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托马斯和玛莎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争执,并非吵架，但小时候的布鲁斯可没有分辨这些的能力。
现在布鲁斯反而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这分明就是老韦恩夫妇的相处之道，他们虽然会有各持己见的争执,但这些争执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他们心中有数。
因为这比起争执更像是辩论。
于是布鲁斯只是笑起来：“没关系,爸、妈，我早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现在大多数人看见我还会绕着我走呢。”
这可不是布鲁斯吹牛逼，或许不会有太多人给‘草包’布鲁斯·韦恩让路,但哥谭市绝大多数人绝对会为蝙蝠侠让路，没人想被蝙蝠侠揍一顿。
他就像个迫不及待向父母展现自己的小孩儿一样——谁说不是呢。
哪怕布鲁斯早已是韦恩庄园的一家之主，是个年过四十的成年男性,并且还是哥谭市的黑暗骑士。
但在父母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韦恩庄园的其他人可见不到老韦恩夫妇，但从布鲁斯突然平和下来的表情和眼中的闪烁的怀念和惊喜以及刚才布鲁斯的话，他们便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别林可以看见幽灵和鬼魂，这件事他们老早便知道了。
毕竟迪克讲鬼故事那晚，别林可是给了迪克一个大惊喜，还有之前驱鬼的事儿。
这让韦恩庄园每个人都非常相信别林有本事能做到这些。
虽然他们没法听到老韦恩夫妇的幽灵再回答些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布鲁斯的表情看出布鲁斯的心情很好。
虽然他们见不到老韦恩夫妇，觉得布鲁斯自说自话有些奇怪,但他们也能理解现在布鲁斯的情绪。
若是有机会能让迪克再见一见他的父母，他那为了能让他逃脱，将他甩向空中,自己摔亡的父母，迪克也会是这般反应吧。
或许迪克可以期待一下他的生日。
迪克也很想让他的父母们知道他为哥谭市做的事情，并为他感到骄傲。
迪克看着旁边的别林，别林和他们不一样脸上挂着笑容,显然，布鲁斯很开心，别林也会受到影响觉得很开心。
迪克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别林能如此自信的说出没有人能赢他，的确没有人能赢过别林赠予的这份礼物。
他们打亲情牌？别林也打亲情牌，而且一打就是一个超大的亲情牌，显然是一点都不打算给他们留活路的样子。
毕竟让幽灵再现，仅凭他们这些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去求助魔法侧的同伴，大家都是超英协会的人，这点小忙不至于不帮吧？
可正因为这些事和拯救世界无关的小事儿，才不能去求助超英协会的人帮忙。
他们真要是动用了这层关系去做了一件对世界毫无帮助、只是为了个人利益的自私的小事，布鲁斯的脸色也不会好看。
那也不会是布鲁斯想要的。
但如果这件事是别林做的，那便不会有任何影响。
因为别林本就是布鲁斯的孩子，孩子给老子办事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别林这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胁迫过他或是要求过他。
别人也管不到别林怎么选择、怎么做。
更何况这件事对别林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让幽灵重现之类的活让魔法侧的人来做，大概是一场大仪式，但是对别林来说这却不算是什么事儿。
举手之劳的事情，布鲁斯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次是你赢了。”
迪克承认。
这是其他几个韦恩都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甚至都没有朝着这方面想过。
但别林想到了，而他不只是想到，只要他想到了，他便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别林惊讶的看着迪克，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是活泼和欣喜。
别林是真的为自己能让布鲁斯感到开心而喜悦。
“不，大哥。和输赢没有关系。”
“我这么做只是希望能弥补父亲的遗憾，还有让父亲感到开心。”别林真诚地说：“难道我们所做的事，不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迪克愣了下，他失笑。
倒是他忘了，他们所做的一切本便是为了让布鲁斯开心和让布鲁斯度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他们倒是被胜负冲昏了头脑。
“当然了，尽管我不在乎输赢，但我也得说，我赢的理所当然。”别林说。
迪克：“。”
这小子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父母的幽灵也存在？“迪克的语气很是天马行空，好像他只是随口说着玩，并不在意这件事是否真实存在一样。
但别林知道不止如此，这只是迪克尽可能装出来的口气而已，从他那双想看着别林又不敢看着别林的眼神便能推断出来。
迪克自然是想见到他父母的，可迪克又不想给别林增添负担。
或者迪克还有别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担心内容。
别林笑起来：“大哥，你想让我帮你找父母的幽灵直说就是了。”
迪克眨眨眼，也跟着笑起来。
这倒是别林误会了，迪克并不想见到父母的幽灵，他的确为过去的父母惨遭暗害的事情感到愤怒，也为过去的事情感到遗憾。
他有很多话想对格雷森夫妇说，想让格雷森夫妇知道他的状态、他做了那些事。
可迪克最希望的，还是他们能不带着任何执念和遗憾去转生。
迪克可不像他的父母也化作幽灵被困在一方天地里，只有彼此作伴，看着这浮华的世界却没法影响这个世界，那该是何等的孤独。
所以迪克更希望他的父母没有执念，开开心心的转生，过上崭新的生活。
最好不要再投胎到哥谭市。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幽灵。”别林摸了摸下巴，他根据以往遇到的大多数幽
灵进行推测。“通常是生前有很强的执念、未完成的事，
或者坏蛋。”
迪克点头：“那还真该去找找他们的幽灵，
抽空你去帮我看看吧，你有什么超度幽灵让他们转生的方法吗？”
别林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迪克，从迪克的话语中他读到了某些内容，比如迪克并不想见格雷森夫妇的幽灵，更想超度他们。
别林的确有超度幽灵的方法，不过更多时候他都是直接人道毁灭幽灵。
因为会被别林选择拔除和毁灭的幽灵通常都是凶灵或是恶灵，这样的灵停留在人间只会伤害周围的人和别的生灵。
对待这类灵，别林通常会选择直接毁灭，不给它们转生的机会。
在某方面，别林相当残酷。
他不会给任何活着犯罪、死后还要破坏周围生灵的人任何忘掉一切转生、重头来过的机会。
这样的人，恶根只会跟着一同转生，转生后大概率也仍然是个坏比。
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它们处理，不给它们作恶的机会。
“你不准备去看看吗？”别林问。
迪克语气轻快地说：“不准备，我怕我去了之后就舍不得让他们转生步入全新的生活了，我其实还蛮自私的。”
别林听懂了迪克的意思，他对迪克的惊讶更多了，以至于迪克都从别林眼中看出了这样的情绪。
“你这是什么表情？”迪克忍不住笑问。
别林神情复杂地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大哥你如此大度。”
迪克：“。”
“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很小气的人？”
别林笑了下说：“倒也没有，但肯定不富裕。”
迪克：攻击性一般，侮辱性极强。
布鲁斯和老韦恩夫妇聊了很多，从布鲁斯调查幕后黑手、到布鲁斯计划成为蝙蝠侠，收养罗宾、失去罗宾，找回别林，别林的特殊身份。
所有布鲁斯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他全都告知了老韦恩夫妇，老韦恩夫妇也会微笑着向布鲁斯提出建议和对他的过去、选择等等做出评价。
就像是久别未见的父子间正常的讨论一样，讨论外出工作的孩子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就好像过去那场悲剧从未发生过。
而韦恩家的孩子们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父亲’脸上带着与平时鲜少见到的温和笑意，自言自语的与他们看不见的幽灵对答如流。
过了会儿，布鲁斯似乎是聊的差不多了，他终于有时间看向他安静的门生们。
布鲁斯轻咳了一声，他的脸上是还未收敛的高涨情绪后的、并不适合出现在布鲁斯·韦恩脸上的鲜活表情，如今停下与父母的交流和对话。
布鲁斯才想起他的门生们正安静的待在一旁。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布鲁斯想起了他们。
是玛莎发现，他们已经无视其他人太久了。而周围也安静的为他们营造着合适的谈话氛围。
“要不先吃晚餐
吧？”
布鲁斯提议。
吃完晚餐后，他还想和父母找一个安静的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尽情谈论这些年的生活。
虽然他的父母已经与目前的哥谭市脱节已久，但他们的学识与眼界极高，他们可以给出很多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得知布鲁斯是蝙蝠侠后，他们也没有惊讶多久。
托马斯甚至很高兴，他就知道他的儿子绝对不会甘愿做一个对哥谭市毫无帮助和奉献的普通人。
反倒是玛莎很担心布鲁斯这些年遭遇过的危险，毕竟蝙蝠侠招惹的罪犯可不少，连他们这些幽灵也没少听说过。
提姆露出一个笑来，他故作埋怨地说：“布鲁斯终于想起我们了啊，难道就不打算让我们也见见祖父和祖母？”
这句话提姆便说的有些搞了，提姆虽然也是布鲁斯的养子。
但他其实更算是义子，提姆的父母一切安好，只是哥谭市过于危险，在某次提姆和父母公开秘密谈过心后，父母也不想成为提姆的负担、更不想让罪犯抓住他们来威胁蝙蝠侠或者提姆。
于是他们便借着谈生意为由出国了。
不过他们每周都会和提姆通电话，知道提姆一切安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布鲁斯，你难道不打算让我们也看看外祖父和祖母？”迪克状似抱怨的问，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
迪克稍微也对老韦恩夫妇有些好奇，老韦恩夫妇的画像一直挂在韦恩庄园的墙上，从未摘下。
而对这位老韦恩夫妇，迪克知道更多的是，他们曾经也是哥谭市的光明，虽然不像蝙蝠侠那样以雷厉风行的暴力手段打击罪犯，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穷人，努力让哥谭市变得更好。
他们毫无疑问是先驱者。
布鲁斯闻言，也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他自然是不介意他的门生们见到他的父母，布鲁斯甚至恨不得将他们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于是布鲁斯看向别林。
别林了然的充当起干活的那个人，自从他来了哥谭市后，他变勤快了不少，毕竟他的家人们都是普通人，没法做到这些和修仙者有关的事情，别林只能亲自上手了。
当别林施展过仙术后，庄园里的所有人也都短暂的拥有了可以看见幽灵的能力。
一群人也不顾什么晚餐了，围着老韦恩夫妇打转。
不仅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到幽灵，更多的还是想知道老韦恩夫妇过去的故事，老韦恩夫妇之前在哥谭市也算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布鲁斯若是除去了作为蝙蝠侠的那层身份，所做的成就可是半点也赶不上老韦恩夫妇对哥谭市做的一切。
毕竟老韦恩夫妇可是在商场上与哥谭市众势力周旋，还能改善哥谭市犯罪情况的人。
当初老韦恩夫妇逝世后，哥谭市的犯罪率才重新开始回升。
这足以证明老韦恩夫妇逝世前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老韦恩夫妇很开心，自从他们死后便好久没有见
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了，
更何况这是在韦恩庄园里，
被这些后辈们围绕着、何况这些后辈大多还是
布鲁斯已经完全被排挤在外了，因为已经和老韦恩夫妇聊过一轮了，所以别林也没有凑上去聊。
过了会儿，又一位幽灵穿过墙壁飘进了韦恩庄园里。
它是韦恩庄园的缚地灵之一。
也是别林的‘朋友’。
“今天庄园怎么这么热闹？”幽灵杰森在别林附近落下。“林，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幽灵杰森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如今韦恩庄园的众人都能看见他。
毕竟他已经在庄园里游荡近十年了，除了别林外，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他，所以理所当然的，杰森也不会认为今天韦恩庄园的人便能看见他了。
所以他只是和别林打招呼，这段时间，别林并没有忘记与幽灵杰森相见。
他们每周回抽出两到二个夜晚在别林的房间里相见，别林每次回修仙界前也会给幽灵杰森提前说。
现在幽灵杰森主动提起，别林自然也是记得这件事的。
之前别林只是有了个想法还没准备好，便没有对幽灵杰森说。
别林是有些话想对幽灵杰森说的，比如关于幽灵杰森的去留和归属。
别林目前只是想了两种，一种是将幽灵杰森塞进容器里，借由容器与外界便可以发生联系，只是别林还没想好该为幽灵杰森准备怎样的容器。
这种能够容纳幽灵的容器可不好找，不仅不好找，制作的价格和保养工序也是相当麻烦。
别林如今也就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一种是纸人。
这种纸人不是简单的、会出现在某些地区灵堂习俗里的纸人，特制的纸人再注入了幽灵杰森后，外形会变得与杰森无异，身体也看着与普通人。
但那也只是看着而已。
实际上那仍然是纸做的身体，不仅比人类轻，还碰不得水，同样的，一捏就碎。
除了能让他被人类看到，并且可以影响现实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
另一种方法，别林想把幽灵杰森带回修仙界，其实别林一直在思考该不该让韦恩庄园的众人与幽灵杰森产生关联。
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韦恩庄园的众人知道幽灵杰森的存在。
他大概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
作为蝙蝠家族的他们只是看见幽灵杰森便能联想到杰森为何是那样的一个幽灵状态。
别林不想让他的家人们再联想到过去那件事，况且如今幽灵杰森也没有痛苦的记忆，他很自由、也不会痛苦，这很好。
所以修仙界是最适合幽灵杰森的，那里灵气充足，在剑山上好好修炼个百年，幽灵杰森也能拥有□□。
到那时候，别林与幽灵杰森签订契约，其他人也不敢将作为鬼修的杰森当做异类。
他们顶多会把幽灵杰森当做别林收复的召唤物鬼修。
只要沾上了凌云宗和别林的名字
，其他修仙者哪怕心有不满也只能忍着，毕竟别林代表的可是天下第一大的宗门凌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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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别林目前准备的两个帮助幽灵杰森的方法，他准备听一听幽灵杰森的意见让他选择。
但他没想到幽灵杰森会在今天大刺刺的飘进了韦恩庄园里。
在别林给韦恩庄园所有人都施展了仙术令他们可以看到幽灵的今天。
别林注意到布鲁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意外和怀念，迪克、提姆还有芭芭拉，这二个见过杰森这个状态的人表情也是非常复杂。
卡珊德拉和达米安也是慢半拍意识到了这幽灵的身份，尽管他们记忆里的杰森已经是一头黑发，后面更是张扬的染了撮在额间的白发。
斯蒂芬妮和凯特凯恩并未见过红发的杰森，也没有专门去调查过杰森过去的长相，甚至在她们的印象里，杰森就该是现在的模样。
而蝙蝠家族也不会专门把杰森的过去拎出来告诉每个人。
就连别林也是偶然从幽灵口中得知了杰森的过去，蝙蝠家人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件事，就算是芭芭拉也是避重就轻的提起过去。
唯有杰森的目光落到飘到别林身边的幽灵杰森时。
表情看不出其意。
杰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幽灵杰森，看着幽灵杰森轻快的动作和表情，还有那身入土时穿着的黑色西装、身上的伤口。
那些伤口杰森能不熟悉吗？
他太熟悉了。
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人比他更记忆深刻和熟悉。
因为那些疤痕仍然附着在他的身上，以比皮肤的蜜色更浅淡的颜色是它们被时间淡化的存在，淡化但绝对不会消失。
哪怕现在有更多的，红头罩在帮派火并、打击罪犯时留下了更多的伤疤也没法令它们消失。
杰森永远不会丢掉那些东西，那才会让杰森记忆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而自己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过去被困住的小士兵了。
杰森面对这幽灵杰森的情绪很复杂，但也很平静。
他本以为他会愤怒，但实际上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又或许是太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了，以至于没有哪个情绪占了上风。
杰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幽灵杰森。
“林，你怎么不理我？”幽灵杰森还在纠着别林。“快用你之前的传话术回答我呀，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在人堆里交流的。”
别林嘴角抽了下。
好小子，幽灵杰森一口气直接拆穿了别林与他有所联系，却从未告知韦恩庄园家里人的这件事。
正如幽灵杰森所说，因为庄园里的大多数幽灵的年龄都比较大，幽灵杰森根本没法和这些古朴的幽灵一起玩耍，所以当别林来到哥谭市后，又是唯一个能看见他的人。
年龄也与他差不多，
⒋[(，
所以大多数时间表面上别林在认真听他的兄弟们说话、或是回应兄弟们说话。
实际上很多时候，别林都是表面一套，内心里正和幽灵杰森聊得开心。
作为曾经有幸和别林共感见识过那能力的提姆一下子便听懂了幽灵杰森话语里的含义。
大约是别林的表情实在是欲言又止，幽灵杰森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比如为什么韦恩庄园突然变得很安静，他们并没有像以前幽灵杰森来找别林时那样继续聊自己的。
反倒是在自己出现后，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了。
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幽灵杰森缓缓地将头转向其他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而他们的眼中甚至出现了自己的倒影。
在以前幽灵杰森从未在人类眼中看见过自己的倒影，除了别林。
这意味着别林能够看见他，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它。
今天显然不同。
这些平常都没法看见自己的韦恩庄园的成员，今天都能看见他了。
幽灵杰森有点激动，也有点尴尬。
他毫不怀疑，这是别林整出来的，因为只有别林能有这种能力让其他人看见他，总不可能这些人突然就可以看见他了吧。
这听起来就很不可能。
幽灵杰森不说话了，幽灵杰森默默的飘到了别林的后面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谁让这里这么多人里，他只和别林关系最好。
不知道为什么，想象中的能被其他人注意到、注视着的欢快情绪并没有出现，相反，幽灵杰森只是感到一阵局促。
“林，这是怎么回事？”布鲁斯的嗓音略微沙哑的问。
布鲁斯自然是认得到这红发少年的，毕竟他们过去曾相处数年，那头红发自然也被他印在脑海中成为无法磨灭的记忆中的一部分。
可杰森的眼神和神态中丝毫不见对他们的情绪，除了好奇和陌生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本来布鲁斯是很担心幽灵杰森会提起过去那件事的，因为此刻幽灵杰森的状态显然是他入土时的状态，那么理所应当的，他应该记得那些事情。
在认出幽灵杰森的身份那刻，布鲁斯便准备好了承受幽灵杰森的怒火和指责。
毕竟当初复活后的杰森也是那样的。
可是幽灵杰森的表情却充斥着迷茫和陌生，他并不认识布鲁斯。
这并没有让布鲁斯产生松口气的感觉，相反他的内心就像是被小针扎刺一般难受。
他不知道是被杰森指责更难受还是幽灵杰森根本不记得他这件事更难受。
布鲁斯收起情绪，下意识的便询问别林。
毕竟在他们当中，别林是唯一与这个领域有所联系的人，或者说，不该是有所联系这
么简单，而是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员。
别林呼了口气，准备给布鲁斯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杰森却强硬的插进来打断了这场对话。
“这只是住在韦恩庄园的幽灵一个，难不成韦恩庄园的一家之主连庄园里的幽灵也要查个清楚吗？”
杰森看向布鲁斯，杰森的语气相当的冲。
老韦恩夫妇对视一眼，立刻知晓这幽灵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但他们离世后韦恩庄园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只能任由事态发展，至少看看这是个情况。
还有布鲁斯的养子作何如此大的反应。
但他们从布鲁斯略带失神的神态间能够猜到一些东西，比如布鲁斯对眼前打断他的杰森心中有愧，对那幽灵也是。
老韦恩夫妇互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默不作声的看着时态发展。
在杰森说了这话之后，气氛似乎变得尴尬起来。
迪克下意识的想劝，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劝布鲁斯不要继续盘问下去，还是顺着布鲁斯继续问下去？
可无论是哪个，对幽灵杰森都不公平。
这是他饱受苦难的弟弟，这让迪克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场没有硝烟弥漫的战争。
布鲁斯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选择认同了杰森的话语。
幽灵杰森是那个被他亲手封棺入土的孩子，如今它以幽灵的姿态再度出现，却没有了过去悲痛的记忆，现在的他只是个与别林交好的、没有记忆的、不用被过去的苦难折磨的幽灵。
这样不也挺好的。
更何况幽灵杰森没有后面杰森的经历，没有那些经历和如今与韦恩家缓和的关系冲淡过去那份痛苦的记忆。
幽灵杰森若是有记忆，最深刻的也一定是被小丑折磨的那二个月。
那是看不见未来的绝望与痛苦。
布鲁斯不想让幽灵杰森痛苦，也不想再让幽灵杰森再次怨恨自己。
布鲁斯还是退却了。
见气氛略有缓和，别林松了口气，他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幽灵杰森拽了出来，幽灵杰森非常乖顺的任由别林把自己拽了出来。
“向你们介绍，我的幽灵朋友，杰森。”
别林眼神飘忽。
他从没告诉过庄园里众人，他有一个幽灵朋友，但光是他说出‘杰森’这个名字，便能让韦恩庄园的众人意识到他已经清楚这人是过去的杰森了吧。
毕竟幽灵杰森虽然发色与现在的杰森并不相同，可那双面容却只是杰森稍显稚嫩时的模样，还是认得出来的。
“你小子怎么早不告诉我们，你还有个幽灵朋友？”迪克故作轻松的搂着别林的肩膀问。
迪克正在把周围的气氛往更欢快的地方引去。
果不其然，在迪克说了这话之后，周围的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冷凝，看起来有所好转。
但幽灵杰森注视着布鲁斯，他的目光逐渐转冷。
他想起了一些东西，在注视着布鲁斯那
双熟悉的蓝灰色眼眸时，
他记起了一些东西。
那阴暗、潮湿的，
混合着排泄物和腐烂物臭味的地下室，昏暗的灯光，绿发的疯子，几乎不停的尖笑，寒冷和恐惧摧残着他岌岌可危的意志力。
还有永远也等不到的援助。
绿发的疯子用怜悯又嘲笑的声音对他说。
蝙蝠侠恨他，他不如初代罗宾的一分一毫，蝙蝠侠永远也不会来找他，蝙蝠侠早就想找个理由将他丢掉了，否则也不会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招募了另一位罗宾。
起初杰森自然是不相信这些话的，可是他太孤独了太害怕了，笼罩他的永远都是无尽的寒冷与黑暗，或是□□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和摧残。
所以尽管杰森从未松口，但心中依然潜移默化的相信了Jker所说的话。
蝙蝠侠放弃了他。
蝙蝠侠早就想丢掉他。
蝙蝠侠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他。
直到杰森死之前他仍然恨着、愤怒着，恨着蝙蝠侠为什么不来救他。
杰森过去正是带着这样的怨恨死去了。
而后复活的杰森也依然带着这样的怨气去报复蝙蝠侠和小丑，但最终杰森也明白和理解了蝙蝠侠。
蝙蝠侠当初并未招募罗宾，是提姆·德雷克主动找上门要为蝙蝠侠提供帮助。
而那段时间，蝙蝠侠并不能让其他罪犯知晓罗宾失踪从而找麻烦，耽误和影响蝙蝠侠寻找杰森的正常行动。
之后杰森和蝙蝠侠的误解也一层层的误解，如今杰森依然住在韦恩庄园，并以红头罩的身份为蝙蝠侠提供帮助便能看得出来，他们早已冰释前嫌。
但也是因为在那件事之后，杰森已经复活了好几年，并与蝙蝠侠相处了好几年。
他们是在这几年的相处中才慢慢理解和原谅对方。
小杰森却没有杰森和蝙蝠侠后面相处的那几年，所以他只会记得小丑向他灌输的那部分，那便是蝙蝠侠早已抛弃了他。
别林是第一个察觉到幽灵杰森变得有些不对劲的人，这种不对劲来源于杰森组成的那部分气在朝着怨气变化。
“蝙蝠侠。”幽灵杰森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幽灵杰森直直的盯着布鲁斯。
他记起了蝙蝠侠，自然也就记起了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救我？”幽灵杰森的问话让庄园里本来还好的氛围一下子又冷凝了下去。
当时杰森想阻止布鲁斯继续问幽灵杰森也是在担心现在发生的这一幕，杰森太了解自己了，蝙蝠侠是杰森复活之前，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即使是现在，蝙蝠侠在杰森心目中也非常重要。
所以毫无疑问，幽灵杰森在与布鲁斯接触并在注意到布鲁斯也在观察他后他便恢复了记忆。
杰森本想阻止一下的，但他忘了，哪怕是那14岁的、尚且青涩的自己，也是经历过死亡，正是伤痕累累，怨恨着布鲁斯的自己。
布鲁斯嘴巴张了张，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幽灵杰森这个问题。
别林看向幽灵杰森，他又看向布鲁斯，他蹙起眉来。
为什么中间还有幽灵杰森质问布鲁斯的环节？杰森的死或许并不简单。
于是本来想劝说幽灵杰森先保持安静的别林选择保持安静，虽然他说过他不会主动探寻那段记忆，可他并没有说过当有人阐述这段过去时他不会听。
而别林也的确有些好奇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杰森与布鲁斯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
这么说其实并不合适，只是别林从杰森和布鲁斯日常的相处和对话中偶尔会听见杰森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埋怨、布鲁斯扫向杰森的目光里偶尔也有愧疚之类的情绪。
布鲁斯在面对杰森时，脾气简直好的过分，虽然他们两也总是会有吵闹的时候，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