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真没想钓你 > 第49章 晉江文學城
    第49章
    銀幕上的畫面還在繼續進行,那群學生逃到一個幽暗的房間,瑟瑟發抖地縮在一起,祈禱着黎明快點到來。
    柏星歸早就沒有心思再看劇情發展,此時的心情比電影裏那群學生還要懊悔。
    他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在風以池對他負好感度的情況下,還不怕死地去逗弄風以池。
    現在那點心癢倒是止住了,但估計也被風以池記恨上了。
    銀幕上,女鬼正推開一扇又一扇的房門,一間間地尋找那群學生,随着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音樂也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前方坐着的是一對小情侶,女生緊張地抱緊了男生的手臂,臉快要埋進男生的脖頸間。
    柏星歸想起剛才風以池也是這樣抱着自己,甚至還要更親密,整個人恨不得縮進他懷裏,将脆弱的後頸暴露在他眼底下。
    如果那不是被他吓的就更好了。
    後悔又湧了上來,柏星歸垂眼看向地面,想要反省剛才的行為,餘光瞥見旁邊那雙白皙的手,腦中又浮現出那只手揪着自己衣服的畫面。
    這不是風以池第一次撲進他懷裏。
    上次他在暴雨天去圖書館找風以池,隔間的門在他面前打開後,風以池也是像剛才那樣,沒有猶豫地抱住了他。
    雖然都是在受到驚吓的情況下,但不像是盲目地尋求庇護,而是在清楚那個人是他時才做出的行為。
    就像剛才,風以池的另一邊坐着陸學河,同樣是認識的人,風以池卻毫不猶豫地選擇躲進他懷裏。
    這是不是說明,他在風以池的心目中是特殊的?
    柏星歸瞬間被巨大的喜悅包圍,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但還沒高興多久,他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風以池抱住他的動作太自然了。
    不像是只有一兩次,而像是這樣做過千百次。
    第一次被風以池抱住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風以池的手臂就環住了他的脖子,臉也埋進他頸窩,是一個十足依賴的姿态。
    然而柏星歸心裏清楚,他在風以池心中的形象還沒好到值得依賴的程度。
    那樣依賴的姿态不是對他,那是對誰?
    他心裏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答案。
    ——那個讓風以池一直念念不忘,還跟他長得很像的前男友。
    柏星歸笑不出來了。
    他唇角上揚的弧度消失,薄唇緊抿,下颚線也随之繃緊。
    這段時間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競争者身上,差點忘了風以池心裏還有一個人。
    剛才的喜悅蕩然無存,柏星歸回想着風以池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又想到那一面曾經屬于別人,心裏有些酸澀。
    他沉沉地吐出口氣,又安慰自己。
    跟風以池的前男友長得像,這也算是其他競争者沒有的優勢。
    電影播放到尾聲,學生們被營救出兇宅,眼看車窗外的兇宅越來越遠,他們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聽到音樂變得舒緩輕松,風以池擡起長睫,終于将視線投向銀幕。
    看到畫面中陽光明媚的景象,他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緊繃的後背微微放松,往後靠在椅背上。
    片尾曲響起,陸學河拿起可樂喝了幾口,潤了潤慘叫到沙啞的嗓子,轉頭看到風以池淡定地安坐在座位上,頓時有些不可置信。
    “厲害啊小池,剛才沒聽到你尖叫,還以為你被吓暈過去了。”
    風以池斜他一眼:“這點程度還吓不到我。”
    “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大,深藏不露啊。”陸學河豎了個大拇指,又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剛才好像看到你湊到柏哥的座位上,發生啥事了嗎?”
    風以池的神情微僵,瞥了一眼旁邊不敢吭聲的人,抿了抿唇:“沒什麽,我手機掉他那了。”
    “哦,撿回來了嗎?”
    “……撿回來了。”
    風以池冷着臉,感受到身旁人小心翼翼的目光,連一個眼神也不想給。
    剛才劇情進行到最恐怖的地方,他雖然沒有看銀幕上的畫面,但聽到音樂越來越陰森,還是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
    而那只手就在那個時候摸上他的後頸,差點把他的魂都吓飛了,反應過來時已經本能地躲進了罪魁禍首的懷裏。
    一想到自己丢人的舉動,風以池就沒忍住抿緊了唇。
    也不知道柏星歸在抽什麽風。
    放映廳裏的燈光亮起,前面和後面的觀衆都陸續離開,工作人員走進來打掃衛生。
    又坐了一會沒等到彩蛋,陸學河和趙平沙也站起來朝外面走。
    “好久沒看到這麽吓人的恐怖片了,真帶勁。”陸學河意猶未盡地感慨,又勾住風以池的肩膀,“下次就我們倆來,你膽子大,坐在你旁邊有安全感。”
    趙平沙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什麽意思?我還沒嫌棄你呢。”
    風以池沒應聲,想起剛才受到的驚吓,眉眼不快地壓低。
    只要不坐在柏星歸旁邊就行。
    幾人走出放映廳,陸學河和趙平沙說要去趟洗手間,風以池和柏星歸就坐在電影院的大廳等他們出來。
    大屏幕上還在播放情人節檔的宣傳片,風以池漫不經心地看了會,覺得沒什麽意思,又低頭看手機。
    柏星歸擡頭看一眼宣傳片,又轉頭看向風以池冷漠的側臉,遲疑片刻還是低聲問:“聽說這部電影還不錯,下次一起來看嗎?”
    他特意查過,這部電影在情人節檔中的一堆爛俗愛情片中,算是最受期待的一部,點映口碑也很好。
    風以池顯然還沒有消氣,冷淡地睨他一眼,丢給他幾個字:“你自己看吧。”
    “……”柏星歸感覺現在的風以池像一只高冷的貓,而他剛才的行為,無異于在風以池毛絨絨的尾巴上抓了一把。
    他自知理虧,灰溜溜地打消了約風以池再來看電影的念頭。
    一晃幾天過去,到了情人節的前一天。
    陸學河和趙平沙原本是誓死不出門吃狗糧,但聽說大家都去約會了,球場沒有人占,又果斷地換衣服準備出門。
    “還是單身好,這會沒人跟我們搶球場了。”
    “好個屁,要是有約會還打什麽球?”
    陸學河罵罵咧咧地換好衣服,轉頭看到柏星歸坐在書桌前,頓時受到了安慰。
    他們的校草在情人節照樣沒有約會,他還有什麽好不平衡的。
    “柏哥,一起打球去啊。”
    柏星歸在電腦前坐了幾個鐘,面前的作業一字未動。
    一想到明天情人節風以池要出去約會,心裏就止不住煩躁,根本沒辦法将注意力放在作業上。
    聽到陸學河的提議,他猶豫一瞬,合上電腦站起身。
    反正現在也靜不下心來,還不如去球場上發洩一下精力。
    三人離開宿舍,只剩下一個人還坐在書桌前。
    風以池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着,根本沒聽到舍友離開的動靜。
    他明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沒空趕作業,只能在今天先把這兩天的作業都做完。
    不知道過去多久時間,風以池交完最後一份文檔,舒展了一下筋骨,覺得周圍安靜得過分,這才發現舍友都出門了。
    正想着要不要下樓買飯,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屏幕亮了起來。
    風以池拿起手機,看到是江雲白發來的消息,內容是一條鏈接。
    他和江雲白雖然早就加了微信,但他不是喜歡閑聊的人,兩人幾乎沒發過幾條消息,上一條消息還是江雲白發來的聚會地址。
    因此看到那條鏈接,他下意識以為是有什麽正事,立刻就點了進去。
    網頁很快就加載出來,出現在屏幕上的竟然是學校論壇的頁面。
    标題顯眼的大字撞進眼簾。
    “盤點那些對柏星歸求而不得的女神”
    風以池怔了一下,指尖頓在屏幕上方,幾秒後才緩緩往下滑了一下。
    這個帖子裏盤點了自上學期以來,在表白牆或者現實中跟柏星歸表白過的女生,還特意放了幾張照片。
    下面的回複都是一連串的感嘆。
    [卧槽,這是我們系的系花啊,原來她也喜歡柏星歸]
    [我記得這是那個粉絲很多的網紅吧,還上過好幾個電視節目,沒想到她也表白過]
    [到底啥樣的人才能拿下柏星歸?這麽多類型總有他喜歡的吧?]
    這個帖子已經有幾千個回複,還在不停地增加,一直被頂到論壇最上方。
    風以池垂眼看了一會,無意識地抿緊了唇。
    他沒有看完後面的回複,指尖移到左上角想退出,又想到什麽,點開右上角的選項按下舉報。
    這個帖子裏暴露了太多個人信息,也許是大家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竟然一直到現在還沒被删除。
    關掉網頁,回到跟江雲白的聊天界面,發現江雲白已經撤回了那條鏈接,跟他道歉說手滑了。
    風以池輕輕皺起眉頭。
    他不相信江雲白是不小心點進那個帖子的,就算是手滑,也不會剛好就點到轉發,還把鏈接發給了他。
    哪有這麽巧的事?
    雖然不知道江雲白是什麽意思,但風以池還是對這種行為有些反感,沒有回複江雲白的消息,關掉了手機。
    宿舍裏沒有開燈,手機屏幕的光線熄滅後,周圍就陷入了沉寂的黑暗。
    風以池又想起那個帖子裏的回複,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那天柏星歸向他表白後,一直被他刻意忘在腦後的事實又浮現出來。
    一個直男會突然改變性向嗎?
    還是說只是因為還沒遇到喜歡的女生,所以才誤以為對他的感情是喜歡?
    風以池的心緒有些紛亂。
    雖然他沒想過還能跟柏星歸重新在一起,也沒把那時候的表白當真,但在這一刻,心底還是傳來刺痛。
    宿舍門突然被推開,陸學河的大嗓門打破了沉寂。
    “柏哥,明天就是情人節了,你好歹給人家小姑娘一點希望……咦,怎麽沒開燈?”
    陸學河在牆壁上摸索着按下開關,被風以池吓了一跳:“小池,原來你在啊,剛才怎麽不開燈?”
    “我忘了。”風以池收起思緒,把手機放回桌上。
    陸學河哦了一聲,看起來像是急着上廁所,換好鞋就沖進了洗手間。
    一盒飯突然出現在面前,風以池轉頭看過去,對上了那雙熟悉的黑眸。
    他的指尖顫了一下,下意識垂眼避開了那道目光。
    柏星歸放下那盒飯後沒離開,在他座位旁站了一會,試探地問:“明天晚上一起過去嗎?”
    視線相碰,風以池的呼吸微滞,長睫又垂下:“我跟別人約好了早點過去。”
    身後安靜下來,半晌後,才傳來低低的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