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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9 章
    第199章
    熊麗瑞今年四十六, 生的五大三粗,從小做漁女,原本出海的船是不讓女的去的。
    但她不一樣, 她天生方向感極強, 在海上怎麽都不會迷路。
    又有一把子力氣, 普通男人都比不過。
    成親之後, 她張羅起來一艘普通的船,帶着弟弟妹妹,相公還有相公一家子去附近海島做做買賣。
    這算走私,海邊都這麽做,也就法不責衆了。
    再說,縣城的老爺們, 還要收私稅呢,肯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好在日子慢慢好過起來。
    當地普及了占城稻,家裏的糧食有了保障,日子就沒那麽難了。
    熊麗瑞卻有一個想法。
    她在看到蒸汽船的第一時間, 她就想要。
    但開始那幾年, 蒸汽船太貴了, 根本沒人買得起。
    所以她看到太子帶着一百多條船離開時,忍不住罵道:“敗家。”
    給她一艘也好啊。
    幸好有紀大人的工部在。
    蒸汽船的價格逐漸降低。
    魯地有個厲害的門戶,還把蒸汽機的價格壓縮到非常低,讓不少私人船只也用得起。
    那時候熊麗瑞也掙了不少銀錢,準備自己買。
    永康十一年的時候,各地爆發起義, 她家也參加了。
    之後還分了不少土地, 家底更厚了。
    也是那時候,她買了第一艘蒸汽船。
    從小生在海邊的漁女, 天生敏銳的方向感,讓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聽說最近不少船隊,都帶着貨物往更遠的地方做交易。
    他們家也去吧。
    賺來的錢,能買更大的船只。
    她家一直是熊麗瑞做主。
    不管娘家還是夫家,都是聽她的。
    大家說做就做,一家子老小,只留了人看住田地,又招了十幾個同鄉,組成三條船的船隊,準備去更遠的地方做貿易。
    大海茫茫。
    意外實在太多了。
    比如海浪,海風,還有像是永遠不會停的雨。
    要不是熊麗瑞對方向十分敏感,還能在夜晚靠着星星辨別方位,估計早就要要迷失方向。
    他們的船隊一點點前行。
    最終竟然到了從未見過的大陸。
    雖然沒有見過,但大家卻是知道的。
    這就是紀大人一直想來的地方。
    有人說,若不是天齊國這些年動蕩不安,紀大人是想親自出來的。
    不過他不能出來,只好把地圖,以及當地的風貌,甚至人種,動物都寫了出來。
    當然,還有紀大人心心念念的農作物。
    紀大人為什麽心心念念?
    自然是為了他們。
    為了天下的百姓。
    紀大人身居高位,有沒有高産糧食,都不缺他的吃喝。
    他想要高産糧食,完全是為了百姓們。
    他還說過,以後天齊國人口越來越多,如果不提高糧食的産量,大家還是會餓肚子。
    是啊。
    現在天齊國吃的飽,過的好,家家都愛生孩子。
    一家四五個孩子,那是很正常的。
    當然,這些年也有不同,因為紀大人還說,要優生優育。
    少生,但是養的精細。
    哎,反正聽紀大人的就沒錯。
    他們這一家人踏上這片大陸,面對的就是當地人戒備的目光。
    熊麗瑞并未說實話,比比劃劃解釋,只說他們這些漁民遇到風浪,被吹到這邊的。
    這些人看着熊麗瑞一家的皮膚粗糙黝黑,确實是漁民的模樣,這才好了些。
    底層人有底層人的辦法。
    底層人也最能理解底層人。
    熊麗瑞敏銳發現,這些長得跟他們不一樣的人,其實知道天齊國商船的來歷,并不是傻子。
    他們語言不通,就會顯得很笨拙。
    實際上換成自己的語言,都有自己的陰謀家政治家。
    這些人防備着天齊國的人,也懼怕天齊國的人。
    就像天齊國不允許其他人帶走茶種一樣。
    當地人也不允許他們帶走高産的糧食紅薯。
    歷經三個月,熊麗瑞靠着膽大心細,終于夠到不少紅薯藤,全都塞到艙底,又用稻草包裹,這才松口氣。
    即便如此,也差點被對方發現。
    但就像對方一定會找機會弄走他們的茶一樣。
    他們也不會放棄高産的農作物。
    這并沒有對錯。
    想要有吃的,想要保證自己一方百姓的吃食。
    已經不能用對錯來辯解。
    反正熊麗瑞眼裏透着狂喜。
    她知道自己弄到好東西了,她也知道,只要能回天齊國,她們一家就會飛黃騰達!
    最好快點回去。
    做天齊國的頭一份。
    最好比那個什麽太子還早。
    不過這片海洋太大了,大陸也太大了。
    可能他們都在這?
    卻看不到彼此。
    熊麗瑞的蒸汽船開的飛快,她每天晚上都在看星星指路。
    直到,看到天齊國的海邊。
    熊麗瑞讓自家子女坐着小船前去報信。
    熊麗瑞的子女回來的時候,還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港口上說,太子殿下昨天回來了。
    有沒有帶回來紅薯玉米?
    他們不知道。
    因為還沒消息傳過來。
    這些倒不是關鍵了。
    關鍵是,他們出去這兩年,天齊國律法改了。
    以後再也沒有奴隸,見官員皇室都不用跪拜。
    紀大人說,人人平等。
    這對熊麗瑞沖擊極大。
    可是聽說,民告官,工人告工廠老板,都不會被責罵的時候,就知道她喜歡共和這個年份!
    還有,什麽太子殿下。
    以後大家見面之後,要互相問好,不用跪!誰都不用跪!
    她家之前分的田地也被重新修整,按照他家人口來分,每個人的名下都有土地。
    熊麗瑞一家消化這些消息,可比太子迅速。
    因為這都是對自己好的。
    暈暈乎乎一陣之後,只會叫好,然後迅速适應。
    都說了!
    由儉入奢易!
    這果然容易!
    共和二年,八月初一。
    遠航的船只慢慢靠港。
    這次岸邊擠滿了人,嘴裏不是嘲諷,眼裏都是渴望。
    領頭的依舊是紀元,他眼裏帶着期盼。
    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迎接天齊國的太子。
    實際上,太子陳詠也在這其中。
    他們迎接的,是一個老婦人,一個帶着全家出海的老婦人。
    因為他們,帶回來了紅薯。
    太子陳詠十萬人出海,都沒帶回來的東西。
    被她硬湊的三條船帶回來了。
    現在想否認都不行。
    因為對方高舉着紅薯藤,興奮的朝岸上揮手。
    “是紅薯!”
    “畝産五千斤的紅薯!”
    “啊啊啊啊厲害啊!”
    “現在地少人多,紅薯來的太及時了!!!”
    紀元十分贊同這些話。
    來的真的太及時了。
    來的也太好了。
    把這些農作物消息散出去的時候,紀元想過會有人去尋找農作物。
    也想過會有危險。
    可他知道,憑着他自己,他就算再幹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邊讓百姓們的權益提升,一邊去海外找新作物。
    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這些事告訴百姓們。
    就像化遠三十九年那會,組織伐木會一樣。
    就像化遠四十年在肅州再次強調工會一樣。
    這些選擇交給百姓們,他們就會走出一條正确的路。
    算起來,好像已經過了近二十年。
    化遠三十九,到化遠四十四。
    再到永康十二年。
    如今的共和二年。
    十八年過去了。
    當年種下的種子,如今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紀元嘴角帶了笑,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
    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在大航海時代吃虧了。
    工部最近研發的堅船利炮,也該拿出來轉一轉。
    紀元又看了歡呼的人群,覺得自己極為渺小,渺小到只是汪洋大海裏的一粒沙子。
    當然了,紀元還感受到近乎吃人的目光。
    把皇室忘了。
    紀元按按鼻梁。
    怎麽能把你們給忘了。
    是時候,讓你們最後一點信心破滅了吧。
    紀元笑着迎接熊麗瑞,熊麗瑞一家差點要跪,直接被人扶起來:“新時代了,誰都不用跪。”
    “熊女士,您是天齊國的救星,您帶回來了高産的糧食。”
    熊麗瑞被紀元緊緊扶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眼淚直接掉下來。
    不跪了。
    還是天齊國的救星。
    真好啊。
    她果然很厲害。
    而且不用跪了。
    太子過來的時候,熊麗瑞強忍着四十年多年的慣性,硬是沒跪下去,只是學着周圍人的模樣,微微點頭。
    “太子你好。”
    “你們找到高産的糧食了嗎。”
    熊麗瑞發誓,她這個老婦人只是認真的詢問。
    她很在意他們家是不是頭一個把紅薯帶回來的。
    太子陳詠雖然沒說話,但難看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沒有。
    他的豪華船隊,根本比不上這個醜陋粗壯老婦人的三條船。
    人t家幾十個,三條船,就帶回了紅薯藤。
    而且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做到了他們六年多都沒做到的事。
    他什麽也沒有。
    什麽也沒有。
    如果換做其他人,紀元會安慰幾句,帶回來異族人加強交流已經很好了。
    而且那麽多動物,也可以豐富當地的物種,建成動物園,讓天齊國的百姓閑暇的時候看看,其實也挺好的。
    此刻,他卻并不打算說。
    因為他要說了,就像是拉偏架,就像剝奪了紅薯藤的功績。
    就像是兩方對壘中,讓失敗的一方心裏好受點。
    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還能得到這樣的安慰,那他也太占便宜了吧。
    紀元的選擇是,看向熊麗瑞:“你們是頭一個帶回紅薯藤的,只有你們。”
    只有他們!
    熊麗瑞想哈哈大笑,又覺得場合不對。
    不過面對紀大人鼓勵的眼神,熊麗瑞還是爽朗笑出聲,跟她在船上的時候一樣:“太好了!我們是頭一個!”
    太子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紀元一直都是這樣。
    他好像一直鼓勵百姓當刁民。
    就算他們反抗的激烈了,紀元也不會真的處罰,只會說出弊病,然後講:“下次努力。”
    他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過紀元的行事做派。
    當時還覺得,他扶弱鏟強,頗有些俠義精神,甚至很敬佩。
    但這個強變成自己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聽說當年在滇州府。
    有一些伐木會借着自己人多勢衆,想找那些收木材商人的麻煩。
    準确說是報複。
    以前他們這些人随意壓價,不拿伐木工當人。
    他們就想報複回去。
    反正把這些奸商耍的團團轉。
    一直到過分了些,才被當時的紀知州叫停。
    還有肅州。
    肅州那些沙匪馬匪。
    紀元也是不管的。
    這些雖然是小道消息,但并非空穴來風。
    他只管那些這種窮兇極惡的人。
    一般的馬匪,還給他們找生計。
    他是在縱容!
    一直是在縱容!
    天齊國的刁民,都是他縱容出來了!
    這個醜陋的老婦人,剛剛是想跪他們的,被紀元也硬生生攔住。
    他不想被跪就算了,也不讓老婦人跪自己。
    可恨,實在是可恨極了。
    但再恨,也要按照紀元的安排回京。
    因為太子發現,如果沒有人安排,他們根本不知道回去的流程,也不知道要怎麽坐上蒸汽火車。
    如果他們還是按照傳統的方法,坐馬車,或者騎馬回去,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同樣要去京城的,還有熊麗瑞一家,熊麗瑞已經被正式授官,作為他家的第一個女官,她很是氣派。
    有人笑她皮膚跟官服看着不匹配,紀元也只是道:“那是你們的問題,是你們覺得粗糙的皮膚跟官服不匹配。”
    “你們改一改心态吧。”
    一句話,讓嘲諷的皇室跟一些頑固派臉色難看。
    又讓熊麗瑞高興了。
    看啊。
    他就是在鼓勵這些普通人當刁民,還讓他們擁有權力,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權利。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天齊國有這樣的人,真的是幸運嗎。
    這個問題,太子陳詠自己都沉默了。
    當然是幸運,對皇室來說是不幸,但不能否認,天齊國有紀元就很好。
    一群人興奮地坐上蒸汽火車。
    火車都通車好幾年了,大部分天齊國百姓都試着坐一坐,沒坐過的也見過。
    可眼前的兩部分人,卻是從未見過,從未坐的。
    太子只覺得憋屈。
    他竟然跟漁民老婦人一個待遇。
    可他又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這是火車,蒸汽火車,他都沒有坐過。
    蒸汽火車速度無與倫比,景色很快往後移動,只覺得自己像是在飛一樣。
    蒸汽火車跟後世的高鐵肯定沒得比。
    但放到現在,已經是最頂尖的存在,聽着汽笛轟鳴,讓人覺得心都在顫動。
    太快了。
    就像天齊國發展的一樣。
    他們這些人,根本跟不上步伐。
    當年出海的人,基本都是皇室的精銳。
    如果他們留在天齊國的時候,或許還會阻止這些發展。
    但現在,完全不可能了。
    天齊國,共和的年號,就像這架高速運行的蒸汽火車一樣,帶着所有人往前走。
    京城的範圍擴大了很多,車道也變得不同。
    跑馬的道路是泥土做的,不會傷馬蹄,馬車的道路是水泥做的,平坦舒适,郊區還有火車鐵軌道,适合蒸汽火車。
    百姓們的房屋,也從木頭結構,變為木頭水泥磚塊的組合。
    每個地方的風格不同,按照各地的習慣跟天氣,做成不同類型的房屋。
    可一致的是,大家的房子都更保暖,更寬敞。
    這樣漂亮的房子,放在之前,是有錢人才蓋得起的,現在不一樣了,工廠的出現,讓大量工業品價格降低。
    再加上如今的高速發展,不少人都在建設城市中賺到銀錢,蓋個房子還是可以的。
    太子還發現,現在的人,衣服也變得好了,雖然更簡練,但明顯裁剪跟紡織技術都很好。
    街上的男男女女也多起來,便是女子也在大大方方的讀書,說是想上什麽什麽學校。
    太子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他不過出去六年,六年而已,他熟悉的一切都變了。
    他要是不走就好了。
    太子陳詠下意識看向紀元。
    他不走,結局會變嗎?
    應該不會。
    但會多出更多人命,也會多出血腥。
    以紀元的腦子,他甚至會讓父皇弄死他。
    憑什麽。
    天齊國是他們家打下來的,是他們陳家的江山。
    憑什麽要這樣做。
    紀元不會給他答案。
    因為他知道,既得利益者,很難放棄自己的利益。
    特別是皇室,皇室占盡了天齊國的所有便宜,自然想要繼續占下去。
    他朝太子微微一笑:“馬上到了。”
    從閩地到京城,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
    近四千裏地,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
    這還是他們中途停站休息的結果。
    如果不休息的話,頂多三天就能到。
    太子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從京城到閩地,用了一個多月,還是認真趕路的情況。
    三天。
    一個月。
    差別太大了。
    怪不得天齊國一切發展的那麽快。
    怪不得紀元剛知道他回來,就能趕過來。
    到了京城,太子急不可耐的去了皇宮。
    皇宮好像還跟之前一樣,還有人跪拜行禮,但都是一些老人了。
    說是年輕人,沒有人願意來皇宮做事,只有這些老奴們,覺得外面百姓倒反天罡,不尊禮法。
    還好,還好皇宮是一樣的。
    皇宮還是他熟悉的世界。
    太子躲在自己熟悉的世界裏,去跪拜他的父皇。
    熊麗瑞一家則住到京城最豪華的酒店裏吃喝玩樂。
    他們一家是該好好歇歇了!
    還有不少報紙的記者,以及傳記作者登門請求。
    “請您方便講一下找來紅薯藤的經歷嗎。”
    “出海兩年時間,就找到紅薯了,請問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熊麗瑞女士,您的故事可以編成戲劇嗎,我們請最好的編劇幫您寫。”
    熊麗瑞對這樣的場面并沒有手足無措。
    她連海浪都能戰勝,這些怕什麽。
    熊麗瑞繪聲繪色講着,裏面還有不少添油加醋的東西,不過沒關系,足夠精彩就行了!
    新時代好啊。
    新時代她能當官,還能把她的故事編成戲曲!
    戶部農司拿到紅薯藤,如獲至寶,他們小心翼翼的,生怕紅薯藤有損傷。
    熊麗瑞對他們倒是說:“沒事,這東西好活的很,在船上都發芽結果了。”
    就是果子不大,天氣太熱還壞了,否則他們肯定給帶回來。
    朝中六部的名稱并未更改,但裏面的官員都不再是大人,而是被稱為議員,或者是某某職位。
    農司的人,則是專門學習農業技術的專家,有他們在,絕對是沒問題的。
    熊麗瑞有如此功績,自然被皇宮邀請,說是皇帝要親自宴請她,感謝她給天齊國帶來這麽好的糧食。
    熊麗瑞一家開始緊張。
    不過想想,外面的世界變化那麽快,他們都能适應,皇宮應該沒事吧?
    反正現在的皇帝太子,又不能動辄殺人。
    他們要是敢這樣,百姓們肯定不答應,司法部門也不答應!
    這麽想着,熊麗瑞都是不緊張了。
    紀元安排着這一切,主要負責外面的事情,皇宮裏面的宴請招待,是他們自己準備。
    皇室的人很在乎這些,內務府一衆人等,絕對不讓任何人插手。
    所以這次的宴會,規格一定很高。
    一定會讓這些鄉巴佬土包子來看看,什麽帝王之樂,什麽是貴族雅樂。
    鐘鼓之樂是帝王可以享受的。
    琴瑟之樂是士大夫的。
    周禮上講,尊卑分明,不同的階級要用不同的樂器,禮器,禮儀來區分。
    要說前些年,天齊國,或者t說皇宮貴族們,還不在乎這些。
    但自從憲法确定,共和開啓,皇宮這些老貴族們,就差在皇宮直接恢複周禮了。
    從繁重的服飾,再到一絲不茍的禮儀。
    從宴席上的樂器,再到舞女們的歌舞。
    簡直是莊重典雅,很有上古之風。
    熊麗瑞一行剛開始看的時候,被這樣宏大的場面震撼到。
    可聽着聽着,又覺得沒意思,還不如民間小調有趣。
    紀元在一旁默默喝茶,身邊的新派官員們瞪大眼睛。
    好古風的東西啊!
    紀元笑。
    作為純粹的欣賞,眼前的一切自然很不錯。
    服飾華美,舞蹈振奮,樂器更是雅音。
    如果錄像機在的話,紀元并不介意錄下來,作為以後的歷史資料保存,讓後世的人知道,天齊國的文化到底有多燦爛。
    可惜了。
    有些人展現這些東西,并不是覺得這些舞蹈文化,有多好,有多高的藝術價值。
    這其中一些人,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要唱這首詩經,也不明白詩經裏的意思。
    他們只是利用這些東西,來區分尊卑而已。
    看看貴族們用的金樽,他們用的銀器,也就明白了。
    對他們而言,這可不是什麽文化展覽,而是帶着政治意味的宣示,他們是尊貴的,下面的人是卑賤的。
    文化是好的,把文化區分的人,才是惡心人的。
    熊麗瑞一家卻被這樣的場面震撼到,在看到其他人跪拜的時候,顫顫巍巍的,也想跪下。
    這樣的排場,這樣的歌舞,這樣的宴席。
    果然只有天子才能享用啊。
    無數的華服美食,為的就是這一刻。
    彰顯貴族身份。
    紀元冷眼看着眼神帶着躲閃的皇帝,再看着二十七八的太子,笑着道:“真是不錯。”
    “我終于知道,大家要去什麽部門了。”
    “修歷史文化的典籍吧。”
    “把這些都記錄下來,後人也能知道古代的規矩。”
    “就算以後大家用不上,作為藝術欣賞也是可以的。”
    說罷,紀元看向熊麗瑞一家:“這歌舞劇有意思吧,京城的酒樓,以後也會有這樣的曲目,到時候可以去看。”
    曲目。
    啊?
    這是戲曲一樣的東西嗎?
    這麽莊重的東西,可以讓平民也看嗎。
    是不是不太好。
    熊麗瑞忍不住道:“皇上威儀,我等只是普通百姓。”
    “皇上也要吃你帶回來的紅薯,又有什麽不同呢。”
    能帶回來紅薯的人,可比皇上厲害多了。
    紀元雖然沒說出來,但潛臺詞已經很明顯。
    在紀元眼中,這個四五十的婦人,比九五之尊沒什麽不同,甚至還要更厲害。
    那個九五之尊,充滿怨恨的盯着紀元。
    憑什麽,自己堂堂的皇帝,憑什麽要跟一個醜陋的婦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