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醫院,展灼的病房。
    展煜一身帝國軍裝匆匆從軍部趕來,就見展灼帶着一副輕薄的平光鏡,似乎正看着床邊發呆。
    展煜推門進去,正要在床邊的椅子坐下,展灼“啧”了一聲,不耐煩道:“一邊去,這有人了,去那邊坐着。”
    展煜:???
    那椅子明明是空的啊,坐了個鬼不成?
    直到他看見那那副眼鏡上映出的隐約人影,才意識到展灼正在玩全息游戲,于是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一邊安靜的等。
    等展灼結束一張約會卡的劇情,才摘了眼鏡看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倒是能沉得住氣,要問什麽現在問吧。”
    “哥,我并不想接任家主。”展煜皺眉,開門見山的說:“你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但這件事別再提,我很清楚哪些東西是屬于你的,也從未妄想過把那些東西據為己有。”
    “更何況……”展煜頓了頓,又說:“我當下擁有的一切,讓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展灼就嗤笑一聲:“看你這點出息……”
    說完這句,他又沉默下來,病房外傳來隐隐約約的吵嚷聲,大概是保镖又攔住了偷溜進來想要采訪的記者。
    片刻後,展灼才語氣淡淡的反問:“我的東西?又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不想讓家主的位置落在那個女人和她生的小雜種手裏,這才争來玩玩,現在玩夠了,正好你需要,送你了。”
    展煜知道,一旦他成為展家的主事人,就能接手展家在軍部的所有人脈,盡管沒有既擔任大家族的家主又擔任軍團長的先例,可他剛立過戰功,即便老皇帝心裏再不甘願,也只能捏着鼻子暫時忍下來。
    整合軍部能利用的所有力量,以應對将來內外可能發生的變故,這确實是展煜想做的,但是……
    看出他眼中的猶豫,展灼嗤笑:“沒想到你還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你做傭兵的時候也這德行?那能活到現在真是運氣不錯。”
    “你也不用激我。”展煜挑眉:“我确實需要展家的勢力,但這份權力在你手裏和在我手裏沒有什麽區別。”
    展灼注視着他,像是要從這雙顏色相同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但展煜只是坦蕩的看着他,聯盟軍人的軍裝穿在這個年輕的Alpha身上,帶着一種神聖嚴肅的壓迫感,如同太陽般明亮又赤誠。
    “真特麽是奇了,還有人把到嘴邊的肉往外吐的。”展灼靠進身後的枕頭裏,那張總是陰沉兇戾的臉上隐約露出一絲溫和:“給你你就接着,我是真的不想幹了,我卸下家主的位置後又不是要上街要飯去,股份分紅我一分也不會少拿,吃喝不愁,你一副我要餓死的樣子給誰看?”
    話到這份上,展煜也就不再猶豫,正要點頭應下,身後厚重的病房門被拉開一條小縫。
    那滿臉寫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花孔雀興奮探頭:“展大雕,你終于決定幹掉你哥,自己上位了嗎?”
    展煜:……
    展灼:“……我還沒死呢!”
    孔淮殊狡黠的眨了下眼睛,推門進來,和還展灼打招呼:“大哥,最近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承你吉言,恢複的不錯。”展灼沒好氣的斜了眼他,又皺眉:“青天白日的,你開什麽屏?”
    “啊?你說這個?”孔淮殊抖了抖身後的翅膀,“我最近信息素紊亂,收不回去了,過兩天就好了,謝謝大哥關心。”
    展灼:……
    哪只眼睛看到他關心了?
    孔淮殊坐在展煜身後的沙發上,長腿随意一交疊,幹幹淨淨的鞋尖不客氣的碰了碰展煜的小腿,“你們商量的怎麽樣了?”
    “我同意接任家主。”展煜捏眉心,“最近軍部事情也很多,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住了,你回去要好好吃飯,早點休息。”
    “哦。”孔淮殊托着下巴答應一聲,“那我也不回去了,公司附近有個小公寓,我在那邊住,反正你不在家回去也沒意思。”
    展灼:“夠了,沒事的話你倆可以滾了。”
    孔淮殊從小被孔淮安這樣怼到大,根本不在乎他的冷臉,還湊過去笑眯眯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眼鏡,“唉?大哥你這個設備看着眼熟,這是尼爾斯他們公司出的吧?”
    他順手拿起那眼鏡看了眼,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地方,展灼的終端裏突然傳出一段溫柔的鋼琴曲,孔淮殊手僵住,咳了一聲,“我是不是碰到什麽了?”
    展灼無所謂的看他一眼,“沒事。”
    新卡池抽了個十連而已,他一向都是吃保底的運氣,好在鈔能力也是運氣的一種,早就把保底的要用的游戲道具氪滿了。
    孔淮殊輕手輕腳的放下那輕薄的小玩意兒,趕緊拉着展煜告辭:“那……哥我們先走了。”
    等兩個讨厭的小子出了門,展灼才拿起眼鏡帶上,一進界面,就被三張ssr卡面晃花了眼睛。
    除了一張重複的,另外兩張正是這次卡池新出的約會卡。
    展灼:!!!
    醫院門口,展煜終端震動,展灼給他發了新消息。
    【你當家主這件事,我有個條件。】
    展煜覺得這很合理,靜待後文。
    然後……
    【每個月游戲活動讓孔淮殊來給我抽卡。】
    展煜:???
    ……
    展灼的決定在展家內部遭到一部分人的反對,跳的最高的就是當初要給孔淮殊“下馬威”的那只獨眼老鳥,但展煜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腦袋不清醒的展二少了,所有老鳥齊聚一堂準備開批判大會的時候,展煜的親衛直接包圍了老宅的議事廳,連着兩天沒給吃的,就送點茶水進去,但不讓出來上廁所。
    期間,海娜女士多次銳評展家老頭們的長相,把老獨眼氣的昏過去兩次,在纏着孔淮殊看過孔家那幾位被“流放”的老頭之後,更是把同情的目光落在展煜身上。
    “老大。”海娜實打實的發愁:“孔雀家族名不虛傳,老了都是帥老頭,你家基因這樣,你老了怎麽辦啊?”
    展煜:“……能不給我添堵嗎?”
    第三天,展煜才在這群老頭面前露面,孔淮殊午休,也不嫌麻煩,跟過來吃瓜。
    他的翅膀已經能收回去了,今天穿的是比較正式的襯衫和西褲,在軍部一衆的黑色襯衫裏,他那件藍白條的襯衫讓人想看不見都難,老獨眼一看見他,就氣的翻白眼,但已經沒力氣大聲說話了,只虛弱的擡手點了點孔淮殊,“我們家的家事……你這個外人……”
    孔淮殊揉了下耳朵:“這屋裏怎麽有蚊子在哼哼?”
    老獨眼:……
    好在他的助理是個年輕人,餓了兩天還撐得住,在老獨眼的授意下,起身代表一屋子東倒西歪的老頭發出質疑。
    “老夫人生的根本不是雙胞胎,哪裏冒出來個三少爺?這件事只要問過老爺子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展家的人,憑什麽繼任家主?!”
    早知道有這麽一天,展煜臉色都沒變,語氣淡淡:“基因檢測報告上面白紙黑字,我和展譽的基因完全一致,除了同卵雙胞胎,還有什麽樣的手段能做到?還是說,你們懷疑我父親違背帝國法律,複制了一個克隆體?”
    他光明正大的把衆人心裏的猜測說出來,神色鎮定自若,這反倒讓一群老東西心裏犯了嘀咕。
    孔淮殊慢悠悠道:“諸位長輩,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啊,如果我丈夫是個克隆體,那他給展家帶來的那些贊譽和榮耀,都要化為烏有,你們真的舍得?”
    老頭子們集體陷入安靜。
    他們當然舍不得,本來到這裏來,也不是為了把展煜給拉下去,而是想談條件,再分一塊蛋糕,真把展煜拉下去,回來的就是展灼,他們還能得到什麽好處?
    可展煜根本沒坐下和他們談,直接把他們餓到說不出話,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老獨眼拼着命坐起來,喘着粗氣說:“我已經派人去療養院探望大哥了,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一問就有答案,到時候……到時候……我要面見陛下,你個克隆人連人都不算。憑什麽……憑什麽做我家的家主……”
    展煜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薄唇無情的吐出兩個字:“請便。”
    早在他在蛇鹫有了一席之地,就已經派人把複制他的那個研究所給夷為平地了,裏面的克隆人小孩被分散到各個遠星,送到家境一般但溫飽不愁的家庭裏撫養,各種資料和實驗材料都被炮火銷毀,為了隐蔽,研究所的選址是在荒星,本來就不好找,如今這麽多年過去,星海茫茫,能再找到線索也算他們有本事。
    見他這個反應,老獨眼那群人反而犯了嘀咕,又有人問出自己的疑惑:“既然是雙生子,為什麽要送走一個孩子?”
    外面遙遙傳進來一句戲谑的回答:“因為怕被我掐死,所以有一個孩子放在其他星球上養,只不過出了點意外,放在外面的小孩被星盜拐走了而已……”
    展灼擡腿進了門,穿過一衆第九軍團的軍官,神态自若的站在展煜身側:“二叔,我聽說你們想去向我父親求證,那就不必白跑了,我剛收到療養院的消息,老爺子沒了。”
    老獨眼哽住:“沒了?什麽沒了?”
    “死了,涼了,不喘氣了。”展灼甚至笑出聲:“這次能聽懂了嗎?”
    ……
    因為死無對證,心懷鬼胎的老鳥們暫時偃旗息鼓,親衛隊派上了用場,小夥子們一個個往外面背餓到走不動的老頭,展煜連一頓飯都不打算留,直接打包送回各家。
    孔淮殊坐在一旁看鬧劇收場,還不知道在哪裏摸了把紅豔豔的小果子,嚼一下,酸的一皺眉,又放回了小桌上。
    展灼一直在悄悄打量他,孔淮殊能感覺到,于是回頭笑得燦爛:“大哥,你有事嗎?”
    展灼神色有些不自然,“沒事。”
    “哦。”孔淮殊說:“哥是想讓我幫你抽卡嗎?”
    展灼:“……啧。”
    又一次十連雙黃之後,展灼不得不信了抽卡真的存在玄學,今天回老宅的所有目的都達到了,他收了終端,起身說了句:“我走了,回頭你和展煜說一聲,老宅我不要,随他處理吧。”
    “嗯……”孔淮殊也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了,他抻了個懶腰,懶懶散散的說了句:“下了這麽久的雨終于停了,今天天氣真好,是吧大哥?”
    展灼腳步一頓,側身看向他。
    “嘿嘿~”孔淮殊對他揮揮手,笑得眉眼彎彎:“大哥再見,以後有空就找我和展煜玩兒啊!”
    送孔淮殊回公司的路上,展煜也說:“以後休假的話,可以叫上大哥一起出去玩嗎?”
    “可以啊,關愛空巢老雕,人人有責。”小睡剛醒的孔淮殊把遮光眼罩掀起來一角,眯着眼睛看展煜:“你也覺得你哥這管拔的好是吧?這些年,他一直吊着那老鳥的命,折磨那老東西,可這樣對他自己不也是一種磋磨嗎?一周去看一次自己的仇人,看一次就要回憶一次那些糟心事,這日子怎麽能過好?”
    展煜“嗯”了一聲。
    只有那個人死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終于如陰雲般散去,展灼才是真的放過了自己。
    飛梭在聖翎集團總部的地下車庫停下,孔淮殊解開安全帶,卻沒急着下車,側身湊過去,一拉展煜那條銀灰色的領帶,仰頭吻在他唇上。
    “好忙啊……”孔淮殊嘆了口氣,“寶貝兒,我最近特別想你……”
    展煜垂眸看他,擡手捏住他漂亮的下颌,摩挲着柔軟溫熱的唇,低聲問:“怎麽想的?”
    孔淮殊就笑了,帶着一點挑釁,手按在他結實的大腿上,一寸寸往上,“你半夜在浴缸裏想的,可惜你一次都不讓我,就只能想想……”
    他輕飄飄的吹了下展煜的耳朵:“肖想軍團指揮官,犯法嗎?”
    展煜握住他的手腕,皺眉悶哼了聲,“你還有多久開會?”
    “三十分鐘。”孔淮殊收回手:“算了,時間不夠用,我先上去了。”
    他去推飛梭的車門,剛打開一條縫隙,就被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攔腰拖了回去,門砰的一聲關上,“滴滴”兩聲落了鎖。
    車窗開啓了隐私模式,孔淮殊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微涼的手指捏了下展煜滾動的喉結,他笑着挑眉:“幹什麽?我都說了時間不……艹!你會不會解腰帶?我這是限量款,今天才拿到手,新鮮勁兒還沒過別給我弄壞了!”
    “再給你買。”展煜說。
    “不愧是家主,財大氣粗啊……”孔淮殊哼笑,按着他的後頸吻上去,“差不多得了,我還要開會……戒指戒指!涼!”
    貼着他的胸口震動,展煜低啞的笑了笑:“抱歉,我有點急。”
    那聲音貼着耳朵,低沉醇厚,簡直能蠱惑人心。
    孔淮殊:……
    要不,告訴楊哥他稍微遲到一會兒吧。
    ……
    但下午的會議,孔淮殊還是缺席了。
    倒不是展大雕不知節制,而是兩個人衣衫不整的開窗散信息素的時候,太子的人找上了他們,說是有要緊事。
    最後披着展煜的軍裝外套坐在安東尼奧面前時,臉皮厚如孔淮殊,也感到了那麽一絲不好意思,好在太子殿下比剛死了爹的展灼還要憔悴一百倍,并沒心思打量着渾身寫滿暧.昧的兩人。
    “我請求兩位,幫我登上皇位。”他一開口就是語出驚人,偏偏這麽有野心的一句話,他又說的滿臉苦澀無奈,“真的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要出大事。”
    他打開終端,輸入了好幾道密碼,最後找出來一段視頻,示意展煜和孔淮殊看。
    展煜和孔淮殊對視一眼。
    這還沒看,孔淮殊就有了點不好的預感,後背都發麻,先把展煜那件寬大的外套裹緊了些。
    拍攝的攝像頭應該藏的很隐蔽,小半個畫面都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但仍能夠清晰的看出來,鏡頭正對着浴室的門。
    這似乎不是皇宮,孔淮殊知道皇宮內部裝潢風格偏歐式,而眼前的浴室是一扇現代風格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門。
    門上印出一個女人豐腴的身體,身材很漂亮,盡管門不透明,卻能從這隐約的輪廓中看出是個美人。
    然後另一具高大的身體覆上來,水聲裏漸漸摻雜些暧.昧的雜音。
    安東尼奧不至于無聊到給他們放自己老爹的活春.宮,展煜和孔淮殊神色不變,繼續往下看。
    幾分鐘後,女人突然被大力拖拽,離開了浴室的門,緊接着,浴室裏傳出女人驚恐的尖叫聲,一道濃稠的鮮血噴濺到磨砂玻璃上,沿着玻璃上浮雕着的皇室獅子家徽紋路緩緩滑下來。
    看這出血量,這人多半是遇害了。
    然後,有東西貼了上來,貼着玻璃,蠕動着,因為玻璃不透明,所以看不出那是什麽東西,但那一條粉白色的血肉,怎麽看也不是人。
    孔淮殊看得有點惡心,抓着展煜的衣服深吸口氣,沁涼冷冽的信息素湧入鼻腔,把那股惡心勁兒壓了下去。
    大約十分鐘後,浴室門打開,裏面走出來一個……
    青年。
    那青年赤.裸着身體,一頭金發蓬松漂亮,身體修長高大,骨肉勻稱,總體來說,并不難看,甚至很有幾分賞心悅目,前提是忽略掉他一身的猩紅。
    “這是皇帝?”孔淮殊嗓子發澀,“他現在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那沒有,還是孔先生看着更年少。”安東尼奧苦笑:“反正是比我年輕,所以說,真的不能等了……”
    接下來,皇帝就這麽光着,在屋裏晃悠了好幾圈,有點像自動尋路系統故障的劣質機器人,孔淮殊也終于發現為什麽皇帝這麽年輕英俊,他卻始終覺得哪裏毛骨悚然。
    因為太精致了。
    那泛着金屬光澤的金色頭發絲,那白色瓷器一樣的身體,一分一毫都完美的毫無人氣,像是藝術大師精心雕琢出的作品,但那終會不是血肉,毫無靈魂可言。
    他逛了一會兒,終于像程序修複了,踉踉跄跄的扶住了客廳裏的落地燈。
    看來皇帝倒是“返老還童”了,但這效果未免太好,整個帝都星,也找不出任何一家美容院能做出這個效果,這麽一張臉,出去誰都能看出來他有問題啊,可最近各種活動,他明明還和其他政要近距離接觸了,就算是佩戴了視覺幹擾器,也說不通啊……
    但很快,孔淮殊的疑問有了答案。
    皇帝又回了浴室,桦木地板上被踩出來一條長長血腳印,他再出來,手上拎了張黏糊糊的……
    人皮。
    ……
    “嘔……”孔淮殊扶着飛梭還在幹嘔,什麽都吐不出來,展煜站在一邊,心甘情願的當空氣淨化器,不停釋放信息素,手裏還端着杯冰鎮酸梅湯。
    就着展煜的手,孔淮殊喝了口酸梅湯,啞着嗓子罵:“卧槽,太惡心了,安東尼奧說得對,真是一天都不能等了,趕緊讓他退位,然後關進科學院的異種生命研究所裏,豐富宇宙物種多樣性去……”
    “嗯。”展煜輕拍他的後背,“這件事要做的盡可能穩妥隐蔽,戰争随時有可能爆發,這種時候,政權交接不能再出差錯了。”
    孔淮殊贊同的點頭,又喝了兩口酸梅湯,突然覺得周圍總有人在看他。
    雖說他确實走在哪裏都萬衆矚目,但這種關切、同情的目光是怎麽回事兒?
    他接過展煜遞過來的濕紙巾,擦了擦嘴巴,擡頭一看,路對面明晃晃一個紅色十字,後面還有“琉森星中心區婦産醫院”幾個大字。
    孔淮殊:……
    “你特麽不會故意把飛梭停這的吧?”他哭笑不得的捶了下展煜的胸口:“快點上車,別在這丢人。”
    路過的一個Alpha手裏提着大包小包,見狀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展煜:“兄弟,Omega懷孕都這樣,心情起伏不定,不過他們懷寶寶辛苦,咱們得多擔待體諒啊……”
    展煜竟然還一本正經的點頭:“好,謝謝。”
    孔淮殊:……
    在這個人認出他們之前,兩個人上了飛梭,離開這是非之地,展煜還解釋一句:“我查了導航,這家酸梅湯評分最高最好喝,所以才來這邊。”
    “得了,別解釋了,孩兒他爸。”孔淮殊沒好氣的瞪他,“你最好開快點,不然你那子子孫孫要弄髒座椅了。”
    展煜:……
    剛才還一臉淡然籌謀逼宮的指揮官突然就紅了耳朵,咳了一聲:“你能不能別……”
    孔淮殊:“不能。”
    展煜:“嗯,好。”
    作者有話說:
    長不長?!猛不猛?!鴿子驕傲!嘿嘿嘿嘿嘿(〃▽〃)~
    感謝在2024-01-24 09:40:27~2024-01-27 23:0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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