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社恐被偏执反派读心后 > 第 89 章 089
    平淡无奇的早晨,昭瓷依习惯起床。洗漱时,顺带看眼玉牌有没有未接通讯。

    直到现在贺川长老都没通知她,便说明阿紫依旧昏迷不醒——昨天就是。

    她一清嗓子,极其熟练地用玉牌联系另方人:“管事,还是我,想请问下发簪的事有消息了吗?”

    实在惦念那只不翼而飞的簪子,昭瓷自回来后,几乎每日都要问三七客栈的管事。得来的回复千篇一律:“不好意思,没有。”

    熟料今天些许不同,管事道:“有小厮说见着过,但他有事告假,等他回来后我弄清了告诉您成吗?”

    “可以的,谢谢。”昭瓷飞速应道。

    她将玉牌放到一旁,顺手捏了个纸片人。

    纸片人会优雅地鞠躬,还会发出她的声音,温温和和地说道:“早上好,薛忱。”

    昭瓷立时弯了眉眼,将它从窗户口放出去。

    等薛忱醒来,就会第一时间收到她的打招呼。

    刚洗漱完,突然传来有节律的敲门声。这个点,她看眼桌面的沙漏,十之八九得是涂珊珊。

    昭瓷没多想,随手扒拉两下鸡窝似的头发,便大步往外走,扯开了门。

    门外,少年罕见地着了身月牙白衣裳,姿态翩翩,瞧见她时眉眼好似开了花,温声唤道:“昭……”

    话音未落,当着他的面,昭瓷“啪”地合了门,揪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边往屋里冲,边嚷嚷:“等等等等!”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这个时候来,然后见到邋里邋遢的她啊。

    昭瓷快要抓狂了。

    磨蹭向来是她的传统美德。

    昭瓷从不晓得有天她做事的效率能如此之高,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又梳头、又换衣服,还能简单地化个妆。

    半晌后,她换了身青绿的裙裳,半披发,若无其事地开门:“刚才有点事。”

    “什么事?”

    “就……有点事。”

    昭瓷佯装淡定,扯开大门,冲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不是突然。”薛忱解释,俯身放下手里的东西,“你昨天说想吃汤包。”

    喔,昭瓷倒想起这回事。

    其实就随口一提,青云宗饭堂里的小汤包据说特好吃。但她回回起不来,开学到现在,一次也没吃上。

    桌上的汤包冒着滚滚热气。

    昭瓷绕过去,在他身后悄悄

    伸手,直接环住,拿脑袋在他背脊轻轻一蹭。

    “我又多一点喜欢你了。”她踮起脚,凑近了小声道。

    “为什么就一点?”薛忱将她的手从腰侧拿下,折了副筷子塞进去,稍稍不满道,“两点不可以吗?”

    昭瓷摇摇头,夹只汤包却没往自己嘴里塞。

    放他碟子里呢,还是塞他嘴里呢?

    正纠结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搭在她腕上。薄唇微启,极轻地刁咬住那只汤包,抬眸睨她眼。也不管汤汁烫人,就着她的筷子整只吞下,喉结一动。

    他慢条斯理吞咽着汤包,眼尾微挑,噙着笑意望向她,红痣妖冶夺目。

    平心而论,这番动作做下来确实赏心悦目。

    明明他碰都没碰到那只筷子,昭瓷却无端不敢看夹汤包的那头。垂睫,握着筷子的指节无端收紧。

    但都说输人不输阵,她一清嗓子,心里羞得不行,却仍面无表情地问道:“好吃吗?”

    薛忱轻笑,用手背抹去唇角的汤汁,波澜不惊道:“你要试试吗?”

    “我也这么喂你?”他又问。

    ……这这这。

    昭瓷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面,整个人都跟那几只汤包似的自头顶蒸腾热气。

    “你你你。”她舌头打结,半晌才恼羞成怒,“你不准再看乱七八糟的书了!”

    怕他假装不懂,昭瓷干脆说的更明白些:“之前我看见的那些,统统不能看。全部都要上交!”

    她也要偷偷学一下!

    “为什么?我觉得学无止境啊。”薛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因为学无效果。”昭瓷拍案而起。

    可看起来是有效果的。

    薛忱瞧她面颊难掩的绯色,眨眨眼,从善如流道:“好的。”

    “你是不是又要阳奉阴违?”昭瓷狐疑问。

    “嗯。”薛忱应得爽快。

    昭瓷:“……?”

    不晓得该感谢他的诚实,还是该气恼他的诚实。

    思索间,嘴里就已经被推了只汤包。不像他凑来时那样突然,这只汤包的温度正好,明显人为术法降过温的。

    “好吃吗?”薛忱笑吟吟地问。

    昭瓷诚实点头,又听他道:“那现在能多喜欢我两点了吗?”

    昭瓷将汤包咽下去,肉香弥漫,依旧坚定地摇头。

    “不行。”她斩钉截铁道,掰着手指数落,“你以前威胁我,

    想杀我,丢我的香囊,捉弄我,还有好多好多,罪状罄竹难书。”

    “我还有点想把这多的一点扣掉呢。”昭瓷诚恳道。

    这是在秋后算账了。

    薛忱轻压眼皮:“我当时哪知道……”

    哪知道后来会是现在这样。

    他起个头,却不再说下去,又往她嘴里塞了只汤包,无奈道:“一点点还,我一点点还行吗?”

    昭瓷勉为其难:“好的。”

    青云宗的小汤包不愧盛名在外,皮薄肉多,汤汁充沛,一口咬下去满足感十足。但昭瓷吃着,稍许得有点困惑。

    实在搞不太懂,好端端吃着汤包,他为什么偏要勾着她的手指。

    好像很久前就是,他对她那肉肉的指腹就情有独钟,捏着攥着,总有千百种的玩法。

    昭瓷对上他的笑眼,陡然想起刚才那蓬头垢面的一面。她用力咬口汤包,猝不及防,差点被汤汁溅满脸。

    薛忱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赶在她发作前,掏了帕子边替她擦脸,边打趣道:“昭三岁。”

    昭瓷满脸肉给他上上下下推着,想说什么,没开口又给他揉搓着打断。

    “薛三岁。”她含糊不清地怒骂。

    “嗯,我是。”薛忱很爽快地应道,面不改色,“你都三岁,我还能几岁?总不能整点隔代恋吧?”

    说这话时,他耳朵竟然一点不红。

    昭瓷大为震惊,愈发坚定要学习他那些至尊宝典。

    等薛忱松了手,她清清嗓子,握拳挡在唇前,试图发难:“我方才和现在哪个好看?”

    薛忱毫无犹豫:“不一样的好看。”

    “是、是吗?”昭瓷气焰骤歇,刚握紧没多久的拳头悄悄松开,连借题发挥的心都少了大半。

    薛忱诧异看她眼:“是啊,你哪天是不好看的?”

    “不错。”昭瓷拍拍他的手,毫不吝啬表扬,“你很会说话,以后就这么说罢。”

    薛忱挑了下眉,捏着她的指腹:“你高兴就成。”

    身侧玉牌稍许震动,昭瓷低头,取下才发现是昭邹打来的。

    在通讯这方面,玉牌确实和现代手机很像。既能外放,又能贴耳,昭瓷便没想着躲开薛忱去接电话,由着他继续玩弄她的手指。

    “是我哥……兄长打来的。”昭瓷晃了下玉牌,解释道。

    薛忱颔首,转而专注地玩弄那几只纤长的玉指。

    他其实不太想探听他们对话的内容,直到昭瓷诧异道:“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发簪?都可以啊,哥哥你给什么我都喜欢的。”

    送什么都喜欢。

    薛忱动作一滞,突然的,恼火地捏了捏她的指腹。肉肉软软的,他又舍不得用太大的力,只能抿抿唇,别扭地侧过脸。

    区别对待,她又区别对待他。

    他送的那个,她不喜欢就算,还随意转手他人。

    “薛忱。”昭瓷挂断玉牌,眉眼弯弯地喊道。

    “我在的。”薛忱还是应得很快,嗓音却听起来分外沉闷。

    好不想理她,不要理她了。

    薛忱闷闷想着。

    桌面还剩几只汤包,他拾了筷子,接连夹起塞到昭瓷嘴里,直将人塞得两腮鼓囊,心情才稍舒畅。

    昭瓷尽数咽下,摇着头拒绝他再次的投喂,晃着脑袋问:“你要出去玩吗?”

    又想起他之前问她是不是在晃脑袋里的水,骤然停了动作。

    【真的好不想出门。但哥哥说,谈恋爱一定要出去走趟。噫……这是不是算约会?算吧,那就偷偷算吧。】

    【是第一次的约会!】

    谈恋爱。约会。

    薛忱颤了下睫毛,很快应道:“去。去哪?”

    谁不想理她来着?

    反正不是他。

    /

    “这就是你兄长说的……圣地?”薛忱轻声问询,犹豫半晌,“约会”二字还是别扭地轻飘跳过。

    他抬眸望眼破烂烂的村庄,欲言又止。

    一团枯草当着他们的面被风吹卷过。

    “那……确实。”昭瓷硬着头皮道。

    就算是她,也没办法昧着良心直夸这地方。她实在想不得,昭邹信誓旦旦的好地方竟然是这等模样。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符合她提的要求:

    人少,花草多,空气清新,四周空旷。

    昭瓷头顶灼灼烈日,直觉散发又穿层叠裙子的自己是傻的。为美而活活遭罪,她抬手,做小扇子在左右扇动着。

    “我给你扎起来吧。”薛忱实在看不过眼,将人一扯,分外熟练地从芥子囊里掏出发带和花钿,转瞬便盘起个好看的发髻。

    他拿帕子一点点擦去她脖颈间细密的汗滴:“还很热吗?”

    又不免捎带责备:“下回怎么舒服怎么来,别为难自己了。”

    “虽然你今天确实超级好看的。”薛忱松开撩

    她碎发的手,诚恳夸赞。

    昭瓷用力点头,微侧脸,嘟嘟囔囔:“就是想让你夸下嘛。

    “那我天天夸你。

    薛忱不自禁一笑,“你穿麻布袋我也照夸不误。

    这话她就不太会接了。

    昭瓷悄悄勾住他的手指,想起点事,问道:“话说,你有对我哥做什么吗?

    “我?没啊,能做什么?

    薛忱分外困惑。想起好久前,他确实萌生点动手的想法,抿抿唇,试探道:“怎么了?

    ?)

    “就觉着我哥最近好像特别喜欢你。

    昭瓷如实道来,“老怂恿我和你待一处,还想让你上他那吃饭啥的。

    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可能因为他发现你很喜欢我吧。

    薛忱笑着道,说得理直气壮。

    “胡说八道!

    昭瓷脸腾热意,“才不是我很喜欢你。

    “开玩笑的嘛。

    左右现在道路空荡,他明目张胆地将人往怀里一捞,下颌枕上去,“是我很喜欢你。

    他说得直率又赤忱,每个字都异常清晰。像远方的惊雷,于春日里阵阵响起。

    印象里,是不是第一回听见他这样明显地陈述喜欢?和她说,或者她问他答,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感觉。

    昭瓷茫然刹那,有瞬间不晓得该如何应答。她勾住他的手指,突然推了他一把,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跳起来,双手环脖颈,双脚环腰。

    “你在做什么?

    薛忱绷紧身体,怕她掉下去只得伸手托着。

    可姑娘家无一处不软,无一处不香,碰触间,总带来分外奇异的感觉。

    “学树懒呢。

    昭瓷的脑袋枕上他的脖颈,蹭了蹭,收紧环着的双手“现在又有多点喜欢你。

    “这次是多了两点。

    她凑近,小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