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命運這是個奇妙的東西, 寧瑩連夜出了國,彭野給陳樹打了電話。
    原本以為陳樹被甩了多少能要點面子不會來的,結果第二日還真到了緣來公寓。
    彭野聽到對講裏傳來保潔的吐槽之後, 湊過來跟保安老張嘀咕:“以前沒發現陳樹這麽摳搜,樓上說他帶了好幾個大紙箱,廚房裏用剩下的油鹽醬醋, 冰箱裏吃了一半的面包都裝起來了,最誇張的是連寧女士的貼身衣物都帶走了。”
    保潔阿姨昨天眼看着寧瑩退租走人,聽了寧瑩親口說“讓她随便處理”之後還挺期待呢,誰料陳樹來了, 她只好站在門口盯着他別拿走屋裏原本有的東西。
    想到原本她可以進去收東西的,現在就感覺他帶走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割她的肉一樣。
    “啊?”老張也震驚了, “我以為他就回來拿些貴重物品的?”
    “寧女士的貼身衣物都拿走?他還想給誰用啊?”
    “哪還有什麽貴重物品, 昨天寧女士走的時候拉着一個箱子,筆記本電腦之類的小件都已經帶走了。”彭野冷笑着擠眉弄眼, “你忘了, 那不是還有個叫什麽翠的嗎。”
    老張“啧啧”了半天,餘光看到一個快遞員走進來。
    “請問1516的租客在嗎?”
    老張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 “收件人是誰?”
    快遞員:“收件人是陳樹。”
    “正好,他還在, 你再晚一會可能人就不在了。”彭野接過文件袋, 低頭一看,眼眶瞬間瞪大,“律師事務所?這,這是……”
    彭野下意識舉起密封的文件袋對着窗戶, 想看看裏面是不是離婚協議。
    剛一舉手就發現他這動作有窺探租客隐私的嫌疑,連忙随手抛到服務臺上, 左顧右盼的發現沒人留意到這邊的情況才松口氣。
    老張撿起之後捏了捏,很薄,最多幾張紙,“十有八、九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
    啧啧稱奇:“寧小姐動作挺快啊。”
    “奇怪的是她怎麽知道陳樹回來拿東西了呢?”彭野疑惑。
    老張早就留意了,擡起下巴示意他看向門外。
    彭野這才留意到馬路對面有幾個探頭探腦的人,看着尖嘴猴腮不像好人的樣子。
    彭野牙酸的道:“這是一直盯着他呢?”
    老張點點頭,既然都準備離婚了,該出的氣也得出。
    沒想到寧瑩人倒是出國了,手還挺長。
    其實他們誤會寧瑩了,她之所以在緣來公寓附近留人盯着,就是為了确保“死神”會不會繼續盯着她,發現陳樹的身影完全是意外之喜。
    有錢能使鬼推磨,寧瑩在國外直接聯系律師事務所處理他們的離婚事宜,準備在她出國避難的時候順手把渣男也解決了。
    傅珀昨天晚上和郭開吃飯的時候就把原定的明天搬家的時間推遲一天的,可是郭開說自己可以先到緣來公寓等着,那邊人走了他無縫連接直接入住。
    “就這麽急?我還想讓保潔把房間好好收拾收拾消消毒你再住進來呢。”傅珀收到消息頂着其他人八卦的目光到門口迎接郭開。
    其他人第一次見傅珀有交往密切的異性,都很好奇,傅珀本人倒是光明正大,別說兩人現在還沒發展出什麽來,作為同窗她也有責任一盡地主之誼,就算他們真的有什麽,那又怎麽樣,她傅珀還怕別人看嗎。
    郭開點了點行李箱的把手,“我東西少,正好先來看看這邊的風水。”說這話的同時他真的開始四處環視,面色多少有些凝重。
    其實郭開昨晚聽傅珀說起1516兩位的故事之後就冥冥中有種感覺,這次的意外不是那麽容易躲過去的。
    昨天他在酒店就針對這件事起了一卦,最後得到的卦象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個卦象可不好,是個下下簽,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寧瑩飛了,陳樹呢?
    “陳樹?他已經在樓上收拾東西了。”傅珀神色一凜,“難道說……”
    郭開點頭:“夫妻一體,某種程度上命運是連接的,我怕寧瑩逃出去了,最後這意外就要落在陳樹的頭上。”
    如果陳樹還有那麽一分良知和羞愧之心他就不會回來,或者是讓物業的人把東西寄給他,可是他回來了,就應了卦象所示。
    “恐怕很快就要大難臨頭了。”
    郭開想到事情可能會發生變故,所以今天一早就過來了,此時聽說陳樹已經到了,連忙一手推着自己的行禮,一邊拉着傅珀往裏走,“先進去再說,一會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往前湊知道嗎?”
    傅珀聽了這話有些愣神,意識到自己被保護了,不禁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倒也沒有非駁他好意,“去旁邊的店裏坐坐。”
    一樓大堂是對外開放的,開了好幾個精致的小店,有奶茶店咖啡店和花店,郭開主動走向咖啡店,兩人在老板好奇的招呼下選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
    “兩杯拿鐵咖啡,謝謝。”郭開點頭。
    傅珀“咦”了一聲,“你不是喜歡喝奶茶嗎?”剛才本來要帶着他去奶茶店的。
    雖然拿鐵咖啡也不是什麽正經咖啡,含奶量高的讓人懷疑應該把它踢出咖啡行列。
    郭開聞着店裏牛奶和咖啡混合的香味,露出享受的表情,“最近我在試着愛上咖啡。”
    拿鐵咖啡是一個過度的好東西,既有他最愛的奶香,又有咖啡的香醇。
    店長八卦的給兩人做了心形拉花,“請慢用。”
    之後兩人的動作截然不同,傅珀沒有給心形拉花任何一點分心停留,就端起來就直接享用了,郭開則不同,他先是垂頭觀賞了半天,之後使勁的挖了一大勺糖攪拌進去。
    兩人在店裏閑聊的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期間傅珀還拿着撲克牌算了一卦。
    卦象顯示的內容确實不太好,有不祥之兆。
    傅珀擡頭看向這位同窗,“這一年你的實力長進了不少。”竟然能發現她都沒意識到的變故,這位同學确實讓她刮目相看了。
    郭開把玩着幾粒包漿光滑的骰子,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中卻帶着認真,“當然啦,一直在你後面追可不行。”
    一語雙關的話一出,傅珀頓時哽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只好眸光閃爍的左顧右盼,這時她透過玻璃窗突然留意到一個人影拉着板車從大廳裏穿過,高高堆砌的紙箱子險些讓她把人當成拉貨的,可仔細一看那人不是陳樹是誰。
    随着他身影的走動傅珀視線轉向開闊的門前,不遠處一道看似普通的女子身影落入她的眼簾。
    傅珀騰地一下站起身,拔腿就往外沖。
    “等一下!”郭開擡手抓住把空氣,只好緊跟着追了出去。
    傅珀一邊往外跑一邊喊,“站住!”
    她還不敢把名字喊出來,生怕對方不認識陳樹,她一提醒反倒幫了忙。
    “等一下!”
    彭野剛剛接待了一位想要在緣來公寓租房的人,回頭就發現陳樹已經拉着行禮往出走了,拿着快遞文件追出來就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跑了出去。
    “大師?”
    傅珀一邊喊着,“快停下!”一邊伸手到兜裏拿出射程十米的小水槍。
    另一手是一根電擊棒,這是她另一次開出特殊盲盒抽中的東西。
    這東西看起來平平無奇,功能也像小水槍一樣奇妙,可以牽引着她的手避開攻擊落到對方暴露在外最要害的部位,一擊就能讓人渾身發麻無法動彈。
    這下她遠程近程都有了防身之物。
    此時一個女人已經往這邊靠了過來,顯然她比傅珀以為的還要狠辣,根本不需要傅珀提醒,她就已經目标明确的沖着陳樹去了。
    正在搬着東西裝上皮卡貨廂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來臨。
    “你是寧瑩的老公嗎?”頗有幾分溫柔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陳樹下意識,“我是。”
    不等他回頭,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響起,“那你就去死吧!”
    陳樹一愣,手上頓時一松,“嗷!”
    所有的行李中這一箱子最沉,裝的全是用剩的廚房調料,看着不大雙手一抱就能搬動,可是落在腳面上帶來的痛苦無異于二十斤重的啞鈴砸腳上。
    刀鋒襲來,目标明确的沖着他的小腹。
    誰料砸了腳反倒因禍得福,陳樹一下坐在地上看到險些戳到自己眼睛上的刀尖又驚又痛,偏偏腳上被壓了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都好像斷了一樣,整個人都痛的動不了。
    陳樹驚恐的看着這一幕,“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傅珀此時剛沖到小水槍射程範圍內,沖着拿刀的女人舉起手,“左眼!”
    “呲——”
    “啊!!!我的眼睛!”痛苦的尖叫吓得所有經過的人都一哆嗦。
    陳樹見她突然捂住眼睛,心頭一松,擡手要把像石頭一樣沉的箱子推開,誰料剛一低頭一只腳就出現在眼前。
    下一刻,陳樹就感覺下面一痛,眼眶瞬間瞪大,眼球凸出,整個人都麻木了,只能躺在地上蜷縮着身體,張大嘴發出無聲的慘嚎。
    傅珀此時已經順着慣性沖到了距離他們五迷的範圍內,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她舉着小水槍竟然一時間無法反應。
    剛才那一刻發生的很快,不到一秒的時間,曾經就連毒販受了一水槍都疼的涕泗橫流滿地打滾,眼前這個看是普通的女人竟然可以在一瞬間忍住生理反應,擡腳給了地上的陳樹一下子。
    那一腳太準了,她好像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啊!”女人甩掉手腕上的包,任由兩萬五的包在地上翻滾。
    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無意識的揮着水果刀,一邊慘呼一邊罵。
    “賤人!賤人!該死的賤人!”
    “你是她老公,她跑了你就來償!”
    “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能滿足寧瑩那個賤人,她怎麽會來勾引我老公!”
    “既然是個沒用的擺設就幹脆別要了!賤人!賤男人!賤女人!”
    “你們是夫妻,她欠我的就讓你來還!”
    “啊——”眼淚噴出來,她什麽都看不到了,手上還死死抓着刀向四周揮着,蜷縮在地上的陳樹手臂和後背眨眼的功夫就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郭開這時候也跑過來了,拉了一把傅珀擋在前面,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深吸一口氣,找準空隙一腳踹飛女人手上的兇器,飛快的上前把失去武器的人壓在地上。
    沒想到這時意外又發生了。
    水果刀被踢飛嗑在皮卡上彈在半空,轉了一圈後竟然垂直落下。
    “噗”的一聲紮在陳樹的屁股上。
    這一下子雪上加霜,剛才還在地上蜷縮着顫抖的人“嗷”了一聲,就不動了。
    疼昏過去了。
    傅珀張口結舌,“郭開,你……算的真準,佩服!”
    豎起大拇指。
    郭開無語,“快來再給她一下,這人太有勁,我快壓不住了!”
    傅珀這才找準角度對着女人右眼又來了一下。
    ……
    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到把兩人帶走。
    傅珀掀開地上的箱子,有陳樹腳面墊了一下裏面的東西一個都沒碎。
    裏面足有5L的一桶油,還有些醬油料酒,都是玻璃瓶多半滿,怪不得一下子能把人腳砸骨折。
    站在遠處完整看完這一出飛來橫禍戲碼的彭野表情怪異的走過來,“沒想到摳門關鍵時刻還救了他一命。”
    随後想到什麽,“希望他已經給老陳家留根了,不然恐怕……啧啧啧!”
    郭開掃去壓制兇手時沾到衣服上的灰塵,“我看是夠嗆了。”
    傅珀幫着他打理後背夠不着的部位,“剛才那麽危機的時刻你還有心思算卦。”
    郭開對她一挑眉,擡手在她面前張開,掌心正是三枚黝黑透亮的骰子。
    “剛才跑過來的時候骰子從衣兜裏滑落,正好掉在他的身上,你看這點數是無依無靠的命相,這家夥雖然幫他老婆頂了死劫,但也是衆叛親離半生凄苦的下場後。”
    彭野舉着快遞:“應該是前妻,大師,這東西您看……”
    傅珀接過毫不客氣的對着天空的太陽照了一下,上面“離婚協議”四個加黑加粗的大字若隐若現。
    搖頭輕笑一聲,“這兩人真是……”
    命運的走向有時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東西用不着轉交了,因為得知兇手真的找到了緣來公寓,并且報複到了陳樹身上,寧瑩當天就乘飛機回來了。
    這一趟折騰的,只在當地睡了個覺,天就變了。
    寧瑩帶着人趕到醫院,推開病房門就看到一臉苦相正在抹眼淚的陳樹媽。
    “看你這表情,兒子傷得不輕啊。”
    這話純屬故意的,來之前她就已經了解過情況。
    劉嬌,就是她偷情男人的老婆,下手着實不輕,那一腳直接就讓陳樹前面撕裂挫傷後面蛋碎。
    此時為了防止他合攏雙腿,兩只腳被架在兩邊,中間那處都不能蓋被,整個腰腹連同跨間都被紗布裹着,好像穿了個繃帶內褲一樣搞笑。
    除此之外腳上也裹着石膏,手臂和後背也被紗布纏着,這就導致他怎麽躺都不舒服,側着躺下面疼,仰着躺後背疼,索性現在還在昏迷中。
    “你還來幹什麽?”陳樹媽擋在兒子面前,“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兒子怎麽會變成這樣!”看到寧瑩那一幅似笑非笑的樣子,陳樹媽怒從心起,擡手就朝她的臉揮去。
    “啊——”寧瑩被吓得連忙側頭躲閃,感覺揮手帶來的風都刮在她臉上了,驚恐的閉上雙眼。
    保镖抓住她想掌掴自己雇主的手,“老太婆,注意點!”眼角瞄了一下明明閉着眼,眼球卻在滾動的人,惡趣味的使勁把她甩回去。
    陳樹媽後腿嗑在床邊重心不穩的向後仰,下意識擡手向後一撐,下一秒只感覺掌心一軟。
    尚在昏睡中的陳樹“嗷”一聲在床上彈了一下,接着整個人很快落回床上。
    “啊!”這下是壓到後背傷口疼的。
    在場的男人驚恐的看着陳樹媽手掌落的位置,都感覺幻肢一疼,忍不住雙腿并攏。
    “兒子,兒子你怎麽樣?”陳樹媽連忙站直,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媽,媽……”陳樹哼哼着睜開眼睛,早在寧瑩剛進門的時候他就恢複神志了,只不過意識到此時的情景,讓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掙開眼睛面對現實。
    昏迷前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此時下面麻木中帶着絲絲拉拉的疼,從腰部往下半個身子都僵硬得動不了。
    陳樹眼淚都快流下來——他不是男人了!
    看到他醒了,寧瑩歪頭欣賞他恨不得死過去就不用面對現實的樣子。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下,”寧瑩惡趣味的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劉嬌那一腳損傷了你的睾丸,因為切除了半邊所以日後可能會影響生育,足以被定為八級傷殘,你知道八級傷殘是什麽意思嗎?”
    陳樹閉緊眼睛,手掌緊緊攥着床單,喉嚨間溢出痛苦的聲音。
    他當然知道了,傷殘程度一到十,最輕的傷殘标準是十級傷殘,他如果被定為八級,在故意傷害的量刑上就是輕微傷。
    陳樹的媽媽不知道,以為八級是很大的程度,面色一喜,“八級能賠多少錢啊,能不能讓她在牢裏蹲到死。”
    寧瑩匪夷所思的看着她,突然笑了兩聲,“八級,劉嬌估計最多能判三年吧,但是你兒子從此以後恐怕再也沒辦法給你們老陳家留根了。”
    陳樹的媽媽昨天晚上才趕過來,那時候大夫都已經下班了,她去問值班醫生對方說的話她也完全聽不懂,雖然表情好像有些憐憫,但是最後給她的結果是“傷的不重,好好養養就能出院了,不會影響日後的生活,但是要适當安撫一下傷者的情緒”。
    “不可能!我兒子還是可以做的!大夫說了,只要好好修養,以後還能有夫妻生活的!”陳樹媽媽不愧是倒油達人,恨不得梗着脖子喊的整個醫院都知道她兒子沒問題。
    寧瑩微微一笑,“大夫說的是,如果心理上沒有問題的話,硬是硬的起來,但是時間和質量上恐怕就……而且産生jing子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就是說他不能生育,知道以前宮裏的太監什麽樣嗎?”笑容一收,“就是你兒子這樣!”
    說完從包裏甩出一張紙往陳樹緊閉雙眼的臉上一甩。
    陳樹感覺頭上一暗,擡起唯一能動的右手,睜開眼睛一看,眼眶瞬間瞪大。
    “你要跟我離婚?”雖然早已猜到了,可是在如今這個場合,他剛被對方情夫的老婆傷成這樣,陳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我是為你擋災的!你竟然要跟我離婚?”
    寧瑩輕蔑的看了一眼他兩腿之間,“所以我人品比你好,我會盡到夫妻最後的責任,在劉嬌家賠償之前幫你承擔治療費,但是這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離定了。”
    大不了她去起訴離婚,兩人都出軌了,這種情況法院會判感情破裂的,反正說什麽也不可能讓他有一點機會繼承自己的遺産,就是給狗都不會給他!
    陳樹也知道寧瑩想做的事,就一定有辦法能做到,這件事他們都不占理,都是過錯方。
    思慮再三,陳樹只好咬着牙簽了字。
    其實這離婚協議簽不簽也沒什麽意義,兩人不涉及到夫妻共有財産,也沒有孩子。
    寧瑩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為了爽,看着眼前這男人憋屈的好像在簽賣身契一樣,她就爽的忍不住笑。
    就說好好生活不好嗎?非得既要又要。
    看吧,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為了不出任何意外讓這賤人有機會繼承自己的遺産,這幾天寧瑩幾乎就是盯着陳樹治療,一旦醫生發話他可以活動了,就第一時間把人搬到輪椅上去辦了離婚。
    拿到小綠本之後寧瑩心裏那根弦終于松下來了,轉頭看着悲痛欲絕的陳樹,想到大師告訴自己的那個可能發生的未來,嘴角勾起暢快的笑意。
    “現在我們徹底沒有關系了。”
    “砰!”陳樹一拳砸在輪椅上,結果用力過猛牽扯到下面的傷處,痛的龇牙咧嘴,懊悔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媽在得知他不能生了之後就徹底放棄了他,當天就收拾東西回了老家,從此一面都沒露過,好像他就是個給陳家傳宗接代的工具,沒了種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曾經的那些全心全意的母愛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現在她全部的心都放在了另一個還是胚胎的存在上。
    可是陳樹沒有錢了,林翠還願意給他生孩子嗎?
    就在陳樹出院的那天,迎接他的是好幾個肩膀比他大腿還粗的壯漢,和滿臉青紫痛哭流涕的母親。
    “兒啊!林翠那個小賤人她把孩子打了,還用房子抵押了貸款,帶着錢跑了!”
    當初為了安撫林翠給他們陳家生孩子,陳樹媽咬牙買了房子,還寫了他們倆的名字。
    現在林翠作為房産所有人之一抵押了貸款,追債人找不到林翠,就只能找到房産證上的另一個人,逼着他賣房子還債。
    可是當初那房子是貸款買的,他們如今全款賣了給林翠還債,還要接着還貸款。
    陳樹耳邊響着母親悲痛的哭聲,仰頭看着天,心裏只有兩個字——報應!
    就連傷了他的劉嬌都找了律師,承認是帶着刀準備去傷人的,但卻被人阻止,屬于故意傷害未遂。至于踹了他的那一腳,解釋為眼睛受傷後的情緒激動下的行為,被判了緩刑,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緩刑之後連入獄都不用。
    好像所有人都沒受到懲罰,唯有陳樹失去了男人最驕傲的東西,就連錢都沒有了。
    這不是報應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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