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晦激动的围着桌子边转边言语着。
“那钱广林毕竟是曹县的一县之令，经营曹县多年，钱府自然是家大业大。”
“其家眷之中女子，以及各房丫环，加在一块定是个大数目，若是能为金凤楼所有，岂不美哉？”
“只是……”温如晦说着脸色一沉：“只是钱广林一案非比寻常，温某便是有此心怕也无门啊……”
既然温掌柜主动开了话茬，陈益壮也就没了顾虑，于是便直言道：
“温掌柜所言不差，若钱广林将被处于极刑，那钱府上下皆被株连，自当无一人幸免。”
“但若是钱广林最终并未被处死，其家眷自然也可逃得一死。”
“也就是说，钱府上下所有人的命运，其实都系在钱广林所获何罪，最终如何通判。”
温如晦若有所思道：“嗯，道理的确如此，只是钱广林最终会如何通判，乃是由州府决定，莫非先生有妙策竟还能左右时局不成？”
陈益壮笑着摆了摆手：“妙策谈不上，只是陈某有心想暗中运作试试。”
“若成，我金凤楼便有可能顺势以贱价买下钱府所有家眷。”
“若是不成，无非是赔上少许银钱。”
“成与不成，也要先看掌柜的意思，这笔买卖是否值得。”
“这……”温如晦犹豫道：“不知先生所说的少许银钱具体几何，另外关于钱府家眷的具体情况，温某知之甚少，还需仔细打听清楚尔后再说。”
陈益壮笑道：“实不相瞒，钱府家眷的情况陈某替掌柜打听清楚了，说来这钱广林也是奇葩，他年近五旬共娶六房，连生十五子竟无一个带把的，全都是姑娘。”
“什么！”温如晦惊呆了：“连生十五子，竟全都是女子？这钱广林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造孽？人家分明是在积德好吧，什么见识真的是。
陈益壮凑到温如晦耳边，故作神秘的轻声说道：“掌柜的这还不是重点，陈某得知，这十五女除去已出嫁的六女不谈，剩余九女各个都是一等美色。”
“就这么跟你明说了吧，如若咱们金凤楼不抓点紧费点劲，极大可能会被教坊司先抢了去。”
“教坊司？”温如晦瞪大了眼：“这不大可能吧，即便钱广林是一县之令，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其家眷还远不够格能进教坊司。”
陈益壮笑道：“掌柜所言不差，若是连县令的家眷都有资格进入教坊司了，那教坊司早就女满为患了。”
“然而掌柜却是亲眼见到那九位尤物的绝顶姿色，便一定不会这般认为了。”
“自古以来，女以色而优，若是姿色足以鹤立鸡群，便是家鸡也能摇身变凤凰。”
温如晦迟疑道：“听贤弟这弦外之音，你可是亲眼见过？”
“陈某有幸见过其中之一，当即惊为天人，然而此女却说，她与其他姐妹的姿色相比，却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位……”
温如晦瞪大了眼：“贤弟此话可当真？”
“陈某指天发誓，绝无虚言！”
“你所见过的那位，比海棠如何？”
“不是一类不好类比，但单论姿色，绝对不弱。”
“贤弟是说……”温如晦明显激动了：“此九女各个可顶花魁招牌？！”
“应是不差。”
“这……”温如晦起身围着房子开始转来转去，看起来纠结极了。
“贤弟啊，非是温某信不过贤弟，只是这买卖实在太大，温某这辈子都没做过如此惊人的买卖，若是稍有差池，温某怕是只能自行上吊了。”
陈益壮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骂。
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陈某早料到你会怂，没关系，陈某的杀手锏还在呢。
“这并不难。”陈益壮解释道：“钱广林一案已有数日，按常理，钱府的家眷此刻应该已被转押到了州府大狱。”
“不如趁着金凤楼还在歇业期间，陈某陪掌柜的一同去州府衙门走上一趟。”
“钱广林的案子咱们自然是碰不得的，但探视下囚犯并不难吧，届时掌柜完全可以凑近了，瞧仔细了，尔后再行斟酌，这买卖到底值不值的。”
温如晦一听猛拍脑门：“是啊！如此简单之事，温某如何没想到！好是极好，只是……”
“州府衙门距离碧水县相距甚远，这一来一回且得些日子，如今金凤楼又是这般境况，温某怕是想走也难啊。”
陈某都把饭塞你丫嘴里了，你他娘的倒是闭嘴咽啊！
要不是陈某生就一副菩萨心肠，最见不得女人受苦，还真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这货，什么玩意儿。
恼归恼，事情还得去做。
“掌柜之前问陈某，可想到如何化解金凤楼窘状的妙策，陈某此时便可答复。”
“如若掌柜能把陈某所说的九位尤物尽收帐下，陈某便有绝对的信心，只待金凤楼重新开业的那一日，必会再次惊艳整个碧水城！”
“甚至于有朝一日，待我金凤楼积攒足够的底蕴后，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教坊司又如何！”
“但凡我金凤楼里的姑娘，随手挑一个，都能轻松碾压教坊司的花魁头牌！”
“到时任他王公将相又如何，想一赏我金凤楼姑娘的风采，得，劳烦您不远千里万里，早赶早好，晚了门外领号排队去。”
“掌柜的，你试想一下陈某所描述的场景，有没有突然觉得很美好，忽然又有了年轻时汹涌的斗志。”
“如今明明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几乎唾手可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它流走而注定要抱憾终身吗？”
“金凤楼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掌柜的！就看你这一手了！”
温如晦双目充血，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想到近在眼前，那一幕幕近乎梦幻般的场景，温如晦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尤其提到教坊司，仗着有官方撑腰，从来就没有把他们这些民营的风月楼放在眼里。
甚至还到处放言，即便是全天下所有的青楼全部凑一起，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甚至十万里挑一出来的绝色姑娘，到了教坊司也只能是丢人现眼的存在，还不如他们的一个粗使丫头优秀。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不？
为此温如晦忍的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在他的内心，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极为隐秘，同时又极为刚烈的念头。
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讲过，哪怕是幕后真正的老板，严正清，也从来没开口过。
那便是，他期盼着，由衷的期盼着，有朝一日，金凤楼如它的名字一般，能飞出一只真正的金凤凰，成为母仪天下，俯览众生的存在！
温如晦念及此处，不禁失声，泪流满面。
陈益壮都懵逼了，我陈某人的话术这么厉害的吗？
喂，掌柜的，醒醒，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