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歪头冷声说:“什么时候,街上随便一只阿猫阿狗的都能自称是顾家血脉了?”
    那人面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满朝文武和她自已的性命如今都落在自已手里,怎么还敢用如此口气说这些话。
    当即怒道:“本王,乃民安侯之子顾及,是名正言顺的顾家子弟”
    大臣一听完,眼睛瞪的溜圆,几乎和房梁四角挂的铜铃一般。
    这是什么,顾家儿郎,还是个男的!天啊,终于不用再受这个婆娘的气了。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目光来回在顾宁和这个所谓的顾家后代上打转。
    顾宁嗤笑一声,挥了挥衣袖觉得十分有趣极为肯定的讽刺着:“是又如何?不过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之子,还敢在朕面前造次!”
    话音刚落,顾及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眼神躲闪,不似刚才那样嚣张:“你胡说!”
    顾宁打断:“朕有没有胡说你自已心里清楚”
    先前就说了,顾愿这个人疑心很重,上位之后能杀的子子孙孙全都杀完了,起码可以保证,嫡系一脉尽数除去。
    可,众多兄弟,少不了贪财好色之徒,何时与外室那个女子苟且生下的孽种也无从得知。
    皇家子弟,万不会让一些家世清苦的女子入门,哪怕是妾。所以大部分几乎都是睡完提上裤子不认人的那种。
    没家室,没爵位,顾愿也就懒得细查下去,这才给了今日这个顾及的空。
    朝堂之上一时间气氛压抑,就像搁浅在岸上的游鱼一般久久不能喘息。
    顾及余光瞥见周围的陈国土兵,又瞧见高堂之上只有顾宁一人,顿时又有了底气。
    “是又如何,今日,你若识相,那就乖乖从那个位置下来,本王也好留你一个全尸”
    “做梦!”顾宁拍案而起,甩袖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低下的顾及,眼底一片薄凉:“你想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前篡位吗”
    “若是传出,不怕,天下人嗤笑?”
    来位不正,难敌悠悠众口,尤其在庆安,在这个时代,弑君夺位,可是要被史书中遗臭万年的。
    没有君王会希望如此,当然,除了顾愿顾韩这俩变态。
    不得不说,顾家一脉相承的冷血自负,顾及听完就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眼里划过一丝杀意:“传出去?本王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谁还会传出去?哈哈哈”
    顾宁脸色越发阴沉,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比顾韩还不要脸的人。
    大臣听见,一个个腿抖的和筛子一样,为了保命,更是直接向顾及跪下高呼万岁。
    顾及嘴角弯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朝着顾宁耸肩挑眉,向后一挥手,周围土兵缓步向前:“直接杀了就好”
    眼看那群土兵的刀刃离自已越越来越近,李英苦着脸将她护在身后,眼神一个劲的向外瞅,似乎在等什么人。
    红衣女郎也是鼓起勇气,挺着单薄的身子一层层将顾宁围住
    顾宁手持长剑正思对策,忽然,殿外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顾及脸色一变,刚回头就看见一把长枪从空中划过,贴着自已的头顶立在大殿的正中央。
    枪尖的周围用青石制成的地板,顿时四分五裂开来,枪杆还在微微颤抖。
    顾及吓到直接躲在陈军之中,怒喝:“谁!是谁!敢伤你们未来君主!”
    下一刻,温颜冷着脸踏近宫殿,利落的拔出长枪,护在顾宁身前,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直指人群中的顾及。
    “本将军竟然还不知道,庆安国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位君主”
    原本在休沐的安祈忽然惊现朝堂之上,他步履从容,缓步走到顾宁面前跪下,朗声开口:“臣,护驾不力望陛下恕罪,还请陛下回寝殿稍作歇息,这里暂且交给臣等来办”
    顾宁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虽然顾宁知道温颜武艺高强不会有危险,可自已如何舍得让她再次孤身一人去面对。
    顾宁微微红了眼眶:“安卿,朕不走”
    安祈抬眸,话语温柔却不容置喙:“臣请陛下暂避片刻”
    “朕——”
    见她还在犹豫,安祈直接给了李英一个眼神,李英咬牙点头,不顾顾宁挣扎,带着自家皇帝和一众女官进了后院。
    她和安祈对了一个眼神。
    没了后顾之忧,温颜心里也少了个牵挂,默默转着手腕,懒散地靠在枪杆上。
    黑漆漆的瞳孔里瞧不出情愫。
    顾及一个泛泛之辈,如何知道温颜名讳,见她一女子孤身立在殿前还以为对方是过来送死的。
    “你一人,如何抵的过我千百侍卫”
    温颜挑眉,故作思考,接着不急不慢的说:“你是指殿外那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