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这两日被堪比蝉鸣的大红色刺痛了眼睛,如果他有罪,请不要荼毒他的眼睛,偏生诸臣中就他与姜榕相处的时间最长。
“陛下……”柳温欲言又止。
姜榕脸上挂着荡漾的笑容,抬起头笑问:“柳相,你有什么事情?”
随他吧。
随他吧。
柳温见姜榕如此开心,默念了两遍,转了话题,道:“陛下近日瞧着一副少年怀春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什么佳人了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陛下这两日出宫,柳温只以为他出去打猎。没想到此话一出,姜榕却点头笑道:“这你都看出来了。”
柳温稍惊,这姜成林素来眼光高,不知是什么绝色佳人能入他的眼睛,于是出言相问。
姜榕笑而不语,梁忠多嘴说了一句:“自古美女配英雄……”
他立马被姜榕打断,尴尬笑笑,伸手给了自己俩巴掌,陪笑道:“奴婢多嘴了。”
柳温见状,盯着姜榕上下打量,见了他不值钱的模样,啧啧叹道:“老房子着火喽……”
“你既然喜欢,何不召来宫中?”柳温起了好奇心。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一眼万年的感觉。”
“呃……这难道不是见色起意?”
姜榕:“……我们将来一定过得蜜里调油。”
柳温:“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姜榕:“她爱吃就成。”柳温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祝你好运吧。”
姜榕上午处理完政务,又草草吃了午饭,就带人出了宫。
郑湘有午后睡觉的习惯,今日也往常一样,在窗下支了凉榻,换上玉色薄纱裙,躺在榻上小睡。
她迷迷糊糊醒来,睁眼猛然见榻前矗立着高大的人影,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原来是新帝姜榕。
“好个无赖,怎么闯入女娘的闺房?”郑湘没有女子的扭捏,大大方方地坐起来,娇嗔道。
姜榕在榻边的绣凳上坐下,笑道:“我等了一会儿,因为你不想见我,没想到却是真睡着了。”
“你肯定把香兰辖制了,不然定是进不来。”郑湘随口抱怨了句,支使姜榕道:“你去给我倒杯水,睡得口渴了。”
姜榕听了,面带笑容,倒了一杯水,递给郑湘。郑湘接过来喝了。
“你们没把香兰怎么着吧?”
“你误会了。我是客,怎敢拿你的丫鬟怎样?”姜榕一脸正义道。
郑湘颔首:“不算恶客。你来做什么?”
姜榕从怀里掏出一个剔红漆盒,打开送到郑湘面前,只见是一对嵌红宝石金手镯,笑道:“你试试合不合适?”
郑湘眉眼弯弯,伸出右手,在上面盖了一方葱绿色帕子,对姜榕道:“你给我带上。”
姜榕听了,心中一动,缓缓握住那只朝思梦想的手,果然如梦中一样白皙柔嫩。
他慢慢将镯子往手腕处推,仿佛觉得一只不足以禁锢住这风一样的女子,又给她戴了一
只。
“你的手好稳啊。”郑湘略带惊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榕忙将手帕抽走?(。?)_[(.)]?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趁她注意力都在镯子上()?(),
赶紧塞入袖口。
郑湘扬起手腕(s)?(),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雪白的腕子透着淡淡的红,通透秀美,犹如羊脂白玉般让人忍不住握在掌心把玩。
正当姜榕心神荡漾之际,郑湘突然说了一句:“物归原主,多谢你啊。”
姜榕闻言恍若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而郑湘依然笑得天真坦荡,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榕回过神来,注视着郑湘,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是一只镯子,就说这江山,不管它过去姓张还是姓王,但现在它是我的。过去与我何干,我只看现在和未来。”
郑湘听了,甜甜一笑,又仔细打量手镯,做作道:“哎呀,我看错了,宫中的技艺大差不差,是我眼拙了。”
“陛下,你不会收回去吧。”说着,郑湘左手抚摸着镯子,显然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姜榕哼了一声:“我不是小气之人,送你了,就是你的了。”
郑湘凑近来,眼疾手快地将姜榕袖中的手帕抽出来,柔软冰凉的丝帕滑过姜榕的手腕,如春风拂过。
她拿起在姜榕眼前扬了扬,嗔道:“还说不小气?连小女娘的东西都要拿。”
说罢,郑湘将帕子盖在脸上,往凉榻上一趟,转过身去,道:“你去吧,谢谢你来给我说话解闷。你是天子,日理万机,怎么能将时间耗在我一方外之人身上?”
姜榕笑起来,一只腿曲在绣凳上,弯腰凑在郑湘耳边,小声道:“你真不愿意和我走?”
“不愿意。”郑湘笑道:“我在外面多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儿,又不愁吃不愁穿。”
“我是皇帝,被你这样拒绝,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姜榕佯怒道。
郑湘顺着道:“你要如何?”
“好说。我有个条件,以在宫中三个月为期,若是还不喜欢我,我就送你回来。”姜榕笑道。
郑湘扯下帕子,扭过头,对上姜榕的眼睛,呼吸相缠,鼻尖几乎碰着鼻尖。她眨了眨眼睛:“我不信。你们男人最是可恶,喜欢你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不喜欢你的。若我真不喜欢你,只怕更不能走了。”
姜榕笑了,想了想换一个条件,道:“要不这样,若这三个月间,我对你有逾礼之处,你就能离开,好不好?”
郑湘突然起身跪坐在榻上,姜榕也跟着直起身。突然他被郑湘双手揽住脖颈,唇上一片温热,馨香扑鼻而来,一时呆愣了,等反应过来,灵巧的丁香小舌已经登堂入室。
姜榕的身子如同一道电流窜过,颤栗不已,浑身的血液竟然沸腾起来。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郑湘一只手抚摸着姜榕的脸,眼睛相对,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姜榕呼吸急促,一动未动,如同雕塑一般。
郑湘的脸上带着恶作剧似的笑容,道:“只要我想,从没有男人能拒绝……嗯……”伴随着“嗯”的,还有姜榕陡然拔高的闷哼声。
他一手按住郑湘作乱的手,
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低头,
哑着声音道:“小祖宗,
我改变注意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郑湘双手放开推着姜榕的胸膛,谁知姜榕双臂一扣,将郑湘紧紧嵌入怀中,继续道:“小祖宗,别乱动,听我说完。第一,你自愿随我进宫,乖乖做我的妃子。”
“哼,谁愿意做你的妃子,陪你睡觉,还要给你生一堆小崽子,想得美?”郑湘道:“第二个呢?”
姜榕闻言,立刻一手护着郑湘的肩,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忽然将人抱起,脸上露出满怀兴味的笑容道:“你若不愿意,我现在就将你掳到宫中,关到宫殿里,只许你见我,不许见别人。”
郑湘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双手挂住姜榕的脖子,又一听他的话,忙认怂道:“我选第一个,选第一个!”
姜榕朗声大笑起来,抱着郑湘绕着正厅兴奋地来回走动。
“放我下来!”郑湘扑通着双脚道。
“不放,你这小坏蛋。”姜榕一口拒绝。
郑湘冷哼一声,将头埋在姜榕的胸膛上不看他。过了一会儿,姜榕才满面笑容地将郑湘放回榻上,高兴道:“等明日我派人来接你。”
郑湘扭过头:“我才不想跟着你呢,除了陪你睡,又给你生一窝小崽子,我有什么好处?”
姜榕笑着将郑湘耳上的翡翠坠子摘了,道:“当我的淑妃如何?”
他本来准备的位份是九嫔之首的昭仪,但今日看她的性子是万万受不得委屈的。且自己原本想着,若是生育就从昭仪晋为妃子,这妃位早晚都是她的,不如早给了她。
“淑妃啊……”郑湘的声音中略带不满,而后又认命道:“唉,谁让我命苦,淑妃就淑妃吧,总比无名无分的好。”
姜榕闻言哭笑不得:“贵淑贤德四妃,我后位空缺,淑妃排行第二,且贵妃仁厚,进了宫没有人为难你。”
郑湘眼睛亮闪闪,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姜榕道。
郑湘招手,姜榕凑上来,只听她小声道:“我以前是皇后,以后我怎么才能当皇后?”
姜榕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不过她确实胆子大,想了想,认真道:“生一个让我满意的小崽子。”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
郑湘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双手抱着姜榕的脖子,撒娇道:“你人真好啊。”
姜榕看着她笑靥如花,也忍不住心情舒畅,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我要回去了,明日宫中会下聘请你入宫。”
“明日就要去吗?”郑湘还没在外面玩够。
姜榕冷酷道:“明日进宫是淑妃,后日进宫是昭仪,大后日是婕妤,依次递减,你自己看着办。”
“明日,明日,就明日。”郑湘忙道。
姜榕道:“我走了,明日可不许耍小脾气。”
郑湘连连点头,伸手将帕子塞到姜榕的怀中,笑道:“你要的帕子。”
姜榕接过,连同耳坠一同塞回袖口,又叮嘱了一句才离开。
他刚走,香兰就急匆匆回到殿中。“你刚才去哪儿了?没被为难吧。”郑湘问。
香兰一脸担忧和焦急:“梁公公将我骗到偏殿关起来了。姑娘,陛下他……。”
郑湘摆摆手,坐回榻上,道:“明日进宫当淑妃。”
香兰惊得张大嘴巴,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郑湘笑道:“傻香兰,从他扒咱们府的墙头起,我就非进宫不可。他是皇帝,又不是一文不名的小子,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用担心,他与厉帝不一样,是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