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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鳴鳶牢牢挂在程枭脖子上, 順利到達了坡頂。
    她松開手臂輕躍而下,穩穩落地,仔細聽完滑沙的要領後, 她迫不及待地拿過他手上的牛皮墊子, “我先來試試!”
    程枭按下她的動作, “你的手不方便, 我們一起。”
    “巫醫給我吃了藥丸,現在能動了, ”易鳴鳶舉起左手抓握, 巫醫的那顆綠色藥丸是錦葵磨碎後搓成的小球, 吃下後不久她的手便活動自如了,“你看。”
    她一刻不停地抓了半晌,終于從男人黏在自己臉上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端倪,“那還是一起吧, 看着很高, 應當是有些危險的。”
    易鳴鳶看着還沒城牆一半高的坡如是說道。
    程枭這才點了點頭, 給她紮緊面紗, 防止下滑的時候有沙子拍進嘴裏, 接着張開牛皮墊子鋪到地上, 長臂一攬帶着她跨步坐上去, 拽起牛皮的一角,垂眸道:“有我在,阿鳶別怕。”
    身後是溫熱的胸膛,身前是蓋住腿的牛皮墊,程枭雙膝曲起, 以一個包圍的姿勢将她圈在懷裏,易鳴鳶兩只手攥緊, 感覺他們現在的距離,跟睡在被窩裏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身下的墊子,看似是兩塊,實際上早已用堅韌的麻繩穿過事先鑽出的圓孔,編成一整塊了。
    這麽看來,某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從提出滑草開始,根本就沒有想過跟自己分開玩,易鳴鳶不想拆穿他,憋笑道:“我不怕高的,你以為我是那種不敢登高的小孩嗎?”
    程枭高深莫測開口:“滑沙和站在高處可不一樣,阿鳶一會就知道了。”
    易鳴鳶不以為意,這高坡又不陡,能有多可怕?
    她只當程枭是在吓唬自己,非但沒起戒備之心,還躍躍欲試地催促道:“快開始,再不玩太陽都要下山了。”
    說罷抓着墊子角往前拱,卯足了勁試圖拖動兩個人的重量。
    程枭看着她那兔子拉磨的費力樣子,伸手按在墊子外的黃沙上,悄悄向後一推,“抓緊了。”
    三秒後
    “啊——”
    易鳴鳶急速下滑,被風卷起的沙塵不由分說地打在臉上,她低估了滑沙産生的失重感,這與騎馬時的颠簸感覺完全不同,心髒像是被托舉到高空中,又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眼睛不敢睜開,尖叫着回頭往程枭懷裏縮,“我不玩了,不玩了。”
    因為她的動作,牛皮墊子的滑動軌跡逐漸變得歪歪扭扭,這是翻倒的征兆,程枭竭力控制,終于成功控制住了。
    “阿鳶坐好,”滑沙時不下降到底是不能停下的,他單手箍住易鳴鳶,勸道:“看前面。”
    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易鳴鳶不慎松掉了手上拽着的墊角,這時恰好遇上一塊凸起的石塊,她無處可抓,直接被颠離了牛皮墊子。
    眼看她将要磕在石頭上,程枭揚臂護住她的腦袋順勢一轉,二人倒在滿地黃沙中翻滾數圈,終于成功停下。
    好在細密的沙子提供了很好的緩沖,天旋地轉後他們毫發無傷,易鳴鳶趴在他身上平複着急促的呼吸,良久方回過神來。
    她翻身下來,和程枭并肩躺在地上,心髒和打鼓一樣劇烈跳動,“我以為滑沙沒這麽刺激呢。”
    “那阿鳶以為的滑沙是什麽樣子?”上坡和翻滾讓男人滲出了一身的汗,他拽起衣領,抖動着透風道。
    易鳴鳶為自己先前的大言不慚而感到羞恥,低聲道:“就是慢慢的,滑一滑,停一停,像逛園子一樣閑庭信步,怡然自得。”
    程枭想象不出花一整天的時間逛小了吧唧的園子有什麽趣,笑着說:“聽起來一點也不帶勁。”
    落日把山巒的表層都鍍上金色,兩只飛鷹褐羽展于天際,同時振翅而來,常理來說它們不喜歡群體出動,但易鳴鳶新收服的游隼注定是只不尋常的大鳥。
    它剛見到蒼宇的第一天,就讨好般地自己叼着的肉塊用喙推了過去,嘗試與蒼宇和睦相處,皇天不負有心鳥,它的審時度勢很快起了作用,被允許跟在蒼宇尾巴毛後面共同捕食。
    易鳴鳶伸臂接住俯沖而下的游隼,瞬間被墜得手抖,顯然這個小家夥還不知道如何正确收爪卸力,她身上沒有帶鮮肉喂它,便揮臂又将它送回了天上。
    見沒有讨到食物,游隼毫不猶豫地飛走,不加留戀的樣子氣得易鳴鳶抓起一把沙子想扔它,“這沒良心的饞鳥,虧我每天切肉喂你,養你不如養只雞。”
    程枭側目看她氣憤的模樣,問道:“我們去重新選一只鷹?”
    “不要,”易鳴鳶沒有答應,這游隼雖饞,卻尤其認路識主,自己無論出現在什麽地方,它都能在一盞茶時間內跟上來,也不枉她每日親手喂養,“就它了。”
    “我給它想了個名字,叫乘風,好不好聽?”上回說要給游隼起名的時候被程枭打斷了,後來這件事就擱置下來,饞鳥饞鳥的叫着,但是時間久了,還是得有個正式的名字。
    “乘風……乘雲,不錯。”聽上去就很适合草原上的自由生靈,程枭贊成道。
    蒼宇繞着程枭轉了一圈,見他只顧着和身旁的人說話,不曾伸手接住自己,嘯叫兩聲後跟着乘風一同飛往遠方。
    群山中響起回蕩的嘹亮叫聲,易鳴鳶順着它們消失的方向望去,入目之處皆是壯美恢弘的山巒,褪去雪色後的山川露出棕黃的內裏,在夕陽餘晖的照耀下更顯巍峨挺拔。
    她張開五指遮住滿目金黃,示意程枭往夕陽隐沒處極目遠眺,心中忽然無比寧靜,“你瞧,從前我就在想,金光灑在高山上定然比照在樓閣上還要華美,可惜大邺是一塊平地,太祖皇帝選了那一塊平坦的地方作為國都,我就注定看不到山川大海了。”
    程枭視線沒有落在遙遠熟悉的山頂,而是選擇用灼熱的目光盯着她的側顏,靜靜地聽她絮語。
    易鳴鳶大張雙臂,在柔軟的沙粒中擺動着四肢,以天為蓋,地為席,肆意地躺在這個舉目盡是黃沙的高坡下,任憑細沙擠進她的發絲和領口,“程枭,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才不會在地上亂滾’?”
    她支起半邊身體,轉頭看向身邊躺着的男人,“今天我突然發現,在沙子上打滾特別有意思,很……帶勁兒!”
    面紗被輕易地扔去天邊,程枭把她的後脖頸扣住,不加掩飾的欲|望頃刻燎原,一切感觀都落在密不可分的唇瓣和身軀上。
    他們倒在黃沙中,在漸漸幽暗的落日餘晖下糾纏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