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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告別(二更)
    聞蕭捧着花走進醫院, 今天是冷舒城出院的日子。
    之前因為綁架的事,不僅發燒了,頭部還有遭到鈍器擊打的傷口, 所幸傷口不深,也沒留下什麽後遺症。
    月季花束黃白相間, 白色月季是冷舒城最喜歡的花, 而金色月季花代表健康和活力。
    上次他生病的時候,冷舒城給他送的也是金色月季花,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了。
    “你們是不是今天回去?”聞蕭突然說,扭頭看了宋景白他們一眼。
    “那麽快就要走, 因為冷舒城的事, 我們都沒能好好玩,光找人去了。”霍展言手上提着袋子,緊緊跟在聞蕭後面。
    宋景白看着聞蕭手上的花束, 在旁邊笑着說:“蕭蕭,所以你一大早起來就是為了去買花?”
    聞蕭點點頭:“因為那家花店有點遠。”不過花束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店裏的每一朵月季都開得很好。
    他又盯着宋景白手上的提着的水果,問道:“你買的什麽水果?”
    “藍莓。”宋景白說。
    聞蕭又盯着霍展言和衛南星的袋子, 霍展言本來想什麽都不帶,最後還是在他的要求下,才買了點東西。
    注意到他的視線,霍展言得意地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拿出來,一邊解釋說:“我買的防狼噴霧,店家都說了, 噴過了跟中了毒氣彈一樣,冷舒城随身帶着這個, 下次肯定不會發生綁架這種事。”
    看着霍展言信誓旦旦的樣子,聞蕭突然有點後悔讓他一定要準備禮物了。而且他也想象不出冷舒城随身攜帶防狼噴霧的樣子。
    宋景白在旁邊笑了一聲,立刻被霍展言瞪了一眼:“笑什麽,我送的比你送水果有心意多了。”
    “好好好,有心意,那你有想過把這份心意留給自己用嗎?”宋景白也不看他,笑着說了一句,一邊跟在聞蕭身後進了電梯。
    “怎麽不敢用?”霍展言突然看着聞蕭,語氣變得格外嚴肅,“蕭蕭你也要一瓶。”
    “都來了醫院能不能安靜點。”聞蕭說完就對着霍展言的肩膀來了一拳,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想因為你們在醫院裏出名,衛南星你呢,帶了什麽?。”
    衛南星悶聲說:“核桃,補腦。”
    因為他聽說冷舒城的頭部受傷,所以要補腦。
    霍展言哈哈大笑:“這還不如我的呢!”
    這層樓都是私人病房,等到了冷舒城的病房外,發現門口守着很多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要是再靠近肯定會被這些人攔住。
    下一秒病房的門就開了,從裏面出來了一個聞蕭萬萬沒想到的人。
    穿着西裝的冷家家主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幾個也不意外,只是點頭說:“這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辛苦你們找到了舒城。”
    聞蕭滿腦子都是之前聽到的那通電話,他還以為那通像是在吵架的電話,暗示了冷硯不會來西國,沒想到最後還是來了,看樣子對方也并不是不關心冷舒城。
    想到這裏,他也輕輕松了口氣,笑着說:“這是應該的......”
    還沒說完腦子裏又莫名想到了冷舒城對他說的那句喜歡他的話,要是讓冷硯知道了,他今天可能都沒那麽容易走了。
    畢竟他知道冷家家教嚴格,冷硯八成也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繼承人是一個同性戀。
    冷舒城是因為之前一直跟母親在西國生活,所以希爾德小姐多少也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冷硯不一樣。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冷硯剛準備走,看到聞蕭微微變化的臉色,難得好心地多問了一句。
    “沒事,叔叔您去忙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
    看到對方真的離開了,聞蕭才在心裏松了口氣,耳邊卻冷不丁地響起了宋景白帶着溫和笑意的聲音。
    “蕭蕭,你很怕這位冷叔叔嗎?”
    聞蕭率先走進病房,一邊對他說:“在不喜歡笑,看着很兇的長輩面前,都會有點怕吧。”
    宋景白看着他,不由得笑道:“也是。”
    聞蕭看他這個反應,有點好奇:“你也怕這種長輩?”
    “怕倒是不會怕,所以蕭蕭你要是怕了可以找我說,随時歡迎。”宋景白笑着說。
    “這種丢人的事,怎麽好去找你。”
    宋景白聽了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那我會很難過的。”
    霍展言在旁邊聽了半天,一邊磨着牙,一邊推了一把宋景白的肩膀,不耐煩道:“你要進去就快點,別在門口擋道。”
    “霍展言,很不好意思浪費了你人生中寶貴的二十秒。”宋景白把水果放在桌上,然後跟捧着聞蕭送的花束的冷舒城對視了一眼。
    “只有二十秒?”霍展言咬牙說。
    “現在有三十秒了。”宋景白臉上的表情都沒變,讓霍展言有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聞蕭也在旁邊看戲,總覺得宋景白每次耍人的時候,狡黠得就像一只老狐貍一樣。
    而且因為發生了冷舒城被綁架的那件事,他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依賴宋景白。
    因為重生的事,他沒有依賴過家人,又因為他自诩比同齡人永遠多一段經歷,總覺得自己更成熟。
    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宋景白的照顧,下意識依賴對方的可靠。
    好像有對方在身邊,一切難關都能順利度過一樣。
    明明一開始,也只是把宋景白當成一個比較早熟的孩子,但是他想不清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依賴和信任對方了。
    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
    “你們都來了?”金發女人走進病房,看到他們幾個後有些意外,“我剛剛給舒城辦理了出院手續,這段時間也辛苦你們了。”
    聞蕭盯着她,發現真正辛苦的可能是冷舒城的母親了,看上去才真正憔悴了很多。除了來醫院看望冷舒城,對方還要處理很多希爾德家的事。
    “綁架案的調查有結果了嗎?”聞蕭忍不住問道,因為這件事後續對方不讓他們再來插手了。
    聞蕭剛提起這件事,發現對方的眼神瞬間變化,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眸子裏一片冷意,顯得冷酷又陌生。
    很快因為注意到面前還有幾個孩子,立刻收斂了眼底的神情。
    “舒城,這件事,母親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金發女人冷冷說。那些人在想傷她的兒子開始,就不是家人,而是仇人了。
    聞蕭沒有開口,心裏也有些猜測,能讓對方這兩天總是往希爾德家跑,可能鬧出綁架案的事情的,最後還是希爾德家的人。
    他只知道大家族複雜,但是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
    是冷舒城回到西國讓某些人感到有危機感了?
    “你現在好點了嗎?”聞蕭看着靠在床頭的冷舒城,對方還穿着病號服,臉色沒有最開始那麽蒼白,因為在醫院靜養,也顯得紅潤了許多。
    “我沒事。”冷舒城搖頭。
    他手上捧着那束月季花,感受着鼻尖缭繞的香氣,劫後餘生的感覺更加強烈,讓他莫名有種沖動,是曾經不會出現在他體內的沖動。
    也許這份沖動只能換來後悔,他也想不計後果地做一次。
    做沒人了解的冷舒城,成為那個令他都陌生的自己。
    不,也許這才是他內心的聲音。
    瑪麗安娜突然看向了宋景白他們,溫聲說:“你們可以來幫一下我的忙嗎?病房裏讓聞蕭一個人照看就好了。”
    聞蕭愣了一下,看着對方的舉動,意識到瑪麗安娜是想把其他人支開,好讓他能跟冷舒城單獨相處。
    他剛想問為什麽,就聽到宋景白率先開口:“你是想把我們支開嗎?”
    瑪麗安娜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面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少年雖然臉上帶着笑容,可是語氣卻顯得很冷。
    她竟然從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隐藏的很深的戾氣。
    聞蕭意識到不對,立刻對宋景白說:“我馬上就去找你們,放心吧。”
    他這麽做,也是因為他也有一些話想單獨對冷舒城說。
    冷舒城的母親可能也是抱着這個想法,才想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
    宋景白聽了後,因為背對着聞蕭,所以聞蕭也沒看清對方的表情,只是聽到宋景白輕輕笑着說:“剛剛只是開個玩笑。”
    等病房門再次關上,這間空曠的私人病房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病房裏已經擺放了很多花束和水果,看樣子是其他探望的人送的。
    “有很多人來看望你?”聞蕭問道。
    冷舒城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的表情很冷淡,語氣毫無波動:“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送的。”
    他捧着那束月季花束,突然擡頭看着聞蕭,認真道:“你送的花我最喜歡。”
    聞蕭突然說:“你還記得那天在山上,我找到你的事嗎?你當時對我說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冷舒城的表情變得很不對勁,聞蕭盯着那張臉,勉強辨認出了那是窘迫和緊張的情緒。
    原來當場戳破會讓冷舒城那麽不自在?
    聞蕭剛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直接了,就聽到冷舒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那天以為看到了幻覺。我無法入睡,無法做夢,就算做夢,夢裏也不會有你,醒着也不會看到你,所以我以為我最後真的看到了幻覺......”冷舒城低聲說。
    “如果你當時知道那不是幻覺,你就不會說那話了?”聞蕭挑了挑眉。
    因為經歷了宋景白對他的告白,他現在好像并不會有一開始的慌亂,短短幾天他好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冷舒城聽了後,突然擡眸看向他,神色異常堅定,就好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當時不會說,那我現在也一定會說,結果不會有什麽變化。”冷舒城抓着聞蕭的手微微一緊,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聞蕭的眼睛,“所以我說我喜歡你,蕭蕭,之前是,現在也是。”
    聞蕭輕輕吸了口氣,最後說:“對不起。”
    他沒有去看冷舒城的表情,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是之前在溫尼奧湖邊被贈與的拍立得。
    上面是他和冷舒城兩個人的合照。
    “你的那張照片在你失蹤的時候弄丢了,所以我把我的這張給你。”
    等聞蕭走出病房,才嘆了口氣,有些如釋重負,又有種完全沒能解脫的沉重感。
    之前他害怕把一些事情說開,會讓大家連朋友都沒法做,現在想來,這種害怕很沒必要。
    他要明确自己的态度,才不會給人不切實際的希望,這樣才是真正對他們好,能不能做朋友,将來再見面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尴尬,都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
    他只要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他們最好。哪怕最後的結果是失去,可如果一直不能回應,他才是真正失去了這個朋友,倒不如一開始明确界限。
    聞蕭剛走出病房,就看到宋景白他們幾個回來了,因為滿腦子都是剛剛和冷舒城的事,因此也沒發現宋景白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冷舒城也換下了病號服,他站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陽光照了進來,落在了床頭的那束月季花上。
    他把手按在胸口,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等真的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出去,心髒陣陣緊縮。
    冷舒城的手上還拿着那張照片,畫面上兩個少年在湖面的牽手好像只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實際上也确實是意外,他卻從旁人口中的一句“你們是戀人嗎”中收獲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像是一個小偷在悄悄竊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因為嘗到了甜頭而沾沾自喜。
    冷舒城按住自己受傷的頭,本來醫生已經說沒事了,可現在又因為心理作用隐隐作痛起來。
    等他們來到醫院門口,聞蕭看到張寅早就開車在門口等着了,就跟其他幾個人揮了揮手:“那我先去學校了。”
    霍展言雖然也很想讓對方去機場送他們,可他也怕要是蕭蕭去送他,他是真的不想上飛機了。
    最後只能忍着,一邊盯着對方看,想把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印在腦海裏。
    聞蕭忍不住笑着說:“不要一副好像這輩子都不會見面一樣,這個學期很快就結束了。”
    宋景白突然一聲不吭朝着聞蕭走過來,然後用力地抱住了他,甚至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聞蕭也愣在了原地。
    “你就那麽不想跟我分開啊?”聞蕭小聲說。
    “明知故問。”宋景白眯了眯眼睛。
    霍展言看到後十分不爽地湊過來,對聞蕭說:“我也要抱。”
    冷舒城手上還捧着花,他先将手上的月季花遞給了旁邊的人,然後對聞蕭伸出手,低聲說:“分別前的擁抱,可以嗎?”
    聞蕭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沒法去機場送他們,未來幾個月都不會再見面,抱一下就抱一下好了。
    等回了學校,在上課的間隙聞蕭會突然擡頭往窗外看。
    看到飛機在蔚藍的天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痕跡。等被老師的聲音喚回神,他又低頭在本子上寫着筆記,一邊在草稿紙上畫出意義不明的圖形。
    下課的時候,聞蕭剛準備走出教室,薇恩就叫住了他。聞蕭記得對方之前在放學的時候,還會邀請他參加周末派對。
    “聞,難怪你說不來參加派對,原來是有約了啊。”對方笑嘻嘻地說。
    “什麽?”聞蕭歪了歪頭。
    “我周末去溫尼奧湖都看到你們了,你是跟朋友去玩嗎?不過看你們玩得很開心,就沒去跟你打招呼了。
    下次如果是跟朋友有約,可以直接說嘛,而且把你的朋友帶到派對上,我們也很歡迎的!”
    聞蕭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說:“他們今天就回去了,可能參加不了下次的派對了。”
    “回去了?”薇恩睜大眼睛,一邊說,“難道他們不是我們這裏的學生?”
    聞蕭下意識糾正她:“你忘了,我也不是這裏的學生。”
    薇恩長嘆一口氣,遺憾道:“你到時候要走了,我還真的舍不得呢。”
    聞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等走出教室,經過窗前的時候停留了一下,突然把手伸進了口袋,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他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卡片,看到這張卡片的時候,聞蕭就先愣了一下。
    他對這張紫色的卡片并不陌生,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收到過,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上面這次并沒有用讓人辨不出身份的打印字體,而是用一種非常漂亮的手寫體寫着:
    “等回去的時候,我想聽你再講北極星的故事。還有,我也喜歡蕭蕭。”
    聞蕭看着卡片上這行字,輕輕吸了口氣,送他卡片的人是衛南星,讓他有種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覺。
    而且用的是,我“也”喜歡,說明衛南星已經知道其他人的事了,有時候覺得衛南星真的敏銳得過分。
    就比如最後通過那個離別的擁抱,悄悄把卡片塞進他的口袋裏,是怕他看到卡片後,會當場收拾他一頓嗎?
    他沒有把卡片直接扔了,只是把卡片收進口袋裏,一邊說了一句小變态。
    北極星的故事,最早是他小學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講給衛南星聽的。說起北極星,他就會想到最開始遇見衛南星的那段時候。
    是在用這種方式,想勾起他的森*晚*整*理回憶,好讓他不會因為紫色卡片的事生他的氣?
    聞蕭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正是他今天在病房裏給冷舒城的那張拍立得。他往口袋裏再摸了摸,發現果然還有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
    關于你的一切,已經不需要用照片記錄了。
    聞蕭盯着這行字沉默了看了一會,知道他在病房的時候已經明确拒絕冷舒城了。可既然這樣,為什麽冷舒城還會說這種話。
    他果然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