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是校园文F4的竹马 > 第99章 對不起
    第99章 對不起
    “聽說你今天考試的時候跑了, 幹什麽去了?”坐在黃梨花木椅上的老者神色冷淡,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視線稱得上苛刻。
    對方從進屋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 衛老爺子一點都不意外,冷哼了一聲:“我猜你八成是去找聞家那孩子去了!”
    旁邊的管家早就沏好了一壺茶, 不過老爺子只是讓他把茶盞放在手邊, 沒有要喝的意思。
    “聞蕭那孩子是好孩子,不過......你要清楚你們都是男的, 這像什麽話?!”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也沒讓衛南星坐下,用手邊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 不假辭色道:“要有這種心思, 用在正道上不好?”
    衛南星依舊面無表情,不管衛老爺子說什麽他都不為所動,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讓衛老爺子的火氣蹭地一下竄上來了。
    “你應該知道,繼承人的位置不是非你不可, 本來昭澤都準備在今年年末的集團大會公開讓你來當接班人,別覺得這事兒板上釘釘, 你就能亂來了,就算你真成了繼承人,只要我一句話,也能馬上把你從位置撤下來......”
    衛南星還是一句話都不說,跟個木頭一樣,好像即使真的當不成這個繼承人也無所謂, 這讓衛老爺子感覺自己的拳頭都砸在了棉花上,一身勁都無處使。
    “你有天賦有能力, 本來只要再有點野心,整個衛家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可你非要往泥坑裏跳,這不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那我退出。”衛南星說了進屋來的第一句話,讓衛老爺子直接愣住了。
    他皺緊眉頭:“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什麽?”
    “這個位置不是非我不可,那就選別人。”衛南星微微垂眸,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好像不管是繼承人的位置,還是整個衛家,就是放棄了都不覺得可惜。
    “你是成心要氣我?”衛老爺子拍了拍扶手,旁邊的管家連忙過來安撫,讓老爺子別氣壞了身體。
    “你明知道衛川那小子幹了那種蠢事,昭澤也不可能把公司交給他,是不是就覺得有恃無恐了?衛家不可能交給一個同志!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衛老爺子越想越覺得,這兩代的風水是不是不太好。
    親生兒子衛昭澤,私生活混亂也就算了,起碼性向還正常,能力也出衆,管理公司上也從沒出過大錯,也沒因為那些個情人鬧出過醜聞。
    到了孫子輩,養在身邊的兩個孫子,一個淨幹蠢事,前不久還因為涉毒進了局子,還是衛家派人把那不成器的大少爺給保釋出來,壓下了這件事。
    另一個是喜歡男人的同志......
    和衛川幹的蠢事相比,喜歡男人這件事都不算什麽大事了。
    衛老爺子腦子裏剛一冒出這個想法,登時給氣得臉色鐵青,覺得他八成要因為這兩個無可救藥的糟心孫子,晚節不保。
    衛南星神色淡淡,這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甚至森*晚*整*理讓衛老爺子都有點恍惚,不知不覺對方已經長那麽大了。
    心裏升起一絲驕傲,很快又不舒坦了。衛南星哪都好,可為什麽偏偏要喜歡男人?
    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不需要繼承人的身份,就算離開衛家,我也會孝順您。”衛南星面無表情地說完,然後轉過身,“只要那時您不要把我拒之門外......爺爺。”
    衛南星說完就離開了主廳,留下瞠目結舌的衛老爺子,就連叫住他都忘了。
    “衛南星那小子剛剛說什麽?”
    老管家在一邊說:“小少爺剛剛說要孝順您呢。”
    衛老爺子剛剛本來還因為情緒激動身子微微往前傾,聽到老管家這句話,最後往靠背上重重一趟,語氣聽不出喜怒。
    “這話可不像是那小子會說的。”衛老爺子冷哼一聲,知道自己這個孫子,雖然從小沒養在自己身邊,不過這些年來也算是知根知底,除了喜歡男人那件事他确實沒能猜到。
    竟然說要孝順他。
    可以不當繼承人,也不在乎能不能留在衛家,但是還要回來孝順他的意思?
    “可小少爺就是說了。”老管家露出一絲微笑。
    知道如今七十一歲高齡的衛老爺子,可以說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了。人到了這個時候,就格外渴望親情的陪伴,哪個這把年紀的老人,不喜歡膝下兒女環繞,安享晚年。
    “孝順,衛昭澤那小子都沒跟我說過。”衛老爺子冷哼一聲。老宅素來冷清,衛昭澤因為忙于公司的事,老宅也只是一年會過來一次。
    衛家家業大,哪個人費心讨好他不是為了搭上衛家這條線。說孝順他的,多少有點在他面前賣乖,好能在衛家這塊大蛋糕上分走一塊的打算。那些他一眼就看出心思的旁支,不知道這些年連轟帶罵趕走了多少。
    現在衛南星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把孝順他這個沒幾天好活的老頭子,排在了繼承權和衛家前面。這兩樣東西,沒人看到不眼紅的。
    衛老爺子想不通,最後還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發現茶已經涼了,又氣鼓鼓地把茶杯扔下。老管家馬上福至心靈地換了一盞新的。
    門口有傭人進來,看了一眼老爺子,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才開口:“老爺,小少爺他出去了,我們沒敢攔着。”
    衛老爺子想到對方剛剛走得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毫不留戀的樣子,莫名覺得蛋疼,卻沒吩咐要把衛南星抓回來。
    “算了,由他去吧,總有一天這臭小子看遍了外面的世态,要求着回來!”衛老爺到這個時候都不忘了給自己挽尊。
    他看向窗外那顆百年梨花樹,因為年紀大了視力和記憶力都不是太好。他眯着眼睛看了一會,看到沒開花的梨樹,向天空伸展着光禿禿的枝幹。
    等到花開的時候,百年梨花木滿樹梨花壓枝,枝幹像血管一樣藏在一簇簇的雪白花團下,偶爾露出的一點,構成網狀的脈絡。
    活了太久,以前的事很多都記不清了,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突然想到衛南星第一次被徐萱那個女人送來老宅的時候,盯着他的一幅畫看了很久。
    問他喜歡這幅畫的什麽,小孩說喜歡樹。
    問他喜歡樹的什麽,小孩說喜歡樹枝。
    尋常人只能看到花,但是不知道看到的花,都是樹枝的舒展,才送到你眼前的。花開得好,也是樹枝輸送的營養。梨花樹還在一年一年地長,比記憶裏大了很多,枝幹也舒展地更開,像籠罩了半面天空。
    所以衛老爺子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搞錯了一件事。因為衛南星是自由的,才能走得那麽幹脆,也因為他本來就不屬于衛家,所以才不留戀。
    不是沒有衛家就沒有現在的衛南星,對方從來沒被衛家的環境改變。
    改變他的另有其人。
    衛老爺子突然咳嗽了幾聲,管家在旁邊給他蓋了一塊毯子,一邊勸道:“老爺,外面風大,進屋吧。”
    要換成以前衛老爺子還會硬氣點說自己沒事,畢竟要強了一輩子,現在的話感覺不服老也不行了。
    衛老爺子點點頭,示意邊上的人扶他進去。
    他一邊背過身,背對着那棵梨花樹,被人攙扶着走進了大宅。
    夕陽近黃昏,梨花催暮影。
    所以那孩子是自由的,跟他們衛家所有人都不一樣。
    *
    等考完最後一門考試,寒假還沒正式開始的時候,宋景白和冷舒城就要提前去美國參加洛頓WIC商賽。
    提前跟聞蕭說了一聲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機場。
    “不用送,五天就回來了。”宋景白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摸了一下他的頭,“我查了一下最近幾天大降溫,尤其是早上氣溫低,用不着來機場送我。”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聞蕭瞬間警惕起來,猜測他接下來要說的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馬上預感應驗了。
    宋景白就像一只時刻冒着咕嚕咕嚕壞水的狐貍,對他微微一笑:“不過你要是真想送,現在親我一下怎麽樣?”
    聞蕭作勢要捂住宋景白的嘴,一邊往旁邊看,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你能不能再外面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宋景白挑了挑眉:“我以為我已經很注意了,要是你不想讓人看見,那就等再隐蔽一點的時候再問。”
    聞蕭紅了耳朵,語氣卻很堅定:“不行,再隐蔽都不行!”
    “我知道了。”宋景白突然說,拿起他的手親了一下,“之後我會注意的。”
    本來應該是很浪漫的景象,聞蕭卻跟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來,感覺心跳得有點不像他自己的了,可越是這樣,臉上的表情越看不出一點端倪,反而顯得冷冷淡淡的。
    在期末考試結束後,斯蘭爾特男校和弗倫西亞女校兩邊的學生會就在南島的一家私人經營的海灘別墅組織了一場聯誼會。
    聽人說這還是這學期兩個學校第一次聯誼,本來要在十一月底舉行的聯誼最後因為秋冬季爆發的流感沒能順利舉行。
    因為斯蘭爾特學校是封閉式管理,人員流通不大,如果要跟女校聯誼就不一樣了。
    而且聯誼地點在校外,人員會更加複雜,所以這件事就被耽擱了下去,只等着下次有合适的機會再聯誼。
    聞蕭坐在教室裏聽後座的同學聊明天晚上在沙灘別墅聯誼的事,心裏提不起什麽興趣。而班長還在負責登記要參加的人數,一等考完試,其他人就跟瘋了一樣。
    “終于能見到我女神了,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麽過來的嗎?”一個男生用力捶桌,幾乎要感動到落淚。
    “大好的高中時光,卻要在這和尚廟坐牢。”
    “可不是,睜眼閉眼,走哪裏看都是帶把的,想看漂亮妹妹根本不可能。”
    還有男生聳了聳肩:“反正就算辦不辦聯誼都一樣,我又跟你們這群單身狗不一樣,明天晚上的活動不就是給我跟莎莎海邊約會的嗎?還是光明正大的那種。”
    他還沒說完就被人用力錘了一把胸口,看着他的眼睛幾乎紅得滴血:“叛徒,滾出去!”
    旁邊有人問聞蕭去不去,聞蕭想都不想就搖頭:“我還有事。”
    霍展言就在這時邁着大長腿沖進教室,因為個子太高,站在講臺邊上時,都得彎腰曲着腿,才能方便在講臺那張表上簽字。
    等填完他把筆往班長手上一扔,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得到,直接朝着聞蕭走了過來,坐在了他旁邊。
    “蕭蕭,我給你報名了,明天晚上一起去,怎麽樣。”
    聞蕭:?
    你說什麽,要不要再說一遍。
    他一點都不想參加那個什麽聯誼,有這個功夫不如早點回家睡一覺。
    聞蕭猛地站起來,想拿那張表吧自己的名字劃掉,就看到班長已經走到了門口,對着教室裏喊了一聲:“還有沒有人要報名,沒有我就走了啊。”
    說完比腳底抹了油的老鼠跑得還快,可能也是急着收東西回家。畢竟考試考完放假了,這群住校生是一刻都不想在學校裏多待了。
    而且聞蕭沒能追過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他低頭看向按在他腰上的那雙手,看着是要按住他不讓他追過去,但是這個動作看着莫名讓人覺得色氣。
    霍展言按在聞蕭身上的手用了點力,聞蕭一臉發蒙地直接坐在了霍展言的腿上。
    “好細。”霍展言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像是有點驚詫,聽得聞蕭登時甩開他的手,也沒注意到自己臉上因為氣憤而帶起的紅暈,讓霍展言忍不住輕輕吞了吞口水。
    他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
    “你一個人不可以去?而且本來就是跟女校聯誼的。”聞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去,沒意思。”霍展言說。
    “那你也不去不就好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
    聞蕭扶額,沒想到說了半天又繞回去了。就在聞蕭為這種無效談話傷腦筋的時候,沒注意到霍展言一直在看着他,表情是少見的認真。
    我想跟你一起去,是想跟你多待一會,能多看看你。
    霍展言突然抓着聞蕭的手,剛想說什麽,臨到嘴邊就變成了:“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麽沒戴?”
    聞蕭反應過來,霍展言說的是那個翡翠玉牌。
    “我不喜歡戴那些東西。”而且那玉牌看樣子還是女款,加上他不愛戴首飾,所以從收到翡翠玉牌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戴過。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很輕的聲音:“霍同學,你該不會是騙聞蕭收了什麽貴重的東西吧。”
    霍展言直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等看到是葉蘅,臉色更加不耐煩了。那雙銳利逼人的眸子直接吓得對方不敢吭聲。
    見狀霍展言不屑地冷笑一聲,嗤笑對方膽子比老鼠還小。
    不過葉蘅的話卻提醒了聞蕭,他一臉狐疑地盯着霍展言:“你該不會是送了什麽不該送的吧?”
    比如從家裏偷偷順出來的傳家寶,如果是霍家祖傳的東西,他想象不出這東西得有多珍貴,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絕對沒有。”霍展言矢口否認。
    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都離開了,聞蕭拿着單肩包,走之前又看向霍展言:“總之霍展言,我是絕對不會是參加聯誼的。”
    聞蕭走出教室後,滿腦子都是剛剛霍展言的眼神。
    像是在失落。
    一個跟霍展言完全不搭的詞,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聞蕭的腦海。
    回家後他上樓,從抽屜裏拿出了那個裝着翡翠玉牌的盒子。翡翠通透漂亮,手指觸碰在上面的時候,隐隐能透出粉白的膚色。
    最後聞蕭把翡翠玉牌放在桌上,沒把它收進抽屜裏。
    聯誼晚會在人工島南部島嶼的一處海灘別墅,高二年級定在今天,除了一些住在金海市本地的會來參加,不少外地學生早早回去了。畢竟首都的學生也不少。
    所以來的人沒有聞蕭想象中的多。
    這裏離跨海大橋很近,到了晚上的時候,整座橋都亮起了燈光。
    而橋的角度剛好是南北走向,日出日落的時候,遠遠看去太陽落在橋梁中心的“眼眶”內,就像是海面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聞蕭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白色針織毛衣,外面還套了一件保暖的淺灰色長外套。
    別墅區很大,除了外場的巨大泳池和花園,二樓還有一處兩百多米長的露臺。一面是精致的大理石圍欄,一面是靠着玻璃牆的沙發。隔着窗戶也能看到此時別墅內人影閃動,已經有不少人先進去了。
    一樓的大廳已經被搭建成了舞池,已經有一些人換了禮服在舞池跳舞。舞池的音樂聲即使在外面也能聽見。
    突然聞蕭感覺有人在身後看着自己,一回頭就看到霍展言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對方今天穿得比較随意,穿了一件黑紅色的沖鋒衣,拉鏈也不拉,只是随意披着,好像不怕冷一樣。耳朵上帶着個黑色的耳釘,光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就吸引了一大波人的視線。
    聞蕭不得不承認,霍展言不說話的時候确實有種酷哥的風範,簡而言之就是有逼王潛質。
    不過此時此刻的霍展言,像個呆瓜木頭一樣站在別墅門口,擋了別人的路不說,還微微張着嘴,卻什麽都沒說,就好像得了癡呆症一樣。
    等聞蕭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霍展言才眨了眨眼睛回過神,本來說話利索的他,突然有點磕巴。
    “你......你不是說,不來嗎?”
    聞蕭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都把我名字報上去了,我能不來嗎?”
    其實就算報了名也能不來,畢竟聯誼會本來就不那麽正式,誰能管那麽寬,還管得住你身上的突發情況。
    他來只是偶爾會因為霍展言最後那個表情,耿耿于懷而已。
    而且他還要歸還一樣東西——那塊翡翠玉牌。
    聞蕭摸了摸外套口袋裏裝着的小盒子。
    翡翠玉牌并不是板直的,為了契合手腕的弧度,這塊翡翠玉牌是有一定彎曲幅度的,大概是三分之一個手镯的長度,只是比手镯要更寬。
    而另外三分之二是細致的銀鏈,工藝甚至有些精致到繁複了。銀蓮栩栩如生,荷露跟會滴落下來一樣。
    昨天晚上他打了霍娅的電話,跟她描述起來這塊翡翠玉牌的樣子。
    “這好像在我媽媽的房裏看到過,據說是霍家傳給下一任兒媳婦的......不對,聞蕭哥哥,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霍娅的話基本上印證了聞蕭的猜測。
    不管霍展言是怎麽拿到這個貴重的東西,又把它轉手送給他。
    但是霍展言必須清楚,這種東西交到他手上,不合适。
    霍展言注意到很多人都往他們這邊看,有不少還是看聞蕭的,他直接一個眼神把想湊上前的人給瞪了回去,拉着聞蕭就往外走。
    不遠處就是海灘,因為海邊風大,比起別墅那邊,海灘邊就清淨了很多。
    霍展言拉着聞蕭走,直到認為自己把那些盯着聞蕭的煩人視線都給甩掉,腳步才慢了下來,不過依舊沒松手,只是拉着他慢慢踩在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
    耳邊除了踩在沙子上的摩擦聲,就只有海邊此起彼伏的浪湧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此刻只有兩個人的氛圍讓霍展言壯了膽子,又或者覺得此時此刻,即使是毫無浪漫細胞的人,都能感覺出這種時候,适合說一些浪漫的話。
    “蕭蕭,我其實有話想跟你說,我喜——”
    “霍展言,我有東西要給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了。
    聞蕭拿出了那個小盒子,遞給霍展言。霍展言接過盒子,還沒舍得打開,心裏雖然得意,卻還是壓抑着狂喜,沖聞蕭挑了挑眉:“你還專門給我帶了禮物?”
    等打開一看,霍展言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還有一絲不解。
    “霍展言,這個禮物我不能收下。”聞蕭的聲音很輕,像是随時都會被海邊的晚風給吹散,遠處別墅區那些狂歡的人們的聲音,好像都比他的說話聲更大。
    可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霍展言耳中,想聽不清楚都難。
    “對不起。”聞蕭說。
    霍展言手中緊緊地抓着這塊翡翠玉牌,直到手上冒出點點青筋,好像光憑掌心的力道,就能把這塊價值連城的翡翠給捏碎。
    “蕭蕭,你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麽嗎?”霍展言沉默了很久,像是剛剛才找回了聲音。
    “你......”聞蕭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什麽,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霍展言直接把手上的那塊翡翠玉牌,遠遠扔進了海裏。
    “我說過,你不要,我就直接把它扔了。”霍展言面對着大海,不知道在看什麽,然後扭頭對聞蕭說,“我不是騙你的,我不會喜歡上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你不要,我把它扔進海裏,就當把它送給大海......”霍展言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明明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長,信息也很少;明明他對其他人的情緒不敏感,經常聽不出話外之意......
    可為什麽那聲“對不起”,他全都聽懂了。
    就像是對他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