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你尝试争夺属于自己的一切权利…”
“……”
千本的一字一句并没有得到我爱罗的回应，他用平静的脸色盯着千本，他知道千本对他说这话的意思。
远处的风沙依稀卷起，杂音由远到近，一点点掠过两人之间。
我爱罗对视千本的眼睛，随后，他站起身，俯视坐在身旁的人。
“这就是你想延续这份任务的目标吗，为了摆脱博士，让我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
“……”
我爱罗的提问一针见血，千本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她敛起双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身上似乎也笼罩上一层名为孤寂的纱衣。
她不否认自己带有目的性，但那是基于罗砂安排给她的任务，看护就是看护，绝对不能让目标死在半路，亦或者自己死在半路。
“我和大人你有所不同，在博士那里我要每天接受在手术台上的实验，吃药，打针，测试，实战就是强迫别人以心中所想的方式死去。”
“我逃不出去，因为我是实验品之一，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为试验品的孤儿，一个一个死在那个仓库里。”
“就像博士说的，这个实验没了谁都能继续，如果我死了，也就是仓库里多了一具尸体罢了。”
“我也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来到这里也只是意外，有人告诉我，只要我完成任务，就能摆脱博士，变回正常人。”
“大人，你也知道想要变回普通人的那种渴望，是多么煎熬。”
“……”
我爱罗微微暗下眸光，他的眼睛凝视千本眼里的欲望，是对正常人正常生活的渴望。
千本见我爱罗没有回答她，她看向前方，告诉我爱罗，因为她了解一些真相，所以她看不得自己的任务目标被算计。
“而且，大人你，和我，我们都没有过错，为什么要承受他们所带来的坏结果。”
“……”
“我很自利，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待我，对待我，我都可以忍气吞声，但他们要是剥夺我生存下去的权利，我真的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
我爱罗看着坐在身旁人不甘的侧脸，银白色的月光冷冷洒落在她的脸上，夜风也在配合着舞动她披肩的青丝。
他问千本：“因为我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吗，所以才不管怎样，都要留在我身边。”
“大人也可以这么理解，我这种自私的做法，好像和罗砂的行为没什么不同，同样利用了你。”
千本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残留的砂砾，远处吹在脸上的风，冷意中又多了几分干燥，吹的她皮肤痒痒。
说了这么多，大概是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她面对面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我爱罗，为了让我爱罗信任她，她对我爱罗发誓：
“如果觉得我除此之外还别有用心，我的命，您随时拿走。”
“……”
我爱罗沉默着脸，沙子却已经开始涌动起来，只见沙子点点附着在千本的身上，透过沙子，他能感觉到千本的体温很低。
千本也发现手臂上的砂砾，忽然，身体再次被一股强力推上去，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沙子缠绕，吊在这高楼之上。
“？！”
“你的命是我的对吧？”
“……是”
“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是我的东西。”
“……”
千本低头看下去，腿都软了，她不知道我爱罗为什么突然把她推出去，但，看我爱罗的眼神，应该不会就这么让她掉下去。
我爱罗开口问她：“那你怎么兑现今晚就让我睡觉的话，现在已经是子时四刻。”
“……”千本一怔，兑现让他睡觉的话？可刚刚不是还反驳她做不到吗，说如果真的让他睡了，自己只会死得更快吗？
我爱罗见千本不出声，操控沙子将千本拽到跟前，呼吸间，他能感觉到千本的心跳加快，四目相对中，他也感觉到千本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杂色
“行。”
“……”
“算了。”
我爱罗突然拒绝千本，他避开千本的对视，将人松开。
在千本呆愣的反应中，我爱罗转身下了顶楼，留下千本一个人站在那里受风凌乱。
千本：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很快
千本也跟了下去，等她下来时，我爱罗只是坐在阳台上，盯着某处一动一动。
坐在阳台上的我爱罗，他没有回头看千本，只是开口让千本住在这里，不用再回村子那边。
“我住在这里？”
“是的。”我爱罗回过头看千本。
千本感觉我爱罗的想法有点跳脱，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她问我爱罗，能不能先回去一趟。
我爱罗微微收敛眸中暗光：“为什么？”
“因为我想明天准备好一切再搬进来，可以吗？”
“……”
“随你。”我爱罗又别过头，不再看千本。
千本接收到我爱罗的意思后，她朝我爱罗鞠躬，便放下手中那袋装着相框的袋子，一个人离开玄关处，关上门，便一个劲地往村中跑去。
对于她来说，不管现状如何，我爱罗的做法起码是愿意接受她，不论是控制尾兽也好，还是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我爱罗现在都是相信她的。
翌日
千本花光口袋里的最后积蓄，买了足够两个人生活一个月的食物与用品，她用纤瘦的身体，搬着门外摆放的一箱箱货品。
正午，太阳灼热着一切，千本扯下围绸放在一旁的箱子上，便搬着旁边的货品进门。
“呼~这果子看起来不多，怎么这么重…”
千本咬牙切齿，把货品搬到冰箱前，起身时，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对门旁边敞开的房间，那个房间正是我爱罗的。
见我爱罗不在，她心想我爱罗应该是出去了，反正距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拉开冰箱门，把果子一一放好，又马不停蹄跑去外面去搬其他东西。
然而，她的右脚刚踏出去，我爱罗的身影却出现在摆放货品的箱子前，他站的那个位置，正是千本刚刚放围绸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戴着它，”我爱罗用平静的语气问千本，在这个村关沙漠地带，不戴围绸是很危险的。
千本见到我爱罗手中拿着自己的围绸，她不以为意，麻利地继续搬东西，她告诉我爱罗，围绸勒得她呼吸不过来，而且，这里是门口，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
“……”我爱罗看着千本搬着沉沉的箱子，小心翼翼进入房子，他的视线扫了一下身边的箱子。
他伸手揭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日用品，他又伸手揭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果蔬。
不一会，千本再次出来，不等我爱罗开口说话，她抱起箱子就走。
我爱罗脸色不悦，他操控沙子，将这二十几个箱子一一挪进去。
“？！”
千本见到肉眼可见的浮沙，轻而易举将沉重的箱子搬进来，她嘴角微抽：“原来…可以这么轻松吗？”
我爱罗把最后的箱子挪进去后，他也走进房子，顺带把门关上。
“你也可以用血继限界挪进来的。”
“……”
我爱罗的脱口而出，显得她像个傻子。
“我对这种物体的操控还不是很有自信，因为……摔坏的话…吃的就少了。”
“……”
我爱罗有些无言以对，食物没了再买就是了，干嘛搞得跟贫困户一样，吃都吃不起似的。
千本背过去掩面哭泣，她还真是个贫困户，这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我爱罗见到千本突然转过身背对自己，也只当她的奇怪行为。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指着里面的床，告诉千本，今后她就睡自己的房间。
“誒？我…我睡大人的房间？”千本蓦地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睡阳台的地板我也没意见的。”我爱罗放下手，又指着正刮着风沙的阳台。
“……”
“……”
千本看了眼被太阳烤得正火热的阳台，她摇摇头拒绝了。
“那个房间不是空着吗？我为什么不能睡那个房间，再说了，我睡了大人你的房间，你睡…”
千本说到后面那句话时，突然刹住车，才想起来我爱罗睡不了觉，她像是受到惊吓小兔子一样，双手捂住嘴巴，滴流转动的眼睛大写尴尬。
我爱罗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他双手抱怀展现戒备的姿态：“那是夜叉丸的，一个背叛者的空间，你想进去？”
“……突然也不是那么想进去…”千本尴尬地食指挠脸。
为了跳过话题，她问我爱罗午餐想吃什么，这次她可是买全了食物，为此还添置了一个大容量的冰柜。
“烤牛舌吧。”
“……”
我爱罗的话音刚落，千本方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精神，突然被一块大石头压下来，甚至还被泼了一同冷水在身上的感觉。
“烤牛舌啊…，烤牛舌的工具…我没有买…”
“……”
我爱罗见千本无措地站在那里尬笑，他冷眼睨视后，说了句除了甜的，什么都可以。
千本表情点头答应，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就卷起大风大浪，口吐鲜血了，因为有一半买的都是和甜有关。
*
午饭过后
千本系着网格围裙，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洗碗，而我爱罗则站在门口看着她洗碗。
千本：……
我爱罗：……
“那个…大人，你为什么要站在门口呢…”
“看你洗碗。”
“……”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