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她们都怎么了,半天没有声音,原来在跟你聊天。”他喝了一口龙虾汤。
    她回以灿烂一笑。
    真实的情况是她把那两个钢琴手给遣走了,她不能留下才华洋溢
    的她们吸引温潜的目光,这是她不容许的,万一温潜爱上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她不就没戏唱了。
    “伯父和伯母呢?”她转移话题。
    “上楼休息了,对了,你的礼物我明天差人送到你的办公室。”他淡淡的说道。
    “会是那个我—直期盼的惊喜吗?十年了,我可不想年年都收到钻石。”她娇柔的嚷道。
    他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说:“你不喜欢钻石?我以为女人都喜欢钻石,所以每年送你钻石,原来这年头也有不喜欢钻石的女人。”
    “以前喜欢,不过现在不喜欢了,我想要别的东西,可是你就是不肯送给我。”
    她心里的盘算温潜怎么会不知道,他只不过是装傻罢了,这个傻一装就是十年。
    “潜,我们到底会不会结婚?”她忍不住问道。
    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把问题丢还给她,“你说呢?”
    十年前,一连串的悲剧弄得温家人仰马翻,他听了母亲的话和王秀玟订婚,把家里的霉气冲掉。本来温夫人希望温潜结婚的,可温潜以年纪还小为由拒绝结婚,只肯先订婚,这一订……悠悠十年过去。
    “我不知道,有的时候觉得好像明天就会结婚;有的时候又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她委屈至极的嘟起嘴。
    “结婚有什么好?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被誉为情场浪子的温潜虽然订了婚,可是大家仍把他当作自由之身。
    “也许男人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可是婚姻对我们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再说我想生个孩子,好想生个像你的儿子,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在我的调教下一定会很出色。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娶我,可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她先把爱挂在嘴上,起码让温潜明白她诚意十足。
    “是吗?我哪里值得你爱,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我爱你爱得义无反顾,爱得几乎失去所有的尊严,我不懂为什么你就是不为所动?多少人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我回答不出来,潜……我们为什么不结婚?”
    温潜以纸巾搽了搽嘴角,站起身。“今天非要谈这些吗?我以为你生日时喜欢听些开心的事。”
    “我是喜欢听开心的事,潜……你就说些我想听的事嘛。”
    她走向他,整个人挨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际。
    “秀玟,我想我真不能再耽误你的青春了,如果你想退婚,我不会有第二句话。很抱歉,这十年来一直让你不快乐,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将来也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如果你有更好的对象,我不会绑着你,不如我们分开吧。”
    这些话他不知说过多少次,普通女人早就走了,可是这个女人不晓得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
    “不……我不要分开,怎样就是不分开,拜托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走,我不再逼你结婚就是了,你不要我,我就是死路一条了。”她语带威胁的抱紧他。
    “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也太死心眼了,我不认为爱情可以把一个人逼到这种地步,只有钱才会把一个人逼到绝境。”
    他认为谈情说爱不需要太认真,他从来不曾对任何女人动过真情,包括怀里抱着的这一位。
    “我就是死心眼,潜……不许离开我,不结婚不要紧,可是你不许离开我,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可自拔
    的爱上你了。“她如泣如诉的说着。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爱一个人爱到失去尊严,爱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爱一个人爱到义无反顾……
    有时候他真羡慕她,起码她尝过这种滋味,知道疯狂迷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他……温潜,一生不知情为何物。
    他想,也许这一辈子就要过着没有爱的生活了。
    问他会不会感到遗憾,他回答不出来,至少他现在一切以工作为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章
    “方元,他们有没有打你?”李菊心疼儿子疼到心坎里。
    瘦高斯文的淳方元一脸憔悴,“没有,我没有被打,不过我必须在十天内把钱给补齐,不然老板就会报警。”
    “十天?我们去哪里生这么多钱?你怎么会动到公款的脑筋?你知不知道温家和我们有恩怨?现在可好了,他们铁定不会放过你。”
    “恩怨……有什么恩怨?人家那么有钱,我们不可能有机会跟温家有来往啊!这一次我真是***倒楣,谁晓得会计师查账查得那么认真,***……运气背到了极点。”淳方元完全在状况外,不晓得自己大难临头。
    “你爸爸的案子……被害死的女孩就是温家的小姐。”李菊不愿回想往事,却不得不回想,她看着像极丈夫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你说什么?爸爸杀死的女孩是温家的人?”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本来还以为这个案子有转圜的余地,现下看来自己是死路一条了。
    “是的,我也是静羽提醒才记起来的,我还以为你也知道。唉,我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再说你爸的事我是根本就想得失忆症。”
    “我没想到……完了……我完蛋了啦,温潜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死定了……妈……我不想坐牢,这次挪用公款也是因为想多嫌一点
    钱给你过好日子,现在我该怎么办?那些钱全被套牢了,谁知道这几天股市会大跌。“他吓得双腿发软。
    “静羽拿了一百多万去还给你老板,可是对方好像没收,摆明了要我们还全部,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不是四百多万吗?为什么先还一百万他不肯虾?”
    “妈……是一千万,不是四百万。”淳方元吼道。
    淳静羽刚从门外走进来,“哥,你回来了……我以为他们不肯放人。”
    “静羽,你哥欠下的不是四、五百万,是一千万,怎么办……你那个有钱的同学可不可以再借一点钱给我们?原来我们欠的是一千万,难怪人家不收你拿去的一百万。”李菊忍不住落泪,她这一生为了淳家人不知道已经掉了多少泪,—不知道伤了多少回心,好像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怎么还也还不清?先是哭丈夫,现在是哭儿子,哭啊哭……什么时候才有结束的一天?
    “我如果知道这个温家就是十年前那个温家,我说什么也不会挪用公款!我怀疑我是被陷害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才把钱移进股市不到三天,事情就被揭穿,一定有人在扯我的后腿;静羽,你认识什么有钱的同学吗?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要坐牢啊……”淳方元哭着哀求妹妹,为了他后半生的自由。
    “我没认识什么有钱的同学,领陆学长的家里最近也很吃紧,实在是自头不暇,我不能再去麻烦他了。”
    “那……那怎么办?”淳方元颓坐在沙发上。
    然后,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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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潜从招待所出来,刚刚谈成一笔数十亿元的生意,心情说不上好或不好,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人生好像没有什么惊喜,也没什么意外之悲,所以也没有什么快乐与不快乐。
    他坐进车里,正要打开座车的音响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手机,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胆怯,有些害羞……
    (请问……你是温潜先生吗?)不确定的语气。
    “我是温潜,你是谁?”他的心湖隐隐的被撩拨了一下。
    (我是……淳静羽,可不可以见你一面?)
    “我们不是见过面了?”他冷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