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了，Melody来找元三的时候，是下午，阳光正好。
元三在观摩和学习最新的恋爱综艺节目，华乃天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和黑色的丝缎长裤，领口很大，露出胸肌，蜷缩着脚在椅子上，姿态很随意。
侧脸看元三的时候，很专注。
元三拿着笔记本，戴着眼镜，把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辫，穿着瑜伽裤和运动胸衣，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长款羊绒衫。
“这个女一逻辑有问题，”华乃天摸着长出了胡茬子的下巴，“眼睛都黏在男三身上了，还投票给男一。”
我看你脑子有问题。
“你懂什么，这都是剧本。”她用手里的笔点了点女二，“女一是单纯小白花，女二定位是妖艳小贱货。”
算了算，女一的镜头占到了50%以上，其他5个男女都没什么发挥空间，元三记录好时间，摇摇头，“女一这张脸太寡淡了，没有女二惊艳，强捧灰飞烟灭。”然后低头在本子上的男一到男三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叉，“一群妖魔鬼怪。”
华乃天偷觑了下本子，男一旁边的注解是胸大无脑，男二是装逼犯，男三是不够狼狗硬装1的0。他挑起眉，“长地是不怎么样，演技更不行。”看看身边认真做事的女人，开始阴阳怪气，“都没有池塘行。”
元三假装没听到。
在华乃天的骚扰下，元三还是坚持把工作做完了，合上笔记本，“对了，你找我干嘛？”见男人还想靠近说话，她厌烦地用肘子推开了他，“你离远一点说。”
他常年练乱七八糟的功夫，体热。
华乃天刚想说话，元三的手机开始霹雳啪啦，响起了微信提示音，华乃天探头去看，陌生人要添加好友，头像一水溜儿的精英男CEO的典型职业照。
应该是昨晚的那些刚进入圈子的小CEO门，攀高枝和掘金窟，向来是最高跨越阶层的手段。
元小姐，相见深感有缘，望与你进一步交流。
华乃天用手指戳了戳元三，下巴微抬，“都是打工的，也就是个履历漂亮，经不住细查，没多少家底。给董事们扛事的。”
和你比，没有几个亿，都不算家底。
元三看他一眼，“你话好多。”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嘲讽，“我也是打工的，还没钱，谁比谁高贵？”
自从医院回来后，华乃天明显柔软很多，元三乘机怼怼他，发泄发泄。
华乃天用手绕了绕她卷卷的发尾，“你缺钱？”
元三横了他一眼，拉回自己的头发，还用手擦了擦，别被坏男人给弄脏了，“你正常点，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说好的。”
华乃天一把拉过了她的椅子，女人差点倒在他怀里，“我答应什么了？”
元三无语。
她摸着被硬邦邦的胸肌撞疼了的鼻子，自己癫着椅子，往旁边移，小小声说了句，发情的老公狗。
华乃天听清了，想好好发作下。
就在他倾身的当下，Melody打开了飘花的移动门，她总是来的恰好，“呃，元三姐，约我，约我培训。”
元三拒绝了所有好友申请，看见华乃天面无表情地欺负小姑娘，站起身来，“是，我们先约好的，”她指了指他卧室的方向，“没事您就先走一步。”
过来搞七搞八一堆废话。
一点儿正事也不说，光骚扰。
华乃天舒展了下身体，把位子让出来，坐到飘窗上，“那你们培训，我听着。”
元三拿起电脑，“华总，我们要去楼下的小会议室。”她皱起眉头，看着玩着手机，晒着太阳的男人，想赶人，但Melody又在旁边。
万一这脑子缺根弦的姑娘，以为这才是和老板相处的正确方式，怎么办？
没事的，吧？
两个女人走后。
华乃天一骨碌站起来，抓到被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想了想，输入了两人以前的联合生日密码，元三是个念旧的人。
果然顺利打开了。
他迅速翻到了邱杰和她的聊天记录。
两人在住院的第二天晚上，打了一个30分钟的电话。第三天，邱杰向她报平安。第三天，邱杰卤好了牛肉，给她寄了过来。之后，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微信都是些琐事，划拉到底，今早才刚联系过。
邱杰发了一张照片，元三肥白的中指上带着一个俗气的戒指，在轻吻。
他说，他可以等，哪怕最后，只剩几个月，几天，都行。
元三回，不会要多久。用完了，他不会记起我。像以前的每一次。
邱杰问，他没再打你了吧？
元三说，应该不会了，吴大夫说我没多久了，他再打，就没人可用了。
他再打，就没人可用了。
华乃天差点没站住。
他盯着最后元三发的文字，看了很久，直到午后的眼光晒地后背微微泛湿，手里的最新款的Iphone手机，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屏幕微闪，中间折出一条线，报废了。
他想到，自己和阿毅喝酒时，傻乎乎地说，自己不想放人走了。他甚至愿意退让到，即便元三不做管家，想自己继续做天华娱乐，也可以留在华公馆。
他抽出时间去医院看她，在家里费时间和她相处，还在派人和吴大夫协商，住进华家。但元三只会冷冰冰地认为，他要用她。
因为要用她。
所以，才会突然对她感性趣，以爱为瘾。所以，才会不打她，以免她无利用价值。
元三以为，自己在和她玩人性，玩控制。
华乃天捏着手机，一路头重脚轻，走到了一楼。
在会议室门口，他刚想敲门。
Melody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红木门，“你让我安排女人？”
房内。
元三捂住了耳朵，“你叫什么，”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我统计了下，他换女朋友的频率，大概2-3个月一个，那得是挺有本事的女人了，比如范清。”
Melody的脑子都懵了，“那个女明星？范清？去美国参演海上双花的那个？”
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元三朝她嘘了声，“贪图蝇头小利的更多，通常我会安排一些行业机会，这样，一夜温存后不再联系，互不相欠。”她推了推眼镜，“你打过九价疫苗的吧？”
Melody点点头，她出国念书的时候，就接种了，国外都是免费的。
元三欣赏地点点头，“虽然都有安全措施，但他sex生活比较糜烂，对象又是一些女明星，还会参加一些，嗯，不正经的派对，你需要提醒家庭医生，每月抽血检查。”
Melody低头，没说话。
元三叹了一口气，“你都跟他好几年了，我都没安排过你们约会几次。难道其他时间，他做和尚吗？他这样的，一辈子不会缺人。”
Melody对华乃天的认知不正确。
他的风流薄幸，整个圈子皆知。
元三喝了口水，转过电脑的Excel表格，“除了短期关系外，还有一些是明面上的女朋友，会带着出席华家聚会，或者商务晚宴。也有些，住进来华公馆过，但和孩子相处不好，都很快搬出去了。”
Melody抬起头，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是相处的日子、进入华公馆前的开销，以及后续金钱和其他补偿，“我做助理后，他，他并没有找过其他人，我以为...”
元三说，“那是你的失职。现在李容怀孕，你没时间，我身体不好。华乃天每天处理上百个亿的决策，这些压力往哪里释放？”
华乃天开门。
她摊开手，把已经传输完毕的U盘递给她，“Melody，我总不能挨第三次打吧？你和李容家里有背景，他动不了，就朝我撒气。”
Melody和元三抬头看男人。
华乃天把手机用力地朝元三掷去。
手机的一个角嗑到了会议室的茶几上，茶几立刻出现了裂痕。
他转头看向Melody，“出去。”