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VIP] 第 135 章
李裴對她生的這個孩子, 沒什麽興趣。
他也當然不會覺得順眼。
不過等他真的看見這個孩子時,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厭惡。
李裴悄聲無息進了殿,誰也沒有察覺。
小太子的奶嬷嬷已經暈了, 守在外頭的宮女也被支開。
李裴伸手戳了戳床上的小人, 睡得很香,和他母親一樣, 睡着了之後就很難吵醒。
李裴盯着小崽子,怎麽捏都不醒。
他看着他, 反而還覺得比剛開始順眼了些。
小崽子看起來很像他的母親,五官很精致,才幾個月大,睫毛就很長了。
濃郁漆黑。
像一把小扇子。
李裴忽然覺得這個孩子也沒那麽讨厭了。
起碼長得一點兒都不像陸綏,甚至半點他的影子都沒有。
可能是他捏小崽子的時候, 沒注意力道,白嫩的小臉瞬間就多了些紅紅的指印。
李裴啧了聲, 薄唇微掀:“你倒也是個嬌氣的。”
從裏到外都像極了他的母親。
長得像, 脾氣看起來也像。
李裴覺得好玩, 又捏了幾下。
小崽子可能是被捏煩了, 眼皮動了動,好像快要醒了。
李裴意猶未盡松了手。
小崽子慢騰騰睜開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睛像熟透了的葡萄, 很漂亮。
李裴能夠清楚的看見小崽子的眼睛裏, 倒映的身影。
他似乎很好奇, 傻乎乎的望着他。
不哭也不鬧,但是很乖巧。
和傳聞中顯然不太一樣。
小太子出生才幾個月, 有關他的事情,傳出去的也不少。
譬如, 離不得新帝。
動辄就哭鬧不休。
很嬌氣。
不滿足他就要大哭大鬧,小小年紀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脾氣。
一定要身邊所有的人都慣着他。
李裴當時聽周淮安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想,也不知道這脾氣是像誰,肯定是不像他的母親。
她沒那麽嬌氣。
起碼身邊不會離不得人。
她離開了誰,好像都如魚得水。
怎麽着都行。
怎麽着都不難過。
就像她對嚴忌,也是說忘就忘,轉頭就和陸綏好了。
談情說愛,也是說換人就換人。
李裴其實早就發現他中計了。
陸綏當初不會無緣無故和他說那些話,他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陷阱。
拿捏了人心。
把什麽都算的剛剛好。
哪怕李裴清楚這是個陷阱。
也心甘情願的往下跳。
因為他眼睛裏就容不得沙子。
他沒有陸綏那種,睜只眼閉只眼的氣度。
陸綏能不在乎,他不行。
李裴走了神,他忽然被醒來的小崽子捏住了手指頭。
小崽子的手掌也小小的,軟乎乎的。
整只手也只能夠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李裴垂眸看了他一眼:“松開。”
冷冰冰的聲音,不近人情。
小崽子似乎察覺不到眼前的人對他的讨厭,聽見這道冷冰冰的聲音,還咧開嘴巴對他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李裴覺得心煩,尤其是看着小崽子的傻笑,就更加心煩意亂了。
他冷着臉,面無表情:“笑什麽。”
才幾個月大的小孩子顯然是不能夠回答他,只會繼續咧着嘴巴對他笑。
李裴沉默的看着他的笑臉,戳了下他的臉:“笑的太傻了。”
确實很傻。
像個傻子。
仿佛生下來就缺了腦子。
李裴接着說:“你長得倒是還挺讨喜。”
小崽子抓着他的手,他覺得有點奇怪,忽然間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已經誕下別人的孩子。
他再怎麽不甘心又有什麽辦法。
說到底。
她不喜歡他。
才是李裴一直耿耿于懷,不能接受的事情。
李裴走了神,剛才莫名好起來的心情又緩緩回落。
鬼使神差,他把床上撲騰的厲害的小崽子抱了起來。
有點沉。
吃的有點胖,肉乎乎的。
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沒怎麽被虧待過。
也是。
這麽黏着他的母親,稍有不順心就哭鬧不休,又怎麽會過得不好呢?
李裴的心思說變就變,看孩子又陡然變得沒那麽順眼。
因為就連他,也沒有得到過她的愛。
她的喜歡,總是那麽奢侈。
哪怕以前她沒那麽喜歡的時候,只是同窗的時候,她對他也算好。
李裴實在不願想象,她若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會付出多少。
是不是也會像飛蛾撲火,毫無保留。
想到這裏,李裴就有點嫉妒。
他輕輕推倒了已經快要爬起來的小崽子,看着他往後跌坐在枕被裏。
他似乎愣了一下。
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被推倒了。
李裴挑了下眉:“好玩嗎?”
沒人回答他。
他看着胖乎乎的小崽子費勁想要再爬起來,作惡心起,又把人給推了回去。
李裴想看看什麽時候能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惹毛了。
莫名其妙想看他生氣的樣子。
應該還挺可愛的。
畢竟他長得就很可愛。
然而這個孩子的脾氣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哪怕被無緣無故的推開兩回,也沒有懊惱,更沒生氣。
只是茫茫然的望着他,看見他看着自己,還會對他傻笑。
李裴實在想不通陸綏的兒子怎麽會是個傻子。
陸綏那個人精,生了個傻兒子也算是他的報應了。
“別笑了。”
“傻子。”
李裴其實也犯了傻。
不然這會兒怎麽會對着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孩子一直在說話。
小崽子爬不起來,就攤開了四肢。
兩只有勁兒的腳丫子使勁的往上蹬,像青蛙的腿。
李裴俯身湊近過去的時候,正好被踢了一腳。
還偏偏踢到了他的臉上,沉沉的一腳,疼倒是不疼。
李裴捉住小崽子的腿,“你還挺會暗算。”
他今天過來原本是要和她大吵大鬧一架,是不打算讓她安生的。
這會兒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倒是不急着拆穿當初陸綏在他要去暗殺嚴忌的時候,出了什麽力,又出了多大的力氣。
她不是在乎她的兒子嗎?
她不是不想再見他嗎?
李裴就要她主動來找他。
孩子沒有被安置在寶成殿,奶嬷嬷帶着小太子住在偏殿,這邊也有人守着,卻沒有那麽森嚴。
李裴自己悄聲無息的到這邊來确實不難。
可是要光明正大的帶着孩子出去,還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就沒那麽容易了。
然而。
這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李裴抱着小太子,一直到了殿門外。
有人問起,便十分正直的說是要給陛下抱過去。
皇帝這會兒正在上書房。
守衛哪能想那麽多。
尤其是。
這位也是前朝的權臣。
總不可能抱着小太子胡來。
于是。
李裴便這麽理直氣壯的抱着孩子出了宮門。
宮外有馬車在候,随從瞧見自家的主子抱着個孩子出來,結結實實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打從哪裏弄來的。
宮裏的孩子。
來路也不見得能說清楚。
随從心裏重重一跳,忍不住問起:“公子,這孩子是…”
李裴漫不經心道:“抱來玩玩,你別管。”
聽着口風,随從自然不敢多問,生怕惹了他的不快。
李裴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懷裏的小崽子興許是沒出過宮,睜着烏溜溜的黑色眼睛,好奇的、使勁兒的往外探。
李裴摁住他的小腦袋:“有那麽好看嗎?”
他又道:“鄉巴佬。”
馬車緩緩往回。
到了李府門前,管家瞧見小主子抱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回來,也被吓得不輕。
驚吓過後就是驚喜。
以為小主子這是帶着在外頭的私生子回來了。
李家總算不用絕後了!
便是私生子,想來大人和夫人都是極其願意認下的。
誰讓小主子死活不肯點頭娶妻生子,這位又是個倔強的主子,不想做的事情,便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做。
管家匆忙迎上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主子懷裏的孩子,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喜歡。
瞧着雖然沒有那麽像小主子。
可仔細看,也還是能看出來三分相似的。
尤其是那瞅人的樣子,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傲氣簡直如出一轍!
“公子,您懷裏的孩子是從哪兒抱來的?”
管家明知故問。
李裴見管家眼中藏不住的笑意,語氣淡淡:“你笑什麽?你喜歡他?”
管家笑意更深:“老奴瞧着這孩子長得好看,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他也不是奉承主子。
說的也是實話!
這孩子,模樣是一等一的好!
白白胖胖,五官精致,抱出去都長臉。
李裴懶洋洋嗯了聲,他說:“你先去找兩個奶娘過來。”
頓了頓,他補充道:“要幹淨點的。”
管家連聲應和:“是是是,老奴這就去辦,可不能讓孩子餓着。”
緊接着,管家又問:“公子可要去見大人和夫人?”
李裴不打算抱着懷裏的小崽子去見父母,怎麽說?說他背着所有人,不聲不響把太子從宮裏抱了出來?
估計這樣說完。
他父親被他的所作所為給氣死。
指着他說他是個不孝子,整天做這些個大逆不道的事情。
“先不用驚擾父親和母親。”
管家覺得奇怪,這怎麽能是驚擾呢?這分明是大喜啊!
李裴其實不知道管家在高興什麽,轉念想想,興許是管家也到了含饴弄孫的時候,瞧見個長得還不錯的小孩兒,就愛屋及烏,難免多了幾分熱情。
李裴抱着這沉甸甸的小崽子。
剛準備進院,就停下了腳步。
他沉默住了。
也沒什麽別的原因。
僅僅只是因為孩子尿在了他身上。
李裴是個講究人,也有些潔癖。
他閉了閉眼睛,深深呼吸了幾次,尚存的理智讓他沒有立刻馬上把這個孩子丢出去。
李裴把孩子交給了管家。
管家瞧着主子衣裳那片顏色更深的濕濡,更加覺得父子情深。
孩子尿在了主子的身上。
主子看起來也不像是生氣了!
果真是親生的兒。
就是不一樣。
李裴進屋沐浴更衣,這回他還特意用了皂莢,被孩子尿過的地方還特意多搓洗了幾遍。
等他換完衣裳出來。
管家已經擅自做主把他抱了個孩子回來的事情傳到了主院,且還在暗示這孩子是他在外頭的私生子。
李裴的父親不在家。
李夫人聽聞兒子抱了個私生子回來,心裏反而松了口氣。
起碼李家不會無後了。
李夫人讓管家把孩子抱了過來,她盯着懷裏的孩子,越看越喜歡。
“這模樣長得真好。”
孩子每日不是吃就是睡。
這會兒又睡着了。
李夫人心腸軟了軟,看着他就想起兒子小的時候,也是這樣乖乖軟軟、小小的一團。
蜷縮在她懷裏的時候。
她整顆心都融化了。
因而李夫人一直就很溺愛自己的兒子。
從小,他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便是得不到,也會盡力滿足其他的要求,不讓他有落差。
兒子的脾氣其實不是被她慣壞的。
生來就如此,他父親也如他這般,是有些霸道的。
不誠心如意,就統統都不能好過。
吃不到飯就掀桌。
李夫人以前也沒覺得這樣不好,人活着就該活得痛快些。
也是這兩年,感覺兒子太過固執,才有些後悔。
“他可有說孩子的母親是誰?”
管家搖頭:“公子什麽都沒說。”
李夫人想了想,若孩子的母親是個身份卑微的,哪怕是從青樓裏出來的,她也認了。
接回家裏,擡一房小妾,倒也無妨。
但是要想母憑子貴,嫁進來充當家主母,那是絕無可能。
便是她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能讓李家在滿京城丢了臉面。
她這樣想着,懷裏的孩子忽然間哭了。
哭起來嗓門洪亮,把人的心也給哭化了。
李夫人問:“奶娘可過來了?”
管家連忙回道:“方才就把人接了過來。”
“孩子餓了,抱下去喂些奶喝。”
“是。”
李裴換了身衣裳到了主院。
孩子已經被抱下去喂奶。
他看着母親,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她抱走孩子一事不太滿意。
李夫人先開了口:“這孩子看着也有五六個月大,你瞞得倒是緊,這麽久了也不吭聲。”
李裴蹙眉:“母親在說什麽?”
他接着打斷他母親的話:“您不會以為這是我兒子吧?”
李夫人心沉了沉:“難道不是?!”
李裴覺得好笑,他說:“您再仔細想想這孩子看起來像誰。”
李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啞謎。
“難不成你抱回來,也不打算讓這個孩子認祖歸宗?”
李裴扯起唇角:“不是我的種。”
李裴似乎沒什麽耐心:“我從宮裏抱出來解解悶,等時辰到了就給送回去。”
說着他有補充道:“興許不用等我送回去,一會兒宮裏就會找過來。”
李夫人花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在說什麽。
宮裏抱出來的孩子只有那一位。
就是當今聖上當成眼珠子來疼的小太子。
李夫人氣得腦瓜子嗡嗡的響,剛剛的歡喜一下子被打得魂飛魄散。
本來覺得想像的小臉。
這會兒也覺得不像了。
李夫人指着他:“你胡鬧!”
她氣得站了起來:“若這孩子在咱們府上出了什麽好歹,你要如何解釋?又要如何脫身?”
“你即便是無聊,也不能拿別人家的孩子來解悶!!!”
李裴就知道會挨罵。
不過從小到大,他也沒少挨罵。
藤條都被抽斷過兩根,這點罵聲在他耳朵裏就顯得不痛不癢。
他嗯了嗯,似乎沒當回事。
那邊孩子還在哭鬧,死活不吃奶。
嬷嬷喂了些米湯才慢慢填飽他的肚子,這才消停下來。
李裴聽說孩子不吃奶,似乎想到了什麽,冷笑了聲:“還這麽挑嘴。”
他覺得竺玉生下來的着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吃飽喝足後的小崽子,精神十足。
在床上爬來爬去,小腳丫對着天空使勁兒的蹬。
無憂無慮。
似乎也沒發現自己被抱離了母親身邊。
如李裴所料,宮裏的人很快就找了過來。
只是來的人是陸綏。
李裴沒看見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不是躲在馬車裏,也有可能是陸綏不願意讓他出面。
李裴笑盈盈看着陸綏,這人丢了兒子還是靜如止水的樣子,可真沒意思。
“孩子呢?”陸綏開門見山。
李裴想了想,答非所問:“她連兒子都不要了嗎?”
還以為她為了兒子也會來找他。
陸綏說:“她很着急。”
李裴沉默了下來。
過了會兒,他冷嘲熱諷:“你倒是不急。”
陸綏當然不着急,他又不是多喜歡這個孩子。
況且這個孩子已經分去她太多的愛,他早就有所不滿。
今天李裴也是大膽。
趁着人不在,扯了個彌天大謊,就把孩子抱出了宮。
李裴冷着臉,接着厲聲道:“讓她自己來見我。”
陸綏提醒他:“她如今是我的妻。”
李裴臉色冷峻,緊繃的下颌透着冰冷的弧度。
陸綏說:“她親口對我許了諾。”
她答應了他。
這輩子歸他。
陸綏還是變成了同他父親一樣的人。
鑄造了同樣的牢籠來捆住自己所愛之人。
陸綏眸色冰涼:“你見到她,也無濟于事。”
李裴知道他改變不了她的主意,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用來威脅她。
但是——
他笑了笑:“當初你是故意告訴我,她對嚴忌動了情,引誘我去殺嚴忌。”
他問:“她知道這件事嗎?”
陸綏平靜望着他:“你要告訴她?”
李裴毫不猶豫:“當然。”
陸綏眉眼舒展:“你盡管去說。”
緊接着他冷下聲:“現在,把孩子給我。”
李裴沒理他,而是一步步走到馬車前,一字一頓:“你不想見我嗎?”
竺玉在馬車裏,騎虎難下般左右為難。
李裴說:“陸綏也不是好人。”
竺玉掀開車簾:“李裴,你先把孩子給我。”
孩子留在他這裏。
誰也不好說會不會出什麽事。
有些秘密。
不能宣之于口。
幸好現在李裴看起來也還不知道。
可能過兩年,孩子眉眼長開,就越發不要藏。
但想了那個時候,所有人能已經平靜了下來。
李裴笑了聲:“你現在眼中只有你的孩子。”
他拉着她下了馬車,倒也還注意着分寸,沒讓她摔了。
她很快掙開了他的手,下意識往陸綏那邊看了一眼。
陸綏像一棵孤零零的樹,挺拔的站在那兒,不言不語,卻顯伶仃。
她心裏,忽然有點酸澀。
有一個瞬間,她很想走到他身邊去。
李裴看見她朝陸綏望去的目光,他有些肝腸寸裂,極力克制,壓着聲音吩咐下去:“劉管家,帶着陸大人去見小太子。”
管家低着頭:“是。”
陸綏很早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有些事情,李裴不說,也會在別的什麽時候不小心就露餡了。
陸綏看了眼她。
這一刻。
她眼中仿佛也是有他的。
這就夠了。
陸綏進了院門。
沒再阻攔兩人獨處。
“李裴。”竺玉看向李裴,說:“陸綏對我也很好。”
不只是他一個人對她好。
她也不是非要和對她好的人在一起。
竺玉現在漸漸也習慣了陸綏。
習慣了他夜裏摟着她睡覺,習慣了做噩夢的時候往他懷裏鑽。
一旦成了習慣。
就很難擺脫。
她也沒有回頭路走,更不可能說反悔就反悔。
真當那種薄情寡義、三心二意的昏君。
李裴咽了下喉嚨,緩緩道:“當初是陸綏告訴我,你對嚴忌動了心,你想嫁給他,想同他做夫妻。”
“他讓我成全你們。”
“我才知道嚴忌這個人。”
李裴繼續說:“若非如此,我怎麽會對他痛下殺手。”
“是他先來挑撥我,再又許諾你好處。”
“他害得我們生了嫌隙,你也滿不在乎嗎?”
李裴邊說邊盯着她的眼睛看。
老實說,竺玉聽到這件事,心中還是詫異。
她眼中漸漸多了幾分驚愕,什麽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甚至這只狡猾的黃雀。
提前給蟬布好了誘餌。
布置了陷阱,把每個人都算計了進去。
過了會兒,竺玉聲音輕緩:“即便沒有他,你遲早也會知道我和嚴忌的事情,你還是會想要殺他。”
話音落地。
陸綏已經抱着孩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