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琥珀君王
帕多瓦人心惶惶, 罗马涅大军还在罗维戈，帕多瓦已经鸡飞狗跳。
帕多瓦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大城市，有4万多人口, 工商业发达，文化艺术相比威尼斯差距不大, 被视为威尼斯城的双子城，朱利奥·德·美第奇大主教之前就在帕多瓦上神学院。
金属鸟从城市上空飞过, 洒下雪片似的传单, 传单上说，罗马涅大军即将进攻帕多瓦，奉劝帕多瓦不要无谓抵抗；只要威尼斯军队不抵抗、帕多瓦市长开城投降, 女大公可以保证大军不进城，帕多瓦民众今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明天一切照旧！
如果威尼斯军队负隅顽抗, 那么等待帕多瓦民众的将会是大炮和烈火的攻击！
帕多瓦民众说实话并不了解战争, 几百年来威尼斯依靠金钱的力量, 还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打进威尼斯国境。但有钱的商人已经早早关门歇业, 并且有些机灵的人已经赶紧跑出城，暂时住到乡下的种植园去了。
有一个跑路的，就有10个跑路的, 然后是100个跑路的。有钱人的思路也很单纯, 我不管你们打不打，我先跑路，没事了我再回来。
因为这些提前跑路的有钱人, 帕多瓦市长十分恼火，命人早早关闭城门。
*
露克蕾莎听到探子汇报，说帕多瓦城未到闭城时间便关闭了所有城门, 轻蔑的说：“他们怕了。”
“城门关闭之前，帕多瓦派出一队骑兵前往威尼斯。”弗朗索瓦手中拿着一张纸，“威尼斯军队指挥官拒绝前往罗维戈。”
“他也害怕了。”
“是。”
威尼斯军队指挥官相当强硬的拒绝执政团的调令，决定在帕多瓦与罗马涅大军一决胜负。
这么说，指挥官想要背靠帕多瓦这个乌龟壳负隅顽抗了？
露克蕾莎看完信，思忖片刻：她的手下可以拦截这封信，当然可以伪造回信。
“你们是拦下了信使还是——”
“抓住了信使。”
也是，帕多瓦距离威尼斯也只有40公里，骑马只需一个多小时便可到达，想在途中调包根本不可能，还是抓住更方便。
“你来写给维吉尼奥指挥官的回信，就说……让他出城冲锋，不然就要把他换掉。”
侍从立即拿来羽毛笔和墨水瓶，弗朗索瓦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信。
“威尼斯执政团的火漆封印怎么办呢？”
“找一个达·芬奇大师的学徒来，让他用木头刻一个纹章。”
……也行。
公文写作不难，用不上马基雅维利这个笔杆子，露克蕾莎也没有去见信使，甚至都不用告诉信使不得说出回信压根不是威尼斯执政团写的。
重点其实不在于回信写了什么，而在于告诉那位维吉尼奥指挥官，他们别想跟威尼斯联系上。
可怜的维吉尼奥指挥官晚上收到“回信”后十分忧虑。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战要么降。维罗纳的信也送到了，贡扎加兄弟已经到了维罗纳城外，以维罗纳的区区3千名守军，根本不可能抵挡贡扎加兄弟。
维罗纳人口也有4万多人，威尼斯执政团把军队都集中在帕多瓦，是因为帕多瓦距离威尼斯城更近。维罗纳的守军没动，但3千人显然守不住维罗纳。
贡扎加兄弟有3个军团，3万多人，10:1的悬殊兵力，意味着维罗纳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维吉尼奥指挥官很无力：这还能打吗？
*
露克蕾莎在罗维戈又停留了一天一夜，8月4日上午，意大利自由军向帕多瓦出发。
威尼斯执政团昨天接连发了若干调令，命令维吉尼奥指挥官进攻，都被维吉尼奥无视了。
帕多瓦白天紧闭城门，市长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的追问维吉尼奥是否真的要打仗，威尼斯军队能否抵抗意大利自由军？要知道这可是几年前跟10万法兰西军队硬扛的英勇之师呀！
维吉尼奥指挥官轻蔑的说：“这次他们的指挥官不是切萨雷·波吉亚，而是那个波吉亚女孩！”
军队的实力是一回事，主帅的人选是另外一回事，一个女人！女人怎么能指挥军队呢？
市长不敢说话，暗自嘀咕：小看波吉亚家族的人都死了，如果没死，那很可能只是波吉亚家族看不上你。
市长下令关闭了城门，但他在关闭城门之前偷偷把自己的父母、妻儿全都送去郊外的庄园了，他压根不敢指望威尼斯军队能扛得住——他甚至希望罗马涅大军赶紧打过来！
这只靴子不落地，他始终提心吊胆。
要打，还不如早一点打！
*
他的祈祷大概被上帝听到了，4号这天中午，他派在城墙上观察的侍从汇报，罗马涅大军的旗帜就在城外飘扬！
市长双腿发抖，在见到铺天盖地的意大利自由军的军旗以及女大公的家徽旗帜之后，抖得更厉害了。
维吉尼奥指挥官瞥了市长一眼：怂蛋！
“市长先生，您还是下去吧。”维吉尼奥冷冷的劝退。
市长扶着侍从，脸色苍白，下了城墙。
而维吉尼奥看着城外的军旗飘扬，心里沉甸甸的。
打？是可以打，翻盘是不指望的，围城战就是被动挨打，不如……
*
露克蕾莎正在自己的营帐里休息，便听有人跑来汇报，帕多瓦军队居然主动出击了！
弗朗索瓦匆匆进来，“小姐，您小心，我要出去应战。”
维吉尔跟在舅舅身后进来。
“维吉尔，保护殿下。”
弗朗索瓦来去匆匆。
费拉拉公爵阿方索随后进来，“殿下，您是留在营帐里还是？”
露克蕾莎刚脱下盔甲只有不到10分钟，此时正在侍女的帮助下重新穿上盔甲，“出阵！”
阿方索点点头，“属下随侍您身后。”退了出去。
“维吉尔，去把我的马牵来。”
外面，战鼓声声。
鼓点不同，代表不同的意义，迎战或是撤退都有各自的鼓点，现在，敲响的是迎战的鼓点。
露克蕾莎走出营帐，军营里的营帐都还有一半没有支起来，军官和士兵们跑来跑去，按照平时的训练迅速集结。
“那个维吉尼奥倒是精明，他选择我们还没有扎营完毕的时候进攻，小心！”阿方索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