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然微愣，泪眼汪汪地问：“公主，您这是何意？”
顾晚晚勾唇冷笑：“季姑娘住在宫中，且身边有会武功的丫鬟，嫌疑应该比本宫大。”
季慧然脸色瞬间惨白，胸口倏然喘不上气来：“公，公主，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嘉禾郡主忙扶住对方，恶狠狠瞪向对方：“顾晚晚，你别胡乱攀咬，丫鬟会武功怎么了。”
明明是自己下药，顾晚晚怎么总是针对然姐姐。
顾晚晚道：“丫鬟会武功不稀奇，可若是沾染不该有的东西就另当别论。”
“五公主，我不知道哪里得罪您，让公主如此针对我。”季慧然薄唇微抿，双眸犹似一泓清水，轻咳间，几根青丝散落，病娇之态犹胜。
若此处有男子，定会我见犹怜。
可惜，在场都是女子。
顾晚晚眸光清冷，不给对方拖延的机会：“本宫既然提出来，自然有证据。”她转头看向太医，“太医可知慈姑娘所中何毒？”
太医沉思片刻：“若下官猜的不错，应该是仙乐。中毒之人会勾起心底最恐怖的事情，随之放大数倍。患者发现及时，可救回一命，反之会自己吓死自己。”
“你说什么？”慈贵妃脸色大变，自己吓死自己。
太医对慈贵妃颔首：“娘娘，下官不敢夸大。”
顾晚晚看向慈贵妃浅浅一笑：“此毒之所以叫仙乐，是因为中毒之人在临死前会达成所愿，在满足中死去。”
慈贵妃闻言，脸色惨白，在满足中死去？
“五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晚晚一字一句道：“仙乐并非普通毒药，其中掺杂一位凌草。凌草畏寒喜热，紫色花苞，本宫曾见过有女子用凌草染指甲，月余不褪色。
换句话说，下毒之人触碰仙乐，指尖定会有残留。只要伸出手在火上烤，片刻就知道谁是凶手。”
贵女们闻言，大多松了口气。
有法子证明清白就好。
顾晚晚走到季慧然面前，看了眼她身后的丫鬟：“季姑娘，哭哭啼啼是对付男人的手段，在这没用。要想洗清嫌疑，就让你的人去炉火旁烤烤手。”
嘉禾郡主眉头紧皱，听着顾晚晚说的头头是道，自证的法子都想出来，眼睛下意识看向季慧然。
难道然姐姐背着她偷偷给慈宝珠下毒？
“五公主，我是将军府嫡女，你这般咄咄逼人，是想挑拨皇上和淮北的关系？”季慧然扶着丫鬟的手臂，目光阴沉的看着顾晚晚，“公主接二连三为难我，是觉得季家好欺负。”
顾晚晚一个丧母之女，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处处嚣张，真当皇上能护的住她。
季慧然心里恨，不明白对方哪来的底气。
“季姑娘不必扯大旗，父皇和淮南王关系如何，与季家没半分关系。”顾晚晚嘴角微扬，眸子里透着寒意，“还是说，在季姑娘眼中，季将军能做北康王的主。”
季慧然脸色大变，眸中浮现怒意：“五公主讨厌我便是，何必赔上季家所有人的性命，这……”
“这什么？季姑娘可以扯大旗，本宫却不能，还真双标。”顾晚晚讥诮地笑笑，“母后去世时，父皇曾与本宫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帮我摘下来。所以，季姑娘不必耽误时间，没人能救的了你，还是乖乖认罪的好。”
季慧然脸色青白交加，愤恨地看着她。
“季慧然，五公主说的可是真？”慈贵妃在后宫多年，季慧然再会伪装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对方刚刚的躲闪心虚，她都看在眼里。没想到下毒之人居然是她。
季慧然委屈地跪下解释：“娘娘，臣女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臣女自入宫后，便一直陪着郡主，不曾见过慈姑娘，又怎么会对她下毒。定是有人存心陷害，还请娘娘替臣女主持公道。”
“臣女可以替她作证。”嘉禾郡主站出来，她不相信然姐姐会对无辜之人下毒，“自入京后，我们二人一直在一起，然姐姐见过何人我一清二楚。她与慈姑娘无冤无仇，又怎么会下毒，定是有人诬陷。”
“这么说，季姑娘是承认碰过仙乐？”顾晚晚直接击中要害，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要不然怎么连试试都怕。”
“你……”季慧然真的被顾晚晚气死。
嘉禾郡主侧目瞪向顾晚晚：“碰过又如何，没有碰过又如何？你都知道那种毒，然姐姐为何不能知晓。更何况就算那丫鬟手上沾染，也不见得是然姐姐所为，她和慈姑娘无冤无仇，根本没有理由下毒。”
顾晚晚啧啧两声，此事嘉禾郡主脑子倒转的快，这么快就给季慧然找到退路。
看来还有几分脑子。
她淡然地看向慈贵妃：“本宫已经找到凶手，贵妃娘娘如何处置是您的事情，只是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还是亲自处理的好。毕竟统领后宫的嫔妃，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怕是坐不稳自己的位置。”
慈贵妃脸色青红交加，顾晚晚敢讽刺她德不配位？
“五公主，正如郡主所言，谁也不能证明是季姑娘所为，你依旧有嫌疑。”
顾晚晚目光微抬，平静地看着端坐在高位的慈贵妃。两人四目相对，她微不可查的扬唇，说出的话却让对方震惊。
“本宫好心提醒贵妃娘娘，慈姑娘的毒暂时压制，若没有解药，三日后还是会死。娘娘大可继续在本宫这墨迹。”
“你说什么？”慈贵妃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医，“你没解药？”
太医额头浮现冷汗：“贵妃娘娘，仙乐的解药复杂，最少需要三日才能配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慈贵妃气得脸色涨红，转头看向季慧然，“把解药拿出来。”
“娘娘，臣女真的没有。”季慧然自知在劫难逃，转头看向丫鬟，“你有没有碰过仙乐？还不快和娘娘说实话。”
丫鬟冷着脸跪在地上：“奴婢见我家姑娘受辱，本想对五公主小惩大诫，没想到被慈姑娘误食。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姑娘无关。”
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咬舌自尽。
众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