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顺势把白妩翻转过来，确定她还有呼吸，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马德，你吓死老娘了你知不知道。”她梗着嗓子骂街。
顾御封靠着气垫缓和心跳，他也想骂。
吓死了。
除了原本跟白妩打配合的人，江野也调用了他外公手里的关系来收场。
很快，疤羊一行人就被拖走，永无天日。
白妩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熟悉的屋顶，眨了眨眼睛。
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饭菜香味，刀锋落在砧板上，节奏明快，好像在跳舞。
白妩的视线挪到窗前，看见三年前去秦家的时候没有带上的那盆小盆栽，里面长了根她不认识的草，是很亮的红色，看着就有毒的样子，它的花倒是开得十分雅致漂亮。
显然，黎漫语和姜海潮把它照看的很好。
她的房间，一切如原样。
真好。
三年了，到了这一刻，她才算真正的回家了。
白妩掀开被子起床，进了卫生间，仔仔细细把贴在脸上的皮撕下来。
露出原本的模样。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脸上白到反光，跟脖子明显不是一个颜色。
她也没在意，就这样走到客厅，不大的空间里，厨房的玻璃门上氤湮出雾气，是姜海潮和黎漫语在做饭，客厅里正在播报疤羊落网的新闻，霍氏分公司的开业典礼，被提前清场。
白妩点开微博看了一眼。
有不少水军因此质疑霍氏是否跟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组织有什么关联。
这对霍氏的名声造成了一点影响，还是负面的。
白妩给霍承恩发了条信息过去，“抱歉了。”
霍承恩秒回，“等你来替我挽回损失。”
这是在说她去上班的事情。
白妩还没来得及跟黎漫语和姜海潮说，退出了聊天界面，开始专心看电视。
黎漫语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这样，眼眶红了红，挨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抓住白妩的手。
她还记得三年前初见她时，手臂上，身上，都是伤，唯独这双手纤细柔软。
如今那些疤痕都不见了，也唯独这双手，像是见证了她这一路的艰难和辛苦，变的粗糙，指节宽大，掌心有磨出来的茧子，唯一不变的。
黎漫语想笑，勾起唇角，眼泪却先掉下来了，“这次不走了吧？”
白妩点头，“嗯。”
“以后都不走了。”
一切都过去了。
“好。”黎漫语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你回来了，我跟你爸就不出去跑了，以后就在a市找个稳定闲散的班随便上上。”
白妩想到自己连累两人都退下来了，还全国各地的奔波，不由道：“对不起。”
“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黎漫语嗔怪道：“对了，你跟顾御封见过面了吗？这孩子，这几年过得也……”
白妩打断她的话，“我跟顾御封分开了。”
“？”黎漫语一头问号：“当初你走的时候不是说……”
谁也不准动他嘛，他们可把他护得好好的呢。
“哦，当初眼瞎。”白妩认真道：“现在康复了。”
黎漫语：“！！！”
“诺诺呢？”白妩问，她记得，程诺好像也摔下来来着。
黎漫语回过神，道：“被谢景行接走了，这孩子，脚上都磨穿了。要不是她，可能摔下去的就是我，我们回头去看看她。”
被谢景行带走，那她大概知道在哪儿了。
白妩道：“我吃完饭先去看她，你们好好休息。”
小姐妹许久不见，肯定有许多话讲，黎漫语没拦着，只是送她出门的时候，把她带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前面。
车里下来个司机，光是站在那就看出笔直端正，“大小姐。”
白妩怕自己的脸色太过出众，把头发放下来了，还带了口罩，但依旧能从眼神里看出她的震惊。33小说网
虽然他俩卡里不少钱，但也没到买车还配司机的地步吧？
黎漫语道：“我跟你爸这几年，也赚了点钱，养你足够。放心吧，”黎漫语把她往前推了推，“这是赵越，以前在研究院里，上头派给你爸爸的。之后我们走了，他就跟过来了，让他跟着你。”
他们是真被过去的一切吓怕了，一分别就是三年，提心吊胆，可是他们哪儿还有几个三年能等啊。
白妩心软下来，没有拒绝，抬手跟赵越打招呼，“越哥。”
赵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是白妩还是能从细微的表情变化里，察觉到他眉眼的松动，“你好。”
“以后叫我阿妩就好了。”白妩道。
赵越：“好。”
两人都不是啰嗦的人，白妩提着东西上了车，报上了谢景行实验室的地址，到了地方，赵越率先帮白妩提着东西，两人一起往里走。
到了大厅，白妩刚想说找程诺，赵越已经先一步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前台。
前台面色一凛，毕恭毕敬地把卡片还了回来，“请问您是找人还是……”
“找一个叫程诺的病人。”赵越言简意赅。
“我带您过去。”
前台带着两人去了病房区域，一路畅通无阻。
赵越理所应当地享受了对方的尊敬。
白妩简直目瞪狗呆，等到进了病房走廊，前台才停下脚步，“程小姐住202v，这边进去正数第二间就到。”
两人道了谢，等前台走了，白妩的目光才若有若无地落在赵越的口袋上，“越哥，你刚才拿的是什么？”
赵越把卡片掏出来，大方地递给她看，“以前单位的工作证。”
白妩接过来，就看见上面一连串的名号。
当头一个就是国字开头的，嘎嘎拉风。
别说前台，怕是顾御封本人也要亲自下来迎一迎。
白妩看了两个就不看了，赶紧把卡片塞回给他，“这里的老板算是朋友，不需要暴露身份。而且你这样，违纪了吧？”
赵越知道了，“哦，假的。你想要给你也弄一张。”
白妩：“……”
犹豫了几秒她就道：“也行。贴我的照片吗？”
“嗯。你别告诉你爸。”赵越道。
白妩唇边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原来也是个表面正经的。
“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