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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授勳
    慶典舞臺上, 燈光高懸。
    關應鈞在歌舞聲中打破了簡若沉一個人吃一盆魚的幻想:“回。”
    簡若沉抿着唇,遺憾地嘆了一聲。
    載歌載舞的慶典整整持續了一小時,散場之後, 兩人又到大仙祠邊上去看游燈。
    簡若沉今天穿了一身極為得體的西裝, 此時外套和馬甲都已經脫了,裏襯的袖子也挽起,露出一截如玉似的小臂。
    保镖隐沒在人群中,穩穩環繞。
    經過大仙祠門口的時候,簡若沉領了幾只小煙花抓在手裏, 舉着龍首的舞龍隊經過時,可以跟那打赤膊還舉着火把的引龍人借火。
    簡若沉笑着擠進人群, 一只手扶着護欄, 半邊身子都探出去要火。他腹部也擱在護欄上, 火光印在面龐,照得臉上的歡喜神色斑駁迷離, 乍一看,仿佛一個光彩射人,容貌絕世卻偷偷下凡游玩的小神仙。
    關應鈞不自禁伸手, 摁住他後腰。
    簡若沉借完了火,立刻護着小煙火縮回來, 含笑道:“快拿一根,它要呲開了。”
    關應鈞拿了一根, 攏着簡若沉看長長的龍燈, 煙火很快亮起金黃色的光,印在兩人的面頰上。
    關應鈞看着眉開眼笑的簡若沉, 有一瞬失神。
    簡若沉總是很有活力很開朗,簡直像個太陽, 他碰到簡若沉時26歲,如今已經過了整整五年。
    他們倆都不怎麽愛過生日,所以對年齡幾乎沒有實感。此時此刻,關應鈞才想起簡若沉才只有24歲,他已經31歲了。
    “怎麽了?”長長的呲花放完,龍燈剛好走遠,簡若沉回頭看向關應鈞。
    還未等人說話,忽而聽見“铛”的一聲鐘響。
    悠長綿延,時間仿佛都在這聲長鐘裏停滞。
    随後又兩聲鐘聲響起。
    “3點了。”關應鈞道。
    很少有人知道大仙祠有鐘,因為大多數時候這口鐘都不響。
    看來如果真有神仙,今天也是高興的。
    “回家睡覺吧。”關應鈞低聲道。
    簡若沉意猶未盡道:“後面還有舞獅。”
    “明早還要授勳。”關應鈞說着,将人一摟一抗,抓着就走。
    簡若沉咽了咽,懵了。
    保镖還在周圍呢!
    他垂手敲關應鈞的脊背,才動兩下,屁股上就挨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別動。”
    簡若沉的臉霎時紅了,因為倒挂在關應鈞肩膀上充血。
    民衆們都在看舞獅,除了一心為雇主安危考慮的保镖,沒人注意這裏。
    簡若沉被放上車,安安穩穩回家洗漱睡覺。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欲望總會無限放大。
    簡若沉翻來覆去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牽住關應鈞的手,滾到他懷裏一窩,“我想吃剁椒魚頭。”
    他說着,喉結還滾了滾,擡起眼,巴巴看着關應鈞黑暗中睜開的眼睛。
    “剁椒魚頭、蒜蓉麻辣粉絲扇貝、香辣蟹。”簡若沉窩着窩着蹭到關應鈞身上趴着去了,想了想,便擡起上眼睑,可憐巴巴看着人,面頰貼在他肩頭,說話時熱氣呼在人頸側,“我不會嘴饞多吃,每樣就嘗一兩口,不影響眼睛。”
    關應鈞呼吸一亂,睜眼落下的視線滾燙。
    他一手鉗着簡若沉的腰,将人單手往上一提,抵着額頭親下去,将這張嘴裏跳脫的話全都吞進自己的肚子。
    簡若沉懵了,他趁着關應鈞換氣的工夫想翻身下床。
    才有動作,一條有力的長臂就将他一把拖回去,關應鈞聲音莫名低啞,“勾我?”
    “我沒……唔。”
    簡若沉一句整話都沒說完,親得頭暈目眩,上氣不接下氣。
    “明天讓廚子給你做。”關應鈞親夠了,又拍拍他的後腰,說:“腿。”
    ·
    次日,簡若沉幽幽盯着關應鈞,見他确實跟廚子點了菜,并頂着羅彬文質疑的視線謊稱是他自己想吃,這才順氣。
    7月2日上午十點,首次勳銜頒授典禮由特區政府組織,在禮賓府舉行。
    授勳的臺子臨時搭建在禮賓府內,長而軟的紅毯鋪在地上,踩上去時鞋跟都陷在裏面了似的。
    白色的塑料椅整排放在觀禮區,簡若沉和關應鈞到時已經坐了黑壓壓一片人。
    勒金文已坐在第一排,他聽身側人說了什麽後回頭,見到站在一起的兩人眼睛一亮,擡腕招手,嘴型是:“過來坐。”
    簡若沉擡腳走過去。中間不小心踢到了地毯和地毯的接縫處,踉跄一步。
    靠關應鈞順勢拉了一把才站穩。
    他無聲瞪了一眼關應鈞:“你昨天那麽用力,蹭得人走不穩。”
    關應鈞輕聲道:“你那時候明明很喜……”
    簡若沉眸色一利,關應鈞立刻閉嘴。
    兩人走到勒金文身邊,他正在和人炫耀自己的接班人和侄子:“……對,現在的小年輕是很聰明,我感覺我可以退了,再幹五年,多拿退休金?……算了算了,我還想多點時間陪老婆,一家兩個警察,很難碰上空閑嘛。”
    “哎,我外甥?他不是那個料!你看他那張臉!”
    勒金文邊上的人齊齊轉頭看向關應鈞,只見他面如霜雪,神色淡漠,眼睑低垂地坐在貼了“關應鈞”三個大字的塑料椅子上,動作之間寫滿四個大字:不必寒暄。
    如果表情也會說粗話,那應該是:別煩老子。
    衆人收回視線,拍着勒金文的肩膀安慰:“确實。”
    “但你找的小徒弟不錯,還是李長玉的學生,據說李長玉前兩天還在講座上提過他……”
    簡若沉沒聽見後面的話,他被禮賓府的工作人員叫走了,在西裝的領口側面別了一個用來夾勳章绶帶的金夾。
    工作人員道:“等叫到你的名字就上臺,會由首任行政長官頒獎,你只要握手、站着等人給你戴勳章,然後轉身立正拍照再從另一邊下臺就好。很快就結束了,然後再長官講話就行。”
    “嗯。”簡若沉點頭。
    “關應鈞和你一起的嗎?他怎麽不來戴?”工作人員說着探頭過去看,等看清楚關應鈞的臉,他沉默一瞬,将金色的夾子放到簡若沉手裏,“簡sir,既然他不來,就請您幫一下忙。”
    太嚴肅了,他不敢去。
    簡若沉笑道:“好啊。”
    他走回關應鈞身側,在衆目睽睽之下翻開男人的領口,将金夾刺進去,用小鎖扣別好。
    關應鈞微微揚起下颚,方便動作,眼睑低垂,周身冷意盡數散去。
    簡若沉一邊戴,一邊将工作人員說的話原封不動和關應鈞說了一遍,末了,叮囑道:“記得笑,別一直板着臉,要拍照的。”
    關應鈞“嗯”了一聲,眸子如冰雪初融一般,盛滿了溫和的愛意。
    很多人的視線在此停留,但在這個遍布人脈的名利場,所有人都在和一年見不到幾次的老朋友打招呼。
    一些新起沒幾年的商業權貴見了簡若沉對待關應鈞的态度,也沒了上前寒暄的打算。
    左右簡若沉也不參與商業競争,身邊還有一尊煞神,他們混到這種地步,不會沒眼力見到這時候上前讨嫌。
    儀式開始之前,全場靜默,唱國歌。
    簡若沉這回光明正大的唱了,不像讀警校的時候,只能盯着英國國旗假唱。
    關應鈞默默聽着,簡若沉平常一高興就喜歡亂哼,有時還不在調上,沒想到真唱起來會這麽好聽。
    他認真聽了一遍,感覺自己已經全會了,再有下次,可以一起唱。
    首先頒發的是大紫荊勳章,總計獲得者一共十五人,按照年齡排。
    簡若沉最小,排在最後。
    等禮賓員叫到名字,他起身從右側樓梯走到特區首長面前,與男人伸出的手交握。
    青年掌心滾燙,焐得首長微微一愣,唇角不自覺勾起。他側身從托盤上拿起勳章,傾身戴在簡若沉胸口,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大家對你寄予厚望,好好幹。”
    “我會的。”簡若沉堅定應下。
    兩人轉身面對攝像機,燈光一閃,定格此時此刻。
    随後,勒金文上臺領取榮譽勳章,關應鈞領取金紫荊星章。
    金紫荊星章雖然在大紫荊勳章下一格,但已經是一個警察能拿到的最高榮譽了。
    星章不用追授,但很少有警察能活着摸到這枚獎章。
    表彰結束之後,禮賓府準備了午宴,簡若沉站着社交了一會兒,很快就累了,下午還有任命儀式,又不能先離開,只好拿了塊小蛋糕在茶會區休息。
    這蛋糕上的藍莓被蜂蜜腌過,吃起來一般,簡若沉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便将它塞進了關應鈞嘴裏。
    關應鈞口味淡,吃下去之後覺得太甜,不得不多喝了一杯水,半點怨言也沒有,只含笑看向簡若沉,伸手捏了一下他耳尖的紅痣,“馬上要做一哥了,什麽感覺?”
    簡若沉恍惚一陣,“恍如隔世,出乎預料。”
    現在回想起來,穿越好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剛來時他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警察。
    以為……
    如果自己還想重操舊業,就得重新建設警局。
    他當時拼命想抓住一點和上輩子有關的身份和關系,不想完全成為“簡若沉”而忘記了自己。
    後來……就碰到了關應鈞,碰到了張星宗還有那些可愛的同事們。
    這不是地攤小說,這是真實的世界,每一個人都有血有肉。
    除了主角團的臺詞比較炸裂,其他人都挺正常。
    仔細想來,每一步他都算是腳踏實地走過來了。
    現在就能做一哥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就算內地的首長給了态度,他還是覺得自己要等到30歲。
    這行吃資歷,越老越吃香。
    他功績是夠了,但明顯太年輕。
    簡若沉遲疑的想,估計是捐的錢太多,什麽都不要,內地長輩們反而不安心,于是就用用另一種方式硬塞回來。
    俗話說有一種需要,叫媽媽覺得你要。
    如果穿書能選的話,他還會選擇過來嗎?
    他舍不得關應鈞,舍不得羅彬文他們。
    他在這裏也有家了啊。
    簡若沉這麽想着,挑了一只草莓西餅塞進嘴裏,含混道:“一哥……能做更多事喔,以後不用束手束腳了。”
    關應鈞笑了。
    簡若沉的身份無論怎麽變,他都赤誠、坦然又意氣風發,好似永遠都有19歲那時,在警局裏大顯身手的少年氣。
    1997年7月2日。
    下午三點三十。
    禮賓府外豔陽高照。
    簡若沉經香江特區行政長官任命,接手勒金文的全部工作,成為最年輕的警務處處長。
    今日接任的不止有他,還有其他幾個年輕小輩。
    接任總商會副會長的那個,看着只有20歲,比他還小。
    勒金文上臺,親自将肩章帶到簡若沉的警服禮服上,燈光之下,那肩章熠熠生輝。
    “好好幹,香江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勒金文沖着他敬禮。
    “yes sir。”簡若沉回禮。
    這是勒金文最後一次以“一哥”的身份在公開場合敬禮。也是簡若沉第一次以警務處處長的身份在公開場合回禮。
    他以為自己會很高興,但實際上卻無比平靜。
    簡若沉轉身看向臺下時,面上甚至沒有半點喜色,戴在肩膀上的肩章似乎有了千鈞的重量。
    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這份重擔的意義。
    警務處處長接任儀式結束時,所有商業權貴和洗白上岸的商會都知道,屬于三合會的時代真正過去了。
    今後的香江正式步入了一個依法為治的社會。
    這位禁毒的決心如何堅定,他們心知肚明。
    簡若沉運籌帷幄,關應鈞則能掌控香江情報,高瞻而遠矚。
    任何違法犯紀的舉動都會變成廉政公署和警務處的業績。
    為了避開他們,一些富商甚至在新法案生效之前,就将家裏碰過毒的渾小子都送出了國,更有甚者已經和逆子徹底斷絕了關系。
    從此以後,香江将百業待興,安穩如山,安民家寧。
    簡若沉帶着新肩章走到關應鈞身側。
    兩人的手指垂在身側,不經意碰到了。
    簡若沉小指擡起,蹭了下男人的手背。
    關應鈞垂眸,默默牽住他,像五年來的每一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