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走馬觀花[二合一]
六道骸天生怪異, 他擁有超自然能力[六道輪回]。
是指他經歷六世輪回,擁有六世的記憶,六世的戰鬥能力。
彭格列家族的裏包恩曾說過:他根本不能稱為人類。
他的腦海中充斥着多出來的一世記憶。
幾年後,他會被關進水牢。在被關進水牢伊始, 他進行了第七世輪回。
第七世, 并不存在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并且, 在第七世, 他的那個世界,可以通過多種漫畫的形式觀看。
太有趣了。
六道骸對這個世界充滿興趣。
他成為一個新生兒。
無父無母。
這樣很輕松。
六道骸适應良好。
他開始四處流浪。
期間, 他最喜歡的,便是用小孩子的身體, 蹲坐在馬路邊,看着一幅幅的人間鬧劇。
在六道骸三歲的時候, 他撞見一個男人在棄嬰。
男人穿着的西裝甚是粗糙, 一邊哭一邊将棄嬰扔在垃圾桶中,“寶寶,別怪爸爸, 別怪爸爸,希望你下一世是個健全的人。”
男人走後, 六道骸便收回目光。
他酷酷的,頭枕着井蓋就睡着了。
“呱呱呱”
嬰兒的哭聲透過垃圾桶傳來, 好不可憐。
偏偏六道骸是個心冷的家夥,他覺得嬰兒吵到他睡覺了,掀開井蓋,裏面的小嬰兒哭的滿臉通紅, 頭發上的白色胎毛軟趴趴。
嬰兒見到了光線,哭得更加暢快, 手向前探着,要人來抱。
“吵。”六道骸說。
嬰兒哭得正高興,看見六道骸的表情,下意識地,嘴巴合上。
稍微滿意,六道骸合上蓋子,走到很遠的樹下,枕着樹根睡着了。
一覺睡到夜晚。
六道骸不會産生饑餓與寒冷的感覺,他沒有吃晚餐,又坐在馬路邊上。
機緣巧合,他碰見黑色休閑服的男人懷中抱着一個嬰兒,口中說着什麽,居然是個殘廢,價格要降低了。
六道骸不插手這件事,他森*晚*整*理撐着下巴,目光一路注視。
男人懷中的嬰兒嗓子快要哭破,手出襁褓,求救姿态,對準的方向,好像就是六道骸。
六道骸天生異瞳,他只是淡淡說着,“吵。”
嬰兒的眼睛追着六道骸,嗚嗚哭着,小手攥成拳頭吞在口中阻擋住了些哭聲。
因為這一舉動,六道骸升起了點興趣,他擡手,男人便整個人懸浮在空中,随即被無形的大掌扔出幾米之外。
嬰兒也因此摔落到草地。
六道骸在最初時想,嬰兒能根據他的話作出反應,可能也是個穿越者,可走近,伸出手放在嬰兒頭頂時探測時,嬰兒的靈魂表裏如一,不是穿越者。
六道骸正要收回手,他的食指卻被嬰兒抓住。
他低下眼去看。
嬰兒太饑餓了,抓住六道骸的指尖就像吮吸母乳般含着。
六道骸皺眉,他皺着眉抽出食指,不過嬰兒得到食物怎能罷休,沒有牙的牙床結結實實咬着六道骸指頭。
結果就是,六道骸的的指頭上長出了一個小娃娃。
六道骸用幻術變出了一個奶瓶。
塞到嬰兒嘴中,“喝。”
嬰兒本能的含住奶瓶,眼睛笑彎。
六道骸轉身走了沒兩步,嬰兒又開始哭泣。待六道骸轉身看他,嬰兒止住哭聲,含着奶瓶幸福到不行,吐了個奶泡泡去看六道骸。
蹲下身,六道骸翻出襁褓中,嬰兒父親留下的紙條
[我妻真也,xxxx年三月三出生]
三月三,女兒節。
所以這麽能哭,是女孩嗎。
為了确認,六道骸掀開襁褓。
如果是女孩,送到福利院,如果是男孩,六道骸會留在身邊。
他需要東西解悶。
是男孩。
六道骸将襁褓合上,他笑了一聲。背後出現一個無形之人,在六道骸的操縱下,将我妻真也抱在懷中。
至此,是相遇。
六道骸享受起了養孩子的過程。
他帶着我妻真也流浪到了兩歲,最後因為我妻真也比同齡孩子發育遲緩,六道骸才勉為其難決定住進孤兒院。
在孤兒院中,六道骸依舊很獨,他拒絕管理員靠近他們兩個,他認為他可以将我妻真也照顧的很好,為什麽需要別人來介入他們的生活。
只要忽略掉我妻真也發育遲緩這一點。
我妻真也長得慢,但是六道骸身高就像柳樹抽條般,長得很快。
在我妻真也斷奶之後,一日三餐,每餐他都會拿出不知道從哪裏搞到的美食,将我妻真也喂的飽飽的。
是在我妻真也六歲時,六道骸發覺到異常。
我妻真也聽不見聲音,是由于天生缺乏聽力。可為什麽,就連他使用幻術為我妻真也捏造出健全的聽力系統,我妻真也依舊感受不到聽力。
那是一個天寒地凍的冬天。
六道骸消失了一整天。
回來之後,二頭身,穿着棕色毛衣毛褲的我妻真也一見到他,就撲到他懷中哭泣,哭聲慢慢變大,睫毛被淚水打濕一簇一簇的。
手捏着我妻真也腦袋和脖子,小孩聽不見只能如此無聲安慰。看向看守在我妻真也身邊的無形之人,六道骸問:“怎麽哭的真麽厲害?”
嚴格來說,無形之人可以算作是六道骸的一個分身。無形之人不能說話,用手勢比劃:想你。
這件事,最後是以六道骸帶着小孩,看了一夜的《動物世界》才得以哄好。
過了不久,他們離開孤兒院了。
我妻真也已經十三歲了。
六道骸十六歲。
六道骸也卻發現,每次的夜間,我妻真也會通過夢境,來到第六世他的真身旁邊。
不知多久。
幽暗的水牢,六道骸被囚禁十餘年之久後,第一次睜開眼睛。
他看向水牢的角落,蹲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我妻真也穿着最喜歡的白色睡衣,手捂住耳朵,藏在老位置,目不轉睛看着被囚禁的他。
我妻真也發現他居然是睜眼的狀态,微張嘴巴,卻措不及防喝了一口水。
六道骸眼中有着沙礫摩擦的疼痛,他說,“真也,寶寶,過來這裏,來到我這裏。”
很早之前,我妻真也就發現被囚禁的青年與六道骸長得十分相似。
他分辨着青年的嘴型,躊躇不敢向前,最後還是小心向前。
這只是夢境。
他不需要害怕。
我妻真也游到他的身邊,新奇地看着六道骸,“你和我哥哥長得超級像,幾乎一模一樣。”
六道骸看着我妻真也的靈魂,神色複雜,他說:“那就當作我們是同一個人。”
我妻真也不說話了,他的面上突然露出心疼,想要碰碰六道骸被鎖住的手臂,手卻穿空。
“我不讨厭哥哥的,可是每晚都會夢見你被困鎖在這裏。”我妻真也徒勞無功解釋,帶着嬰兒肥的臉很傷心低落。
“乖孩子。”六道骸問,“這種夢,什麽時候出現的?”
分辨出話語後,我妻真也說:“好早好早。”他在水牢中,從未和人對話過,寂寞壞了,打開話閘,他數着手指頭說,“從我記事起,就只能夢見這個場景。”
他指向右下角的牆角,表情帶着驕傲,“那裏,長了一棵水草,我每晚過來都會看它。”
“它長得很好,你一定有很大的功勞。”六道骸低聲誇贊。
從記事時起,就來到這裏了啊。
六道骸睫毛微顫,我妻真也出生兩天就被父母遺棄,自此由他撫養帶大。
他自然知道我妻真也是多麽的害怕孤獨,是多麽的膽小。
也許是因為,我妻真也已經和他的靈魂兼容很高,才會誤打誤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身邊。
如果維持現狀,六道骸不需要采取任何舉動,長此以往,或許會有一天,我妻真也會跨越時空,來到異世界,來到真正的六道骸的身邊。
六道骸望着我妻真也,“害怕這裏嗎?”
我妻真也擺了擺腳,像條小美人魚,他在六道骸身旁游來游去,說:“害怕。你是不是也害怕,不過別擔心,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對不起。”六道骸輕聲道歉,他的額頭與我妻真也的額頭相抵着,說,“回去吧,你再也不會來到這裏。”
我妻真也不用來到這個世界,六道骸會留在異世界,陪伴着我妻真也從生到死,從少年到白發。
夢醒了。
我妻真也困倦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六道骸的帶着少年感的薄薄腹肌。
我妻真也坐起身,六道骸緊随着睜開眼睛。
六道骸将我妻真也塞進被子中,“繼續睡吧,現在還很早。”
無形之人跟在六道骸的身後,他也已經知道夢境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無形之人看着我妻真也的沉睡面孔,心疼無法言語,現在的他想把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擺在我妻真也面前。
只為了彌補十三年來,在他和六道骸未看見的地方,受到的苦難折磨。
将夢境一事,與我妻真也聽不見聲音聯系起來。
在斬斷我妻真也與異世界的聯系之後,六道骸再次用幻術為我妻真也捏造出聽力。
這一次,我妻真也終于可以聽見聲音。
為了避免我妻真也起疑心,六道骸給我妻真也編造出一個理由。
哥哥終于攢夠錢,能帶真也去做聽力手術。
做事做全面,自證是真的攢夠錢,六道骸建立一個虛假公司。
順便着,将總擔心家中即将沒錢、計劃半夜出去打童工的我妻真也塞進學校。
我妻真也缺乏與人相處的經驗,他在第一天上學前,總想把六道骸塞進書包中帶去學校。在進校門前,抱着六道骸不願意撒手,淺棕色的眼睛要哭不哭。
六道骸當時眉頭上挑,明知我妻真也是在裝可憐,也還是轉身帶着我妻真也回到家中。錯過了上學的最佳時機,于是借口又讓我妻真也在家玩了一星期。
最終還是一天夜間,無形之人對六道骸慎重道:他還小,需要上學,不能只接觸你一個人。
六道骸轉了轉鋼筆。
第二天,天剛亮,我妻真也在睡意懵懂中,被塞進學校校車中。
無形之人跟在他的身後。
我妻真也看不見無形之人,他坐在最角落的座位,接過不知道誰遞來的帽子戴在頭上,藏住慢慢變紅的眼睛。
六道骸指節抵着額頭,在家中書房坐得穩妥。
而能顯露出他真實情緒的無形之人,趴在小孩上課的教室房頂、窗戶,認真又謹慎地看守着。
六道骸這樣看護了四年。
可在我妻真也十七歲的時候,沒有護住。
小孩子長大了,擁有自己的心思。
在注意到我妻真也和一個同伴男生交往增多時,六道骸當時将那個男生的信息調查到祖上三代人。
比真也大了兩歲。
而且還是個男生。
雖然相貌、以及能力在整個日本同齡人中已經能成為佼佼者,但六道骸仍覺得太弱。
在他看來,這個男生甚至比不得真也的一根發絲。
他思慮,如果真也喜歡男性,他會搜索來世界上最優秀最俊美的男性。
六道骸想着這一點時,內心忽地有點不适煩躁。
推開我妻真也的卧室門。
六道骸突然皺眉,貌似這一段時間我妻真也在刻意避着他。
我妻真也當時正抱着書看,看見他進來之後,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暗沉下。
六道骸眼中閃過一絲思慮,于是将男生的事情先行放下,查清我妻真也為什麽開始躲避他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我妻真也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
我妻真也和六道骸一般,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因此生日還是在家中度過。
也沒有向任何人發出請帖,生日場依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兩個獨來獨往慣了,并沒有覺得這有什麽。
可這畢竟是成人禮。
六道骸将居住的別墅,每一處都塞滿我妻真也喜歡的薔薇花。
并決定在早晨,我妻真也從卧室出來的那一刻,在大廳播放他最喜歡的口風琴曲。
這是不擅長驚喜的六道骸,想出的最好的驚喜。
一切都按照六道骸的計劃進行。
悶悶不樂許久的我妻真也,看到驚喜露出久違的笑容。
夜間。
“這是什麽?”我妻真也翻看着六道骸遞過來的花名冊。
“這些人員勉強入眼。”六道骸微微颔首,“如果你喜歡同性,可以從這裏面選幾個。”
……我妻真也低着頭,六道骸看不見他的表情,“哥哥,你不想要我了嗎?”
“怎麽會,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六道骸說。
“騙子。”我妻真也站起身,他氣沖沖,像個惱極的小獸,圍着六道骸轉來轉去,又可憐又委屈,眼眶很紅,“你說好永遠只和真也在一起,可是你卻又找了一個情人。你說好會永遠陪着我,可是你現在又要将我丢走。”
“什麽情人?”六道骸看向我妻真也,眼睛眯起。
無形之人一直跟着我妻真也,擔心氣急的我妻真也會撞到東西。
“總有一個女人來找你。”我妻真也不懂為什麽心中透不過氣,他超自私地對費奧多爾說,“哥哥,真也愛你,你別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
女人……
費奧多爾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選。他站起身,對我妻真也說:“不是情人,是手下。”
他看我妻真也,微低下颌,眸色漸深,“你說不讓哥哥和別人在一起,那你,怎麽先去找了別人。恩?”
尾音上挑。
我妻真也抱住六道骸,哭得模樣像是屋內仍帶着水珠的薔薇,他說,“真也愛哥哥。這一世,下一世,我們永遠在一起。”
六道骸聞言驚詫,繼而仔仔細細挑起我妻真也的下巴,并未在我妻真也的眼睛中看見任何情|欲。
我妻真也的愛、在一起,并不是指愛情。
嘛,對情|愛不開竅的家夥,倒是先将甜言蜜語學會了。
六道骸說:“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我妻真也的永遠再長久,只有這一世。但是六道骸的永遠,是指無數次輪回。
這很難,六道骸不會空口應允。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冷淡,将事實剖析給他精心養了十八年的我妻真也聽。
帶着水的薔薇将水珠打落。
我妻真也很不理解。
他被六道骸慣得愛生氣。
将玄關門甩關。
我妻真也在馬路邊走來走去,他不想任何人靠近六道骸。他和六道骸相依為命,六道骸本該就是他的。
他暗戳戳想,他要将六道骸關在屋中!只有六道骸高喊“真也大人,哥哥錯了!”,再放六道骸離開。
但讓六道骸那個冰塊這樣做,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妻真也咬着手指,焦慮地在路邊走來走去。
別墅中。
薔薇花充斥着六道骸的鼻腔。
六道骸疊着腿,坐在靠背椅上,面上是誰都看不清的情緒。
無形之人站在六道骸的身後,心情低沉凝重。
六道骸擡頭向遠處看,立刻站起身,跨步離開。
無形之人緊張到顫抖。
突如其來的卡車。
撞毀了六道骸精心栽養、第七世輪回的唯一牽挂。
那張漂亮的臉,帶着血,讓遲來一步的六道骸表情徹底空白。
無形之人像是瘋狗,守在別墅外,無論是誰只要靠近一米,他都會無差別狠厲攻擊。
六道骸将我妻真也修複如初,放入冰櫃,收回無形之人。
第七世輪回,就到此結束好了。
回到異世,六道骸隔絕五感,将他當成水一般,融為水牢的無數水分子之一。
如過往一般,六道骸平靜非常。
在一天,六道骸睜開眼睛,他看向水牢的右邊角落,那裏原本有一顆茁壯的水草,現在消失不見了。
失神片刻,回過神時,水牢已經拉起最高級警報,水牢之外密密麻麻布滿了獄警。
他低笑,忽略心中的刺痛,閉上眼睛。
……
真也,你贏了,哥哥陪你永生永世。
……
再次來到第七世。
擦拭掉冰櫃落下的灰塵,躺在棺中的我妻真也面色紅潤,像是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露出笑容。
俯身在冰櫃前休息一夜,六道骸卸下所有的冰冷,神色輕松,如同從前與我妻真也度過的日日夜夜。
與我妻真也相處的所有事情,争先恐後浮現在六道骸腦中。
溫馨的記憶變為斷腸毒藥。
六道骸行事毫無顧忌,異瞳一紅一藍,所有的修為、六世經歷,均化為我妻真也重生在平行世界的橋梁。
僅留的一分幻術能力,捏造出虛幻的系統,跟随着我妻真也去望平行世界。
系統性格跳脫,在失力昏睡前,六道骸冰冷的盯着它:“他為新生,照料好他。”
系統重重點頭。
六道骸彈了彈昏睡的我妻真也側臉,額頭相抵,一如水牢之中。
真也,期待下次再見。
走馬觀花,第七世記憶恢複在六道骸的腦海中。
現在的六道骸,即經歷過第七世的六道骸。
曾拒絕我妻真也過來看望的話語,如回旋镖戳弄着六道骸自身。
他片刻不曾停歇,來到橫濱時,卻只聽聞港口mafia易主的消息。
他放出幻術尋找系統的下落。
天大地大,竟感受不到系統的存在。
真也,哥哥來晚了,你不要見怪。你在哪兒呢。
幻術逐漸暴走。
橫濱海域被翻個底朝天。
終究也沒找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