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医舍,独寻居内。
祁誉捧着薄荷油猛嗅两口,清醒了不少,又往太阳穴处涂了少许,跟着南星京墨简单吃了两口,便往宿舍赶去——这正是上次蟹宴答应马文才的条件,陪他上一个月的课。
来到雅苑,马文才还未起身,祁誉早起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好时机。
悄悄走到床前,把冰凉的手缓缓塞进被中,本想恶作剧把他冰醒,不料马文才反应极快,手刚摸到被子就被他一把擒住,另一只手握拳袭来。
祁誉感受到一股强劲拳风,侧头躲过,空出的手按住他的胳膊,急道:“是我啊文才兄!”
马文才见是她松懈下来,长处一口气道:“怎么来这么早?不声不响吓我一跳。”
嘴上虽这么说,手却抚上祁誉的脑袋,呼噜两下以作安抚。
“我本来是想……”祁誉说到这里扯着长音停顿下来,趁他松懈伸手探进他的衣领,冰得马文才身躯一阵直往后躲。
祁誉嘿嘿一笑,撤回手坏笑道:“我本想这样叫醒你的。”
马文才面上尴尬又无奈,扯紧衣襟往上拉了拉被子,这时马统提着早饭进到屋来,正要叫醒自家少爷,没想到屋中多了个人。
马统进屋便看到这样的情景:祁誉抱着胳膊扯着坏笑像个纨绔公子,居高临下立在床侧,而床上的少爷揪紧衣襟被子捂的严实,倒像是个被调戏的大姑娘。
马文才见到马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你早上吃饭了没?马统从食堂带的有,你先去外间吃饭。”
祁誉早起垫吧了两口,退了两步坐到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悠闲的很:“没事儿,我等你,咱俩一块吃。”
马文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阿誉,我要换衣服。”
怕她还不明白,末了又补上一句:“要脱光的。”
祁誉这才明白过来,赶紧饮下半杯残茶,脸红着跑出内屋,为掩饰尴尬接过马统手中的饭盒,瞧着里面什么菜品。
“哈,这小菜儿真绿啊。”祁誉扫了一眼感叹道。
马统从里面拿出两根细棍,提醒道:“祁神医……这是筷子。”
祁誉面上刚刚隐去的红晕蹭得升起,掩饰道:“咳咳,挺…挺好,这筷子真绿。”
马统布好饭菜便进了内屋,伺候马文才洗漱穿衣。
马文才早听见外面对话,隔着屏风忍住笑意,洗漱完毕走了出来,拿起桌上筷子正要夹菜,忽道:“这筷子确实挺绿的。”
祁誉尴尬地就差躲到桌子底下了,扯着他的胳膊求道:“你就甭再提了,我那……我没多寻思,不是要故意看你换衣服的。”
马文才拍拍她的手,往她碗中夹了个肉饼,垂下眼眸道:“我知道,阿誉不是那种唐突轻薄之人。”
“你还笑我!”祁誉面上有些气恼。
马文才忙伸手揉了两把,安抚她道:“我与你闹着玩儿的,难为你起早陪我上课,不过以后不可乱进别的男人房间。”
祁誉垂首点头,咬了两口饼子问他:“听说书院新来了个教习,教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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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听此放下碗筷,回道:“这正是找你旁听的缘由,那位先生甚是有趣,讲得也好,你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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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的?比着陶渊明如何?”祁誉给他盛了碗粥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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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喝了两口,擦擦嘴道:“不相上下,只是比他要直爽些,不会拐着弯骂人,我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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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正好与陶先生互补,文人嘛,多少有些气节,看不上你们年纪轻轻为仕途奔波,也是正常的。”祁誉劝慰道。
“我不是不喜欢陶先生,只是他总向着梁山伯,对其余人都看不上,话语中时常夹枪带棒,矛头指的便是我和单骧。天天满身酒气,一节课有大半头脑都是晕乎儿的,实在学不到什么东西。”马文才一想起那股酒味儿脑袋就大,忍不住朝祁誉诉苦。
“我知我原先对他无理,想想他是师长,又救过你我,后也礼敬有加,课下布置任务也均认真完成,可他总是挑我的毛病,有几次连带着单骧也跟着一起挨骂,还有那几个被王大人选中的学子。”
祁誉细细思忖,轻声细语引导着他:“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几个太优秀了,陶先生怕你们骄躁才这样的。想想那几位才来书院不到两年,再过些日子就要走马上任,无论哪个先生都不会放心的。”
听到这里马文才沉默良久,祁誉见他听了进去,又道:“文才兄还记得去年生辰时和我说过的话吗?你缺的正是一位时刻提点的良师益友,如今是他,今后是我,说不准还会遇上旁人。”
马文才同意她的话,点点头虚心接受。
祁誉眼睛一动,又道:“不过他要是说得难听了,文才兄也不要总是忍着,我可瞧不得你受委屈,跟我说,我与他争辩去。”
马文才扯起唇角捏上她的脸蛋,凑过去道:“我一个七尺男儿还听不得几句难听话了?”
祁誉顺势抱着他的胳膊,狗腿道:“文才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心胸宽了去了,怎会听不得旁人劝告。”说罢靠在他的肩头。
“上次阿兄说得那样狠,回头再想起文才兄这些时日的努力,便知你心了。”
二人吃罢饭收拾书册去了聚甲斋,祁誉倒想见识见识这位有趣的新教习,到底怎样好才能引得马文才连连夸赞。
不听不知道,一听果然不同凡响。
寻常祁誉起早都忍不住要困的,可上这位先生的课,却是一丝困意都无,上半节手就没闲过,一直紧跟记着笔记,下半节便要严查详背。
沐先生多少是有些教学手段的。
这些书祁誉没见过也没听过,听陈夫子提起这是沐先生传家宝物,也是学子们有缘,才能听他讲授一二。
祁誉聪明,听先生了两遍便已熟记于心,起身给先生背诵。
沐先生起初觉得眼前少年聪慧伶俐,后来听得她竟是书院大夫,出身藏堰谷,便越看越眼熟。
背诵过后
祁誉托着脸趴在课桌上暂时补觉()?(),
不知过了多久(s)?(),
被祝英台叫醒。
祁誉寻看四周未见马文才(s)?(),
刚要问身边同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便被祝英台叫下了楼。
二人来到假山石旁,祁誉刚睡醒身上犯冷,抱着胳膊道:“祝同学找我什么事啊?”
祝英台这次不像之前那般支支吾吾,直接坦荡答谢:“多谢你上次相助,我也是回来才从银心口中得知,你和马文才帮助我们脱困,不然我与山伯被夫子抓住,便要逐出书院了。”
祁誉摆手道:“说这些作甚,便是其他学生我也会出手相助,毕竟你们是去救人,若是秦京生一行人去,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去干什么的,我才懒得出手呢。”
祝英台抬眸与祁誉对视,问道:“什么条件?说出来我都应你。”
祁誉扯扯袖子笑道:“你不怕我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祝英台听罢扯起笑颜,眨眨眼睛道:“你不是这种人。”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祁誉抖落衣袍背手而立,清清嗓道:“你爽快我也不含糊,就一个要求,以后不准针对马文才,与他对着干,不准找他的茬儿。”
说着挑眉看向她,继续道:“这不难吧?祝姑娘。”
祝英台点头应下:“好,我应你”
“祝英台,你可想好了,若你违反约定,那就……就让心爱之人溺江而亡。”祁誉想起那日落崖,心中多少仍挂着几丝仇恨。
祝英台严肃点头伸出右手,祁誉也抬起右手与她三击掌,立誓为约。
“祁誉。”
临走前祝英台叫住了自己,祁誉回头疑惑地望过去,询问她还有何事。
“你心悦他?”
不必多问,明眼人都能听出这个“他”指的是书院某位马姓同学。
“对。”祁誉利落承认。“我心悦他,对他爱慕有加,一日不见便茶不思饭不想,见他受伤受委屈更是心疼。我看不得别人针对他,伤害他。”
祝英台本以为她后半句是说笑,没想到却越听越真。
“可…可你们俩是……”祝英台说起来磕磕绊绊,面上泛红。“你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
“就算我俩是男的那又如何,没结果又如何?那我就争出一个结果。”祁誉想起后院角落偷藏的那两只兔子,抱臂扬脸挑眉道。
“你有想过你和梁山伯吗?你有几成把握家中父母能同意你们二人的婚事?就算这样你不也会去争取反抗吗?”
说罢转身离去,风中留下一句:“心里想明白决定过的事就别来问我啦。”
回到聚甲斋,马文才前后寻不到她,还以为她回了医舍。
“去哪儿了?找了几圈都没见到你。”马文才急切问道。
祁誉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刚才的事,不过隐去了后面询问。
“我觉得他俩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为人处世上大家各不相同,可他俩都是向善好人,不是秦京生王蓝田那种会耍心思玩心眼一类。帮了他们也有好处,起码会遵守约定。”祁誉认真分析道。
马文才瞧她认真的小模样,敲敲桌面打趣道:“小狐狸,没好处的事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干。”
祁誉托着脸抬眸瞧他,坏笑道:“你为何浑身上下都那么好,日日勾得我牵肠挂肚啊,大饿狼。”
实验日记:太元十一年阳月初一天气:晴
死兔全身血液贯通流动,心脏仍在跳动,未有温度却存呼吸,不发声响,皮毛渐退不散异味;
活兔无异常,进食排便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