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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
    陶敬山愣了愣:“我們, 聽錯了吧?”
    方婉秋定了定神,目光轉向女兒。
    陶桃這會兒口幹舌燥的。
    砸吧兩下嘴唇,呓語道:“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方婉秋豎起眉毛:“你聽!”
    陶敬山嘶了聲:“可能, 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一種喜歡。”
    “嗳……我手機呢。”
    陶桃迷迷糊糊地睜着眼睛, 從自己包裏摸了一通, 摸出手機,指紋解鎖,屏幕随之亮了起來。
    方婉秋垂眸,眼睛瞪大:“你看她這手機壁紙是什麽。”
    陶敬山舔了舔唇角, “這個這個, 把自己哥哥當偶像崇拜, 換作壁紙也,也很正常。”
    陶桃打了個酒嗝,呆呆萌地盯着手機呵呵笑了一聲。
    然後, 只見她,梅開三度。
    捧起手機對着屏幕親了下去,“哥哥親親, 好喜歡你呀哥哥。”
    方婉秋陶敬山:“…………”
    -
    把女兒送回樓上卧房後。
    兩夫妻下樓,坐在沙發上。
    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好久。
    “小秋,其實這個事……未必是壞事。”陶敬山率先開口寬慰。
    “不。”方婉秋一臉凝色地搖了搖頭, “很壞。”
    陶敬山:“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很壞!”
    方婉秋斬釘截鐵,而後皺着眉,一臉後悔說:“我要是早知道桃桃喜歡她哥, 我就不應該在她面前提給她哥介紹女朋友的事,還有那天, 我還特地讓她回來撮合她哥跟清霓。”
    現在想想才覺得當時不對勁。
    廚房是有洗碗機的,可那天女兒卻要自己手洗碗, 她後面瞧了下發現她還沒洗幹淨。
    “而且之後那幾天,她整個人也總是恹恹的提不起勁,吃飯也不香,我以為她只是工作方面還沒适應,誰想到是因為這個——”
    方婉秋捶胸心疼道,“這傻姑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哥的。”
    陶敬山:“看她癡迷的樣子,暗戀了好多年了吧。”
    方婉秋語氣緊張道:“老公你說,她這屬于心理疾病嗎,會不會是戀兄什麽的?”
    “不會不會,你別吓自己了。”
    陶敬山頓了頓,看她,“不過老婆,你,不反對他們在一起?”
    “我反不反對是後話,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戲!”
    方婉秋嘆息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言隽心裏一直是有個喜歡的女孩子的,只不過這麽久了還沒追到而已。”
    陶敬山也跟着輕輕嘆了口氣:“是啊……”
    “真是苦了桃桃了,咱們從小到大沒讓她吃過苦,沒想到最苦的一樁情字,她竟然一個人默默吃了這麽多年……”
    方婉秋說着,已經忍不住想抹淚。
    陶敬山攬過她的肩,“也不至于吧,孩子挺樂觀的。”
    “樂觀?”方婉秋拍他大腿,“你當年暗戀我的時候不也表面沒事人一樣,結果誤會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喝醉了直接抱着我哭不撒手,這些你都忘了。”
    陶敬山老臉一紅,撓撓頭,“那現在該怎麽辦,咱們當什麽都不知道?”
    方婉秋哀嘆,“這種沒結果的事,我只能盼着她自己趕緊放下了。”
    陶敬山有些可惜地說:“言隽要是跟桃桃能成,那咱們就真的成一家人了。”
    方婉秋:“就連我那大哥大嫂都一門心思惦記着要撮合子舒跟言隽呢,但這事是不可能了,孩子們的心思絕對不能勉強。”
    陶敬山點點頭。
    方婉秋:“我記得我有個同學是做心理醫生的,我改明兒還是得聯系聯系……”
    -
    宿醉的結果就是頭痛欲裂。
    一早醒來,陶桃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在床上一直賴到快中午,小肚子不停叫才起床。
    洗漱下樓,方婉秋聞聲回頭,“寶貝醒啦,正準備上去叫你呢。”
    看見一桌菜肴。
    陶桃更覺得餓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只不過,沒吃兩口,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她擡眸:“你們在看什麽?”
    她發現自己每動一下,對面兩位家長的眼神就馬上落在她身上,并且久久不移。
    “爸媽,你們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猴子。”
    方婉秋陶敬山:“……”
    “是我今天腮紅打多了嗎?”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臉頰成了猴屁股。
    否則爸媽為什麽喝一口粥就盯她兩三眼,她總歸不是下粥的鹹菜吧。
    方婉秋呵呵一笑:“沒有沒有,寶貝你今天很漂亮。”
    陶敬山:“對對對,我跟媽媽是擔心你宿醉起來會不舒服,頭還暈嗎?”
    陶桃晃了晃腦袋,“有一點,但也還好。”
    “這樣。”
    方婉秋抿了抿唇問:“那你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什麽話嗎?”
    陶桃茫然眨眼:“不記得了,我發酒瘋了嗎?”
    陶敬山斟酌了下,說:“……有點,但也不是很瘋。”
    “啊——對不起爸媽,以後我不亂喝酒了!”陶桃大囧。
    她發酒瘋就會像上次在溫泉館一樣亂丢抱枕,便只以為自己昨晚大鬧家裏客廳了。
    “喝酒倒不要緊,爸媽都明白的,理解。”
    方婉秋附和:“對對對,尤其你爸是過來人,能理解。”
    陶桃一臉迷茫:“理解什麽?”
    “額……理解你最近工作壓力大呀,心情不好喝喝酒沒什麽。”
    “噢。”
    奇奇怪怪的。
    陶桃夾起一塊筍幹嚼吧嚼吧。
    吃完飯,午後,她背上包包說道:“微微從劇組回來說給我帶了東西,我一會兒出去拿。”
    方婉秋和藹笑着:“好好好,出去玩一玩正好放松心情。”
    陶桃:“……?”
    她心情不挺好的嗎,放松什麽?
    -
    開車來到簡家,進門第一件事,她忍不住先問:“微微,你看我今天有沒有哪裏很奇怪?”
    簡微家裏有個妹妹,那小家夥一見她就撲到她腿上說:“桃桃姐姐今天超級漂亮!”
    “哎呀,暖暖寶貝小嘴真甜。”
    陶桃從包裏拿出一對自己diy的兔子發夾送給她。
    簡微也道:“沒有哪裏奇怪啊,這不挺好的,化妝技術提高了不少,今天畫得很好看。”
    陶桃這下總算放心,她笑盈盈地摸了摸小臉:“畢竟我現在也是娛樂公司的一員嘛,總得花點心思打扮自己,而且,晚上我要去找我哥。”
    簡微朝她挑眉,“噢~見你哥才是重點吧。”
    陶桃羞羞地笑着,臉紅成了一片。
    -
    從簡微家裏離開是傍晚。
    陶桃開車去往許言隽的公寓。
    她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
    客廳沒開燈,書房有光亮和說話聲傳來。
    陶桃把包包丢在沙發上,轉身走到書房。
    她倚在門口,清純靈動的眼睛撲閃往裏看。
    許言隽正在打電話。
    嗓音依舊是不急不緩,低磁沉醇的穩重腔調。
    他看見她。
    手臂微擡,朝她攤開掌心。
    陶桃勾起唇。
    步伐輕快走到他身旁,手指尖搭在他的掌心上。
    許言隽握住她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電話裏依舊在談論嚴謹的公事。
    陶桃任由他牽着自己一只手。
    另一只手去摸摸他書桌上別的東西,好奇地每處翻一翻。
    與那些沉悶嚴肅的文件擺一起的是她精心挑選的幾個盲盒擺件,卡通可愛。
    他一點都不嫌她幼稚。
    不僅尊重她的愛好,甚至樂見其成。
    電話挂斷,許言隽捏了捏她手心。
    陶桃轉過頭來。
    她看着他,眼裏忽然閃過一抹狡黠。
    她俯身,把手撐在他肩膀上說:“好久沒看你工作的模樣了,許律師還是這麽正經帥氣。”
    許言隽挑眉輕笑,“你這是上門調戲我來了?”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
    手指尖故意從他肩膀緩慢滑動,再從他凸起的喉結一點點上滑。
    四目相對,彼此目光灼燃。
    最後,她柔軟的指尖停在他下巴。
    十足的調戲姿态微微擡動,“哥哥,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真好看。”
    “說過。”他目不轉睛,嗓音微啞。
    “什麽時候說的?”她好奇。
    “你五歲半,摸着我的臉說的。”
    那時候他還挺慶幸。
    慶幸自己的臉長成了她愛看的模樣。
    陶桃甜甜一笑,依言用雙手捧着他的臉,“是這樣嗎?”
    他看着她,沉眸蘊着暗湧。
    “先別扯開話題,昨晚幹什麽去了?”
    陶桃一愣,裝傻:“什麽幹什麽?”
    “盛芽發的朋友圈,有定位。”
    “……”
    芽芽你個叛徒。
    陶桃當即臉色一轉,扁着小嘴說:“我錯了哥哥,下次我再也不喝酒了!”
    她搖晃他手臂撒嬌,“你就別罰我寫檢讨了吧,我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許言隽攬過她腰肢把人往腿上帶,“哥哥不罰這個。”他偏頭厮磨她軟白的耳垂,別有深意:“換個別的懲罰。”
    陶桃呼吸一顫。
    似是想到什麽,她臉一紅,指尖摳着他的肩膀小聲道:“也別打我……”
    她進來他便注意到。
    她今天的包臀牛仔褲很修飾身材。
    她腰肢偏瘦。
    其餘地方卻恰到好處。
    掌心握控,指骨緩慢收攏。
    他含住她唇珠,輕一下貼,重一下吮。
    “不喜歡嗎?寶寶。”他的嗓音沙啞至極,每一個音腔都帶着股酥麻鑽進她的耳朵。
    陶桃咬緊齒關,克制着自己不自覺的嬌吟聲。
    她沒敢說不喜歡。
    因為在他面前壓根撒不了謊。
    要是撒謊,說不定挨得更重。
    她會受不了的。
    “寶寶,別忍。”
    他啞聲誘哄,“我喜歡聽。”
    濃重的夜,窗外秋雨綿綿。
    雨滴拍打玻璃窗的聲音漸漸掩蓋了她口中難抑的低咛,“言隽哥哥……”
    話音剛落,又被他吞咽進去。
    他吻着她,舌尖漸漸發麻。
    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都說玉能養人。
    這枚玉桃墜子養在皮膚嬌嫩的小姑娘身上,玉質也變得更加白嫩通透。
    平時只隔衫觸摸。
    到底還得無遮無擋,親眼所見。
    視覺帶來的沖擊更重。
    許言隽眸光幽暗,呼吸微窒。
    他俯身。
    陶桃嚯地睜大眼,羞澀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不要,別咬……”
    漂亮的天鵝脖頸抗拒後仰。
    卻反倒更像把它.們送到他口中。
    雨絲紛飛,落在窗外不遠處的人工湖面,不斷激起漣漪。
    雨勢漸大,清風裹挾水流,既成泥濘,也是絕色風景。
    時間一晃,就連書桌上那杯溫水都涼了。
    陶桃整個人沒什麽力氣。
    懶洋洋地靠在許言隽懷中。
    他握着她手放到唇邊親。
    小姑娘眼尾泛紅,應該說,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哪哪都是紅的。
    淚珠剩了一顆挂在睫毛,泫然欲泣,純與欲之間的嬌媚渾然天成。
    “疼嗎?”
    陶桃紅着臉搖頭。
    她滿腦子都是羞燥,壓根形容不上來那種感覺。
    很脹,但也算不上疼。
    “要真覺得疼,哥哥也可以被你咬回來。”
    她嗔他:“你別想,我才不要!”
    詭計多端的男人他休想。
    耳邊随之響起兩聲餍足低笑。
    陶桃也跟着揚唇。
    他心情好,她也會被感染。
    “餓了嗎?”許言隽問。
    陶桃點點頭。
    他把她像樹懶似的抱起來,出了書房放到客廳沙發上,“等着,我去煮。”
    陶桃依舊懶洋洋地趴在沙發背上。
    她看着他挽起袖子,系上圍裙。
    又變成了溫柔人夫的模樣,她超愛。
    不過,剛才那股斯文敗類的流氓勁,她也……
    陶桃紅着臉趴到手臂上。
    也超愛。
    -
    電視機上放着她喜歡的綜藝。
    許言隽說煮海鮮面,材料弄起來需要時間,于是先給她蒸了碗碎肉蛋羹。
    陶桃美滋滋地端着吃了大半。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方婉秋打來的電話。
    說隔壁鄰居家的小孩小陽明天早上要參加美術比賽,結果臨時有幾顆顏料找不到了,想找陶桃借一借。
    陶桃說可以,她的顏料都放在客房裏了。
    不過方婉秋報的那幾種顏色,她具體不知道放哪裏了。
    方婉秋說:“好多呀,媽媽能翻你的東西嗎?”
    “可以呀。”陶桃說道,并說自己最近都不怎麽畫畫了,顏料放着也是無用,可以直接送給小陽。
    “好,那媽媽先找找看。”
    方婉秋挂斷電話,把手機放在桌上,開始翻找起來。
    櫃子一個個打開,方婉秋差不多找齊,拖開最後一個櫃子,卻發現這底下什麽也沒放,獨獨放了一張對折起來的紙。
    方婉秋拿起來,打開一看,她驚呼了聲,“老公你快來!”
    “怎麽了怎麽了?”聽見老婆的焦急呼喊,陶敬山連忙走了進來。
    “你看這是什麽。”
    “這……”陶敬山接過方婉秋手裏的畫,“這畫的是桃桃和言隽嗎?”
    “肯定是,這就是桃桃穿過的衣服。”
    陶敬山疑惑:“這是桃桃畫的嗎?”
    方婉秋搖頭:“不是,這應該是之前住在咱們家的yoyo畫的,我見過她的畫,就是這種風格。”
    “中間這顆心是什麽意思,這兩人還牽着手,城堡面前的王子和公主嗎,那不就是一對?”
    小孩的畫一般能反映出她的內心真實世界,抑或是,親眼所見。
    方婉秋眉心一跳。
    從前那些被她忽略的畫面冒了出來,并且逐漸清晰。
    她恍然頓悟:“天吶,他們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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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蛋羹吃完,手機再度響了起來,還是方婉秋的電話。
    “桃桃,你現在回家一趟。”
    電話裏的語氣卻不似剛才那般。
    而是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嚴肅。
    陶桃茫然,“怎麽了嗎?”
    “回來再說吧,還有,你現在是跟你哥在一塊兒吧。”方婉秋雖是問話,語氣卻并非疑問,而是全然的篤定。
    陶桃一愣:“媽媽,你怎麽……”
    “你們一起回來。”
    方婉秋把電話挂了。
    許言隽走出來便看到她這副失神的樣子。
    陶桃愣愣擡眸,眼裏有些慌亂,“哥……媽媽她好像知道了什麽。”
    “別怕,我們現在回去。”
    許言隽扯下圍裙,神色沉着冷靜地牽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