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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滅崔
    【夏日炎熱, 展信舒和。
    西園的荷花開得甚好,清水陰涼,荷葉層疊, 紅蓮獨立輕搖, 獨撐小舟入池, 有?圓葉輕撫,花香清雅, 頗為清涼,偶能撞見彎腰的蓮蓬, 若棠棠和桉兒在,該要鬧着去摘取……】
    唐窈目光從信上掃過。
    他沒問近況,沒談時事,整張紙上寫滿了國公府荷花池湖的風景, 猜想着一同游玩時的樂趣與歡喜, 句句和煦, 好像真一起泛舟游湖。
    她看着信上熟悉筆墨, 陡然記起十一年前她寫出的那一封封家?書。
    那時她也曾這般字字殷勤,寫着周圍風景與所見所聞。
    唐窈眸光輕掩,終于?明白昨日那股異樣情緒從何而來——那是寄出家?書十一年後,她終于?收到的第一封回信。
    “阿娘阿娘,阿爹寫了什麽?你快念給我聽嘛~”郁棠拉着她的手撒嬌, 迫不及待想學字讀信。
    郁桉也跟着奶聲軟綿地催促。
    唐窈回過神來,摸了摸兒女的小腦袋,笑着甩開?其他情愁, 将兩小人兒攬進懷裏, “你爹說國公府東園那邊的荷花開?了,他選了幾朵好?看的, 讓人快馬加鞭送來與你們同賞……”
    “哇,在哪兒在哪兒?我要看!”小姑娘回頭?四望,小郁桉跟着左右探看。
    捧着竹筒的丫鬟笑着過來,“在這兒呢。”
    說着,傾下竹筒,将裹着荷花的紗絹拉出來,半開?的荷花一出竹筒,霎時璀璨綻放。
    “哇——”郁棠郁桉同時驚呼,睜大眼睛看着那綻開?的荷花瓣。
    荷花顏色由深漸淺,如旋轉綻開?時被粉色浸染的裙擺,十分美麗。
    唐窈眼裏也有?驚訝。
    晉京離雲州兩千餘裏,過來最快也要六七日,沒想這荷花經過這麽長?時間奔波,不僅保持完好?,還盛開?得如此?美麗。
    郁棠伸手想要去拿,丫鬟将竹筒遞給她,提醒道:“竹筒裏還有?水,莫要倒身上。”
    “好?!”小姑娘清脆應着。
    郁桉眼巴巴看着也想要。
    丫鬟抿嘴笑着再?拿出一竹筒,傾向郁桉,“國公爺共讓人送來三筒荷花,小公子?要不要試不試?”
    她将裹着荷花的紗絹拖出,示意郁桉将之?完全扯出來。
    小人兒拉住紗絹懵懂一拉,荷花被帶出竹筒,剎那綻放。
    “哇~”兩小只再?次驚呼。
    郁棠眼裏像落滿了星星,亮晶晶望向丫鬟,“我也想玩!”
    丫鬟笑着将最後一竹筒傾遞過去,小姑娘立即扯住紗絹一拉,竹筒內的荷花被帶出來,霎時璀璨綻開?,甚是好?看。
    兩小人兒再?是驚嘆,歡喜地瓜分了三筒荷花。
    郁棠比對了下手裏的兩筒荷花,将開?得更好?看的那筒遞給唐窈,“這個好?看給阿娘!”
    “多謝棠棠。”唐窈笑着接過。
    “是阿爹給的~”小姑娘臉蛋微紅,不知是興奮還是害羞,捧着自己的荷花再?貼過來,要繼續讀信看信。
    唐窈再?教他們讀信,讀到最後頓了頓,視線落在末尾那行?字上。
    ——【偷得浮生半日閑,願以後能再?有?機會。我想你。】
    “阿娘,爹說他想你呢!”郁棠認得最後那行?字,回頭?開?心傳話。
    唐窈笑了笑,沒接這話,到是郁桉軟軟道:“我也想爹爹……”
    “想他的話,你們也可以寫信回他。”唐窈摸了摸兒子?小腦袋。
    “寫回信!”郁棠眼睛一亮,“好?,我要寫……唔,可我還不會寫字……”她神色蔫下來。
    “你想跟你爹說什麽,你說我來寫……”唐窈溫柔說着,話未落音,笑容又微凝了凝。
    她沒想自己會這麽輕松地說出這話。
    “好?!”兩小家?夥已?經高興蹦起,“阿娘寫,我們說!”
    唐窈笑了笑,壓下其他想法,将竹筒和信件放旁邊,另擺了張箋紙在書案上,旁邊丫鬟過來研墨。
    “你們想要跟你們阿爹說什麽?”
    “唔,我想他了,很想很想,讓他看到字也像看到我……”
    “我也想……”郁桉軟軟重?複。
    唐窈聽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提筆将話語記下,寫完後裝進信封封好?,讓人送去京城。
    千裏之?外的郁清珣還未接到回信,便先給他們寄來第三封信件。
    随着信件送來的,還有?三個精致的不倒翁。
    不倒翁內裏中空能打開?,郁棠郁桉拿到手的不倒翁裏面還放着不倒翁,大的裏面裝着小的,小的裏面裝着更小的,一層套一層,格外有?趣。
    給唐窈的不倒翁裏面,卻是放着一盒胭脂,顏色紅得很好?看,像秋日的紅楓葉。
    【展信安,今日回府路上恰遇貨郎叫賣,搖晃着怎麽也不會倒下的醉翁甚是有?趣,棠棠和桉兒見了定會喜歡……城北那家?胭脂鋪上了新品,據說顏色很得命婦們喜歡,雖覺你不用也勝過萬千好?顏色,但楓葉的紅很襯你……】
    他唠唠絮絮在信中寫着見聞瑣事,依舊不提時事不問近況,仿佛只是将路上偶然的見聞帶回家?分享。
    唐窈目光落在那楓葉紅的胭脂上。
    郁棠郁桉見到不倒翁确實歡喜。
    隔日,他又送來一封信,同來的還有?一筐鮮桃。
    【郊外田莊裏的鮮桃熟了,白裏透着淺紅,顏色甚好?,香味撲鼻,若是棠棠在此?,見到這桃林鮮果,怕是會像猴兒一樣鬧着要爬上去親摘,桉兒定會眼巴巴看着也想摘桃。
    他們摘不到,我選了好?些桃,讓人送過去……
    桃林如此?好?,可惜從前未曾與你們同來,待到來年桃花盛開?時,不知能否邀你共賞?我很想你。】
    唐窈目光再?落到最後那行?字上。
    桃子?是郁清珣特地挑選的,送過來的時候已?經不那麽新鮮,但味道很甜。
    他日複一日地寄來信件與禮物,明明隔着兩千多裏的距離,卻沒有?一日中斷。
    唐窈每天讀着信,看着禮物,竟漸漸有?些習慣了。
    兩千裏外,晉京。
    郁清珣是到京十來天後,才收到唐窈送來的解釋信。
    信裏寫了孫淼的事,以及她假借前朝宰相夫妻之?名,将他們和離之?事散播出去,以求天下女子?遇到夫家?不公時,能得自主和離的機會,望他能先做好?應對準備,若對他名聲有?太大影響,她會立即叫停傳播,并先表達了歉意。
    郁清珣并不在意這點。
    女子?上告公堂求和離,是唐窈先發起,他在朝會上自主承認并推動的變革點,這沒觸及朝堂上那般人的利益,不會有?太大阻礙,至于?名聲……這點事就算傳出去,讓人誤以為他與那胡大一番也不礙事。
    将士們願意跟着他,可不是因為他對待妻子?态度的好?壞。
    郁清珣思索了片刻,提筆回信,告知唐窈不必畏手畏腳,想做什麽盡管去做,還特地表明過些日子?,封郁桉為世子?的旨意會到雲州,可借此?大肆宣傳。
    胡大與孫淼和離,僅給了兩個女兒些許田産嫁妝;
    他與唐窈和離後,世子?依舊是他們兒子?,還趁機将國公府屬于?郁棠的那份錢財産業,以嫁妝的名義先移交給唐窈打理?。
    “國公爺,唐禦史來信,其餘幾位欽差已?攜帶罪狀自清河歸來,現已?進宮面見太皇太後。”日居進來禀告。
    “嗯。”郁清珣寫好?信,喚來親衛讓人将回信送去雲州。
    “崔氏那邊什麽反應,路上可有?遭遇刺殺?”
    “有?,唐禦史帶兵留鎮魯州,其他幾位欽差歸來時頗為狼狽,還都受了傷,随行?衛隊死傷不少,崔侍中已?被太皇太後宣去紫宸殿……”日居答着。
    郁清珣并不意外,正說話,外頭?匆匆進來內侍傳話。
    “國公爺,太皇太後請諸相前往紫宸殿議事。”
    紫宸殿。
    這是皇帝私下接見宰相大臣,處理?日常政務的大殿,太皇太後常居于?太慈殿,非朝會日或重?要政事,不會來這宮殿。
    可此?時此?刻,紫宸殿上首不僅坐着太皇太後,旁邊還有?小皇帝和太後,下方兩則坐着三省宰相六部大臣,以及大理?寺卿和禦史中丞等?人,中間空地上,幾位前往清河的禦史欽差正躬身陳述。
    “……清河縣內庶民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未曾出現罔顧國法避稅逃賦之?事。”說話的欽差年逾三十,下颌留須,五官端正,身上緋色官袍顏色略深,像染着血跡。
    左右坐着的大臣悄然掃向郁清珣和崔侍中,又收回視線,聽着彙報。
    崔家?派系官員提着的心正要放一放,下首躬身說着的禦史欽差話語一轉:“但清河縣周圍數縣,如貝縣、常縣、塘莊縣等?,乃至整個魯河府皆官官相護,或勾結巡田禦史,以奇端手法隐瞞漏報田地賦稅,将原本田賦加之?于?民,使民衆苦不堪言……”
    下首聽着的官員驚詫,目光如數轉到崔侍中身上。
    那說着的禦史欽差已?先跪下去,從袖袋裏掏出奏章和一本冊子?,話語裏帶着一絲哽咽,“此?乃臣等?冒死從貝縣得來的田冊,此?上記載與田間事實嚴重?不符,可恨那崔仲見瞞之?不過,竟想放火燒了縣衙賬房!臣與李護衛拼死才護得此?冊出來……”
    內侍過來,快速接過奏章和田冊往上送去。
    太皇太後接過迅速看去。
    剩下的兩位欽差禦史,也同時呈上證據和調查奏章。
    “……我等?調查田畝賦稅時,還曾遭遇數次埋伏暗殺,若非護衛拼死相救,怕是無法活着回來!”
    “豈有?此?理?!”太皇太後看完奏章內容,氣得将冊子?往下一丢,原本端莊藹然的面孔顯出凝冷怒意,目光刮向崔侍中,“崔懿!你說你崔家?清白無辜,你說你崔家?未曾欺瞞避稅,那這什麽?這便是你說的清白,這便是你說的無辜!”
    崔侍中已?先撲通跪下,拱手吶吶無可言。
    同為崔家?陣營的官員忙出聲道:“太皇太後娘娘,清河縣內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未有?隐瞞漏報田稅,欺壓良民,此?說明侍中有?規勸同族,未曾徇私,定是崔家?其他人隐瞞……”
    “呵!趙大人這話不對,侍中身為一族之?長?,豈會不了解族人秉性?且他身為三省宰相,卻連下屬族人都約制不了,又如何輔佐聖上治理?天下?古雲: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侍中連家?都未齊,何談治國?!”
    “我看他就是有?意放縱,讓崔氏全族縱橫鄉裏,欺壓良民,魚肉百姓,使周圍數縣百姓苦不堪言!”另有?官員冷道。
    同為世家?出身的其他官員求情道:“侍中戰戰兢兢為國為民,只是被族人連累,本身并無大錯……”
    殿內稍有?争議,崔侍中跪地無言,不敢為自己辯駁分毫。
    “夠了!”太皇太後面色冷凝,瞥過跪地的崔侍中,眉心美人痣猶寒。
    “崔懿放縱族人隐瞞田賦,欺壓良民,官官勾結,徇私枉法,實不堪為門下宰輔,今先去職待罪,崔家?所有?為官者即刻革職查辦!着唐子?規率欽差衛隊查封清河崔氏,細究其罪!其餘數縣知縣,乃至魯河知府、魯州知州,皆革職查辦!嚴查魯州各巡田禦史……”
    太皇太後冷聲下了令,目光掠過崔侍中,“崔懿,你可有?話可說?”
    “臣……罪民無話可說。”崔侍中眼含淚光磕頭?下去,“謝太皇太後恩典。”
    崔钰勾結端王之?事他還能反駁二一,但隐瞞田賦之?事卻無可辯駁。
    郁清珣動作太快太狠,他根本來不及準備,所有?罪證就已?經被翻出,現只去職待罪,沒立即抄家?查辦,已?是太皇太後給他臉面。
    太皇太後冷聲說完,目光再?掃向下方衆人,“諸卿可有?異議?”
    衆臣目光轉到一直沒說話的郁清珣身上。
    郁清珣神情平淡,面上沒什麽表情,聽太皇太後詢問,只吐出一字:“善。”
    衆臣了然,“臣等?無異議。”
    崔侍中當場被扒了官服,押送回府,其他崔家?官員立即被革職查辦,押去刑部。
    衆臣散去繼續辦公,太皇太後留郁清珣私下交談,直至下午未時,郁清珣才從宮裏出來,轉去刑部大牢。
    刑部牢房。
    崔钰慵懶半躺在床上,接過月諸遞來的傷藥,淺色嘴唇勾出一抹笑,眼裏浮着趣味,好?似自己并非階下囚,“郁國公将我送回京中,又這般喚來太醫為我精心診治,卻遲遲不願現身,莫不是……”
    “哐當!”
    “進去!”崔钰的話還沒完,隔壁牢房陡然傳來聲響,似有?不少人被一同塞進牢裏。
    “溫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有?熟悉聲音自隔壁傳來。
    崔钰話語凝滞,臉色微變了下。
    崔家?大郎字溫瑾。
    “我也不清楚,據說……去往清河的幾位欽差已?經回來,大理?寺卿得太皇太後召見,先進了宮,而後便是……”崔家?大郎沒将話說完。
    這邊聽着的崔钰臉色再?變了下,霍然看向旁邊看守的月諸,心頭?轉了轉,又沉下心來,神情恢複如常,嘴角還勾着笑:“郁國公該不會以為這般就能吓到我……”
    月諸并不理?會他,讓藥童收起藥品,轉身出了牢房。
    崔钰被人這般無視也不氣惱,輕嗤一聲,不理?會隔壁聲音,就要躺下休息。
    他不知道郁清珣有?什麽打算,可左右不過一死,又有?何懼?
    崔钰能聽到隔壁的聲音,隔壁的崔家?人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崔大郎那邊靜了靜,過了會兒,他敲了敲牆壁,輕聲詢問:“懷瑜,是你嗎?”
    閉目休憩的崔钰沒睜眼,“端王之?事乃子?虛烏有?,就這你們也能被送進來?”語氣充滿譏諷。
    朝臣與親王勾結确是死罪,但他沒認,證據不足,牽扯不到崔家?。
    他不信崔侍中會脫不了這罪。
    崔钰心頭?輕嗤。
    隔壁靜了靜,好?一會兒才傳來崔大郎的聲音:“不是因為端王之?事,一個多月前,郁清瑜于?大朝會時為貝縣庶民呈遞禦狀,告我崔氏隐匿田賦、欺壓良善,太皇太後點了唐子?規等?為欽差,前往清河巡查探訪……”
    崔钰倏然睜開?眼,心頭?凜了凜。
    郁清珣讓人為他療傷診治,怕不是為了讓他認罪交代?端王之?事,而是另有?打算!
    他心裏隐隐有?不好?預感。
    沒過多久,牢房走道外傳來腳步聲。
    崔钰扭頭?看去,獄卒過來打開?牢房,月諸和太醫當先進來,緊接着是穿着身暗色圓領袍的郁清珣,後頭?還跟着兩個捧着刑具小刀的強壯獄卒。
    崔钰瞳孔微縮,面上鎮定如常,甚至嘴角還能再?勾出抹笑,若有?趣味:“郁國公可算出現,不知唐娘子?可好??沒有?因為你拿她做誘餌之?事而怨恨國公吧?”
    郁清珣垂眸看着他,情緒平靜沒有?言語,只掃了眼跟着的兩獄卒。
    獄卒放下刑具托盤,過去抓住崔钰,将人按在地上,不讓動彈。
    崔钰眸色微變,被壓在地上動不了,卻是嗤笑一聲,“郁國公莫不是惱羞成怒……”
    郁清珣依舊沒有?言語。
    他蹲下身來,撿了把?剔肉的細長?刑刀,扯過他手,刀鋒輕輕一刮,片去一層血肉。
    這點疼痛尚在忍受之?內。
    崔钰扯嘴冷笑,待要譏諷:“郁國公是因為唐娘子?棄你而去嗯哼……”他悶哼出聲。
    郁清珣執着他手,像拿着塊沉香檀木,手中刀鋒來回刮動,不一會兒便露出森森白骨。
    崔钰開?始還能忍受這疼痛,随着時間增加,疼痛愈發加重?,直至他整只手變成白骨,只剩筋骨相連,而後将人根根碾成粉碎。
    他終于?痛昏過去。
    但很快,太醫向前給他止血救治,喂藥弄醒。
    郁清珣神情始終平靜,認認真?真?将他雙手、雙臂,乃至雙腿都剃成白骨,碾成粉碎。
    崔钰痛得昏死又清醒,清醒又昏死,話語從譏諷嘲笑到痛苦慘叫。
    郁清珣始終不言一語,神情冷淡。
    周圍看着的人不禁膽寒,連隔壁聽着慘叫的崔家?人也從開?始的驚疑,到最後噤若寒蟬。
    “幾時了?”許久,郁清珣停了動作,斂起托盤上的手帕,擦了擦滿手的鮮血。
    月諸迅速回神,“禀國公,已?過酉時,就快要到戌時了。”
    “嗯。”郁清珣站起身,“該下衙回府了。”
    大晉各官署衙門上下值時間為辰入酉出,到了戌時(19點),怎麽也該散值歸家?了。
    他這些天一直很準時。
    “那這位……”月諸看向徹底昏死的崔钰。
    “拖去給隔壁崔家?人看一眼,身體剁碎了喂狗,腦袋腌制好?裝進禮盒送去給端王。”郁清珣丢下話語,大步出了牢房。
    他從始至終沒拷問過崔钰半個字。
    該知道的上輩子?已?經清楚,無需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