季伏双极力安抚,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界限。
烟火点亮夜空,她也借着那一星光亮,看到他眸中的情绪,没有减淡,反若暴风骤雨。
“我……”
短暂地对视,他仓促地垂下眼帘,声音被一连串的烟火打断。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惊愕于他此刻的状态。
明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的眼神却是狼狈的。明明她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他却好像丢盔弃甲。
季伏双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他的眼帘。
“不开心?”
“是因为中介,还是因为八百年前的前任?”
“我都可以解——”
她的解释到底没说出口,所有的话音都被他吞没。此刻好像只有把那些解释拆吃入腹,才能缓解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吻逐渐偏离航线。沿着锁骨,一点点向下,一点点触碰到令人心悸的柔软。
他的声音变得又涩又哑,还带着一丝丝委屈:“他有没有碰过这里?”
季伏双又羞又恼,铆足了劲推他:“喻一栩,你胡说什么?”
她的答案令他满意,他像标记领地似的,小心地将吻印上去。
喻一栩家暖气开得很足,她只穿一件单薄半袖。甫一被他触碰,她就条件反射地弓身。
这引来他的不满,改变标记方式。
手也是在这个间隙趁虚而入,越过界线,毫无阻隔地触碰到她。
喻一栩是一个运动细胞相当发达的人,手部运动和唇部运动都无师自通,配合默契。
他的掌心有茧,是常年运动留下的痕迹。
粗粝的触感引得她颤栗,她紧抿着唇,唯恐不经意泄露某些情绪。
“这里呢?”
他很执着,每挪动寸许,都出声询问。
“……”她恼得不想说话。
“双双……”
舌|尖一次次研磨,衣衫上印下成片的水迹。
磨得她嗓音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怎么不说话?”
“我很小气……你不回答,我该那你怎么办?”
他的攻势太猛烈,她招架不住,只能缴械投降。
“没、没……”
字音出口,就变了调,季伏双慌张地抿唇,任他如何撩|拨,都
不肯再开口。
他忽然叹气,放弃已经攻陷的城池,重新回到她面前。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被他拥着,那些起伏的心绪都渐渐变得平静。
“喻一栩,”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从缝隙里传出来,很闷很轻,“你……那些问题,都没有。”
在漆黑的夜里,她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空气忽然陷入寂静,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为什么没有下文?
她忍不住抬头,可刚一动,就被他制止。
“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
“……”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弄疼你?”
他好心道歉,宽大的手抚过被攻陷之处,轻轻揉按。
身体的记忆很神奇,明明他们只接触过一次,她却他重来时,条件反射颤栗。即使卷土重来,隔着衣料。
她没有机会开口。
手,停在她的耳侧,他也悄悄靠近。
“双双,我爱你。”
温柔的低语响起,混乱的心绪在这一刻如同擂鼓。
“我……”是不是,她也该回以同样的情绪?
可是“爱”之一字,对她来说好像太重了,相识不过半年,也许他们彼此会很快厌倦,又怎么当得起“爱”字?
“没关系,不急。”
喃喃低语再度落在她的耳侧,他吻着她的耳廓,轻轻地问:“可以吗?”
她茫茫然地想着前番的话,思绪跟不上他的节奏,胡乱地点下头。如果他愿意等,也许她可以试着努力。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她的预期,原以为安抚好的人,重新变得不安分。
他好像一团燃不尽的火,炙热滚烫的吻落在哪里,就灼得哪里麻痒难耐。她本能地颤栗,理智告诉她应该抗拒,今晚停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下意识的反应却做不得假。
他取悦了她。
即便是第一次,她也知道什么是快乐。
他很卖力,好像她的快乐,也属于他。
窗外烟花绽放,黑暗的房间里,她浑水摸鱼,发出一丝难以自已的声响。
他忽然顿住,又以更快地速度挑动指尖。
在下一次烟花绽放时,她终于彻底虚脱。软软地瘫着,任他点火,不再回应。
低低的笑声响得很突兀,她愤然推他,手却被他捉住,送到唇边
。
“双双,开心吗?”
热气拂过指尖,她本能地缩手。
他停下,话音里尽是委屈:“我好难受,怎么办?”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刚才的快乐只属于她。
怎么选择,是个难题,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准确的说,今夜发生的事情都超出预期,是她从未思考的问题。
她只是稀里糊涂,遵从着本能,做了一些事情。
“双双,你得对我负责。”
他的语气越发委屈,令她恍惚感觉,方才她欺负了他。
他去捏她的手指,指尖在她的掌心打圈:“双双……”
“我没碰你。”她终于忍无可忍。
“就是这样,我才难受……”
没想到有人能把这样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她一时哑口,竟忘了回应。
“现在该怎么办?”他拽着她的手,像迷路的幼童,轻轻摇晃。
不可避免的,他碰到她,她也碰到他。
“双双……”
他可怜极了,拖长音调,是她从没听过的音色。
感觉到覆在她手背的掌心渐渐生出潮意,也感觉到旁边的人温度越来越高,她终于开口:“喻一栩,你冷静点。”
摇晃手臂的动作缓缓停下,他好像不甘心,却又屈服于她的劝诫。
这令她感觉到自己是自私的坏人。
“你——”
“没关系,”他打断她,他倏地起身,飞快地打开房间里唯一一个衣柜,“我去客卧洗澡,你在主卧洗,第一层抽屉有女性用品。”
看他仓皇而逃,她打开抽屉,看着整整一抽屉款式各异尺寸不同的女士内|衣裤,有些发怔。
他方才是连女士内|衣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吗?
那他怎敢……
主卧的浴室很大,有独立浴缸,所有设施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就连沐浴用品,也有她常用的品牌。
他是什么意思?
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她不禁又想到那个抽屉,他未雨绸缪的,是不是过于充分?
她忽然恼火,暗恨自己不争气。若方才坚定一些,不遂他的意,就不会面对此刻尴尬的局面。
胡思乱想中,她随手捞起一瓶沐浴液,等香味散开,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拿错了。
柑橘调的香味将她包裹,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将水温调得很低。
等出来
迅速换回自己的衣衫
她规矩地退到客厅
等待与他告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忙碌一天的季伏双开始犯困
喻一栩还没出来
作为客人
她应该不告而别。
睡意朦胧中
她被冻醒
冷的不是身体
而是脸颊。
睁眼就看到飞速后撤的手指
季伏双诧异地捉住:“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凉?”
他不光手凉
手腕、手臂、胳膊肘……乃至整个人都是凉的。
他的头发在滴水
牙齿偶尔打颤
被她抓着
也不愿靠近。
“你洗冷水澡?”反应过来他为何如此
她的脸颊上泛起些微热意
抓着他的那只手更不放松。
她将他扯近
指节覆在他的额头
感受他的体温:“你会生病。”
“没事
过会儿就好
我送你回去。”他起身去拿她的外衣。
“喻一栩
”她跟着站起来
却走向相反的方向
“电吹风在哪?”
他顿住。
“有电吹风吗?我给你吹头发。”
稀里糊涂被扯进卫生间
喻一栩透过镜子
呆呆地看向背后的女孩。
此刻的她好像与往常不同
唇角挂着些微笑意
不明显
但他与她相熟多年
已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
知道此刻她应当开心。
“怎么了?风太热?”
指节从发丝中抽出
她感受热风的温度。
“没有。”
他回身
牵住她的手
很轻
却很坚定地说:“双双
我好幸福。”
突如其来的剖白令她耳根一热
撂下电吹风就走:“差不多了
我先走了。”
手被紧紧勾着
她刚迈出一步
就被他拽回。
“喻一栩
别闹。”
“嗯
”他乖巧点头
将手机递给她
“你看时间。”
凌晨十二点
宿舍楼早已关闭
她无处可去。
短暂僵硬几秒
季伏双冷静下来:“我记得来的路上好像有酒店
我去酒店。”
喻一栩不肯撒手:“有客房。”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留宿男友家
即便方才发生那样的事
她也想象不到两人同一个屋檐下的场面。
“我……”迟疑片刻
她摇头
“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他果断起身:“我陪你
太晚我不放心。”
见她未动
他补充:“开两间房。”
意识到他误解自己的意思
季伏双想要解释
可是话到嘴边
又觉得“不习惯”的理由矫情。
“算了
不去了。”
她懊恼地收回脚步
重新拿起电吹风。
调低热风温度
她的碎碎念在他耳旁展开:“晚上一定得把头发吹干
否则湿气会进入身体……”
话音还在继续
?)
喻一栩的思绪已经飘远。上次有人这样在他耳畔叮嘱生活琐事
还是翁圆圆女士离婚前。
那时候翁圆圆叮嘱他
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等他成年
她会回来看他。
于是
他每年都对流星许愿
许愿母亲说话算话。
可惜流星装聋作哑十多年。
如今
倒是把积攒下来的好运气
留给了去年的愿望。
他好像已经实现了那个在沙漠许下的愿望。
“双双
”他回身
握住她的手
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腔
“爱你
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