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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番外三 絲綢之路(1)
    張骞出使西域之時,是新帝剛登基的第二年,少年皇帝還沒有掌握實權即有意于西域這一片地方,于是就這麽給了一百随從出發了,如今歷經十三載,終于要踏上漢土。
    張骞回頭看看身後的大山,心頭激動久久難以平複。
    風霜在張骞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因為沒有條件,胡子又是多年未刮,密匝匝在長了臉頰一圈。
    當初離開汗土沒多久就被匈奴兵俘虜,一百多人的隊伍被打散,張骞和堂邑父以及另外兩個随從被監視在一個部區。
    這一監控就是五六年。
    後來匈奴就有些自顧不暇了,已經熟悉匈奴話的張骞知道是陛下集結了大軍來攻匈奴,而且有兩次他還偷聽到匈奴的兩個高級官長在說什麽神跡、天鏡。
    張骞覺得,應該是匈奴人被他們漢朝的天軍打得吓破膽了,說的那些話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以理解。
    帶着堂邑父終于逃出匈奴控制的那天,他們還潛回去想把一同被俘虜的那些人救出來幾個。
    可惜那匈奴的軍臣單于緊急轉移,他們沒有找到一個人。
    張骞知道如果那時候他往回走,有很大的可能會遇上漢朝派來攻打匈奴的人,但是他更清楚,沒出家門多久就走上回頭路意味着他第一次出使的失敗。
    他不能允許自己做一個懦夫。
    西域之地對他們來說是一片空白,必須有人第一次走進去,把漢朝之名傳揚出去,經過和堂邑父的簡單商議,他們二人只拿着一根白桦樹枝做的拐杖繼續西進。
    如今回歸,肩上有背囊□□有馬騎,還帶了大宛、康居等西域國家國王給陛下的信,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張骞坐在一株在風中嘩嘩振動的樹下,堂邑父背着弓箭去打獵,經過大月氏時在當地購買的幹糧已經沒剩多少了,正好經過一片綠洲,堂邑父說可以多打一些獵物帶着。
    不過張骞現在更關心的不是吃飯問題,而是那些大月氏人說到的天鏡。
    這兩個字早已經在多年的艱苦跋涉早已經讓張骞遺忘了,然而再次聽見,他竟然很清晰地想起來曾經逃離匈奴時就聽到過。
    與天鏡聯系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字:神跡。
    現在大月氏沒有說神跡,只是有很多羨慕大漢子民的話,而且這麽說的人并不算多,張骞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他知道大月氏跟匈奴有仇,經過大月氏的時候就想游說他們與漢東西夾擊匈奴的,但是在他們找人聯系大月氏王室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更為要緊的事。
    有人在打探他們的消息,手筆很大,張骞看見了那人放在桌子上的一把折射出七色光彩的鑽石,還有一排琉璃杯。
    那琉璃的成色極好,透明純淨,小巧的杯子還是雙層。
    張骞确定,能拿出這種寶物的人絕對不會是陛下當今,即使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陛下肯定掌握了朝政大權,但也拿不出來這麽好的東西。
    想到此行走到的極西之處,還有那些卷發高鼻梁的人。
    他們手裏是有更純淨的琉璃的。
    但張骞一路東歸,又确定沒有人跟着他們的路線一起,就算有人,也該在後面。
    想來想去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骞的臉色有些沉重。
    堂邑父雙手空空地回來,臉色竟然比張骞還沉重。
    “張郎,那邊不對勁。”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堂邑父雖然是匈奴人,但他從小就受漢人恩惠,十幾年前追随張侍郎出使西域是雇傭性質的,現在的心裏卻是把自己當成漢人一邊的。
    剛才他去打獵,就看見那邊有一條整整齊齊的小路,小路盡頭還有家店子,他挺高興的想去換些東西,靠近一看差點下出身冷汗。
    那店子外面竟然也有尋人啓事,上面畫的無疑是他和張大人的畫像。
    堂邑父立刻低頭匆匆趕回來,在路上又遇見兩個人,他們讨論的話幾乎讓他聽不懂。
    “按說張大人應該走這一條回來的,現在都元朔六年底了,怎麽還沒見個影子啊?”
    “說是張大人回來的時候走的是天山南路,咱們就在這邊蹲着,早晚啊能看見人,不知道有沒有帶個大宛駒。”
    “去年霍小将軍回來,一戰就追着匈奴打到狼居胥山,沒了匈奴的搗亂,西邊這一片還是很安全的。倒是這邊沒有那邊繁華好走,不知道張大人會不會在路上就遇到去西域的商人,那樣很可能不會有走咱們這邊的路線了。”
    堂邑父把聽到的那些話都學給張骞聽,“屬下就不明白,為什麽人都知道只有我和大人二人回來的?還知道咱們要走哪裏的路?大人,會不會是漢朝那邊---”
    出了什麽變故?
    張骞心一顫,這是他從大月氏就懷疑的事,但一直不敢往這方面想,而且恐怕漢朝還出了不小的變故,否則不可能連他們二人的信息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其實也有一個可能,找他的這些人就是陛下派出來接應的。
    但還是那句話,他這一走十幾年,路上也沒有讓任何人跟朝廷捎回消息,這邊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的情況。
    更何況,決定走天山南路,是他從大月氏國出來後做出的決定。
    現在所發生的事已經不僅是有人意圖他們,而是詭異重重了。
    有時候人會想象一些比較神奇的事,但真正遇到了是只會覺得詭異。
    張骞突然站起來:“回去。”
    回哪去?
    自然會窩回去走河西走廊那條路。
    不是說有個叫霍去病的在打匈奴嗎?說不定能近距離接觸那邊的隊伍,了解一下漢朝的情況。
    兩人剛剛翻過天山,再要走回去就很容易暴躁,但張骞和堂邑父都不是沒有耐心的人,愣是又這麽走了半個月才回到原路。
    然後繼續朝前走,越遠離康居國,就發現事情越不對勁了。
    這是曾經那個毫無人煙的荒涼地方嗎?
    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中,沒多久就能看見一條駝隊,說句人人相望于道都不誇張的,張骞堂邑父騎着兩匹看不出原色的馬,站在道邊也是那特別醒目的存在。
    沒有看見這些人的時候,不覺得他有多衣衫褴褛,然而此刻跟這些整潔的商人一比,連自己都感覺自己破破爛爛的好像才從深山中逃出。
    其實知道有人在找他們,兩人在前面就已經收拾過自己了,沒想到對比還是這麽慘烈。
    又一個三五駝的小商隊走過去,挺着大肚子的商人回頭看了他們好幾眼,然後有個人跑過來問道:“你們是不是出使西域的張骞大人啊?”
    “我們也在找張大人呢,”張骞一臉正常的說道,“聽說是找到張大人有獎勵?”
    商人意外地看了張骞一眼:“看你一臉厚道相,竟然還想這些。咱們都是擔心張大人走錯路,再被匈奴人抓走。”
    張骞和堂邑父都無話可說了。
    商人又道:“陛下命人在這一路都設了站點,每隔百裏還有兵,霍小将軍和衛将軍還在酒泉訓兵,是挺安全的。但別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匈奴被打散也很危險,要不是匈奴方知道張骞大人是個名流青史對咱們漢朝很重要的人物,咱們是不着急找張大人的。”
    張骞越聽越糊塗,還不敢輕易詢問。
    只是到底知道了一個關鍵性的名字,酒泉。
    商人還是有點懷疑他們:“你們真不是張骞大人?”
    張骞否定:“不是,我們這樣子是在路上遇到了盜匪,東西都被搶了。”
    商人立刻緊張起來,只關心哪個地段有盜匪,然後又說道:“霍小将軍來到這裏之後,別說盜匪,連匈奴都在這一路上幹淨了,還真有膽大的撸虎須啊。兄弟,這件事得告訴霍小将軍去。”
    張骞是真的好奇了,霍小将軍真有這麽厲害?
    與這隊商人分別後,張骞和堂邑父繼續向東走,沒多久又遇到一夥商人,這些比剛才那個小商隊規模更大,光駱駝就有二三十頭。
    這一行人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亂糟糟的。
    “有止瀉藥,朝廷醫藥局才出的,給他一丸子,”一個坐在馬背上的人手裏拽着缰繩,朝亂起來的那邊喊道,“再留下兩個人,讓他們好了就跟上。”
    這些人也利落,聽了吩咐一時間呼呼啦啦走個幹淨。
    張骞走到留下的三人旁邊,他就是很好奇止瀉藥和朝廷醫藥局。
    拉肚子那個人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張骞剛靠近,其餘兩人準備弄水的,馬上警惕地看過來。
    “你們這個止瀉藥?”
    那三人明顯不想多談,給他指了指東邊的方向:“酒泉郡就有一個醫藥局,退燒藥止瀉藥都有。”
    張骞就不多問了,他深知沙漠不是富庶的長安城,多說兩句話是能引起打架事件的。
    于是牽上馬繼續前行。
    傍晚時分,邊境線處,一排桑樹下坐着很多人正在閑聊,走進之後才看見在桑樹後面掩映着一家小酒館。
    “醫藥局的退燒藥定價太高,正好被小仙人和政兒公子發現,那局管立即就被撸了,新來的這個還是朝廷勳貴呢。公子哥兒,一來就搞促銷,挽救政府名聲,以前三十錢一丸的退燒藥現在只要十幾錢。”
    坐在中間說話的是一個大胡子,嗓門兒高的跟軍鼓一般。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回去買點藥再走啊?咱們這個退燒藥的保質期雖然比不上天鏡,也能保個大半年。用不上呢,到西面那些國家也能賣了。”
    這話倒是引起好多人附和,願意明天回去一趟賣點藥。
    “那退燒藥真這麽好使?是不是還有瀉藥啊?”
    疑問的聲音引起好幾人注意,扭頭一看才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兩個邋遢的大胡子。
    近距離的幾個人都聞見了一股子酸味,嫌棄地問他們道:“你們這是在沙漠裏待了多久啊,身上的味兒都飄出幾裏地了。”
    張骞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說自己的東西被搶的話,大家只當他們是那些身無分文跑到西域來淘金的人。
    “你要是買一丸試試,就知道朝廷出的藥有多好用了,基本上只要不是必死的,一丸子下去立竿見影。”
    “陛下去年聘來的醫生說了,咱們是吃藥少,身體沒有耐藥性,時間長了就不行了。”
    “就你想得多,只要身體好少吃幾回藥,現在這兩款藥酒能給我們保命一輩子。”這人說完了就對張骞道,“這兩年陛下用力打造絲綢之路,商機多着呢,等你賺了錢也買些備着,不貴還能保命。”
    張骞頭頂的霧水就更多了。
    但聽諸人說話的意思都很了解天鏡,他還是不能問,否則不是要被人懷疑,于是只點點頭表示賺了錢就去買。
    說着說着,那些人又說到“張骞”。
    “張骞大人到底跑到哪裏去了?陛下還等着他回來往大月氏以西的國家推進絲綢之路呢。要不是小仙人拿來的現代地圖不符合我們現在的環境,兩年前咱們就能把補給點設置到更遠。”
    “那也不是容易的,商路交通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補給點是能建就建的?不打仗也得把利益分給他們一些。”
    “打就打,反正現在咱們霍小将軍長大了。沒霍小将軍來北邊打匈奴那會兒,我還想着再厲害也不過是秦朝蒙恬那樣的,或者是咱們衛将軍那樣的,誰想到霍小将軍那仗打得,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要不是小仙人弄了場直播,我都不相信打仗這事兒還分天賦的。”
    “這一定是分天賦,要不然現代那些學校怎麽能有學習特別輕松的人?這就是天分,咱們霍小将軍就是打仗特別有天分的人。還記得不,小将軍一杆銀槍挑斷匈奴王腦袋,直接把那些王爺啊貴族啊都吓得尿了褲子。”
    匈奴王如果聽見,一定要說造謠,他們還是很有骨氣的當時,但是親眼看過小将軍征伐匈奴的漢朝百姓們,留在心中的印象就是他們被小将軍吓得屁滾尿流。
    張骞卻聽得更加吃力了,什麽直播什麽匈奴王都被吓得尿褲子,都能聽懂,為什麽就是不能理解啊。
    “你還說呢,匈奴那邊在咱們漢朝有奸細,他們知道小将軍厲害,早早的就培養對抗小将軍的人了。這些年也說能打,還不是連咱們小将軍一個回合都抵敵不過。”
    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聽着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