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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2 章
    “這是什麽?”
    聽見詢問,正坐在書桌前做晚間護理的裴雪轉回身,看着男人手裏的白色塑料瓶,回答道:“身體乳,冬天氣候太幹燥了,得塗一下。”
    拇指彈開瓶蓋,一股清新的果香撲鼻,陳熠馳笑着看她,“怪不得你身上總是那麽香。”
    已經要回頭的裴雪突然奇怪地看男人一眼,“那是我月初才從韓國買回來的,昨天才想到拿出來用,以前我都沒怎麽用過,你……覺得那香味很熟?”
    “是嗎。”躺在床上的陳熠馳若無其事地放下滿是韓文的塑料瓶,“我是說你本來就很香。”
    “陳熠馳,你有事就直說好不好,你這樣好奇怪,你——”
    想到什麽,裴雪臉頰微微泛紅,“如果你想要,就自己去衛生間解決喔,我來那個了,還沒完。”
    “我知道。”陳熠馳勾了勾唇,看向裴雪的眼神裏卻不帶多少笑意,覺得他奇怪,她第一反應還是他想和她做些什麽,他真的不是滿腦子只有那件事。
    裴雪的生理期,他記得比她熟,更不用說他今天接人下班時順口一提,想在她家過夜,裴雪當時就已經提醒過他一次。
    “明天他們想聚一下,在江斯朗的俱樂部,問你想不想去。”
    陳熠馳說,“那是一家馬術俱樂部,可以騎馬,想去嗎?”
    “問我去不去?”裴雪有些吃驚,“誰問我啊,都有誰?”
    “大部分你都認識,再不然也都見過面,都是一個圈子的,有江斯逸畢浩然他們,其他的,明天再說。”
    陳熠馳說,“我們複合後,他們還沒和你正式打過招呼。”
    “哦。”
    原來是這麽個事,裴雪把面霜在手心揉開,想着上一次和江斯逸他們見面還是兩周前,她從韓國回來趕去酒吧想給陳熠馳驚喜,那一次連話都沒和他們說上。
    “那是很正式的聚會嗎?”
    馬術俱樂部,可她既不會騎馬,也沒去過什麽專門的俱樂部,比起新鮮感,裴雪更在意的是她會不會不能融入而讓陳熠馳丢臉什麽的。
    “不是,只是朋友小聚。”
    見裴雪有些猶豫,陳熠馳難得有些不自在,下了床走到裴雪身後,彎下腰,強壯手臂從身後緊緊環住女生纖細的腰肢,緊緊摟住,濕熱的吻溫柔地落在她的後頸。
    “你要是不喜歡那種聚會的場合,不勉強。”
    裴雪手上的動作一僵,轉頭好氣又好笑地看他一眼:“我怎麽就不喜歡了?”
    是她不喜歡,還是陳熠馳也覺得她不太适合?
    就像很久以前的林遠提醒過她的一樣,她和陳熠馳差別太大,那些場合不是她應該參與的。
    裴雪有些介意,她擔心自己是她追求完美,不代表她會退縮,會怯場,不代表她真的不合适,大家都是人,不會的她都可以學。
    但要是陳熠馳擔心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熠馳,你不想我和你朋友他們見面嗎?”
    “你在想什麽?”陳熠馳雙手抱着裴雪的肩,把她轉到面前,四目相對。
    “我是怕你不喜歡那種場合,而且明天去的人,咳,和當時我去留學的送別會差不多,我是怕你想到當時的事,讓你不開心。”
    “哦……”裴雪恍然大悟,陳熠馳是怕她‘觸景傷情’,接着生氣不理他。
    “所以你在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不想讓你和他們見面,我早就想把你帶去他們面前炫耀……咳,和他們見一下面。”
    “那去啊,我想去。”裴雪抖了抖肩膀,把男人的大掌甩開,“那明天要早起嗎?”
    “不用,你睡你的,明天上午你想吃什麽?”
    裴雪考慮了一會兒,把護膚品的瓶瓶罐罐都蓋好,轉身,看到随便一躺就占了床鋪一半面積的男人。
    十月底,床上的男人單穿一件黑色T恤,被單随意搭在腰部,充滿力量的手臂墊在後腦勺,整個人懶懶地靠着床頭看她,卧室燈光昏暗,但足夠看清那繃緊的手臂肌肉,畫面非常撩人。
    哎,可是不能做。
    仿佛看出裴雪的可惜,陳熠馳換了個姿勢,手臂搭在床上,輕輕拍了拍柔軟的床鋪。
    “過來。”
    嗓音低沉,語氣充滿誘惑。
    “……陳熠馳。”裴雪看他,“你要不回去吧你。”
    “裴雪,趕快過來。”男人譏诮地一笑,“不做,只想抱着你睡。”
    裴雪慢慢挪動腳步,像蝸牛一樣慢的速度,“陳熠馳你不覺得我的床很小嗎?”
    “有點。”陳熠馳很認真地點頭,“想搬去我那裏了?”
    裴雪租的是間小套一,為了節省空間,房東提供的床是1.5m的床,裴雪一個人睡那是寬敞又舒服,但多一個大男人來擠,就顯得有些逼仄。
    特別是兩人做什麽的時候,真讓裴雪見識了當時蘇陽生日會那時候,在夜店裏那些女生說的,什麽叫精力旺盛還體力好,就算有個柔情似水的開頭,等熱情把水燒幹,還是一場幹柴烈火。
    好幾次裴雪都怕陳熠馳把床給撞散架,每一次她自己顧不上,還得分心讓他注意一點,可只要一提,陳熠馳就借機讓她搬到他那邊,反正裴雪有辭職的想法,早晚不會住這邊。
    可一旦提到搬家,提到同居,裴雪就不說話了。
    現在兩人沒住在一起,陳熠馳都想天天睡她,要是她真的搬過去,搬進那吃人的魔窟,那還不被他吃幹抹淨?
    兩人複合後,約會的流程不管有再多變化,結尾幾乎都是回她家,關上門do個天翻地覆,她是很喜歡,做這種事也很享受,但又覺得每一次都是這樣,陳熠馳性.欲太強,好像找她都是為了這一碼事。
    再是喜歡,或者再是從那件事中獲得了愉悅,可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對于陳熠馳問要不要搬過去的事,裴雪堅定搖頭:“我是說其實你可以不用在我這裏過夜啊,反正這周都不能做。”
    “裴雪。”陳熠馳擡眼看着裴雪,提醒自己她是生理期,情緒不穩定,鬧小脾氣是正常的。
    “我記得我說過,我過來是因為我想見你,不是想睡你。”
    “但是能睡的時候,你哪次沒睡?”
    他有甜言蜜語,她有不能抵賴的證據。
    “行。”
    陳熠馳轉過頭,對着窗簾自嘲地一笑,到底是他想做還是她想做,每次一抱她身體就軟了,看着他的眼神嬌滴滴的,完全是在勾引他暗示他。
    過了兩秒,陳熠馳看回裴雪,“你想好了沒,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不知道,你随便買吧。”
    裴雪掀開被單,躺上床,饒是再小的面積,也被她隔出距離——
    不到五秒鐘,距離消失,裴雪被陳熠馳貼上來抱進懷裏。
    “不要你抱,熱死了。”
    “嗯。”
    “你別嗯,你倒是放開啊,你的手根本推不動、你力氣怎麽那麽大?”
    “嗯。”
    “陳熠馳,你捏我胸幹嘛……你、不準解開扣子,不準!”
    “喜歡。”
    裴雪的臉有些發燙,被單被掀開,男人直接鑽了進去,很快傳來吮吸,舔.咬的聲音。
    “太喜歡了。”
    十月底,天氣漸涼,聚會在馬術俱樂部裏面,馬場就在旁邊,但沒幾個人真的去騎。
    秦菲和畢浩然是最晚來的,剛一進門,就被好事的男生調侃,兩人聰明地躲開了陳熠馳。
    “什麽意思?”秦菲問 。
    “你們沒看到陳熠馳牽着他媳婦的嘴臉,太惡心人了,老子有老婆,只是沒帶過來,被他鄙夷得像沒女人要,之前他單身那麽久,兄弟們誰也沒看不起他啊。”
    “你說Leo他……”
    對方說的畫面,秦菲實在想象不出,她認識并熟悉的,都是在美國的陳熠馳,也就是對方說的單身時的陳熠馳。
    那時候的陳熠馳,是女生把橄榄枝遞到他手裏,都能毫不留情直接退回去,并冷冰冰地告訴對方別來煩他,他對談戀愛沒一點興趣。
    是啊,她就沒見過陳熠馳談戀愛的樣子,就算經歷了那郊游的兩天一夜,知道陳熠馳和裴雪有點什麽,也想象不出對方說的那種情況。
    倒是跟着她一起的畢浩然,一副了然的表情,“他們人呢?”
    那人回:“去馬場了。”
    半個小時後,陳熠馳牽着裴雪回來,除了裴雪臉紅得詭異外,沒有任何異常。
    秦菲主動走上前和裴雪打招呼,今天來聚會的女生不多,秦菲是裴雪唯一算認識的。
    下午時間長,陳熠馳被其他人拉着去打德撲,裴雪就和秦菲坐在一邊吃蛋糕喝咖啡。
    話題圍繞在當年陳熠馳在美國的事,這也是裴雪最想知道的事。
    過幾天就是萬聖節,秦菲掏出手機,翻找起照片。
    “這一張是我大二那一年的萬聖節派對,當時Leo創業很忙,晚上穿着西裝直接來了派對,我們當時說誰來派對,但是沒有裝扮的,就要第二天穿派對裏最可笑的服裝去學校廣場,結果你猜Leo說他扮的誰?”
    裴雪接過秦菲遞來的手機,放大了合照上的陳熠馳,男人穿着深黑西裝,淺藍色襯衣,夾在色彩缤紛的‘妖怪’中間。
    很帥,真的很帥,但是也完全沒有裝扮過,就是一個穿着西裝的英俊男人。
    “他這樣也過關了?”裴雪好奇。
    秦菲努了努嘴:“嗯哼,雖然不像,但是你只能說他長得不像,裝扮還是很像的。”
    “可以有一點提示嗎?我想猜職業,可這樣就太多了。”裴雪把手機遞還給一副信誓旦旦她說不出正确答案的秦菲。
    “比如公務員,金融從業者,保險業務員之類的,都可以往他這一身西裝上套。”
    “那樣不行,我們當時規定必須是一個明确角色。”
    秦菲說,“提示的話,他扮演的是個美劇裏的角色,但這個提示可能沒什麽用,那部電視劇你應該沒看過,可能都不知道,它在國內不像其他美劇那麽有名,我還可以再提示一點,Leo當時說出那個人物的時候,我們都很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
    那些人會驚訝,說明電視劇類型不像是陳熠馳會看的,和他形象有些反差的,情景喜劇?
    裴雪試着說了個答案:“《The office》裏的Michael?”
    秦菲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這怎麽猜出來的?!當時陳熠馳說出這個名字,很多留學生都懵了,他說的誰?倒是幾個美國人哈哈大笑,說他打了安全牌,但是很幸運的,他過關了。
    而裴雪一看秦菲的反應,就知道她猜對了,信誓旦旦的笑容轉移到她的臉上。
    “你說是電視人物,穿西裝的,我一下就想到了《The office》,照片裏他沒戴眼鏡,所以不是Dwight,穿得也不是Jim常穿的淺色襯衣,所以只有Michael。”
    雖然他比Michael高,其實說扮演Jim可能會更好,但誰叫他那天穿的衣服顏色更适合Michael呢。
    合理的推理,但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其他人猜上十次都不一定能猜出,但裴雪第一反應就能想到的原因是——
    在陳熠馳去美國留學前的暑假,兩人在他的公寓厮混了一個月的時間,當時就一起看過這部喜劇。
    比起快節奏的犯罪片或者浪漫的愛情片,兩人在一起時,看得最多的其實是輕松的情景喜劇,因為裴雪喜歡。
    至于陳熠馳,對他而言看的什麽并不重要,他當時只顧着把人留在身邊,裴雪讓他陪着看《海綿寶寶》,他都看了。
    上一秒電視屏幕是生化危機的血腥場面,下一秒她說無聊想走,畫面換成比.基尼海灘的悠閑生活也不是沒有過。
    雖然看到最後,陳熠馳都不知道裴雪為什麽那麽喜歡那個沒腦子的派大星。
    那是兩人一起經歷過的夏天,擁有着誰也介入不了,搶不走的回憶。
    “秦菲,還有其他陳熠馳的照片嗎,我想看看他大學時的樣子。”
    “當然有,你等我一下,我換了手機,得在ins上找。”
    過了一會兒,秦菲遞來手機,上面是一張陳熠馳穿着冰球服站在冰場上的抓拍,紅藍色球衣,肩膀寬闊,還沒來得及戴上頭盔,被叫住名字,突然看過來,黑色短發,白皙臉龐,淩厲的五官,青春感撲面而來。
    好想親眼看一下這樣的陳熠馳啊。
    “Leo在學校很受歡迎喔。”秦菲說,“大家都好喜歡他。”
    裴雪咬着唇,內心潮濕,湧起一點想哭的沖動,點了點頭。
    應該是,不,肯定是。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麽多事,他身上沒有重的負擔,沒有那麽多限制,陳熠馳會……
    會是什麽樣呢。
    他的大學時代,不知道會風光成什麽樣。
    而下一張照片,是陳熠馳穿着襯衣坐在窗邊的書桌上辦公,窗外的天幕墨黑,城市的燈光黯淡,他盯着屏幕,臉上的倦色難以遮掩。
    “這是他們當時趕計劃書,我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都被叫過去幫忙,你就知道當時忙成什麽樣了。”
    眼淚奪眶而出,裴雪說了句抱歉,快步走出俱樂部包廂。
    好像沒有什麽辦法,光是想象就會哭的事,親眼看到的時候,更沒法忍住。
    身後的腳步聲顯得急促,有人追了上來,裴雪的眼淚來不及擦幹,被陳熠馳拉住問怎麽回事。
    “你們不是在看照片嗎?”陳熠馳問,“看到什麽了哭成這樣?”
    裴雪睜着濕紅雙眸,仰着頭看他,他明明在旁邊打撲克,怎麽連她們在做什麽都知道?
    “看到我了?”陳熠馳抱住裴雪,好聲好氣地哄着,“小漁,你是不是看到我們當時創業時的照片了?”
    “……你到底有什麽不知道的?”
    他會讀心術嗎?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能讓你哭的還能有什麽。”
    陳熠馳語氣充滿自責,“所以我才不想你知道。”
    裴雪埋頭在男人懷裏,小小聲地撒嬌,“我沒想哭,就是沒有忍住……”
    “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現在很好就夠了,我們沒那麽貪心,不可能一輩子都順利,你說呢?”
    陳熠馳用手指抹去裴雪臉頰上的淚。
    “出太陽了,再去馬場轉轉吧,你現在眼睛這麽紅,想回去嗎?”
    “不要!”裴雪說,“等我平靜一下再回去。”
    陳熠馳低頭,寵溺地親了親裴雪,“走,去看看Leo。”
    “我說了,剛剛是開玩笑,我不想叫它Leo!”
    剛剛在馬場,裴雪因為生理期的原因沒有上馬,但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種看起來溫馴,實則爆發力十足的動物,陳熠馳讓裴雪選了一匹,以後帶她來騎馬。
    “取什麽名字?”陳熠馳問。
    裴雪故意說:“那就叫Leo好不好。”
    陳熠馳擡起眼睑,漫不經心地看裴雪一眼,趁着其他人都在聊天,他走到裴雪身邊,若有似無地靠近,熱氣鑽進裴雪耳朵。
    “想騎我?”
    男人聲音低沉。
    “之前沒騎爽?”
    明明就是開玩笑的事,沒想到陳熠馳把這事當真,裴雪再次重申,“小雪花!它叫小雪花!”
    “中文名小雪花,英文就叫Leo。”
    陳熠馳逗人上瘾,“就想被你騎。”
    不遠處,因為擔心追出來的秦菲無意聽到兩人的對話,臉紅不已。
    這,這還是她認識的陳熠馳?!
    那個沉着冷靜,萬事處變不驚的Leo?
    這分明是哪裏來的痞子,玩世不恭地對淑女調情……
    但,秦菲看着兩人緊緊牽着的雙手,能讓紳士失去自控能力變成愛情痞子,誰又能說這不是天生一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