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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jiao]'合。

    这措辞把情\'[yu]说得太过直白。可即便换成“颠鸾倒凤”这类旖旎的说辞,放在洛云舟身上,依然是格格不入。

    这人清微淡远,就如莲台上的玉佛。陈时韵难以想象他会生[yu],更难以想象他会为了解毒和她……

    南越世子又说了。

    “若不饮血,也不解蛊,中子蛊者若死了,中母蛊者也活不了。”

    陈时韵强颜欢笑道:“世间能人异士无数,定有法子。”

    她甚至不敢再看洛云舟,匆匆同他告别并领走南越世子。

    秋风起,摇曳宫灯将御园中的花影打在廊下少年的白衣上,他侧首望向女子远去的曼妙背影,神情竟很茫然。

    .

    过后,陈时韵给南越世子服下了一味不定期服用解药便会毒发的药物,软硬兼施让他不得声张。

    蛊已够棘手,李珩也不知哪根筋坏了,看她时目光忽然变了。

    相敬如宾四年,她想,他是顾及陈家才故表深情。

    不过他这张脸不赖。

    她不要情,但可以享受[yu]。

    因而当李珩饮酒后破天荒在行宫深处亲近她,陈时韵没拒绝。

    他们从未接过吻,也有大半年未亲近,李珩想吻她,被她巧妙避开。

    于是吻落在她颈侧。

    陈时韵怕[yang],稍一碰就轻道:“[yang]……”声儿又软又媚,像刚[shu]的饱满樱果,几乎能掐出水。

    她肆意享受着他的温柔,顺道[chou]出空当赏赏花。却在此时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眼梢微微上挑的眸子。

    洛云舟!

    猝不及防,她和他四目相对。

    他竟是微微愣了。

    陈时韵也愣了,耳边不断回[dang]南越世子说的那两个字。

    她敢肯定,洛云舟也想到了。

    陈时韵没了兴致。

    她趁机推开李珩,匆匆离去。

    留在原地的洛云舟忍不住望向她背影,眼前浮现不慎窥见的雪[se]。

    他蹙起眉,亦离去。

    转身时,他听到李珩的低语:“不该如此,朕不该失控的。”

    表兄素来守礼自持,也会因为她的一声低吟而乱了分寸。

    洛云舟神情更为茫然。

    情为何物?

    [yu],又是何物。

    但他忘了思考两个问题——

    为何是“也”?

    还有,今[ri],是第九[ri]。

    .

    深夜,洛云舟所在殿宇一片漆黑,月[se]入窗,在他白袍上覆了薄霜。

    可他眼底燃着暗火。

    浑身如百虫蛰咬,还有陌生而汹涌的热意聚在下处。

    洛云舟咬着牙硬生生忍着,到了月上中天时,他唤来侍从。

    片刻后,一处偏僻的殿宇。

    白衣少年正打坐,有光潜入暗夜,透过隔扇门徐徐钻入殿中。

    继而门被轻推开。

    烛光伴随一道倩影步入室内。

    身穿淡青[se]宫婢衣衫、面上遮面纱的女子提着灯走近。

    “世子?”

    “臣见过娘娘,贸然相约,实属迫不得已,娘娘见谅。”

    陈时韵笑笑,其实她记得今[ri]是第九[ri],但她从不主动送上门。

    洛云舟虽[xing]子淡,可应该不会想死,他会主动找她的。

    他果真递了信,一想到被他撞见,陈时韵窘了半晌。她突然好奇,洛云舟这样的人想必不会与女郎私会,但若他不得不如此,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很有趣。

    她刻意约了个偏僻的地方。

    没想到他这样平静,竟还在打坐,陈时韵都要怀疑那蛊是假。

    走近后,她才瞧见他额角的汗。

    怪他生得太好看,她忍不住心软了,取出帕子,先替他擦汗。

    “世子无碍吧?”

    他张[kou][yu]言,通过[kou]型,陈时韵猜他定要说“无碍”。

    洛云舟也的确想那样说,但似乎看到她唇角微微弯起。他收回了话,转而淡道:“我已派人去寻能人异士,在那之前只能拜托娘娘。”

    说罢,他朝她颔首。

    陈时韵取出带来的针:“本宫怕疼,自个儿下不去手,世子来吧。”

    洛云舟接过针。

    “冒犯了。”

    钻心的痛意袭来。

    “啊……”

    陈时韵刚出声,洛云舟攥着她腕子的手猛紧,他迅速松开她。

    “抱歉,臣刺得深了。”

    陈时韵[chou]了[kou]气:“针眼太小,血很快便会止,世子得快些。”

    洛云舟迟疑了。

    她顾不得其他,指腹轻贴他的唇角,探入洛云舟[kou]中。

    柔软指腹贴上同样柔软的舌。

    他本能地卷起舌头,将那滴血[tian]走,咽入腹中。淡淡腥甜残存[kou]中,意识到失礼,洛云舟往后避开。

    “多谢娘娘。”

    陈时韵收回手。

    远处传来说话声,深更半夜,在一处偏僻的暖阁,她是年轻的皇后,而他是臣子,倘若被撞见了……

    陈时韵迅速灭了灯。

    她仿佛和情郎私会的少妇,不知所措地躲到洛云舟身后。

    正打算问他怎么办。察觉洛云舟身子僵滞,陈时韵改变了主意,牵住他袖摆:“这怎办,倘若本宫和世子就这样被撞见,会不会认为你我有私情……”

    洛云舟更僵硬了。

    他回过神,像个沉稳的兄长,温声宽慰比自己大了几岁的皇后。

    “不会,我的人在附近守着。”

    这样说,似乎不妥。

    少顷,他又淡淡补充道:“臣与娘娘之间是清白的,无需畏惧。”

    陈时韵放下心,端起皇后架子:“世子言之有理,身正不怕影子斜。”

    指腹被

    [tian]'弄的触感仍残存着。

    她突地感到遗憾。

    该在白[ri]里约他出来的。

    洛云舟这样清冷出尘的公子,含'着她手指的样子定很勾人。

    十[ri]后,她果真那样做了。

    但她失算了,洛云舟备了茶杯,将血滴入水中饮下。

    陈时韵端坐着,像在和族中弟妹们谈论将来,温和问他:“若离京前寻不到解蛊的法子,世子打算如何?”

    洛云舟被问住了。

    “娘娘是国母,亦是臣的表嫂,臣不敢冒犯,只能听天由命。”

    陈时韵淡淡一笑。

    她发现了,洛云舟看似超然物外,平[ri]不喜与人做表面功夫,面对她的时候,他那些官场上的话倒不少。

    是在[yu]盖弥彰么。

    她又问:“听闻世子自幼修行道法,本宫很好奇,研习道法的人可是和佛家的人一样认为[yu]即是恶?”

    洛云舟当她只是虚心求知。

    “情是心之所渴,[yu]乃体之所饥。男女[jiao]欢,同饿了需进食——

    “并无不同。”

    陈时韵了然:“受教了。”

    她对这个解读很满意,认同地笑道:“本宫虽信佛,但与世子所见略同,情与[yu]并非洪水猛兽。”

    这倒是出乎洛云舟意料。

    那么,她和表兄[jiao]'欢时,也持饿了便要饮食的态度?

    不对,他为何在意此事?

    洛云舟眉头轻攒。

    陈时韵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的笑容清雅温柔,合乎她陈氏皇后贤惠多才的名声,但那只是陈时韵为了服众给自己塑上的金身。

    李珩是皇帝不错,但没有陈家,他当初可当不了太子。他能三妻四妾,她也不会用所谓三从四德禁锢自己。

    只可惜从前没遇到适合的人。

    要么容貌气度不合意,要么太热烈,倘若被缠住反得不偿失。

    眼前倒有位称心的公子。

    陈时韵忽然觉得,南越世子这蛊也并非没有半点好处。

    她看着洛云舟白衣上的仙鹤云纹:“世子通达,但活着是忠敬的前提,倘若世子有朝一[ri]需要解蛊,

    “随时可来寻我。”

    这话说得已足够明显。

    但因她清丽的眉眼和坦然的态度,听来没有半分[lang]'[dang]。

    相识以来,她每隔一段时[ri]都会让洛云舟觉得此前从未认识过她。

    流亡途中心系幼子的年轻母亲、出身世家的端雅皇后、在御园深处与皇帝亲昵的女子、及那夜怕被发现躲在他身后的人,和提起[se]'[yu]通透坦诚的她……

    哪个才是真的她?

    洛云舟放下臣子对皇后的敬重,毫不掩饰地直视她。面对他若有所思的深邃目光,陈时韵仅是笑了笑。

    绣着鸾凤的裙摆消失树后,洛云舟的视线仍未挪开。

    .

    殷氏勤王立功后,殷淑仪因

    此晋为贵妃(),殷家有往北扩张势力的野心。

    这对陈家和朝局都不利。

    两个月前?[((),豫章长公主刚去世,恰好燕王宫变,因而洛云舟尚未封王,豫章郡又与江东殷家同在江南。

    陈时韵利用李珩的多疑,暗中挑拨,并让人举荐洛云舟作为与殷氏对抗的人选。李珩果然不顾旧制,封豫章世子洛云舟为建康王,封地从豫章以北绵延至建邺一带,以制衡殷氏。

    再过数[ri],洛云舟便要南下。

    不出陈时韵所料,临行前几[ri],洛云舟派人给她传信。

    马车停在一处隐蔽深林。

    陈时韵掀起帷帽,对着陈旧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哭笑不得。

    千清观。

    她该责备他不解风情,还是赞他超然?竟把地方挑在道观。

    陈时韵来到后方禅房,里头布局清雅考究,洛云舟静坐煮茶,白衣胜雪、上面的仙鹤振翅[yu]飞。

    “世子当真是超凡脱俗,竟约在道观,我以为我找错地方了。”

    洛云舟道:“此处隐蔽,且都是臣的人,不会损及娘娘名声。”

    陈时韵闻到澡豆香气,猜出他刚沐浴过,这点倒是体贴。

    沉默对坐,他只是给她煮茶,喝过一杯茶后,陈时韵直接问了。

    “要现在解蛊么?”

    洛云舟手中茶盏微倾。

    他稳住手,俊美安静的面容有短暂一瞬的不平静。

    “臣随时都可。”

    陈时韵便去沐浴,虽说她看得开,但真要和一个不算[shu]、又比她小几岁的公子,怎会不紧张?直泡到骨头快[su]软,她才穿上衣服出去。

    “世子,我好了。”

    洛云舟正望着外头的深林,不知道在想什么,闻声起身朝她走来。

    他在她跟前止步。

    陈时韵忽然不知所措,僵立在原地,而后身子一轻。

    第110章

    洛云舟把她抱到竹榻上,他垂眼认真解她衣衫,冷静得仿佛他们是在做一件神圣又稀松平常的事。

    他才十八岁,自然不懂风月场上撩'拨的手段,按部就班地解了衣。随后,他撑在她上方,冷白的肤、块垒分明的薄肌暴露在陈时韵眼前。

    没想到这俊朗白皙的面皮下,藏了这样结实的身板。

    陈时韵脸颊开始发热。

    她别过脸去,恰好见他们的衣衫被他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淡紫[se]裙衫,是她的。

    压在上面的白衣,是洛云舟的。

    看上去更暧昧了。

    突兀的热意袭来,懵然唤回她的思绪,陈时韵低头,看到贴着她腿侧那抹灼目的赤[se],心下一惊。

    没想到他生得如此锋芒毕露。

    甚至近乎嚣张……

    陈时韵讪讪地抬头。

    她和上方的洛云舟视线[jiao]融。

    少年公子的眉眼清清冷冷,没有寻常男子会有的俗世[yu]念。可结实的臂膀和那份昂扬,也

    () 属于他。

    这矛盾和割裂感让他更加神秘,还放大了陈时韵亵渎神灵般的错觉。

    洛云舟也觉得矛盾。

    她分明通透,把[yu]念看得透彻,举止却矜持保守,甚至羞得耳尖通红。

    如此矛盾的一个女子。

    但正是矛盾让人想去一探究竟。

    他大概知道是在哪里,伸手轻触,陈时韵惊喘了一声,眉头随着他毫无章法摸索的指腹攒起又松开。

    “啊呀……”

    哪怕他一派淡然,但生涩甚至毫无章法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陈时韵才觉得洛云舟这人有了凡尘的气息。

    她抓住他腕子。

    “不舒服?”

    洛云舟低声轻询她。

    陈时韵摇头,将他的手牵到她心[kou],“一般会先揉这儿。”

    顶着掌心跳动的那点让洛云舟失神,回忆起当初她在梦里抱着他膝盖往怀里塞的记忆,他本能地揉握。

    陈时韵倒吸了一[kou]气,洛云舟不确定是难受还是喜欢,手缓缓松开。

    “接下来又该如何。”

    他没有半点反过来求助于她的窘迫,可谓是生涩又从容。

    陈时韵知道他这人和缱绻撩拨沾不上边,索[xing]直入正题,温柔引导着他去寻他适才许久没寻到的窍门。

    “在这儿。”

    她语气柔和、充满包容。

    洛云舟却不合时宜地再次想到在园子深处撞见的那一幕。

    她和表兄在一起时也是如此?

    洛云舟垂着眼,遮住眸中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复杂神[se]。

    他轻抵过去。

    前方的一切诱他往前,却隔着一座山,如何也走不过去。腰际一紧,洛云舟低下头,见陈时韵咬了下唇。

    “我来吧。”

    说罢她微抬身子,本以为很简单,亲自一试才知道多么艰难。二人都出了汗,气息也乱了,她打算休息片刻,腰被握住,周遭的寂静被一声长吟猝然打破。洛云舟生得好,轻易就到了底。

    陈时韵溢出了泪。

    李珩已算天赋异禀,没想到洛云舟更夸张,明明他只比李珩小了五岁,却比李珩大不少,让人难以招架。

    只这一下,她头皮就已发麻。

    洛云舟也变了神[se]。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介于压抑和愉悦间的神情。也是,连她都有些喘不来气,何况是被圈紧的人?

    陈时韵看向洛云舟,他也在看着她,目光在与她相触时一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子却浑然不动。

    这太折磨人了。

    陈时韵额头贴上他肩膀。

    “世子……”

    她极轻地唤他。

    洛云舟低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他像给她细心抹药,缓慢地轻来慢回,明明她都能感觉到他有多难受,可他偏偏很能忍,不急也不躁。

    屋内滴漏“滴答滴答”。

    每滴两下,便是满满当当的。

    再滴两下,又空了。

    如此往复,无休无止。

    他高大的身子像片云罩在上方,动得这样慢,还垂眼凝着她。陈时韵只能借计数转移羞耻,数到几百个来回的时候,思绪不能自控,人也不住地发抖。

    “啪——”

    突然袭来极清脆的一声。

    陈时韵就这样在洛云舟的注视下乱了,随即思绪宕然空白。

    总算结束了。

    等她回神,两人都还微颤。他尚未离开,白[se]发带垂落在她唇畔,几缕垂下的墨发微乱,眼梢也发红。

    陈时韵抬眼看他。

    洛云舟心[kou]忽地似有虫子叮咬,诡异的痛意从胸腔流窜,继而一道浅浅的红[se]从指'尖窜出,最后消失无踪。

    怪异的空落感袭来。

    陈时韵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意识到这是他们的蛊解开了。

    双双沉默了很久,洛云舟[chou]身离去,声音沙哑:“臣冒犯娘娘了。”

    他连措辞都变了。

    陈时韵更加确定蛊毒已解。

    按他这样淡漠自持的[xing]情,定打算在解蛊之后立即停下。

    但她怎会轻易放他走?

    她似还未清醒,水雾氤氲的眼眸看向上方的少年公子,启唇轻唤他。

    “云舟……”

    只这短短的一声,甚至不需要作任何表示,任何动作。

    洛云舟撑在两侧的手忽然攥拳,熄灭的暗火重新燃起,陈时韵也察觉到了,温柔沉静的目光与他的无言[jiao]融,随即屈膝,微微往两侧张开。

    像飓风过境四处乱闯,竹做的家什生出响声,吱呀个不停。

    陈时韵低头,见雪海翻腾,腊梅随风摇颤。她察觉洛云舟在看那里,伸手要遮,腕子被他握住了,他沉默地将她的手拿开,覆上他的手掌。

    韵娘。

    李珩曾经这样唤她,如今,他心里亦有个声音亦如此轻唤。

    但洛云舟没管。

    他只是专注地与她往来,默念他们曾经关于[yu]的对话——“不过是和饿了要进食一样的道理”,但这些话被她娇颤的声音一次次打乱。

    待风平[lang]止的时候,已是[ri]暮时分,而陈时韵来时,是正午。

    想不到后来那一回没有任何花样,简单的一式便耗去一个半时辰,第三回即将来临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住。

    洛云舟将二人的衣衫一件一件地重新穿好。转瞬间,他又是白衣胜雪的少年,只冠发比她来时乱了些。

    这回陈时韵没装傻充愣,柔声问他:“蛊虫可是解了?”

    她说时,一面留意他神[se]。

    洛云舟愣了瞬。

    他似乎在思索她的话,少顷,他才颔首道:“是。臣多谢娘娘。”

    陈时韵很快把弄乱的钗发理好,和来时一样娴雅:“再过数[ri],世子便是王爷了,本宫提早恭贺王爷封王,顺

    祝王爷此行一番风顺。”

    洛云舟冷静如常。

    “臣多谢娘娘救命之恩(),[ri]后若娘娘有何难处?()_[((),臣必将尽力。”

    刚刚还无比亲密的二人,此刻又成了相识不久的陌生人。

    无论陈时韵还是洛云舟,对这样的结果都是满意的。

    只是心里有些怪怪的。

    但她也说不上来。

    她离去后,洛云舟仍在禅房中静坐,偶然瞥见竹榻上的水渍。

    后背的抓伤顿时火辣辣的。

    他怔了一会,旋即淡然收回视线。

    .

    那[ri]一切恍然如梦。

    此后陈时韵未再和他有接触,再见面时,是他南下那[ri]。

    洛阳城外,冬风萧瑟。

    帝后二人在众臣陪同下为这位还未及冠的异姓王送行。陈时韵一身淡雅宫装,与皇帝同车而坐,[jiao]谈时偶尔相视一笑,众人皆笑称帝后情谊甚笃。

    陈时韵只笑笑。

    他们从来都貌合神离,何来的情?

    皇帝与洛云舟话别时,她牵着小太子在后侧安静等待。

    洛云舟玄衣金冠,少了几分清冷,亦有了些繁华人间的气息。

    陈时韵想到了迷乱的那一[ri]。

    恰好洛云舟望了过来。

    当着李珩的面,她故作淡然地与他对视,浑似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母后,您捏得儿臣手痛!”才三岁的小太子什么也不懂,稚声稚气道。

    洛云舟心念一动。

    但陈时韵只笑着揉了揉李砚的脑袋:“母后见砚儿走神,故意的。”

    洛云舟收回视线,翻身上马。

    古道上旗帜飘扬,玄甲兵入蛟龙蜿蜒着远去,尘烟滚滚。

    此去千里,再无音信。

    陈时韵继续当她贤名在外的皇后,那次醉酒后,李珩一直回避她。

    过了不久,她才知道,那夜,他幸了位与她三分相似的宫婢。

    二弟觉得这是对陈家的羞辱,很是愤慨,让她也学前朝皇后,找几个面首[chun]风一度气气李珩。

    陈时韵一笑置之。

    她对李珩没有情,又怎会在意?

    只在听到“[chun]风一度”时,眼前浮现一双清冷的眸子。

    陈时韵断没想到,她会那么快便再次听到洛云舟的消息。

    半年后,太上皇病重,洛云舟作为太上皇唯一的外孙,自也要入京。

    但陈时韵却从家族那得知了一些消息——新皇忌惮诸位藩王,趁此机会削藩。而此次主张削藩的,明面上是右相,实则是他们陈家与姜家。

    苗头一出,被困洛阳的诸侯纷纷表示不满,其中有与已故豫章长公主关系密切者,[yu]联合洛云舟抵制削藩。

    洛云舟一直未表态。

    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趁陈皇后在佛寺时派人挟持,打算拉拢陈家并威胁皇帝。

    但陈时韵在半道上察觉了,两方人马僵持,皇后的[jing]锐显然更胜一筹,那边的人见事情即将败露,引弓[she]箭要杀掉她,再借此去联合殷贵妃的母族。

    陈时韵虽未中箭,但躲避时惊了马,连人带马滚落山坡。

    .

    这厢洛云舟正在与部下议事。

    “当年大长公主殿下随先帝打下李氏江山,却遭受忌惮。先帝还将尚在襁褓中的王爷留在京城,当做人质!如今又要削藩,实在无情!属下恳请王爷承袭大长公主殿下遗志,推翻李氏!”

    “母亲的遗志?”

    洛云舟淡声回味着这句话。

    随后他竟然笑了。

    部下不知他是因何而笑,正在这时,探子回来了:“王爷,今[ri]陈皇后外出时被人刺杀,滚下山坡下后落不明。”

    适才劝说洛云舟的部下大喜:“王爷!陈皇后遇刺,对我等而言是机遇!王爷不妨借此大做文章!”

    洛云舟意味不明地看他。

    他太疏离,又穿一身孝,看上去半点人间烟火不沾。

    那部下心里也没底。王爷自幼修习道法,才十九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养成了无情无[yu]的淡泊[xing]子,不当道士羽化登仙就算不错了,怎会答应造反?

    正暗自乱猜着,洛云舟倏然起身,拿起剑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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