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不费事。
    律言知道十个北国也难以抵抗兵强马壮的东尧,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北凉环境恶劣,且常年纷争不断,若不是难以生存他们也不会常去抢别人的东西。
    东尧兵强马壮,难有人与之抗衡,其余小国又偏远,所以他们就打起了夏国的主意。
    按照原著小说的剧情,北凉最开始是有几十个部落组成的,因为常受战火侵扰,人又都活不下去了,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原装货本来是奉命征讨北凉的,也是久攻不下。最后是女主凌风裳献计,这才胜利。
    原文中只提了女主和原装货是在大漠里遇到了,当时女主被人追杀,男主从天而降,然后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了。
    这么说,当时的凌风裳已经被送往北凉当王妃了。遇到原装货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四处征战,最后一统江山。
    “我手中有六万大军半月的口粮和四百两银子都可赠与可汗。”梁昭迎上他的视线,懒散一笑,说:“这个够不够诚意?”
    律言没有立马答应,他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笑道:“听说梁小兄弟你并非夏国人,得了宣帝的赏识,才在其手底下做事?”
    梁昭点头:“不错。”
    律言道:“我很好奇,你现在为什么要帮东尧的军队过雀谷?仅仅只是因为是你们夏国皇帝带兵?”
    梁昭指间敲着桌面,说:“有他才有梁某的今日。”
    “梁小兄弟是个君子,懂得知恩图报。”
    “我即非君子亦非小人。”梁昭舌尖舔了舔侧牙尖,唇角的笑越发深邃,眼眼睛在夜里如野兽冰冷锋利:“于我有恩者再予我仇,我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哦?”律言来了兴趣。
    梁昭往椅背上一靠,微微扬起下巴,懒懒道:“凌风裳害我差点丢了命,我既活着回来了,自然不与她善罢甘休。”
    “好。”律言哈哈一笑,说:“本汗有话直说,也喜欢有话直说的人。我不怕凌风裳,可我却怕南宫厌啊!我老早就听说过他的事了,那小子杀父杀母!阴着呢!前些年他不问世事,也没人愿意去得罪他。可这两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你瞧瞧!那些被东尧铁骑踏过的小国,还有活口吗?!”
    律言又灌了一口奶酒,继续道:“梁小兄弟,你既然带着诚意来的,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北国若没了,下一个就是我北凉,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也想求个生机,我放你们皇帝过雀谷,他取下宛京后别动我的雍阳。”
    律言这么干脆的就讲出了自己的条件,不是有诈就是真的着急了。但梁昭还打算继续耗些时间,因为他还在等萧荧的消息。
    梁昭抿了一口酒,带着股膻味,应该是羊奶酒。他拿起桌上的帕子,不动声色的将酒吐到帕子上,笑着道:“我们陛下如何能左右南宫厌的想法呢?我此番前来只能为大汉提供军粮和银子,用来换雀谷通行,至于别的……”
    他没把话说死,律言的神色却瞬间冷了下来,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军粮和银子只能解暂时的困境,并不能解决他们以后的麻烦。
    梁昭观察他的表情,对律言这个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怕就怕在北凉会和凌风裳联手,给他下套。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有士兵举着火把来来往往。
    律言传了晚膳,帘子一动,几个小兵入内摆放吃食。桌上能入口的东西却只有那几片风干的牛肉和几片青菜叶子。
    梁昭坐在下方挑着青菜叶子,一个士兵往这凑了过来给他倒酒,他没喝几口,其他座上的几个倒喝了不少,个个脸色通红、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梁昭听不懂他们的话,就那么坐着也不多插嘴,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喝成这样,怕是谈不成了。
    陈礼突然面露嫌恶,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阴沉着脸坐在那。
    账内一片喧嚣,梁昭压低声音问:“他们在说什么?”
    陈礼道:“左不过是些污言秽语。”
    “这些话听的不少了,怎么还这幅表情?”
    “他们还说了凌风裳。”
    “凌风裳?”梁昭问他:“说了什么?”
    陈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别扭的,粗声粗气道:“他们都无耻。”
    梁昭一脸的懵,律言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礼挪了挪座,凑到梁昭身旁低语:“凌风裳嫁过去不久,律古就暴毙了,她又很快嫁给了律言。可律言却只对外人说她病死了,实际带着她去、去那些手下的帐篷里夜夜笙歌……”
    梁昭眉头紧皱,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烛火摇曳跃进梁昭的眼低,冷掉的番薯混合着酒的气味,令他有些反胃。帐内的笑声传到帐外,营地里的士兵懒散,这会儿连巡防的人都没有,天冷了,都在屋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