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贵极人臣 > 438 番外七 一面風情深有韻
    438番外七  一面風情深有韻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和過去相似,和将來一樣。◎
    現場鴉雀無聲, 半晌後才有低泣聲響起。直到講座結束,朱壽仍愣在原位,他沒有流淚, 卻神思不著。
    月池本來想調侃調侃他, 之前還不高興,聽完後卻入神了。可話到嘴邊,她居然說不出口。講臺上張文冕還在和談教授熱切的交流。四周的學生也在紛紛退場。人群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卻仍停留在原地。
    月池問:“聽說待會兒梨園還有關于他們的戲本演出, 你想去看看嗎?”
    朱壽當然想去。
    他們來到梨園, 這裏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随處可見身着古時裝束的游客。劇院的廣場上,還有孔子學院昆曲社的學生搭建的慈善募捐舞臺,只要捐出一筆錢, 就可以上臺扮演他們自己心中的正德帝和李越。原本的扮演主題是任選的,可在談瑾的講座過後,所有人上臺都演得是——“如果在臨死前, 李越和正德帝還有機會見一面, 他們會說些什麽?”
    上臺的觀衆們中大多數講的是正德帝小說中的對白, 還有一些講得是電視劇和電影中再創造出的情境。有的是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有的是互訴衷情,淚落如雨;還有一上臺先橫眉冷對,然後才漸漸軟化。
    月池看了一會兒, 卻皺起了眉。
    朱壽察覺到她的情緒:“你覺得他們演得不對嗎?”
    月池說:“他們不會這麽說。”
    他們不會這樣說?簡單又篤定。朱壽目不轉睛地望着她:“那他們,會說些什麽?”
    月池一時愣在原地。舞臺上又有人粉墨登場了,音樂再一次響起, 仍然是那首《苦參商》。素月流光, 浮天滄海, 簫聲響徹水雲,依舊清越。月池恍惚間又回到出海夜游的那個晚上,平波如鏡,銀光粼粼,又好像過去歲月真的來到她眼前。
    他們如果能重聚,那也是一定在一個春天。洪水似的新綠淹沒了那座古老的宮城。他們再次來到太液池上,楊柳醉春煙,碧水浸斜陽,景物依舊,人卻已經是垂垂老朽。青春、活力都從他們身上流走,他們就像兩棵老樹,掙紮了半個世紀,根系終于靠攏。
    兩個人同時張嘴:“你……”
    一語未盡,淚已盈睫,兩個人似是都覺得不好意思,又扯了扯嘴角,笑望對方。很多年前他們也是這樣,即便不說話,玩着對方的手指和發絲都能消磨一下午。
    月池半晌開口:“我去到海外了,和你的故事寫得一樣美。”
    對方默了默:“我看到了。”
    朱厚照說:“鎮國府的桂樹又開花了,光影始終落在我身上。”
    月池一愣,她說:“我一直都在。”
    酒店中,貞筠正準備出門,就看到了收到了短信,月池說她有事不來了。
    貞筠:“……???”
    兩分鐘後,她已經撥打了電話:“怎麽回事,她不是同意帶那個男的來見見我們,讓我們試試他的斤兩嗎?怎麽這會兒就不來了。”
    婉儀也不能理解,因為這一般不是月池的作風:“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貞筠皺眉:“能有什麽事,今天不是休息日嗎?”
    時春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直到二十分鐘後,她才回了一條短信:“看看今天的每日新聞。”
    貞筠小跑着去拿到了報紙,婉儀那頭比她拿到的更快。長久的沉默湮沒了所有人。照片上的人明顯是站在慈善募捐舞臺下,對話的兩個人只露了側臉,而且還都穿着現代服飾,可就是這樣,他們的神情也能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婉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我想他們肯定沒功夫來了。”
    貞筠翻了個白眼:“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誰都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在一起。而在一起的狀态,讓他們身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明明人生經歷截然不同,但相處卻是意外的合拍。
    貞筠等三人後來也終于見到了朱壽,與想象中不同,他堪稱是八面玲珑,謙和有禮。不管她們說什麽,他都能把場圓回去。而在整個飯局中,婉儀觀察到,他和月池基本不說話,月池只是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該把什麽東西遞給她。她放下筷子,和時春對視一眼,這個真的不一樣。
    而朱壽那方,楊玉在勸說無果後,終于選擇了認命。
    帕裏斯在得知屬于他的薔薇花島,被重新種上了牡丹後,更是氣得發狂:“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脾氣這麽差,性格這麽張揚,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一定是你用了詭計是不是!一定是你逼她的!”
    他們共同的朋友,幾個人拼命抱住帕裏斯,另外幾個人在朱壽面前打圓場:“哥,他是昏了頭了,您別和他計較。”
    朱壽和善地可怕:“怎麽會?”
    旁人打了個寒顫,嘴裏還說:“還得是我哥,就是大度。”
    帕裏斯大罵:“誰要他假好心!”
    朱壽抿了口酒,上好的羊羔美酒在水晶杯中折射出金黃的光暈:“我本來就不是好心。”
    帕裏斯憤憤不平:“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我早說了,他根本沒把我們當朋友。”
    朱壽在他面前俯身,他臉上沒有一絲怒容,帕裏斯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細不可聞。抱住帕裏斯的人都讪讪地松開手。朱壽把帕裏斯扶起來,替他理了理衣襟。帕裏斯吓得一躲,最後才意識到是理衣服後才松了口氣。
    朱壽發笑:“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帕裏斯依然看着他,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朱壽挑挑眉:“知道為什麽嗎?”
    帕裏斯咽了口唾沫:“你還想繼續在月池面前裝下去,可這沒用,她遲早會看穿你。”
    朱壽搖頭:“因為壓根就沒有威脅的東西,又何必去費那個神呢?”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徒留帕裏斯和一群狐朋狗友大眼瞪小眼。帕裏斯的聲音都在發顫:“他是在炫耀嗎?他還要在我面前炫耀?!”
    雖然已經在一起,可朱壽卻不敢在白天和月池過多接觸,洗白是一個力氣活,他要想讓手下的人服他,不去做那些勾當,就要有足夠的利益籠絡住他們。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拿自己的宗室後裔做文章的原因。要迅速打開生意的門路,總得想一點特別的辦法。他們見面的時候仍是晚上多。
    月池伴着海潮聲,睡得很香。巨大的落地窗前,海風拂動着紗幔,月光抓住機會照了進來,整個房間如蒙上了一層白霜。
    她身側的床墊凹陷了一一些,溫熱的手掌沿着她的腰線慢慢滑動,由臀線持續往上。熱度透過她身上的絲綢裙子,沁到她微涼的肌膚上,最終停駐在她的豐盈前。
    身體比頭腦要誠實地多,頭腦還未清醒,身體就做出了反應,裙上的弧度因此發生了突兀的變化。她身上的手也察覺到了這點,也渴望更加親密的接觸,于是他選擇了徹底包裹。系帶因此滑落,除去了阻礙,力度和熱度都能更加輕易地傳達進來。
    月池微微喘着氣:“……你知道,這樣會引起大小/胸嗎?”
    男人的頭顱靠在她的肩頭,他從她的耳側吻到鎖骨,另一只手卻在不斷向下。月池的身體由此折成了一張弓。他的聲音低啞:“可我沒有多餘的手了,你說該怎麽辦?”
    月池回頭看他,他們的呼吸交融在了一起:“你前天看得那部電影,沒有教你嗎?”
    身後之人的動作一頓,下一刻就找到了她嘴唇,月池被親得渾身發軟:“你猜,你為什麽會看到它呢?”
    她被輕巧地翻過身,年輕男人的身體壓了過來,他身上還帶着水汽。月池嘴角的弧度在上翹:“你的睡衣呢?”
    朱壽答道:“壞了。”
    月池噢了一聲,又問:“那還打算換新的嗎?”
    他被踩中了尾巴,卻仍在強撐:“你覺得呢?”他雖然是故意不穿,可被她這樣點出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月池的手描摹着他身上肌肉的線條:“那你覺得,我還需要換新的嗎?”
    月池清晰地看到,他的臉頰上血色在上湧,他的胸口不住地起伏。最後,他終于平息下來,淡紫色的絲綢裙子被丢了下去,接着說:“你現在穿得這條不是很好嗎?”
    還有這種皇帝的新裝,這下輪到月池怔住了,他學得太快,還會舉一反三,這讓她逗弄的快樂在不斷削弱,卻增添了一些說不明的意味。
    她又笑:“可你仔細看看,有些不對。”
    他的目光如有重量,壓在她的身上:“哪裏不對?”
    到了這會兒,他的手仍沒有片刻的停歇,月池的聲音有些發顫:“你為什麽不湊近看看呢?”
    他真的靠近了,汗珠從他的鼻梁滑落,落到她的身上,順着弧線滑落。他仰頭看向她,月色中,他眼中的濃烈的情/欲和沉迷幾乎要将她淹沒。可他又一次忍住了,他說:“我需要再近一些,仔細觀察。介意我用手嗎?”
    月池的頭腦有些發暈,她搖搖頭。朱壽顯然非常遺憾:“為什麽?觸感才是判斷材質的關鍵。”
    月池偏頭看向床邊的櫃子,那裏放着一個小瓶:“去拿過來。”
    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面盛着金黃色的液體。他打開了蓋子,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他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月池說:“幫助你更好觀察的呀?”
    蜂蜜怎麽幫助?他的念頭只是一閃,就明白過來,原本就如雷鳴的心跳變得更加劇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從心口跳出來。她太會了,他像竭力裝得不像個毛頭小子,可到最後總被牽着走,他又怎麽能不被牽着走?
    窗外濤聲依舊,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和過去相似,和将來一樣。
    朱壽是真的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延續。他能慢慢帶着手下的兄弟走白道,從此再也不用過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能和月池結婚,過上安穩的日子,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到機會,回到故土,和家人團聚。
    然而,帕裏斯,這個他從來沒看到眼底的人,卻給了他意外的打擊。張彩突然回來了,他會選擇提前回來,當然是因為有人給他暗中通風報信。他還在為和父母互相理解而激動時,才知道家都被偷了。
    他本來就是月池一手帶出來的,在他人都不在公司的時候,月池想要把他逼出管理層中心,本來就不是難事。既然已經拔掉了老虎的牙齒,接下來怎麽處置老虎就要容易得多了。
    月池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離開公司,二是去其他國家任職。不管他怎麽選,她都不會虧待他。
    落地窗外夕陽如火,張彩問:“你這麽急着給新人騰位置嗎?”
    月池長嘆一聲:“你本來也不是舊人啊。”
    張彩被堵得一窒:“是啊,你從來就沒給過我名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月池:“……”怎麽還越說越奇怪起來。
    張彩的怨氣已經要化作實質了:“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之前分過手的人,都願意和他們做朋友交往。為什麽到了我這裏,你就要非将我趕走不可?”
    月池避而不答:“去一個新地方重新開始不好嗎?你不能總抱着幻想過日子。”
    張彩問:“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那個狐貍精在背後煽風點火?”
    月池:“噗。”
    她無奈:“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就決心和你切割。”
    張彩仿佛被誰打了一拳:“為什麽?”
    月池起身:“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張彩辯解:“我沒有惡意,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月池攤手:“所以呢,打着愛我的旗號,對我的操縱,就不是操縱了嗎?”
    張彩知道此刻再掩飾也沒用了,他立即就更換了策略:“我可以改。”
    月池撲哧一聲笑出聲:“別逗了,我們都知道,你改不了的。”
    她就要離去:“好了,別傷了我們最後一點情分,別讓我回憶起我們的過去,只剩下難堪。”
    她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張彩望着她的背影,又一次叫住她:“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可他呢,他就是個好東西嗎?憑什麽他行,我就不行?”
    月池轉身:“在之前,也有很多人不行,還有很多人是短暫行;在之後,誰也不能保證他能一直行。既然一切都是‘如露亦如電’,你又何必這麽執着?”
    張彩:“……”《金剛經》是這麽用得嗎?
    他在無語之後,竟然真的想通了一點。他已經趕走了那麽多人,不可能在這個王八蛋身上栽跟頭。他是怎麽讓那些人滾的,就一定能讓朱壽滾。等朱壽離開了,說不定就還有轉機!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粽子節快樂!
    感謝在2024-06-03 00:02:46~2024-06-10 22:3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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