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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版在晉江
    第一次,刺激戰場第一名的禮物。
    不到三十秒,他給了他一片絢爛的煙花盛世。
    第二次,迷失在派對裏,也是他及時護住即将跌倒的自己。
    第三次,就在剛剛,他意識到陵園周圍一片漆黑時,沈清魚出現在身後。
    每次都是那樣及時,仿佛會瞬間轉移一樣,在擔憂之意剛要竄起,就被沈清魚第一時間撫平。
    上了車,沈清魚就脫去了外套,整個罩在商牧頭上,一點一點幫他擦幹雨水。
    力度柔和,不緊不慢。
    輕輕揉開被雨水浸濕的發絲,說:“無論結果怎麽樣,都不應該傷害自己的身體,你說對不對?”
    商牧看着他打開暖風,等被熱氣包裹住時,問:“你覺得我今天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沈清魚認真思考了一瞬,說:“我熟悉的商牧,是個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的男人。風度翩翩,光風霁月,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能鎮定自若。”
    “從不會賣慘,也能屈能伸,所以今天來到陵園,肯定不是為了和阿姨哭訴。”
    沈清魚篤定道:“你是在安慰她的在天之靈,讓她看到你并不是一無是處,你帶着她的遺願活了這麽多年,終于揚眉吐氣了。”
    說完,停頓幾秒鐘。
    “但你不願意與人勾心鬥角,理智和素養告訴你不要成為自己最讨厭的人,可私心卻在作祟,讓你不得不‘審判’那些對你不好的人。”
    “所以,你并不開心。”沈清魚說,“哪怕你得到想要的了,也不開心。”
    商牧眨了眨眼,眸中頃刻浮現出霧霭蒙蒙。
    商置雄那樣聰明,把親兒子趕出家門,怎麽會不提防着他報複。
    這麽多年商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肯定會傳到他耳中。
    但他又不能一直做小伏低,這并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思維,所以情緒上了頭,他必須要回擊。
    時不時戳一下父親的痛處,才是一個真正的人,才能不讓他發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麽多年如履薄冰,比黑夜更可怕的其實是人心。
    商牧的聲音和肩膀都在顫抖:“我一生都在茍延殘喘。”
    沈清魚搖頭,捧着他潮濕的臉:“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有很多時光。還記得當初結婚,主持人說我們以後會繁花似錦,手牽手一起走繁華之路嗎?”
    婚禮那天,最令商牧記憶猶新的就是兩次接吻環節。
    至于其他的,在接吻之前,他生着沈清魚的氣,接吻之後,他周邊的空氣都被沈清魚的熱情籠罩,整個人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态,哪裏還會記得主持人說過什麽。
    他感慨:“你連這句話都記得。”
    “當然了,這可是我們的婚禮,”沈清魚認真道,“我期待很多年的婚禮。”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明亮的泉,恍然間讓商牧覺得怕黑這件事,是一個笑話。
    他愛沈清魚瞳仁中的黑,幽深、桀骜,猶如旋渦。
    與多年前那幾個夢魇般的夜晚完全不一樣,這種黑,是他想要擁有的。
    陳姨本想為他們煮一鍋姜湯,但看見沈清魚已經把蜂蜜放入燒開的熱水裏,又默默離開。
    商牧洗好澡出來,蜂蜜水的溫度剛剛好,他雙手捧着杯子,臉色白裏透紅。
    他坐下來,緩緩道:“商氏集團的幾位重要股東知道我爸是個什麽德行的人,他們不認為連家庭都管不好人能夠管理好企業,所以我是他們的b計劃。”
    “這些人很大一部分看重我的能力,剩下的就是和我媽的情分。”
    商牧自嘲地垂下眼彎了彎唇:“當初我爸不知道在哪聽說,我的生辰八字不利于集團發展,說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是件晦氣的事情。”
    “剛好那段時間集團業務出現了嚴重問題,我爸就在外面買了套房子,說讓我住在那裏。我媽不放心,跟着我一起搬了出來。”
    商牧握着水杯的指尖泛白,這些話幾乎用盡了他全部力氣。
    沈清魚幫他補充:“再之後,鄒莉就住進了你家。”
    “是,”商牧點頭,“他說這是命格,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命運,如果早知道我會個集團帶來災禍,他根本不會要我。這些從我媽離世之後,就得到了‘證實’,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克死了我媽。”
    “于是,我徹底失去了一切。”
    “對了,我還被規定了回商家的時間和日期。逢年過節不能回商家,一天之內在商家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個小時,不能超過12點。”
    說完,商牧看向沈清魚,彎了彎唇:“你知道我真正感覺到幸福,是哪一天嗎?”
    沈清魚勾唇:“反正是跟我在一起的日子。”
    商牧點頭抿了抿微啓的唇:“真人刺激戰場那天,和你一起看煙花。”
    每到過年是他最孤獨的時候。
    員工放假,保姆也放假,偌大的房子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選擇去酒店,因為只要付錢,就會有人為他準備豐盛的年夜飯,給他送上最真誠的笑容和最誠摯的囑咐。
    窗外四濺的煙花曾是擾他清淨的噩夢。無法工作、不能睡覺,只能将音樂開到最大聲,一個人默默坐在書桌前,直到朝陽升起。
    盡管早已波瀾不驚,但在別人的幸福在眼前層出不斷時,他還是得承認內心無法平靜。
    承載着別人喜悅而飛上天際的煙花,照亮了商牧身後的黑暗。
    那上面寫滿了滑稽、凄涼、狼狽……
    商牧最恨除夕。
    直到那次看見漫天煙花,他說什麽什麽顏色就有什麽顏色,漆黑的環境下,沈清魚就站在他身邊。
    将寶藏送給了他。
    這讓他開始期待新年,期待過節,期待有他陪在身邊的每一天。
    他親眼看見那些不堪入目的字跡被熱情洗涮,再被太陽曬幹,從此以後再不是見不得人。
    商牧看着沈清魚從浴室拿出一條毛巾,輕輕幫他擦拭頭發,再到滴在脖子上的水滴,溫度一寸一寸猶如深海漫過肌膚。
    毛巾從他眼睛往下滑,取而代之的是沈清魚的唇。
    纏綿細吻過後,沈清魚低促地呼吸,額頭相抵,沉聲告訴他:“上一次幫你擦頭發就想親你了。”
    所以并不是商牧感覺錯誤,對方腦筋靈活,轉換的速度過快。
    遠處又是一陣轟隆隆的悶雷,緊随其後的是瓢潑大雨,大雨幫玻璃渡上透明的婚紗,風将婚紗裙擺吹動。
    沈清魚說:“你看,人都是先有了盼頭,才會付之行動。行動分為明和暗,但無論明還是暗,最終成功的就是贏家,且贏家只有一位。”
    “你和我,”他的手指碰到商牧的胸膛,轉而指向自己的心跳,一字一句補充,“都是贏家。”
    商場上沒有什麽冠亞季,贏家之外全是輸家,第二名會淪為最大的笑柄。
    商牧眨了眨眼,眸中霧霭複現,又被沈清魚的唇覆蓋。
    “不要覺得你被世界同化,你的現在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透支了前半生的涵養和教育。但你做錯了嗎?司法處置你了嗎?有警察來找你問話嗎?你被叫去警察局寫承諾書了嗎?”
    “沒有。商牧,你沒有做錯。你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并且因為對方是給予你生命的父親,所以給他留下了他沒留給你的顏面。”
    “小牧哥,不要再為別人內耗自己了,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有涵養和最溫暖的人。”
    源源不斷的溫暖湧入身體,摻進血液。商牧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現在這種感受。
    沈清魚的靈魂摻了太陽光。
    就像睡前留下的夜燈,洗澡要用的剃須刀,宿醉過後的蜂蜜水……
    他是自己生活中的必需品。
    從此黑夜不僅只需要一盞孤獨的燈,陪伴孤獨的自己,還需要有将桀骜與風攪拌換做溫柔的沈清魚。
    沒有他,總歸是不完整的。
    蜂蜜水飲盡後,沈清魚問他:“今晚還要我在這睡嗎?”
    商牧看着他的眼睛上方的醫用創可貼,眉毛那邊已經不腫了,他那股英姿飒爽的勁再度歸來。
    “今天醫生不是說你恢複得很好嗎?”
    沈清魚眨了眨眼:“跟你在一起已經睡習慣了,沒你牽手我睡不着的。”
    商牧今晚心緒忽高忽低,想了想,說:“那去你房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床側塌陷的弧度比平日都深,他們兩個面對面側躺着,沒一會兒就湊近,呼吸之間唇瓣湊到一起。
    商牧被他健碩的手臂攬入懷中,吻一寸一寸落下,難舍難分。
    被聞到喘不過氣,縮着肩膀由着他越摟越緊,配合着窗外的大雨,陡然令商牧想起結婚前的那天晚上。
    一部電影,一杯橙汁。
    現在想想,或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心中的天平開始慢慢朝沈清魚傾斜。
    “好了好了,快睡吧。”商牧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沈清魚聽話地貼着他,還在做最後的争取:“躺都躺下了,你還回去做什麽?”
    “馬上要接管集團的業務,我不能休息,抽空看看文件。”
    雨聲是最好的催眠曲,沒一會兒就聽見沈清魚的呼吸逐漸平穩。
    商牧輕手輕腳下了床,沒忘幫他掖好被子。
    又是一個響亮的雷聲,商牧打開電腦,視線變得專注起來。
    再過幾天應該就能拿到集團的賬本,他要考慮曾經那些親朋友好的去向,以及下一步計劃。
    混亂的思緒漸漸變得整齊,幾聲清脆的敲門聲在耳邊響起。
    商牧打開門,已經睡着的沈清魚抱着枕頭,撓了撓頭。
    “小牧哥,”他抿唇,腳尖翹了翹,“就讓我和你在一起吧。”
    商牧看着他。
    沈清魚眼睛泛着無辜的光,平靜地說:“打雷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