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呆住了,霍敛竟然听见了他和室友聊天!

    不对,重点不在这。

    重点是箭在弦上霍敛居然能生生忍住,就为了问这?

    他张张唇,注意力没法集中在问题上,满脑子胡思乱想。

    “不说话?”抬起他的下巴。

    嘴唇被吮了下,云栖结结巴巴:“不、不是……”

    “那我是谁?”男人低声问。

    他分明憋得厉害,作为与他再近不过的云栖自然感受到了。

    霍敛额头与他相抵、鼻尖轻蹭,却硬是忍着没更进一步,非要听一个满意的结果才肯罢休。

    呼吸喷在云栖脸上,又潮又热。

    云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树上的藤萝花,要被这灼热的气息揉碎成团酿出蜜来。

    脑子乱得很,各种纷乱的思绪划过脑海,一会儿是金主爸爸叫出来会扫兴吧,一会儿是又不能直接叫爸爸。

    那叫什么呢?

    支吾哼唧半晌,闭上眼半是破罐子破摔地喊:“……老公。”

    弱声弱气的,音量不比蚊子叫大多少。

    但与他头抵头的霍敛听到了,呼吸一滞,瞬间陷入怔忪。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小时候的那声称呼……

    闭上眼睛的云栖没看到当他叫出这两个字时,男人的眼神有多幽深,是既想将他狠狠碾碎,又想将他小心护在掌中。

    两种复杂又截然相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霍敛心脏急速跳动,重若鼓锤。

    “……小七,”扣在腰上的手从衣摆下方探进去,他闭眼埋进云栖颈边低声喟叹,“你天生就知道怎么折磨我。”

    说话间嘴唇挪动着在脖颈细腻的皮肤上轻蹭,带起细密的痒。

    这个姿势不用与男人黝黑的双眸对视,云栖收紧双手悄悄睁开眼睛,对面落地窗上倒映着他和霍敛在吧台处的身影。

    模糊,亲密,恍若一体。

    “我哪有折磨你……”他躲开画面小声辩驳。

    称呼出口没有他想象的艰难和别扭,相反,他神经突突跳动,霍敛越因他的话反应高涨,他便愈加为此兴奋。

    他是那只调皮的坏猫。

    平时撒娇粘人,看着乖巧无害,却喜欢趁人不注意偷偷恶作剧,然后在得逞后露出尖尖的獠牙。

    “再叫一次。”沙哑的嗓音在颈边呼出热气。

    霍敛抬起头,捧在他侧脸的手滚烫有力,不容他回避视线:“看着我,再叫一次。”

    注视有如实质。

    云栖目光掠过男人额角鼓起的血管,这种憋到极致的隐忍,让他想要做坏事的恶劣念头又从心底冒出来。

    想要撕掉对方表面的淡然,想让他失控,想要他沉迷。

    脑袋动了动,乖乖蹭着男人的掌心喊:“老公。”

    声音又乖又黏。

    霍敛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仍是萧肃清举的模样,按在脸颊的拇指摩挲到唇角,一下一下地揉按,动作暧昧隐晦。

    开口才知声线接近嘶哑:“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小七已经准备好了?”

    云栖假做无辜:“要是没有呢?”

    霍敛勾唇笑起来,阖眼逼近低声道:“小七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在吧台边耳鬓厮磨,像是有皮肤饥渴症般身贴身地缠绵亲吻。

    男人亲吻还是一贯的风格,云栖很快被逼得双眸湿润,眼里盈满了泪水。但这次霍敛可不会再克制,单手托住臀部将他抱起。

    走回卧室的路上,突然驻足锁紧眉心。

    云栖双眼迷蒙地望着他。

    霍敛深吸气:“没买润/滑。”语气细听竟有些咬牙切齿。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没用这东西,万幸他没失去理智,但过后云栖抹了两天去肿的药膏。

    反应了会明白过来的云栖动动腿,托在屁股下的手立刻随之扣紧。

    他脸烫了烫,立即不敢动了,偏头看着落地窗问:“你下楼去买?”

    充血的耳朵像颗红透的草莓,此时正对着霍敛,霍敛低眼看了半晌,倾身含进嘴里:“……走不了。”

    抬步进了卧室。

    当晚两人没进行到最后。

    但对云栖来说差别不大,反正除了里面碰不到的地方,他身上能碰的都被男人细细抚摸把玩过。

    尤其大腿两侧,不知道被印下多少枚吻痕。

    头天晚上折腾到比较晚,是以云栖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

    房间很安静,拉紧的窗帘没漏进光来,King Size大床上被子鼓起明显的一团,旁边不见第二个人的身影。

    忽然鼓鼓囊囊的一团动了动,被子下面蛄蛹出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凑近看,陷入酣眠的人睡颜隽秀,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眉头下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

    云栖醒了,愣神片刻反应过来他好像做了个梦?

    一个寓意不怎么样的梦。

    他梦到了这个世界的小说剧情。

    不过内容记不起来了,大概是代入原主将原剧情过了遍,醒来后那股挣扎痛苦的感觉还在心口萦绕不去。

    莫非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他摸摸犹有些窒闷的胸口,抱着被子坐起身,偏头一看,旁边空荡荡的。

    霍敛呢?

    这人不会又吃干抹净跑去上班了吧?

    不对,霍敛不是说周末放假么。

    受梦境影响心情不好的云栖险些像小时候那样撅嘴巴,动作前,想起爸妈过去总爱说起这事打趣,笑他嘴巴能挂油壶。

    硬生生忍住,改撅为抿。

    身体探出被子去摸床头柜的手机。

    正在这时,卧室门把手下压,霍敛俊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去哪了?”云栖听见声音回头问。

    他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皮肤白的晃眼,霍敛目光没有收敛地在上面游走,静静欣赏。

    直到某人惊醒不好意思地缩回被子里藏好,这才抬眼:“定的早餐到了,开门取。”

    哦,原来不是跑了啊。

    霍敛走进屋:“不饿?”

    这会儿都9点了,怎么可能不饿。

    接过男人递来的睡衣,云栖穿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次怎么不给我穿衣服?”

    他昨晚虽然好一点没晕过去吧,洗完澡也是昏昏沉沉,但这次霍敛怎么没给他换上睡衣?

    男人很轻地笑了下:“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

    哼,他就知道自己浑身滑溜溜的很好摸!

    瞪对方一眼羞恼赶人:“你出去,我要穿裤子了。”

    霍敛眉梢轻动,纵容地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云栖穿好衣服又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才出的卧室,卫生间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不知男人什么时候准备的。

    可见霍敛虽然某些时候过分了点,平时还挺贴心。

    餐桌上早餐已经摆好了,清淡的中式早餐,看配送包装就知道不便宜,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云栖自觉在摆着牛奶的位置坐下。

    吃完早饭,霍敛收拾残局,该扔的收进配送袋,装牛奶的杯子是自家的,收去洗碗机打开开关,接着到旁边洗手。

    闲着无聊的云栖跟在后面看对方做这些。

    男人洗完手转身:“昨晚——”

    云栖眉头一皱下意识接话:“你又要和我聊聊?”

    霍敛稍顿后勾唇,小七总是有本事把他逗笑。

    他擦干手把人抱到流理台上。

    相同的姿势让云栖联想到昨晚,不自觉有点紧张。爱爱的确很快乐,但他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男人显然没想做什么,这样只是为了方便说话,温和看着他道:“我是说昨晚的问题,为什么要和朋友说我是房东?”

    云栖万万没想到,都过去一夜了霍敛居然还记着这事!

    这是什么未破解的千古之谜还是涉及到了什么严重的商业机密啊,霍敛就不能让这事翻篇么,干嘛老抓着不放!

    他嘴巴一张。

    男人十分有先见之明地伸手捏住他嘴巴:“叫老公也没用。”

    抓开嘴巴上阻止说话的手抱在胸前,云栖眼巴巴问:“真的没用吗老公?”抱着怀里的手轻晃。

    霍敛头疼地扶住额角。

    “真的没用吗?没用吗?”云栖可得意了,偏头追着男人的视线追问。

    被忍无可忍的男人抬手捏住下颌:“少撒娇,老实回答问题。”

    原来霍敛吃这套啊。

    自觉找到男人死穴的云栖嘴角翘得高高的,一点不在意下巴上的手,乖巧点头表示配合:“回答什么呀?”

    霍敛垂眸睨他,眼神轻飘飘的带着探究:“为什么跟朋友说我是房东?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