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先君臣后姊妹”
顾宁无奈叹气拉着她的手轻轻捏着:“阿颜,你和我都变了好多”
明明她们曾经那样要好,明明她们曾经无话不谈,为何这样深的情谊也抵不过时间呢。
温颜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吓的就要解释,刚张口,水倒灌进气管害的她好一阵咳嗽。
连带着肩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溢出点丝丝血迹染在月白色的丝绸上格外醒目。
顾宁皱着眉替她抚背,不禁怨道:“我说错了,阿颜没变,还和往常一样不叫人省心”
温颜咳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止住声,闻言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
温颜长舒口气,目光追随着女孩的身影,见她在案边拿了一堆瓶瓶罐罐,
笑着问:“陛下”
顾宁走来,听见这略带疏远的称呼有些不悦:“嗯?唤我什么”
“好吧,阿宁,先前不知情事如何,行事稍微没了规矩,后面那些大臣没有为难你吧”
顾宁坐在床边轻轻摇了摇头阴阳怪气道:“他们哪敢啊,我可是皇帝”
说完,目光冷冷地横了温颜一眼:“衣服脱了,背过去”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丝毫没有什么旖旎的情绪在里面。
温颜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不自觉的啊了一声,耳尖泛红,整个人就像被丢进沸水里的虾子似的。
顾宁手指拨弄着药瓶子没好气的道:“啊什么啊,肩上的伤口不疼”
“还是说你愿意让我的侍女伺候你?”
温颜一听,麻溜的褪了衣衫转过身,后背凉飕飕的,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碰了碰鼻尖:“阿宁见了可莫要害怕”
顾宁抬头欲要反驳,口中的言语却在瞥见温颜背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时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药淡淡的药瓶里传来的苦味,但更强烈的是温颜身上散发出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肩上伤口边缘红肿,隐隐有血水渗出,显然未曾好好处理过。
而她的后背,更是横着数道细小的刀口,那些伤口长短不一,更有一道剑伤从她的肩胛骨一直顺着脊柱延到腰部,
哪怕伤口以是陈年之际,可伤口狰狞隐约见骨,难以想象,这道伤口是冲着温颜的命来的。
温颜见身后之人没有动作轻声安慰,没心没肺笑了起来:“阿宁怕了?其实不疼的,你知道吗,战场厮杀难免会有些磕碰,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吗”
顾宁的目光在温颜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已不露出内心的震惊和心疼
“怕什么,你是阿颜我怎么会......怕.....”
空气中陷入短暂的沉默,顾宁指尖颤抖的轻触上温颜的背后。
顾字的声音低沉,透出一丝颤抖,但她迅速平复情绪,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伤口确实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你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
温颜点了点头,将长发拨至身侧。
顾宁手法很轻柔,屏息凝神的替温颜擦拭完伤口,接着上药然后缠上绷带,整个过程很是熟练。
温颜肩上的伤口很深,那弯她四肢无力,没死在战场倒是差点被刺客抹了脖子,还好薛晨及时赶到,她才捡回一条命。
余光看见身后的女孩没了动作,温颜便想拉上衣衫,可下一刻,她就感到自已的背后落下了一个很轻柔的吻。
顾宁嘴唇凉凉道,哪怕是已经愈合的伤口,她也小心翼翼,生怕碰疼她。
温颜后背线条绷的很直,瞳孔紧缩,脑子里砰的一声炸开烟花。
全身的血液就像在身体里沸腾似的到处逃窜,
顾宁满眼温柔声音又像是在沙砾滚了一圈,哑的不行:“疼吗阿颜”
温颜下意识想摇头,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她拉起衣衫,转过身眼底笑意更浓,和往常一样想去拉顾宁的手,不过仅仅一瞬,她便放下,转而去捏住被角。
撒娇一般答道:“疼的,阿宁,特别疼,可是一见你哭,心也跟着疼了”
顾宁注意到她的动作,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眼眶里泪水打着转,答非所问:“你为何不牵我的手”
温颜一愣,手下意识的背在身后:“臣....”眼神飘忽不定,思考着怎么敷衍
顾宁脸上愈发不快,心悦之人的小动作,她在熟悉不过倔强的拉过温颜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回答我,不许敷衍,不然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是她的错觉吗,不过三年未见,自已的小公主性格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温颜眼神错愕片刻,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她拉着顾宁的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深怕弄疼了她。
“臣早就不似当年那个娇俏的女儿郎了,常年在边疆摸爬打滚,手指也不似往日那样精细,再碰你,我怕阿宁你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