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慈贵妃声音拔高。
殿内的空气一静。
“你身为皇家公主，在宫里随便出手伤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给本宫个解释。今日即便不是宝珠，本宫也会问个清楚。你父皇让嬷嬷教你礼仪规矩，这就是你同长辈说话的态度？”
“贵妃娘娘，我已经解释过，是你自己不信再三追问，怎么，现在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就开始用父皇压我。”顾晚晚可不是无权无势的公主，她背后即便没有皇上，没有沈弈渊，还有悬命门，还有她一身武功。
任何人想要威压欺辱她，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贵妃娘娘只是想问清楚，五公主这般口气，确实不妥。”嘉禾郡主撇嘴，“正好宝珠妹妹就在此，你们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的错。别总用皇家压人，谁还不是皇家人。”
季慧然心疼的看向慈宝珠：“宝珠妹妹的人品我们都了解，自不会做出侮辱皇家的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
慈贵妃听到季慧然的话，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季姑娘说的不错，本宫清楚宝珠的人品，所以才想问个清楚。”
“事情很简单，慈姑娘侮辱皇家，我出手掌嘴。”顾晚晚不咸不淡的开口，“既然你们都相信慈姑娘的人品，现在对本宫咄咄逼人，就是说不相信本宫的人品？
我母后是江湖中人，从不与后宫嫔妃争辩，独自在中宫过自己的日子。即便她因病撒手人寰，我也是名副其实的嫡公主，你们刚刚说本宫的态度不好，不知道你们当众顶撞嫡公主，又是什么态度。”
顾晚晚环视在场的众人：“本宫一个嫡公主惩罚人，还需要向你们解释清楚，真是可笑。本朝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法律，还是说，这条法律是你们拟定的，为了就是针对本宫？”
此话一出，方才叫嚣的嘉禾郡主脸色大变。
慈贵妃脸色煞白，手下意识绞着帕子。
一个受宠的公主，就是有底气和贵妃叫板。
没办法，谁让人家受宠。
不过，她是太子的母妃，腰杆不比顾晚晚差。
慈贵妃故意沉下脸，怒声道：“越说越不像话，谁会针对你。宝珠说在来的路上遇到你，没说两句话，你就让人打她，可是事实？”
顾晚晚悠闲的喝茶：“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贵妃娘娘若理不清这点事，就让大理寺卿来。”
“五公主你修要污蔑我。”慈宝珠见顾晚晚颠倒是非，气得脸发红，“我什么时候侮辱皇家，我不过说了你几句，和皇家什么关系。”
“你以什么身份说我，还请慈姑娘言明。”
“你……”慈宝珠气得失去理智，脱口而出道，“你自己不检点，日日溜出宫私会北康王，还留宿北康王府，这本就是事实，哪里是侮辱。”
“宝珠，闭嘴。”慈贵妃佯装厉声呵斥，“五公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
“姑母，本来就是事实，很多人都看到过，五公主留宿北康王府，她们还没成亲，这般不知廉耻……”
“原来事实是用来说的。”顾晚晚放下茶盏，用帕子试了试嘴角，“正好，我这也有几个事实，不如大家讨论一下。”
“慈家的大公子慈修在青山寺与男子私通，居然被青山寺的方丈抓到，没想到慈修恼羞成怒，直接把方丈打死，你说说，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男人，留着何用。”
“顾晚晚，你敢侮辱慈家。”
顾晚晚面露诧异，不解的看向慈宝珠：“本宫说的是事实，没有要侮辱慈家的意思。大家若是不信，大理寺有人证物证，本宫可以让大理寺卿拿过来。”
“你……”慈宝珠脸色惨白，长兄喜欢男人的事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碍于太子的面子，没人挑明。
慈贵妃脸色难看，声音带着几分寒意：“五公主，慈家皇上已经惩治过，你何必再提。”
“这样啊，那本宫这还有一件关于太子妃的，父皇还没有惩治，慈贵妃你想听吗？”顾晚晚看着慈贵妃笑笑，那笑容好像冬季的寒霜，深夜的冷风，让人忍不住打颤。
慈贵妃脸色大变，知道顾晚晚要说的是太子妃和二皇子私通的事情。太子说过，当日顾晚晚和沈弈渊也在。
“太子妃自小产后，便在府中修养，提她作甚。”
顾晚晚悠哉的靠在椅背上，神情冷漠：“现在事情的起因应该很清楚了，慈宝珠口无遮拦，毁坏本公主的声誉，本公主出手教训她，合情合理合法，还有人有异议吗？”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慈贵妃强自镇定下来，沉着的开口，“今日赏花闲聊，大家不要拘谨。”
顾晚晚抿唇一笑，不去揭穿对方。
慈宝珠心里窝着火，本以为姑母会替她出气，却不想这么没用，几句话就让姑母闭嘴。
这没用。
嘉禾郡主发愣的看着顾晚晚，小时候只觉得对方任性，没想到现在如此能言善辩。
季慧然见慈贵妃都拿顾晚晚没办法，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对方会意的点头。
季慧然阴郁的心情舒缓几分。
药已经调换，顾晚晚已经吃下点心，就等着药效发作。
嘉禾郡主那个小菜鸡，下泻药算什么手段，还不是要靠她。
制幻的药，药效长，顾晚晚现在还没发作，并不代表一会儿不发作。
季慧然现在只能等。
“啊，怎么会这么多蚂蚁，走开，快走开……”突然，慈宝珠大喊大叫起来，手不断的在身上挥舞，“走开，走开……啊……姑母救我。”
慈贵妃面色一沉：“宝珠你叫什么，哪里有蚂蚁？”
“这里，还有这里，姑母好多蚂蚁啊。”慈宝珠指着身上，惊恐的退后。
慈贵妃眉头紧皱，她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宝珠，别胡闹。”
“姑母，这么多蚂蚁，你看不到吗？”慈宝珠站在椅子上来回跳，“下去，下去，不要过来。”
季慧然见状，下意识看向顾晚晚。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