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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沈
    思緒逐漸回籠,文亦舒從恍惚中擡眼,拿起手邊震動了好一會的手機。
    掐掉腦子裏不斷回放的畫面,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去陽臺,接聽了電話。
    《地球之下》的拍攝進入尾聲,文亦舒受邀去藜城參加一個晚宴,是他們這個節目的品牌方舉辦的,另一個導演檔期撞上讓她過去,文亦舒沒說什麽,只簡單的應下來。
    出差也好,至少給時間讓自己冷靜。
    長達五個小時的飛行,文亦舒落地藜城,司機在機場等她,送她到會場附近的五星級酒店下榻。
    團隊為她安排了人接應,所以在文亦舒抵達酒店後直接辦了入住。
    因為之前刷錯過房卡的烏龍,文亦舒這次認真的核對了信息,進入房間的第一時間也是檢查是否有人在裏面。
    帶上房門,她将語音通話打開外放,從中島臺取出燒水壺接了一壺水下去燒。
    三十秒的鋼琴聲過後,助理茜茜的聲音傳過來,“喂?舒姐,你到酒店啦?”
    “到了。”
    茜茜說,“對了,明天和你一起走紅毯的是祁燃,稍後我把聯系方式給你,你加一下他。”
    “祁燃?”文亦舒靠在中島臺等水開,袅袅的水汽升騰,她問,“為什麽是他。”
    茜茜:“品牌方的親兒子,聽說他是首位官宣的代言人。”
    文亦舒無話,茜茜又說,“人應該還挺好相處的,也就一起走個紅毯。”
    “知道了。”
    紅色信號燈跳成綠色,文亦舒燙了一個玻璃杯,倒了半杯水晾着。
    她和茜茜說完挂掉,很快,不等她先添加,微信通知欄裏就冒出一個小紅點。
    他先來加她了。
    Qr:【你好亦舒姐,我是祁燃。】
    這個祁燃文亦舒略有耳聞,是最近一個大火的男團裏的主唱,很陽光帥氣一小夥子,外形條件不錯,也很謙遜大方,口碑各方面也都很不錯,難怪品牌方相中他。
    文亦舒點了通過,想着別給小孩壓力,沒什麽架子地發了一個【你好】的表情包。
    Qr:【亦舒姐,明天大概八點我的化妝團隊會過來做妝造,你那邊安排好了嗎,需不需要我他們一起過去。】
    倒是挺懂事的小夥子。
    文亦舒說了謝謝并說自己有安排了。
    Qr:【好,那明天會場外見。】
    她這份工作多多少少會接觸到娛樂圈的人,文亦舒也僅僅和他們維持表面友好關系,再深層次的,她會刻意去避免。
    隔天一早,文亦舒被一個電話叫醒,化妝團隊已經在樓下等候,她揉着惺忪睡眼,說着稍等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紅毯在十點準時開始,文亦舒閉着眼在化妝鏡前小憩,塗上最後的唇釉,化妝師小姐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文小姐,好了。”
    文亦舒睜開眼,眼皮很乏重,“謝謝。”
    她的嗓音有點啞。
    化妝師姐姐随口問道,“您是不是感冒了,感覺狀态不太好,最近藜城換季,早起晚間要留意一下天氣了。”
    小姐姐人很貼心,文亦舒彎着唇,笑着說了句謝謝,“我會的。”
    披上披肩,文亦舒揉着太陽穴起身。
    不會真被說中了,昨晚睡覺的時候忘記關窗戶,她醒過一次,但是在下床關窗和繼續睡之間選擇後者,不會真着涼了吧。
    文亦舒掩着唇小小打着呵欠。
    祁燃已經在紅毯外等她,文亦舒腳步加快走過去,落落大方說了句,“抱歉,久等了。”
    祁燃躬身朝她伸手,兩個人短暫握了手,“沒有,我才剛到。”
    他比鏡頭裏還要瘦,一雙眼睛明亮,眼神赤忱,倒是很能增添好感。
    他曲着手臂,文亦舒莞爾一笑,自然地挽上去。
    早上十點,太陽還很烈。
    溫度卻低,文亦舒拿掉披風,裸露的肩膀頓感涼飕飕。
    她抖了抖薄肩,祁燃小聲問,“很冷嗎?”
    文亦舒揚着笑,“嗯,還好。”
    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加快腳步,在中間擺了造型拍了幾張照片,主持人留祁燃問了幾個問題,并讓他和大家打招呼,文亦舒禮貌微笑,先由禮儀引着下場。
    臺下工作人員重新遞給她披肩,文亦舒裹上,喉間嗆了陣風,捂着唇背過身去咳嗽。
    忽然,肩頭落下來一點重量,有人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文亦舒以為是祁燃過來了,笑着說謝謝。
    結果一擡眼,和沈都硯那雙薄銳的眼眸對上。
    “先披着。”他說。
    做完節目的專訪,祁燃和她在門口告別。
    文亦舒說自己有車來送,就不一起走了。
    二樓,禮賓室。
    文亦舒将外套取下來,準備還給他,門敲了三下,裏面傳來一聲低沉的“進”,文亦舒推門而入,卻看見喬望正坐在最裏面的沙發和沈都硯聊着事情。
    品牌方的宴會,明庭是金主。
    這裏沒有外人,但是文亦舒也知道他們有事聊,只将外套放在最外邊的沙發上,“衣服在這,我先走了。”
    說話的聲音中止,喬望推了推眼鏡看向沈都硯,他站起來,“今天先聊到這吧,我送你回去。”
    後一句話是對文亦舒說的。
    “不用了,我有司機。”
    但最後文亦舒還是上了他的車。
    黑色賓利開到附近一家西餐廳,下了車,外套再次披到文亦舒的身上。
    “先吃飯,吃完帶你去醫院檢查。”
    “檢查什麽。”
    文亦舒唇色很淡。
    沈都硯指尖勾着她的碎發拂開,“你可能有點感冒了。”
    最近一家的中餐廳在五公裏外,沈都硯選了最近的一家西餐。
    文亦舒早起連一口水都沒喝,這會有點餓但是胃口一般,她吃了幾口通心粉就說飽了。
    她的臉頰很燙,整個人都很困。
    沈都硯看她狀态不對,等她吃完就也不再吃了。
    他去結賬,還沒走出餐廳,餘光就瞥見身後搖搖欲墜的文亦舒。
    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覺醒來。
    天色已經暗了,她眨了眨眼睛,費力吞咽喉嚨,她掃視四周,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文小姐,你醒了。”
    護士在幫她看點滴,文亦舒動了動手指,手背上正打着吊針。
    “你別亂動,你發燒了。”
    發燒。
    文亦舒瞥向另一邊,像是想去尋找沈都硯的身影。
    “你在找陪你來的那位先生嗎,他好像出去了。”
    一瓶點滴快吊完了,護士等着最後幫她拔針。
    文亦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已經退燒了。
    “燒退了就可以出院嗎?”
    “是的。”
    護士扶着她坐起來,剛巧,沈都硯就從外面回來。
    兩個人隔着病床對視,護士拔掉針頭,幫她止血,“好了。”
    “謝謝。”
    護士退出去,一時間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都硯扶着她下來,彎腰低頭幫她套上高跟。
    “還有力氣走嗎。”
    文亦舒雙手垂在病床上,朝他擡手,“沒有。”
    沒有表情卻說着最理直氣壯的話。
    沈都硯終于笑了下,将她托抱起。
    “衣服自己披上。”
    他繞到沙發前,讓她自己蓋好別着涼。
    文亦舒倒是很順從的照做。
    回到酒店,沈都硯也是親力親為将她抱回房間,房門吧嗒落鎖上,沈都硯摸索着去開燈,文亦舒摟着他的脖子,很用力地去吻他的唇。
    動作太快讓他難以分辨,錯愕了一兩秒,他滾着喉結,張着唇,配着她的闖入。
    一路回到卧室,一起倒向床墊的那一刻,兩個人的身體纏繞在了一起,像是兩根生長的藤蔓。
    她已經退燒了身體不再滾燙,沈都硯很克制地吻她,雙唇在她平直的鎖骨落下時,他閉上眼,難忍地喘出一聲。
    躺在身下的人很輕地推他,“怎麽不繼續。”
    沈都硯不是不知輕重。
    她剛大病初愈,身體很虛弱。
    他托握住她的後頸,再度和她接吻,除了接吻,再沒有別的動作。
    可她不甘心,胡亂解他的襯衫,腰帶,拉鏈。
    再拉下……
    沈都硯握住她的手,“別鬧。”
    “你生病了。”
    文亦舒眼眸迷離,她掙脫開,“有關系嗎?”
    沈都硯:……
    她眼裏像是蒸騰開了水汽,霧蒙蒙的看得他心癢癢,她執拗開口,“沈都硯,我們之間本來就只有這種關系。”
    “各取所需。”
    他身上被她解得差不多,快入秋的季節,夜間會涼。
    他撐在床墊的手像是一塊烙鐵,文亦舒的肩膀被燙得一抖。
    “誰說的。”
    他撫摸着她的臉頰,很克制地吻着她的鼻尖,“舒舒,別這樣。”
    文亦舒眼尾很紅,她吸了吸鼻子,“你做不做。”
    “不做我找別人去。”
    一句話,沈都硯的天塌了。
    她就非得激他。
    文亦舒數着他的肋骨,數到第六根時,禮服裙肩頭的蝴蝶結被拆開。
    她今天穿的是吊帶裙,後背是深v她裏面只能貼,薄薄的一片矽膠墊子,輕飄飄的被撕開,邊緣貼出一圈紅痕。
    一開始他只是在邊緣來回試探,後來整個被托住時,她沒控制住的從喉間抽出一絲氣音。
    不到兩個小時,他停下來。
    手掌撫過她汗津津的頸側,從床頭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擦。
    “出汗了不能馬上洗澡,會着涼。”
    他将壓在身下的被子扯過将她整個人裹緊,下床去關窗,順便去浴室擰了一條濕熱的毛巾幫她擦身體。
    男人擦拭的動作很認真,仔細到每處縫隙都放過,文亦舒懶得動,配合擡腳翻身。
    他進浴室沖澡之前,應該是怕她睡過去,特地先去外面倒了杯水回來給她吃感冒藥。
    “喬望在機場等我,今晚飛巴黎,你把你助理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讓她過來照顧你。”
    文亦舒接過他手裏的水,掰開兩片膠囊吞下去。
    “不用。”
    沈都硯不放心,拿着他的手機當着她的面面部解鎖,找到助理的備注推送到自己微信上。
    “我不放心。”
    文亦舒說他大驚小怪,沈都硯無奈嘆息,“我不想你暈倒在路上被別人撿去。”
    “睡吧。”
    沈都硯幫她掖好被子,快速進去浴室沖個澡後就離開去了機場。
    有茜茜過來,文亦舒很多事情不用親自處理,她休息了三天,又馬不停蹄和團隊飛了杜城。
    踩點,取景,拍攝。
    忙了大半個月,在此期間,文亦舒接到來自沈都硯的三個電話。
    無一不是問她在哪。
    但是文亦舒沒回答,只說巴黎見。
    又在杜城待了一個多禮拜,結束拍攝那天,大家組織慶功宴。
    文亦舒明日一早就會飛巴黎,臨行前,她買了裝備去潛水。
    杜城的十月的天氣依舊明媚,海水湛藍,泛着粼粼波光,海面上有來往的游艇和船只。
    茜茜在海岸等她,讓她別跑太遠。
    文亦舒擺了擺手說自己心裏有數。
    文亦舒恐高,潛水是她最好的解壓方式,海水很涼,文亦舒只在水裏待了二十分鐘就受不了了,她往回游。
    眼前的船只突然下來一個人影,男人背着氧氣瓶,戴着面罩。
    但是文亦舒還是從護目鏡下那雙眼辨認出,那是沈都硯。
    他朝她游過來,在即将破出海面時摘掉了面罩吻她。
    頭頂陽光熱烈,海水被照得像是果凍般透明。
    文亦舒将頭探出水面,“你不要命了。”
    沈都硯怕水,很嚴重的那種。
    看着她反倒緊張起自己來,沈都硯彎唇笑得很漫不經心,“我可以為你不要。”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真的一點也不怕,文亦舒推他的胸口,“沈都硯,這都是很老套的手段,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換取我的同情。”
    他抓住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可你還是心軟了,不是嗎。”
    半年又半年。
    她對他始終不冷不淡,有需求就解決需求卻從來不再更進一步。
    比如說聊生活聊工作。走進彼此的生活。
    文亦舒瞥他身後的船,“你什麽時候學的。”
    教練還在船上看着,顯然是初學者。
    沈都硯:“一個多禮拜。”
    所以說一個多禮拜,他都待在杜城。
    他靠近,指腹擦去她眼下的水漬,忽然正色,“文亦舒。”
    “你已經退婚了,我也知道你不想結婚,那就不結,談一輩子戀愛。”
    她笑,“你說這話的時候,沒想過你姓沈嗎?”
    沈都硯不在乎。
    他從小做的離經叛道的事還少嗎,他的豐功偉績裏,不缺這一件。
    那天喬望婚禮,他偶然聽見她和向枝的談話。
    她在乎的從來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願不願意為她犧牲掉一些東西。
    沈都硯捧着她的臉,日光傾瀉映照進她琥珀色的眼底,文亦舒怔愣出神,她聽見他緩聲,說得格外清晰,
    “這不重要,舒舒——”
    “我只要你。”
    沈總和文老板的番外就到這啦~
    31號更一章段西宴的視角,不知道老婆們想不想看~啵啵~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小梨挨個老婆親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hine 5瓶;不吃鯨、feifeizi、向生于南、42318547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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