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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來信
    雖然胡大郎給兩個女兒的嫁妝都往差裏挑, 但有?這份錢財在,孫淼和兩個女兒?至少都能?活下去。
    孫淼接了契書,當即對唐窈表示感謝。
    要?不是唐窈, 她做夢都不敢有這想法。
    唐窈笑了下, 扶起她道:“你不用謝我, 我做些不是為了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
    “幫自己?”孫淼茫然沒聽懂。
    “是。”唐窈點?着頭, 嘴角牽着一抹淺笑,輕聲溫柔道:“只有?像你我這樣的人多起來, 往後其他女子遇到這類困境,才能?更堅定地選擇方?向,而我們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孫淼愣住,擡眸怔怔看着眼前之人。
    此時?太陽高升, 耀眼的光芒正好普照下來, 唐窈站在路邊檐下, 嘴角牽着一縷淺笑, 溫柔裏又?有?着別樣的力量。
    “涓流雖寡,浸成江河;爝火雖微,卒能?燎原。我想我們總有?一日也能?成江成河,不用再懼于夫婿委屈自己。”唐窈道。
    “我我……”孫淼看着她,眼裏似有?水光閃動, 心緒起伏激蕩,脫口道:“我還是感?激夫人,往後夫人若有?吩咐, 孫淼願為夫人赴湯蹈火, 百死不辭!”
    唐窈怔了下,沒想她會這樣說, 旋即笑道:“赴湯蹈火倒不必,我這裏确有?件事想要?委屈麻煩你。”
    “夫人請說!”孫淼沒有?遲疑。
    唐窈也沒猶豫,“我想讓人将你的事情散播出去,讓遇到同樣困境的女子,能?沿着我們走出來的路,與我們共同前行。”她說着,又?稍頓了下,“我知道這事于你有?些難……”
    “不難的!”孫淼脫口接話,蒼白病容裏也有?絲堅韌,“郁國公尚且願以自我為循例,夫人尚且不懼流言,我又?有?何懼?”
    不過是将事實?散播出去罷了,就算成為飯後閑談,那丢的也是胡家的臉。
    她不怕的!
    唐窈猝然聽到郁國公三字還怔了下,眼波微動,随即笑道:“那便?多謝了。”
    “夫人不用謝我,我是在幫我自己。”孫淼道。
    兩人目光一觸,都笑了起來。
    天空萬裏無?雲,街上陽光正好。
    孫淼拿着契據先帶兩個女兒?搬出胡家,又?驗收了田畝鋪子,開始全新的生活,有?唐窈在,胡家不敢找茬。待身體轉好,她時?常出入各命婦夫人舉辦的宴會,風雲交際間,與她相?關的事,便?長腿般奔向雲州各處。
    唐窈也沒只讓她出頭,私下裏找來說書先生,将她跟郁清珣的事改編一番,假借前朝宰相?與其夫人之名,當成戲說傳播出去,再讓人明裏暗裏提一提和離新條律,以及孫淼之事。
    之所?以假借前朝宰相?之名,是不想波及到郁清珣。
    她與郁清珣的事随孫淼和胡大的事傳出去,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郁清珣也如胡大一般。
    唐窈不好,也不願這般抹黑郁清珣,思來想去,還是提筆給郁清珣寫了封信,解釋前因後果。
    這麽些天過去,他大概也到京城了。
    唐窈将信寫好,讓人盡快送去京中。
    那送信的人才走,她坐在窗下略微失神,前頭光線再被誰擋了去,一擡眸,就見一朵荷花遞了過來。
    餘既成站在窗戶外,臉上笑容清朗,眸光清澈含情。
    “阿姐忙完了?”他晃了晃手裏荷花,眼裏清楚倒映着她的模樣。
    唐窈回過神來,笑着接過荷花,“暫時?無?事了,你今日來……”
    “那我們再去荷花水湖賞玩一番如何?”餘既成笑着接話,隔着窗戶邀請道:“阿姐忙了這些天,也該休息休息了,那邊荷花開得甚好,說不定還有?早熟的蓮蓬可摘。”
    “現在還早呢,蓮蓬哪會這麽早熟?”唐窈下意識拒絕,“等再過些時?候吧。”
    “好。”餘既成也沒強求,轉而道:“棠棠和桉兒?最近喜歡上馬球,前些日子還央求二郎他們帶她騎小馬打球,趁着今日有?空,帶他們去胡馬院打場馬球如何?”
    唐窈遲疑了下,還是拒絕:“他們年紀尚小,在家騎竹馬玩便?罷,哪能?真上馬打球?你可別到他們面前說這事,仔細棠棠鬧騰。”
    連接兩次被拒,餘既成隐約察覺出什?麽。
    他垂眸細看向唐窈。
    窗下坐着的人與尋常無?二,看着仍是輕柔溫婉,昳美自然,甚至連嘴角弧度都沒多大變化,還是微微笑着。
    他看着這笑,卻莫名有?種疏遠感?。
    “阿姐……”他艱澀喚了聲。
    “嗯。”唐窈看着,唇邊笑容未變,“怎麽?”
    “那……趁今日有?空,我們再去城外跑馬如何?”餘既成強迫自己無?視那疏離,笑着繼續相?邀。
    唐窈頓了下,再拒絕道:“改日吧,我今日……”
    “今日有?什?麽不妥嗎?”餘既成問。
    唐窈頓了頓,答不上來。
    今日有?什?麽不妥嗎?
    倒也沒什?麽不妥,只是她不想出門。
    “自郁國公離開後,阿姐便?只去過一次胡馬院。”餘既成看着她,壓下莫名浮起的情緒,語調輕了輕,“他在的時?候你願意陪我外出跑馬游玩,為何他一離開,阿姐便?不願再随我出門了?”
    唐窈默然,眼簾輕垂下來,目光落在手裏盛開的荷花上。
    粉色荷花開得極好,還有?淡淡清香傳來。
    她想起那日泛舟時?,青年摘下的那朵荷花,想起更久之前與另一個人的種種。
    他們确有?相?似之處,但那相?似太少太少,少到她一眼便?能?分?出兩人的不同。
    唐窈擡起頭來,再看着眼前之人。
    他們确實?一點?都不像,是她妄圖在他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大概少年的喜歡,終究只是少年時?的喜歡。
    唐窈想着,沒回答他的疑問,只微笑着溫聲輕柔道:“安北離雲州有?千裏之遙,來去頗為耗時?,既成打算何時?回去複職?”
    她眸中水光清透,坐在窗後微仰頭看着他,笑容溫婉又?恬靜。
    餘既成的心剎那涼下來,眸光細碎暗淡,再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這點?。
    ——她從未愛過他。
    她從來只把他當成弟弟。
    哪怕先前随他游玩跑馬,歡笑嫣然;哪怕他先認識她,與她相?處上十年。
    餘既成心頭驀地湧上不甘,想問他到底哪裏不如郁清珣,郁清珣到底有?哪裏好過他?
    可他不敢,他清楚自己與郁清珣之間的差距。
    “我給大都護去信說想調回雲州,大都護同意了,過些日子會有?兵部調函下來,阿姐……可是嫌棄我礙事要?趕我走?”餘既成收起心思,笑着回問。
    唐窈詫異,沒想他會要?求調回來。
    “調回雲州……對你沒影響?”她眉頭蹙了蹙,輕聲勸道:“你還年輕,去往安北若有?戰事還能?奪個戰功,雲州雖處于西北邊域,但前有?嘉關雄關,西沙等小國又?早已俯首,數年未有?戰事……”
    “安北有?大都護坐鎮,也安靜得很,與雲州并無?太大不同。”餘既成沒聽這勸,面上帶着笑,如玩笑般道:“阿姐是想我離開?”
    唐窈抿嘴沒答,眼睫輕垂下來。
    如果是郁清珣的話,他絕不會如此。
    他們兩人間差別太大。
    唐窈沉默了會兒?,終是擡頭笑道:“你想留下來那便?留下來吧。”她話語淺淡,平白帶了絲疏離。
    餘既成聽出來,想說什?麽。
    外頭陡然傳來聲音,郁棠郁桉飛奔着進來,“阿娘阿娘,阿爹來信了,還送了好多好多東西!”
    唐窈扭頭看去。
    小姑娘手裏拿着一封信,郁桉緊緊跟在後面,還有?丫鬟手裏抱着一小木箱。
    “阿娘~”郁棠撲過來。
    唐窈轉過身,扶住撲來的小姑娘,“小心點?,別摔着了。”
    “信!”郁棠亮着眼睛将手裏信遞過來,一邊解釋道:“我還小,不認識字,桉弟也不識字,阿娘你看!還有?好多東西……”她轉向抱着箱子的丫鬟。
    “夫人。”丫鬟福身行禮,不知要?将手裏的東西放哪兒?。
    “放地上吧。”唐窈道。
    那丫鬟将箱子放下退開去。
    “信信~阿娘你快看信!”郁棠已經迫不及待,郁桉也靠近過來跟着軟聲嚷嚷。
    唐窈看了眼還站在窗外的餘既成。
    餘既成接到信息,不太想走,可也不想聽唐窈念郁清珣的信,他壓着情緒掃過那信封,沒留着礙事,“阿姐随意,我過後再來。”
    “好。”唐窈點?了下頭,笑容溫和,“慢走。”
    餘既成看着她嘴角淺笑,說不出什?麽感?受,心裏有?所?不甘,又?無?可奈何。
    裏頭圍着唐窈的兩小人兒?目光也看過來,一個還是懵懂茫然,另一個毫不掩飾的鼓着腮幫表示不喜。
    自打郁清珣離開,郁棠對他便?格外抗拒。
    餘既成到底是先離開了。
    小姑娘等他一走,立刻收回目光,亮晶晶滿是期待看着親爹寄來的信。
    唐窈接過丫鬟遞來的拆信刀,将信封拆開,拿出信紙展開來,映入眼簾的是蒼勁飄逸的熟悉筆墨。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夏日酷暑,願涼風吹拂。
    今日已到京畿碼頭,平安下船,路上百無?聊賴,随手做了些小玩意,讓人送回給棠棠和桉兒?玩耍,若是喜歡,我下次再做,裏頭還有?支木簪,亦是随手雕琢……】
    唐窈一眼掃過,看着那熟悉字句,平白有?絲異樣情緒浮上心頭。
    郁棠郁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掰她手,去看信上內容,“我也要?看,阿娘,你念給我聽啊!”
    “我也看我也要?看!”小人兒?軟綿綿地嚷嚷。
    唐窈回神,微笑道:“好,一起看。”
    她将兩人抱到身前,一起看那封信,“你們爹說給你們寄了些小玩具……”
    “我知道我知道!我認得,‘見字如什?麽’……這個字怎麽讀?”郁棠指着信扭頭問她娘。
    唐窈莞爾,“晤,見面的意思。”
    “哦,見字如晤,展信舒顏,夏日什?麽暑?”郁棠一個字一個字念過去,遇到不認識的又?扭頭詢問。
    唐窈只得一一讀給她聽,順帶解釋字詞意思。
    郁棠點?着頭,拿着信紙正反看了眼,奇怪道:“這裏也沒畫阿爹,為什?麽說見到字就像看到他?”
    “這是書信問候語……”唐窈笑着解釋,“不是說信上畫了你阿爹,而是希望你看到信上寫的字時?,會想到他,就像他站在你面前一樣。”
    她說着,莫名真想到那人伏案書寫時?的場景。
    “哦,那這一句呢?”郁棠指向第二句。
    “那是說天氣炎熱,希望有?涼風來吹散熱氣讓你感?到涼爽。”
    “哦,現在沒有?涼風啊?”小姑娘說着,眼睛溜溜轉了圈,一旁側候着的丫鬟猜出她所?想,抿唇微笑過來,拿着扇子輕輕扇風。
    “有?風~”郁桉軟軟道,一邊繼續去看那信。
    他還小,根本?不識字,但看得認真。
    郁棠繼續邊讀邊問,唐窈輕聲解釋。
    小姑娘聽到有?玩具,馬上從親娘懷裏鑽出來,要?去看那箱子。
    木箱子不大,打開來,裏頭放着木頭雕刻的窮奇和陸吾,還有?一支木簪,都打磨光滑,細節清晰,雕琢得甚是精美。
    特別是那木簪,簪頭刻着海棠花,像從枝頭長出來般。
    他什?麽時?候會雕刻?
    唐窈想着,又?記起來雲州前郁清珣做的那盞荷花燈籠。
    “哇,是木頭做的窮奇貓貓和陸吾貓貓!”郁棠驚喜,自己拿了一只窮奇,給了弟弟陸吾,剩下的簪子塞給她娘,“我有?窮奇,桉弟有?陸吾,簪子一定是給阿娘的!”
    不待唐窈說話,小姑娘捧着木雕窮奇,繼續縮回她懷裏,催促道:“信,還有?字沒讀完……”
    唐窈只得繼續教她念字,旁邊郁桉也跟着軟軟開口。
    兩千裏外,晉京。
    郁清珣下船進京後,沒回郁國公府,也沒入宮觐見太皇太後,而是先去了刑部大牢。
    崔钰早先被送回京城,就關押在刑部大牢內。
    “……他一直沒認罪,崔家也好似沒他這個人般,無?人前來探看。”月諸往前領路,邊走邊說着京中近況。
    哐當一聲,牢房門打開,腥臭氣味撲面而來。
    郁清珣漠然進到裏頭,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牢房三面圍牆,地面肮髒僅鋪着張草席,崔钰就躺在席子上,身上衣裳破爛,挂滿血污,惡臭不堪,早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再無?曾經半分?妖冶。
    “死了?”郁清珣睨着地上的人。
    月諸湊近探看了下,答道:“還有?口氣,要?弄醒審問嗎?”
    “不用,請太醫過來好生救治,我要?他清醒活着,若是死了,所?有?看守同罪。”郁清珣只瞥了眼,轉身離去。
    月諸愣怔了下。
    郁清珣已先出了牢房,仿佛他進來只為看一眼對方?死沒死。
    出了刑部大牢,郁清珣往宮中去。
    宮城金碧輝煌,玉階彤庭,美輪美奂。
    他踩過漢白玉石鋪陳的地面,轉過缦回的廊腰,迎面剎見九歲小皇帝等在長廊那頭,身前左右簇擁着宮娥內侍。
    郁清珣停下步子。
    對面之人也看到他,原本?無?聊等着的小皇帝眼睛一亮,白淨小臉綻開笑顏,先歡喜快步迎來,“表叔……”
    郁清珣漠然看着他走近。
    “你終于回來了,先前聽說你受傷……”
    “陛下。”郁清珣往後退了步,還似從前那般躬身見禮,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小皇帝步伐頓住,心頭生出些許詫異,隐隐感?覺出一股莫名疏離,可仔細看去,對面之人又?跟以往沒什?麽區別。
    “表叔……”小皇帝聲音小了小。
    “陛下可有?吩咐?”郁清珣斂眸執禮輕問。
    那股怪異的感?覺越發濃烈,小皇帝眉頭緊皺了皺,打量似地看着眼前之人,又?找不出有?什?麽不對,“沒什?麽吩咐,我就是聽說表叔回來了,特地等你,表叔身體可好些了?需讓太醫過來請個平安脈嗎?”
    “有?勞陛下關心,臣已無?礙。”
    “那……表叔過幾日可能?教我箭術?馬上就到秋日了,我想去狩獵!”小皇帝眼睛發亮,略有?興奮。
    郁清珣之前答應過他,今年可以去秋獵。
    “近些日子怕有?些繁忙,陛下若想狩獵,讓宮人捉來獵物,在宮中便?可玩樂,但要?先仔細完成課業,不可只耽于玩樂。”郁清珣平靜說着。
    小皇帝終于從這囑咐裏找到一絲熟悉感?,展顏笑了出來,“我有?完成太傅布下的課業,表叔可要?查看?”
    “陛下課業自有?太皇太後看着,臣豈敢僭越?太皇太後還等着臣,陛下若是無?事……”
    “哦,沒什?麽事。”小皇帝待要?讓開,又?想起什?麽的道:“那表叔過幾日可能?進宮教我?”
    郁清珣眸光看着他。
    小皇帝心頭平白凜了下。
    “天子之學非我能?教,陛下文有?太傅教導,若想學武,金吾衛大将軍是很好的人選。”
    “表叔不教我了嗎?我、我做錯什?麽了?”小皇帝詫異之極。
    自乾元帝還在時?,小皇帝的騎射功夫便?由郁清珣親自教導,他沒想今天郁清珣會突然提起其他人選。
    “非陛下做錯了什?麽……”郁清珣頓了下,“陛下怎會有?錯?是臣近期繁忙無?法教導,金吾衛乃陛下近衛,大将軍武藝高強,是臣以外最适合的人選。”
    他說着,目光往前頭看了眼,更躬身道:“陛下恕罪,太皇太後還等着臣觐見。”
    “哦。”小皇帝迷迷糊糊讓開路。
    郁清珣行了一禮,繞開他往太慈殿去。
    小皇帝目送他走遠,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太慈殿,內堂。
    太皇太後靠坐在軟榻上,手裏拿着奏章細看,旁邊擺有?冰鑒,宮娥執着扇子輕輕扇動,清涼冷氣飄來,吹散夏日炎熱。
    郁清珣大步進到殿內,躬身見禮。
    上首坐着的人放下奏章,藹然笑着免了禮,關切道:“怎麽看着清減了許多,可是這一路來太辛苦了?”
    “有?勞太皇太後挂念,路上稍有?些水土不服并無?大礙……”
    兩人寒暄了幾聲,轉到正事上。
    郁清珣并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簡單彙報了這兩個月的事,便?開門見山道:“臣想為我兒?郁桉請封世子。”
    太皇太後愣了下,旋即了然。
    郁清珣去了趟雲州,回來就為自己兒?子請封,這不用想也知道是唐家那邊的意思。
    “這是自然,他是你嫡長子,自該為郁國公世子。”上首的太皇太後笑着颔首,表情溫藹,扭頭吩咐女官:“讓門下那邊去旨下封。”
    “是。”女官應聲退下去傳旨。
    “去往清河的欽差禦史也該回來了,崔氏那邊……”太皇太後再說起崔家。
    郁清珣平靜答道:“若崔家真有?勾結縣官,欺壓良善,藐視國法,自當依法處理,先皇在時?便?最恨此等奸官污吏,決不姑息……”
    太皇太後聽出他不想擡手,眉心皺了皺。
    先皇崩逝才堪一年,便?這般出手打壓崔氏未免過于急切,可若崔氏真有?罪……
    太皇太後暗自輕嘆,知道接下來該是一場腥風血雨。
    郁清珣沒在宮中久留,待拿到下封郁桉為世子的旨意,便?結束對話,告辭離宮。
    郁二還留在郁國公府,郁清珣回來後,兄弟倆關門進書房細聊了許多。
    第二日,郁清瑜便?回了平州。
    國公府內又?只剩郁清珣一人,他獨自走在府內,路過花園時?,看到那開得甚好的一池子荷花。
    夏日荷花層層疊疊,微搖晃動,甚是嬌羞美麗。
    他看着池中亭亭玉立的紅蓮,突然來了興致,獨自撐船漫渡進荷池,選了三朵外形甚好的半開荷花,裝進竹筒裏,連着信再寄往雲州。
    雲州。
    郁棠郁桉接到信,再是高興奔來讓唐窈念。
    唐窈沒想郁清珣這麽快又?寄來第二封,打開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