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没走多久，过了一会，又有一位护士过来了。
赵奶奶从来没住过院，赵寅对产科也不懂，姜音更不懂。
所以护士在帮姜音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粗略问了下姜音，护士又走到孩子身边，“孩子还好吧。”
“好着呢，特能睡！”
提到两个重孙赵奶奶就高兴。
“是吗，那挺好，哭了吗？”
“哭了，中间哭过一轮，喂他们喝了点很稀的奶粉，喝完又睡了。”
又能哭又能吃又能睡。
看夫妻俩长相都不错，个子也高，孩子长大了肯定也不错。
护士心里有了底，低头看了看孩子，状似不经意问：“龙凤胎长的真像，我还没见过长这么像的姐弟，哪个是弟弟啊。”
赵奶奶对医生啊护士啊都没啥防备心。
穿着白大褂呢，那就是救人性命的好人呐。
所以护士一问，赵奶奶就准备说了。
“奶奶。”
姜音打断赵奶奶，“把孩子抱到我这边来吧，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辰辰还要去上学，赵寅守着我就行。”
赵奶奶哪舍得走啊。
这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要是半夜孩子闹起来。
这刚当爸妈的小两口弄的过来？
“我不用回去睡，晚上累了就坐着眯一会就成，家里不是还有一张和礼以前的行军床吗，等会搬过来，和礼就睡那个。”
“辰辰都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家里睡也行。”
“明天早上我早点回去做早餐，辰辰吃完了去学校，我就送过来，和礼吃了也好去上班。”
现在没有什么陪产假。
姜音生了孩子，赵寅也要去上班。
但产假时间很长，姜音能休59天，如果是剖腹产难产，那还能多休7天！
赵辰点头，“小音姐姐你别担心，我就一个人在家里睡。”
赵寅：“明天奶奶过来了我就去单位请假，还有你那边我也去请个假。”
姜音刚生完孩子，赵寅放不下心就这么去上班。
“是该这样，两个孩子不比一个孩子，一个大人在这里确实照顾不过来。”
护士见他们越聊越远，赶紧打断他们，把话题拉了回去：“这穿蓝色衣服的是弟弟吧。”
姜音赵寅同时抬眼看她。
赵奶奶也皱了皱眉，“弟弟妹妹不都一样，你这护士咋这样啊，男孩咋了女孩咋了，你们领导呢，我要去找你们领导！”
因为赵寅姑姑。
赵奶奶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什么男孩比女孩好的人。
眼睛一瞪，恨不得直接把这护士给轰出去！
护士愣了两下。
这老太婆咋一言不合就撒泼。
咽了咽口水，“我这是欢喜孩子，你在这里乱说什么。”
“我咋乱说了。”
赵奶奶越看越觉得这护士不对劲。
越看越觉得她贼眉鼠眼。
该不会是看他们家孩子好看要偷孩子吧！
这时候孩子拐卖很严重。
特别是男孩。
现在家里大人都要忙，孩子也都是放养。
好多大人忙完一转眼，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交通不便，又没有手机，找孩子比大海捞针还难。
赵奶奶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上前一步把这护士从孩子前隔开，“你是不是要偷我们家孩子！”
护士心猛地跳了一下。
对上老人锐利、洞察一切的目光，心跳飞快，“你怎么瞎污蔑人，我是这里的护士！”
赵奶奶才不信。
直接要去找其他医生。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医生突然走了过来，“肖玉，你在这里做什么？”
肖玉看到来人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琴姐有点急事，让我来帮她查房。”
“这样啊，那你继续忙。”
“我查完了，我跟你一起走吧。”
看着护士落荒而逃的背影，赵寅他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今晚晚上奶奶先在这里守一夜，等会我回去把行军床拿过来，晚上我们轮流守夜。”
赵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觉得那个护士好像不对劲。
姜音看着两个孩子，心砰砰跳，“我们早点出院吧。”
只有在家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医生说最少还要等两天才能出院，等两天吧，等会我回去跟黄主任说一声，请两天假。”
赵寅回去后很快就来了。
来的时候，还从家里把麦乳精也带了过来。
万一等会姜音渴了，还能喝点。
睡前，隔壁床的产妇终于回来了。
生了个胖闺女，足足快七斤，听说在妈妈肚子里憋了太久，小脸红的不行。
哭声都很孱弱，姜音看了眼都跟着揪心。
不过她家男人是个疼媳妇的，忙前忙后就没停过。
抱着闺女也欢喜。
就是姜音看这一对夫妻，好像有点眼熟。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夜里的妇产科也渐渐安静下来，病房和走廊上的灯都关了，只有护士台那亮着一台小小的台灯。
赵奶奶坐在椅子上，脑袋跟钓鱼似的，一点一点。
“奶奶。”
姜音小声叫醒赵奶奶，“旁边病床空着，您在上面休息一晚上吧。”
“没事，我就这样。”
赵奶奶眼睛都没还睁开呢，嘴里说着：“我不困，一点都不困。”
拗不过赵奶奶。
最后还是赵寅出马，让赵奶奶睡行军床。
他坐在病床旁，睡的跟小猪似的两个孩子躺在他们中间。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确实有点像。
都能睡。
赵寅想到姜音刚来家里时就睡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眼底柔软了许多。
这是他和小音的孩子啊。
慢慢的，病房里响起隔壁产妇和她男人，还有赵奶奶的鼾声。
三个人打的呼噜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此起彼伏的。
姜音越听越想笑。
白天睡了一天，现在一点都不困。
就低头静静看着两个崽，嘴角微微翘着，真可爱。
就这时，屋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赵寅睁开眼，夫妻俩的眼神在黑暗中对上。
赵寅对她点头，姜音依言闭上眼。
“嘎吱——”
老旧的病房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人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听里面的动静。
黝黑的眼透过门缝往里看。
守在床边的老太婆睡的呼噜震天响，那年轻女人也睡了。
男人背对着门坐着，看不到脸。
不过看他的姿势还有垂着的头，肯定也睡熟了。
那人弯了下嘴角，确认他们都睡着后，蹑手蹑脚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