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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卿酒震惊后又奇怪,“不对啊,你怎么在这儿,我又怎么在这儿?我们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问题太多,陆斯砚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你吃过什么不该吃的?”

    “我也没吃什……”

    纪卿酒话音一顿,猛地反应过来,“卧槽卧槽,该不会那个茶酥有问题吧!”

    “我就知道那个老头子要坑我,没想到是这么坑我的!”

    说完,他转头看陆斯砚,问:“你也是被他坑过来的么?”

    陆斯砚没说话,摇了摇头,便松开禁锢纪卿酒的手,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再掀开被子下床。

    纪卿酒隔着昏暗光线,竟也一下看清对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

    按理说他跟陆斯砚关系算缓和了,没道理用那种奇怪又不悦的眼神看他,难道在他记忆空白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还是他做过什么?

    纪卿酒疑惑的同时,又不免忐忑。

    尤其陆斯砚一直不说话,这让他心里更加没底。

    他很怕自己在这段空白的记忆里做过什么事情,惹陆斯砚不高兴,这可是他最大的金主爸爸,比其他几个都阔绰。

    万一陆斯砚不合作,离他还债结束就遥遥无期啊!

    他越想越害怕,心悬到嗓子眼时,陆斯砚终于开口对他说了一句话,“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纪卿酒惊疑不定,“我该记得什么?”

    陆斯砚摇头,“没什么。”

    陆斯砚淡淡敛回眼神,神色自若地到旁边倒水喝。

    他依然是在拍卖会时穿的那身,白色衬衣和黑西裤,没有少一件衣服。

    纪卿酒稍微松口气,但再细看,又发现陆斯砚那件衬衣肩膀的位置破了两道口子,像抓破的,而他脖子上……

    不等纪卿酒看清楚有什么,陆斯砚抬手整理衬衣领口,不着痕迹地挡住。

    纪卿酒:“?”

    纪卿酒下床想看清,脚刚踩在地上,忽然两眼一花,双脚发软,整个人一下就往前摔倒。

    幸好陆斯砚顺势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才没摔地上。

    纪卿酒:“???”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头昏脑涨,整个人浑身没一点力气。

    陆斯砚问:“没事吧?”

    纪卿酒摇头说了句没事。

    他慢慢坐下,揉着自己正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有种很强烈的头重脚轻的感觉,额头也有点烫。

    好像是……发烧了?

    怎么会发烧啊?奇怪了。

    仔细再摸了一把额头,似乎没有。

    纪卿酒甩了甩脑袋,先解决当下的事,追问:“陆哥我忘记啥事情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斯砚扣好领口的纽扣,“你既然不记得也不用追问。我不是被他坑过来的,也没发生什么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纪卿酒不太相信他的说辞,反而觉得他说话像隐瞒着什么。

    但陆斯砚是个直男,如果他敢对陆斯砚做什么,陆斯砚绝对不会放过他,可能真的没什么大事。

    他勉强接受对方说的话。

    纪卿酒想到一件事,又问:“陆总,我这算工伤么,我是调查赵城跟踪你的事,才到这里莫名被陆二爷盯上的,而且那个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我应该算是工伤吧?”

    陆斯砚不说话,纪卿酒继续说:“对了,他在那些零食上动手脚,肯定有问题。陆哥,你这二叔心眼太多,你可得小心点,免得以后着了他的道。”

    “他让赵城跟踪汇报你的行踪,恐怕也是在打什么蔫坏的主意。”

    “纪卿酒。”

    陆斯砚突然叫他全名。

    纪卿酒弱弱地举手,“哥,你说。”

    陆斯砚又以那种审视的眼光看他,足足十秒才敛回,说:“我二叔这人,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

    “张扬等会儿会过来,我让他先送你回家去休息,不要再来这里,至于费用,我会让他打到你卡上。”

    “但我还没查到他跟踪你的目的。”

    纪卿酒不甘心。

    陆斯砚淡淡瞥他一眼,“这件事暂时用不上你查。”

    “我既然拿了你的钱,就得办事,陆总你不得多用用我呀。”

    陆斯砚:“现在还不到用你的时候。”

    纪卿酒见他执意,也只能听他安排。

    半小时后,张助理来敲门。

    陆斯砚过去打开门,张助理进来事无巨细地汇报道:“事情已经解决,二爷那边的事我也安排人去处理。”

    陆斯砚“嗯”了声,让他送纪卿酒离开。

    张助理越过陆斯砚的肩头,瞥见他背后的纪卿酒,面色竟露出一丝尴尬。

    纪卿酒:“???”

    他仔细看,发现张助理面色很憔悴,眼下也青黑一片,好像加了通宵的班,连陆斯砚今天也不对劲,比平时状态差了点,以前他从没见他衣服皱过。

    这两人绝对有事瞒着他。

    纪卿酒顶着问号跟张助理走出房门,下楼后发现他们并不在陆二爷拍卖会的大厦,而是在一栋高级公寓。

    外面已经是白天,现在时间不早,接近十点钟。

    张助理看他满脸疑惑,解释:“这是陆总的私人住所。”

    纪卿酒表面镇定,内心疯狂震惊。

    所以他跟陆斯砚昨晚共处一室,睡在一张床上,陆斯砚没把他踢下去??

    可疑,太可疑了!

    坐进车里,他实在没忍住满肚子疑问,立刻追问张助理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助理顿了一秒,说:“什么也没发生,纪先生你可以不用担心。”

    纪卿酒不相信,用陆斯砚诈他,“可陆斯砚今早都跟我说过了昨夜的事,张助理,你不老实呀。”

    张助理不接茬,“纪先生您说笑了,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对了,手套箱里有您的感冒药,稍后麻烦您带上。”

    “感冒药?”

    纪卿酒翻出来一看,确实是。

    他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感冒了?还有退烧药,这么齐全?”

    张助理脸也没转过来,盯着前方车流,“昨夜淋了雨,您着凉了。”

    纪卿酒看着外面的艳阳天,雨?

    张助理说话滴水不漏,纪卿酒到家都没问出一个信息。

    这张助理的嘴跟石头一样硬。

    纪卿酒气鼓鼓的到家换衣服,在脱外套时猛地察觉不对劲。

    他平时有个习惯,衬衣最后两颗纽扣会交叉扣上,方便他扎进腰带,可今天他的衣服规规矩矩的扣完两颗纽扣。

    这不是他扣的,他衣服被人动过!

    这下纪卿酒彻底不淡定了。

    在房间里团团转,喝了两瓶冰水他才稍微冷静下来。

    陆斯砚和张助理都瞒着他,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事。

    纪卿酒想到了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也是时候找他出来算算账了。

    隔天一早。

    赵城从家里咬着烟走出门,转身关门的功夫,突然被人从背后用东西罩住脑袋,捂住嘴巴,力道极大地将他拽走。

    他来不及呼救,整个人被粗鲁地塞进一辆汽车。

    等了许久,他重见天日时,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闯进视线。

    这人坐在餐桌前悠闲地吃着早餐,而他雇佣来的保镖死死将赵城的脸压在桌面,赵城的五官因此变形扭曲。

    看清是谁,赵城直接破口大骂:“纪卿酒你他妈最好快点放开我,我可是陆二爷的人!你知道得罪陆二爷什么下场么!”

    纪卿酒正在喝茉莉豆浆,闻言歪着脑袋看他,非常清纯且无辜地笑了笑:“我还是陆斯砚的人呢。”

    他拉进距离,问:“赵哥,你说在如今的陆家,陆二爷和陆家的掌权人,是谁更有话语权?”

    “我猜是陆总,你猜呢?”

    赵城嚣张气焰顿时消了三分。

    纪卿酒慢悠悠的坐回去,气定神闲地喝着茉莉豆浆,说:“赵哥,我们今天来做个交易吧。”

    赵城呸了声。

    保镖立刻压得更厉害,赵城疼得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纪卿酒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赵哥,你一定知道前天晚上陆二爷给我下药的事,你说说吧,我想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你也是要赚钱糊口的人,你要是如实的告诉我,咱们之前的那些合作也有效,你看怎么样?”

    纪卿酒循循善诱,很快让赵城这个唯利是图的人对这件事松了口。

    被松开压制的赵城活络筋骨后,说:“其实那天不是我带你进去的,是二爷吩咐,让我带你过去的。”

    “你拿了钱办事不力,勾引陆总后却不肯透露他的行踪,二爷对你很不满意,安排我让你过去给一点教训。”

    纪卿酒听他说着,恍然想起大号删除拉黑的那群人,这里面八成有负责跟原主对接任务的人。

    想到这个,他略有心虚。

    转念又一想,钱是原主拿的,任务是原主接的,总不能让他背锅吧。

    纪卿酒立刻又挺直腰杆,不是他的锅,他才不背。

    赵城说到那个有序号3的玫瑰胸针,稍微停顿一秒,又继续,“陆家晚上场的拍卖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纪卿酒问:“什么规矩?”

    赵城离他稍微远一点,才说:“最后一件拍卖珍品不是真正的拍卖品,真正拍卖的是端着拍卖品上台的那个人。”

    “什么?!”

    纪卿酒立刻坐不住了。

    见他神色不对,赵城也慌忙起身想往旁边跑,纪卿酒请来的两个保镖迅速将他按回座位,不允许离开。

    赵城慌张说:“不是我害你的,是二爷吩咐我的!不关我的事!”

    纪卿酒也急了,“赵城,你必须说清楚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你就等着蹲局子吧。”

    赵城有点怂,“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场的时候,陆总已经带你离开,具体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